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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戲黃金榮

        2012-12-31 00:00:00余剛
        傳奇故事(上旬) 2012年7期

        一、紅顏惹禍起風(fēng)波,流氓碰壁設(shè)陷阱

        上世紀(jì)二十年代初,處于軍閥混戰(zhàn)中的中國大地餓殍滿地,哀鴻遍野??墒?,在帝國主義列強盤踞下的上海租界區(qū),卻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出現(xiàn)了畸形的繁榮。地處法租界內(nèi)的共舞臺,也顯現(xiàn)一派異常熱鬧的景象。共舞臺門口矗立著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面鑲嵌著用霓虹燈制的三個斗大的字:“露蘭春”。墻上貼著張一人多高的海報,上面大書:“特邀京劇名伶慶春班露蘭春登臺演出”。戲院門口,等回票的觀眾摩肩接踵,挨挨擠擠,把整條大街都堵塞了。

        露蘭春何許人也,為什么她的名字如此轟動上海?原來她是天津一個京劇演員,學(xué)藝初成,素聞上海乃有名繁華之地,特來聞聞世面。黃金榮見她色藝俱佳,倒是一棵搖錢樹,就把她聘到自己辦的共舞臺演出。其時京劇都是清一色的男演員,從無女的摻雜其內(nèi)。上世紀(jì)二十年代開始,始有女演員搭班演出,稱為髦兒戲,因無突出的角色,并未引起轟動。黃金榮利用上海人愛新奇的特點,利用手中掌握的大小報紙,為這位女花旦大造輿論。果然,經(jīng)報紙一吹,上海觀眾紛紛登門光顧。三天打泡戲,演出連臺本戲《宏碧緣》,露蘭春飾演花碧蓮。上海人看慣了男旦,現(xiàn)在突然看到女花旦,覺得異常新鮮,更兼露蘭春扮相秀美,嗓音甜亮,觀眾為之傾倒,場場座無虛席。黃金榮眼看雪白的銀元朝自己懷里滾滾流來,高興得大嘴巴咧到耳朵根,滿臉麻子都擠到了一塊。

        黃金榮認(rèn)定露蘭春是棵搖錢樹,他要把這棵搖錢樹連根拔起來,摟到自己懷里。

        這一天夜戲下來,露蘭春正在卸妝。黃金榮的保鏢爛眼福生帶了幾個小流氓闖進了后臺。他來到露蘭春面前,雙手作揖道:“露小姐,恭喜,恭喜,露小姐演技精湛,老板非常欣賞,為表謝忱,特在爵祿飯店備下酒席,請你去吃消夜?!?/p>

        露蘭春知道黃金榮的用意,冷冷地說:“請你轉(zhuǎn)告黃老板,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恕不能奉陪。”

        慶春班李班主見狀,忙上前賠笑解釋:“各位大哥,蘭春年紀(jì)尚輕,這幾天演戲太重,確實身體不適,請各位大哥在黃老板面前美言幾句?!闭f著,掏出幾塊銀元遞過去:“這點小意思,請各位買碗茶喝?!?/p>

        爛眼福生把手一揚,一把打飛了李班主的銀元:“也不長個耳朵打聽打聽,黃大爺?shù)脑捯材茏屇銈冇憙r還價嗎?快收抬一下,跟我走吧!”

        爛眼福生的話惹惱了旁邊演駱宏勛的老生安舒元。安舒元與露蘭春從小在一個科班學(xué)戲,長大了同臺演出,早相互產(chǎn)生了愛慕之情。今天,他見這班流氓欺侮露蘭春,不由怒火中燒,挺身上前護住露蘭春:“你們這樣逼迫一個弱女子,也欺人太甚了。”

