去逛商場,在電梯口等朋友時,遇到了這樣的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扶著位老太太,欲上電梯,可老太太似乎怕得很,腳伸出去又收回來,再伸出去再收回來,如此反復。女子在旁邊小聲鼓勵:“別怕,別怕,先慢慢上去一只腳,別踩著黃線,然后趕緊上另一只?!奔幢闳绱?,老太太還是怯怯的。女子只好給后面的人讓路,等后面沒人了,再反復地教老太太。很多人注意到了,還有人在小聲議論,女子有點尷尬,卻依然不失耐心。
突然兩個女孩子從她們身后擠到前面,不屑地丟下一聲:“切,土老帽!”抬腳就要上電梯。女子發(fā)作了,一把拽下兩個女孩子,大聲吼道:“你說誰土老帽,說誰呢?”女孩子顯然是驚呆了,片刻不服氣地說:“本來就是嘛,連個電梯都不會上。”女子瞪著雙眼,恨恨地說:“你有什么資格笑話我母親?她是不會上電梯,可她會的東西你會嗎?你會上個電梯就能耐嗎?”女子眼里似乎有淚,氣呼呼的,但最終還是被她的母親拉住了。
是的,看得出,這是一個農村的母親。我知道,這樣一個母親,是從年輕時就吃苦受累走過來的,白天她在田地里摸爬滾打,晚上還曾在燈下為孩子,為男人,納鞋底,做棉衣。她曾經能夠背得動100斤一袋的麥子,她曾經能夠把牛啊、馬啊使喚得團團轉,她會挑水,打柴,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豬養(yǎng)羊,可是現(xiàn)在,她不會上城里的電梯。
也許在電梯面前母親的無能為力,使女兒想到了母親大半輩子忘我的操勞,在電梯面前母親的無能為力,還拉扯痛了一個女兒愛母親的心!也許有一天,在某一個地方,我們也會看到一個怯怯的母親,她因為不懂得新鮮事物而顯得笨拙和不安,請不要笑話她。因為,我們沒有資格笑話母親。
徐冬冬摘自《深圳青年·創(chuàng)業(yè)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