        爛眼福生見有人上來阻攔,“嘿嘿”一聲冷笑:“這上海灘上除了洋人,我們黃老板的話就是圣旨,誰敢不依?我看你這野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讓我給你清醒清醒。”說罷,猛地當(dāng)胸一拳,打得安舒元一個趔趄。眾小流氓一擁而上,圍著安舒元一頓毒打,頃刻間,安舒元口鼻流血,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爛眼福生又命小流氓來拉露蘭春。這時,戲班演員都聞聲趕來,團團圍住爛眼福生等人,一個個怒目而視。爛眼福生感到眾怒難犯,只得住了手,悻悻地說:“好啊,你這個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等著瞧吧!”率眾小流氓揚長而去。

        眾人見流氓走了,忙七手八腳扶起安舒元,見傷得不輕,大家湊錢買藥,為他治傷。幸喜白天無事,晚上照常演出,用另一個老生頂替安舒元的角色。不料戲剛開了個頭,臺下就轟了起來:“頭牌老生怎么不上臺?弄個半吊子來湊數(shù),快滾下去!”“烏龜冒充王八,你當(dāng)老子的錢是好賺的!”臭雞蛋、爛蘋果、石塊、糞包雨點般朝臺上扔來,好幾個演員被砸傷了。戲不得不半途收場,戲院負(fù)責(zé)退還觀眾戲票錢。

        戲不能演了,戲班幾十張活口卻天天要吃飯。李班主狠了狠心,把戲班的行頭全部押到當(dāng)鋪里,準(zhǔn)備還了戲院填付的退票錢和飯錢,立即離開上海。

        共舞臺經(jīng)理聽說李班主要走,不禁呵呵笑了起來:“李班主,你也是跑過碼頭,見過世面的人,怎么這樣不明事理?你與戲院訂的是半年合同,這擅自毀約的損失你賠得起嗎?再說,即使你能離得了戲院,能離得了上海灘?離得了黃老板的手心嗎?”

        李班主愁苦著臉:“戲又不能演,走又不能走,那總得給我們一條活路啊!”

        戲院經(jīng)理指著他的腦門:“你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你只要帶著露小姐到黃大爺家賠個禮,道個歉,戲照樣演,錢照樣賺。放著陽關(guān)大道你不走,偏要去鉆牛角尖。”

        李班主心里也知道黃金榮逼他走的是這條路,可是,他怎能把羔羊往虎口里送?他一時沒了言語,只站在那里唉聲嘆氣。

        露蘭春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身后,這時開了腔:“李班主,不就是要我去賠禮嗎?那我就去吧。”

        李班主瞪大了吃驚的眼睛,以為聽錯了話:“你、你說什么?”

        戲院經(jīng)理說:“看露小姐多大方,多有派頭,李班主,露小姐都同意了,你還有什么好想不通的?”露蘭春拉起李班主:“我們?nèi)ベI點禮物,馬上就去吧?!崩畎嘀飨肫饚资畯堭I黃了的臉孔,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心里不無酸楚地想:“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p>

        二、露蘭春賠禮黃公館,林桂生吃醋逞雌威

        露蘭春隨李班主來到黃金榮家,對黃金榮行了個禮,落落大方地說:“黃大爺,那天您請我吃消夜,我剛好身體不舒服,不能前來。黃大爺這樣看得起我,我卻惹得黃大爺不高興,實在失禮了,請黃大爺恕罪!”黃金榮見她嬌滴滴地一口一個黃大爺,喜得抓耳撓腮。為了討好露蘭春,他故意把李班主數(shù)落幾句:“你看蘭春多通曉事理!這都怪你不會應(yīng)對,當(dāng)時你只要好好向福生解釋一下,還會鬧出事來?好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今晚你們照常掛牌演出?!甭短m春忙說:“我知道黃大爺是菩薩心腸,不會難為我們的,我代表班里的演員謝謝黃大爺了?!?/p>

        旁邊坐著的清客相公幫著起哄:“露小姐真是伶牙俐齒,怪不得黃老板這么喜歡你。露小姐,你好福氣呀,我們黃老板還要收你當(dāng)干女兒呢!”

        露蘭春一聽,即朝黃金榮行了一禮,嫣然一笑:“那我就謝謝干爹了?!币宦暩傻?,把黃金榮叫得骨軟筋酥,連忙脫下手上鉆戒,套到露蘭春無名指上。清客們忙湊趣:“黃老板,你可不能光顧干女兒,今天爵祿飯店一桌喜酒可不能少啊!”黃金榮大嘴一咧:“好,一定,一定!蘭春,今晚夜戲下來,我派車來接你?!?/p>

        李班主見露蘭春討好黃金榮,一會兒工夫竟認(rèn)了干爹,看來她的心是被金錢打動了,我真是多吃了芹菜,為她空操心。出了黃公館,他悶著頭不理露蘭春,顧自跳上公共汽車走了。

        露蘭春回到班里后,立刻叫跟隨自己的何媽把鉆戒押到當(dāng)鋪里,抓藥為安舒元治傷,并叫何媽把多余的錢交給李班主買米買柴。接著,她又買了幾盒精美糕點,雇了一輛黃包車,朝黃金榮的老婆林桂生的住宅——南市八仙橋林家大院而去。

        林桂生為什么不和黃金榮住在一起,而是另住一宅?原來這林桂生不是等閑人物,也是上海灘上一位有名的女強人,其潑辣粗野,不在黃金榮之下。林桂生家薄有資產(chǎn),黃金榮未發(fā)跡前,卻是光棍一條,只身入贅林家。由此原因,黃金榮先是矮了三分,林桂生生性奇妒,對黃金榮是螞蝗咬鸕鶿腳,緊盯不放。前段時間,黃金榮偷偷嫖上了一個長三堂子的名妓,不料被林桂生偵破,立時醋海生波,雌威大發(fā),帶上幾個手下的女流氓,打上門去。妓女聞風(fēng)避了出去,林桂生無處出氣,把個妓院的高檔家具、金銀銅器,砸了個稀巴爛。黃金榮被她鬧得實在臉面上下不來,不覺怒從心上起,張開五指,對準(zhǔn)她臉上扇了一個耳光。林桂生想不到黃金榮真會打她,就像一只發(fā)威的獅子,撲向黃金榮,又哭又鬧,與他扭打起來。黃金榮的門徒見勢不妙,死命把她拉開。她眼見占不到便宜,一口一個“殺千刀”、“不得好死”,罵罵咧咧地也不回黃公館,徑返林家大院去了。

        林桂生正閑坐家中,忽見來了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子,正感納悶,卻見這女子娉娉婷婷地來到面前,彎腰施了一禮:“干媽,你干女兒給你拜壽來了?!闭f著,雙手捧上了幾包精美糕點。林桂生忽見平地冒出這么一個漂亮的干女兒,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忙問:“你是哪里來的?怎么叫我干媽?”

        露蘭春故作驚訝:“干媽還不知道呀?我是在共舞臺演出的露蘭春,蒙干爹看得起我,收我為干女兒。今晚,還要為我在爵祿飯店辦喜酒呢!我沒有見過干媽,怕到時候干媽見怪,故而特地前來拜見干媽!”

        林桂生一聽,才知干女兒是這么個來歷,心里氣得似滾油翻騰,暗暗罵道:“老不死,殺千刀,頭一次賬還未和你算清,又想偷野食了?老娘決不讓你安穩(wěn)!”她強忍怒火,裝出一副笑臉,對露蘭春說:“難得你有這片孝心,特地來看我這干娘。今晚,我是一定要來給你道喜的啊?!?/p>

        當(dāng)晚,黃金榮在爵祿飯店擺了一桌高級酒席,只有幾個清客和貼身門徒相陪。黃金榮叫露蘭春清唱一曲,侑酒助興。今晚,露蘭春淡妝素服,不事修飾,卻別有一番風(fēng)韻。只見她眉似柳葉,目若朗星,面不敷粉而自潔,唇不點朱而自紅,比那戲臺上的濃妝艷抹,竟勝過三分。露蘭春微啟朱唇,輕舒歌喉,其聲如珠落玉盤,余音繞梁,直聽得黃金榮如醉似癡。一曲歌罷,眾人齊聲拍手叫好,露蘭春起身給黃金榮及眾人敬酒。黃金榮酒酣耳熱,一雙醉眼癡癡地望著露蘭春粉團似的臉蛋,心癢難熬。他一把拉過露蘭春提壺的纖纖玉手,嘴里嚷著:“小寶貝,快斟,快斟!今天,我要喝個痛快!”眾人見他這副猴急相,一個個知趣地站起來,準(zhǔn)備告辭離去。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踢開了,立時擁進十個粗壯的婦人。為首一人,正是林桂生。原來林桂生待露蘭春走后,越想越氣,立即去邀請她的十位結(jié)拜姐妹來商量對策。這十姐妹一個個都是河?xùn)|獅子,聽了林桂生的一番哭訴,個個摩拳擦掌,要為大姐出口氣,跟著林桂生來到爵祿飯店。

        眾人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呆住了。林桂生掃了他們一眼:“怎么,剛才還熱熱鬧鬧的,現(xiàn)在連一聲都不響啦?老爺子,今天喝什么酒???”黃金榮這一驚著實不小,酒都嚇醒了,連忙回答:“朋友們隨便聚聚,隨便聚聚?!?/p>

        林桂生一聲冷笑:“哼,隨便聚聚?聽說你今天收了個干女兒,怎么把我這個干媽都忘了?”黃金榮被道破心病,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幫閑們見勢不妙,偷偷移動腳步往門邊滑去,準(zhǔn)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站住!”林桂生一聲斷喝,眾人嚇了一跳,像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那里。

        “今天這樣的大喜事,做干媽的也要請請客,你們就不肯賞臉陪我嗎?”

        “哪里,哪里,師母請客,我們理當(dāng)奉陪,理當(dāng)奉陪?!北娙酥Z諾連聲。

        茶房上來撤去殘席,重新擺上兩桌豐盛的酒席。

        酒過三巡,林桂生開言:“吃過喜酒,蘭春就是我的干女兒,各位就是她的伯伯、叔叔,我當(dāng)著眾姐妹和各位的面,把話說明了,今后,不管是誰,誰要動我干女兒一個指頭,莫怪我林桂生不客氣?!?/p>

        眾人連忙說:“師母說哪里話,是人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欺侮師母的女兒?!?/p>

        林桂生朝向黃金榮:“你說呢?”

        黃金榮尷尬地說:“對,對,誰欺侮蘭春,我就找他算賬?!?/p>

        夜闌席散,林桂生親自把露蘭春送到劇院,才回黃公館。從此,她死死盯住黃金榮,凡是離開黃公館的一切活動,她都要尋根究底,問個明白。黃金榮眼看到嘴的肥肉不能下肚,暗暗叫苦不迭。

        三、盧小嘉慕名問花尋柳,黃金榮爭風(fēng)大打出手

        慶春班重新開鑼演出。黃金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他布置自己掌握的報紙又把露蘭春大吹一番,并雇了許多白相人到戲院捧場,共舞臺又是門庭若市,座無虛席了。眾多大亨、闊少莫不為露蘭春的一顰一笑迷得神魂顛倒,但已知露蘭春是黃金榮的干女兒,誰也不敢斗膽染指,只好貪看色藝,聊以解饞。

        慶春班連演三月,場場爆滿。這天,共舞臺來了一位闊客,二十余歲,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隨身帶了兩個馬弁,挑了一個最好的包廂。他的手面特別大方,對茶房的賞賜高于常人一倍。他好像是專門來為露蘭春捧場的,只要露蘭春一出場,他就拼命鼓掌,高聲叫好,到興頭上,就脫下手上的鉆戒,扔到舞臺上。戲一結(jié)束,他就叫一個馬弁捧著一只花籃,來到后臺,送給露蘭春。一連三天,天天如此。

        第四天夜戲結(jié)束,這闊少帶了兩個馬弁,徑直來到露蘭春的卸妝臺前,將一束鮮花插在妝臺上,然后開言:“露小姐,看了你的精彩表演,真使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想與露小姐交個朋友。今晚,我在聚春園備了一席酒,務(wù)請賞光。”露蘭春抬頭一看,見是個風(fēng)流瀟灑的小白臉,估量是哪家廠家或商號的小開,不覺生了一絲憐憫之心:“我看你裝束、口音不像本地人,定是初到上海吧?”

        “露小姐好眼力,我是慕露小姐之名,特地從杭州趕來,一睹芳容。”

        “我看你年紀(jì)尚輕,這里不是你涉足的地方,我勸你以后不要再來了?!甭短m春婉言相勸。

        “露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闊少不解地問。

        “你總該知道,上海灘頭號大亨黃金榮吧,他就是我的干爹,若是被我干爹知道你在這里胡鬧,恐怕你跑著進來,只能爬著出去了。”

        露蘭春以為他一聽此言,定會嚇得臉孔變色,乖乖溜走。誰知闊少一聽,竟張嘴哈哈大笑:“黃金榮,黃金榮算什么料兒?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就是浙江督軍盧永祥,上海灘的保安司令也得聽我爸爸的,我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誰敢不依?快跟我走吧,看黃金榮能把你怎么樣?”

        提起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確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和孫中山的兒子孫科、張作霖的兒子張學(xué)良、段祺瑞的兒子段宏業(yè)并稱中國四大公子。盧小嘉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到處尋花問柳,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他早聽說上海繁華旖旎,又聽說京劇名伶露蘭春紅透上海灘,就特地從杭州趕來,想到這花花世界享一享艷福。露蘭春對盧小嘉的名聲早有所聞,知道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她靈機一動,故意裝出無限敬佩的樣子說:“想不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盧公子,你這樣特地從杭州跑來捧我的場,實在是三生有幸。既然公子屈駕相邀,蘭春怎敢不從?盧公子請在外間少候,待我卸好了妝,就隨公子前去?!?/p>

        露蘭春安排盧小嘉坐下后,立刻偷偷找到戲院經(jīng)理,說有個花花公子在調(diào)戲我,請他速去報告黃金榮,前來解救。

        黃金榮聽說有人調(diào)戲露蘭春,頓時火冒三丈。他雖然被林桂生緊緊管束,卻未有一刻忘情于露蘭春,總想找個機會,來個貓兒偷食解解饞?,F(xiàn)在竟然有人染指他的禁臠,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拔毛?立刻帶了一班門徒,朝共舞臺趕來。

        盧小嘉蹺著二郎腿,正悠然坐在賬房間等候露蘭春卸裝,忽見一群兇神惡煞般的流氓沖進后臺。他正想站起來動問,卻不料黃金榮在戲院經(jīng)理指認(rèn)下,早已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他臉上左右開弓,“啪啪”兩下,打得他眼冒金星,幾乎跌倒。盧小嘉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氣得七竅生煙,捧著臉大叫:“啊,你竟敢打我?快給我抓起來!”兩個馬弁見主人被打,伸手就去拔槍。哪知手剛伸到腰間,黃金榮手下的流氓一擁而上,繳了他們的械,一頓拳腳交加,打得他臉上開了花,黃金榮指著盧小嘉的鼻子罵道:“你是哪里闖來的野雜種,竟敢到黃大爺手里討便宜?今天暫且留下你這顆狗頭,下次再敢無禮,定要結(jié)果你的狗命!”

        盧小嘉一貫驕奢淫逸,作威作福。這一回到上海,滿以為可以倚仗父勢,胡作非為,誰想偏偏遇著對頭,吃了大虧,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他跑到上海護軍使衙門,向上海護軍使兼淞滬保安司令何豐林作了一番哭訴。何豐林見盧小嘉的臉被打得紅印根根,口眼歪斜,門牙松動,著實吃了一驚。浙江督軍的兒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打,如何向盧永祥交代?立時要派兵捉拿黃金榮。還是何豐林的參謀長頭腦比較冷靜,連忙出來勸阻:司令,不可貿(mào)然出兵,黃金榮住在租界,手下人馬又多,我們一派兵,兩方交起手來,必然震動租界當(dāng)局。若是洋人翻了臉,事情反而弄得不可收拾?!?/p>

        “那盧公子就被他白打了?”何豐林虎著臉說。

        “當(dāng)然不能被他白打,不然,護軍使的臉面何存?但此事只可智勝,不可蠻干?!?/p>

        “那你說有什么好辦法?快講出來嘛!”何豐林是個粗人,喜歡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歡繞彎子。

        參謀長附著何豐林的耳朵,談了自己的計策。何豐林連連點頭:“好,那你盡快布置吧?!?/p>

        四、張紹豐巧扮煙土客,“蜀袍哥”暗劫黃金榮

        卻說黃金榮打跑盧小嘉時,恰逢杜月笙有事來找黃金榮,他見家里沒人,就尋到共舞臺來,已碰到盧小嘉掩面逃走。杜月笙和盧小嘉曾有一面之交,見此情形,暗吃一驚,忙趕到后臺,問黃金榮:“先生,出什么事了?”

        “哼,這小白臉吃了豹子膽,竟敢來占老子的便宜,給他點小苦頭吃吃?!?/p>

        杜月笙不覺頓足叫苦:“先生,你闖禍了!”

        “闖什么禍?我黃金榮別說打了他兩個耳光,就是把他扔到黃浦江里,也最多付一具棺材銅錢?!?/p>

        “先生,你知道這個小白臉是誰?他是浙江督軍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

        “啊,他是盧小嘉?”黃金榮一聽,出了一身冷汗,但他還要撐臺型:“什么盧小嘉盧大嘉,他就是大總統(tǒng)的兒子,也輪不到他到租界里來稱王稱霸!”

        杜月笙知道黃金榮死要面子,只好婉言相勸:“先生,我看還是小心為上。這幾天你不要出門,等過了風(fēng)頭再說。共舞臺就停演幾天,以防他們派人來搗亂。露蘭春暫且請到黃公館看護起來,以免被他們搶走?!?/p>

        黃金榮依杜月笙之言,貼出共舞臺“內(nèi)部整修,暫停演出”的通告,關(guān)門打烊。只是把露蘭春接到黃公館來,遭到林桂生激烈反對。杜月笙對她再三解釋,說這完全是為了保護這棵搖錢樹,別無他意,林桂生才勉強同意。

        黃金榮憂心忡忡,整天躲在公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過了幾天,倒也平安無事。黃金榮想:“我有洋人庇護著,諒你何豐林也奈何我不得,倒要看你有多少能耐?!本渲囊矟u漸淡了下去。

        這一天,黃金榮正躺在煙榻上抽鴉片,門房進來稟報,說有一外路客人求見。為防意外,黃金榮這幾天閉門謝客,一個客人不接待,見門房稟報,便呵斥道:“你好不曉事,我不是關(guān)照過你,這幾天不見客?!?/p>

        門房回道:“我也是這么對他說,可他說是四川萬縣袍哥劉大爺派來的,非要見你不可。”

        聽門房一講,黃金榮心中一動,原來黃金榮做鴉片生意,主要來源一是靠外國殖民者從印度海運而來;二是靠鴉片商從川康云貴販運。近來因度土(即印度鴉片)漲價,鴉片來源就更得依靠內(nèi)地。前些時候,他派人和萬縣袍哥劉大爺商定好一筆大宗買賣,因生意太大,對方?jīng)Q定派人前來和他面商。事關(guān)重大,非親見不可。他從門房手里拿過帖子和介紹信,反復(fù)驗看,見不是假造,遂命門房領(lǐng)他在客廳相見。

        不一會兒,門房把袍哥大爺領(lǐng)進會客室。黃金榮抬眼仔細(xì)打量,見這位袍哥大爺身長不滿五尺,滿面煙容,骨瘦如柴,兩目卻是炯炯有神。他身穿藏青直貢呢長袍,頭戴一頂銅盆帽,腳穿千層布底鞋,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賓主相見,互道寒暄,黃金榮用江湖切口,仔細(xì)盤問,對方對答如流,從容鎮(zhèn)定。黃金榮放下了心,認(rèn)定對方是劉大爺派來的人,不會有假,談話便轉(zhuǎn)入正題。

        “小弟此來,受劉大爺委托,帶來這筆生意的詳盡計劃,只是……”袍哥大爺剎住話頭,向站在門邊的兩個保鏢看了一眼。

        這兩個保鏢,是黃金榮為防止不測布置的,見來人話語吞吐,知他是不放心這兩個保鏢。這筆鴉片生意價值數(shù)百萬,談這種生意,最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眼前這位袍哥大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即使是個歹徒,諒他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怕他何來?于是,黃金榮把手一揮,兩個保鏢立刻退出門去。

        “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快把你們的打算談?wù)?。”黃金榮關(guān)好門,催促來人。

        “這次劉大爺托我?guī)砬鍐我粡?,煙土價目、等級、數(shù)量盡列其上,請黃老板過目,如若滿意,我們就擬定押運計劃,盡快成交。”

        袍哥大爺伸手向懷里去摸清單,黃金榮迫不及待地欠身來看。袍哥大爺倏地把手往黃金榮面前一伸,黃金榮只覺眼前寒光一閃,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清單,而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正對著自己的咽喉。他猛地一驚,欲待反抗,右手手腕早被袍哥大爺緊緊捏住。說來奇怪,袍哥大爺形似瘦猴,卻是力大無窮,五個手指像一把鋼爪,捏得他骨節(jié)似裂,痛徹心肺,哪里還能動彈。袍哥大爺略一松手,迅捷地從衣袋里摸出三塊鋼洋,拋入口中,仰起頭來,對著墻上,一運氣,只聽“撲、撲、撲”三聲,三塊鋼洋從口中飛出,釘在墻上,切斷了掛吊中堂、對聯(lián)的三根大釘子,“嘩——”三幅字畫齊刷刷地掉了下來。原來這不是鋼洋,而是三塊金錢鏢。

        “看到了吧,你的脖子總硬不過鐵釘吧!”袍哥大爺把一塊金錢鏢丟入舌下,一手攥緊了黃金榮的手腕:“乖乖地送我出門,若有一絲一毫不老實,別怪老子不客氣!”

        袍哥大爺拉著黃金榮出了大門,幾個保鏢立時圍了上來。原來黃金榮送客,從來不出二門,今天見這位形容猥瑣的客人,來了只一會兒工夫,主人竟送出大門,感到奇怪;又見黃金榮一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尷尬相,心中產(chǎn)生了疑問,因此緊跟上來。袍哥大爺把手緊緊一捏,向黃金榮一努嘴,黃金榮感到一陣刺心的疼痛,忙板起臉,對保鏢一頓訓(xùn)斥:“混蛋,我送客人上車,你們跟著干什么?”幾個保鏢沒趣地退到一邊。

        袍哥大爺把黃金榮拉到停在大門口的雪佛萊轎車邊,司機立即把門打開了。袍哥大爺猛然一推,把黃金榮推進轎車,自己也一頭鉆入車內(nèi)。轎車立刻起動,箭也似的朝街上駛?cè)ァ1gS們這才猛然醒悟過來,知道事情不妙,欲要開槍,又怕傷著黃金榮,連忙叫司機從車庫開出車來追趕。保鏢們追出兩條街口,遠(yuǎn)遠(yuǎn)望見雪佛萊轎車駛出了租界區(qū)。一出租界區(qū),就是上海護軍使的轄區(qū),何豐林已派出兩卡車荷槍實彈的部隊在那里接應(yīng)。保鏢們知道追也無益,只得垂頭喪氣,掉轉(zhuǎn)車頭回家。

        一會兒工夫,雪佛萊轎車駛進了護軍使衙門。黃金榮立刻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看押起來。這劫持黃金榮的袍哥大爺不是別人,是護軍使衙門偵緝處處長張紹豐裝扮的,這是何豐林的參謀長定下的計策,竟不費一槍一彈,劫持了上海灘的頭號大亨。

        五、杜月笙求情使衙門,何豐林強立城下盟

        黃金榮被劫,黃公館亂成了一鍋粥,闔家上下都嚇得沒了主意,像無頭蒼蠅似的團團亂轉(zhuǎn)。林桂生畢竟在上海灘混了多年,有些頭腦,立刻差人請杜月笙、張嘯林來商量。

        三人商量一番后,認(rèn)為人肯定是何豐林劫走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派人去護軍使衙門談判,盡一切力量營救黃金榮。杜月笙自告奮勇?lián)?dāng)了這一任務(wù)。杜月笙又幫林桂生把黃公館的事務(wù)作了一番安排。他吩咐各路把頭照常辦事。妓院、煙館、賭場照常營業(yè),不可亂了章程。慶春班立即離開上海,對露蘭春嚴(yán)加看護。

        杜月笙來到護軍使衙門,被副官擋了駕,說司令不在,改日再來。杜月笙明知是何豐林在?;ㄕ校室獾箅y自己,但在人檐下,怎敢不低頭?到這時候,也講究不得身份了。自己找了條長凳,在門房里坐等。直等到紅日西斜,才見副官從里面出來,大大咧咧地說:“司令叫你進去。”杜月笙忍氣吞聲,跟著副官去見何豐林。

        何豐林斜靠在沙發(fā)上,見杜月笙進來;既不讓座,也不叫獻茶,只抬了抬眼皮:“杜先生,你找本司令有何貴干哪?”

        杜月笙彎腰行了個禮:“何司令,聽說我們先生被司令請來了,師母派我來,特地來聽聽司令的教誨!”

        “你是說黃金榮嗎?人倒是在我這里。按說,在場面上混了多年的人,不會看臉色,也會看看風(fēng)色嘛,怎么打起盧督軍的公子來啦?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啦?!?/p>

        “何司令,這實在是誤會,他要是知道是盧督軍的公子,八輩子也不敢啊!”

        “哼!我看他是仗著洋人的勢,想壓壓盧督軍吧?實話對你說吧,盧督軍知道后,非常生氣,要將黃金榮就地正法?!?/p>

        杜月笙一聽,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些無法無天的軍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他急忙苦苦求情:“何司令,這可千萬使不得,請你在盧督軍面前代為緩頰,有什么條件,可以商量嘛?!?/p>

        “是啊,黃金榮大小也是場面上的人嘛。大家在上海灘,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是主張冤仇宜解不宜結(jié)的,所以,我向盧督軍再三求情,他才松了口。不過,若要放人,定要依他三個條件!”

        “什么條件?請司令明示?!?/p>

        “那你聽好了。一、把露蘭春送到護軍使衙門來;二、賠償盧公子損失費十萬大洋;三、黃金榮向盧公子叩頭賠禮道歉?!?/p>

        杜月笙一聽,頭兩條好辦,要黃金榮向盧小嘉叩頭,這不太使人難堪了?這是無論如何不能辦的。于是提出:“露蘭春、十萬大洋明天立即送上,但要先生向盧公子叩頭,卻是有違我?guī)鸵?guī)。我?guī)椭幸?guī)矩:除父母、師傅以外,不向任何人叩頭,此條請司令寬容,再作斟酌?!?/p>

        何豐林也知道這條是辦不到的,只是想用這一條壓前二條?,F(xiàn)在見杜月笙爽快地答應(yīng)了前兩條,也就放松了口氣。最后商定:由黃金榮向盧小嘉作揖賠禮。臨末,杜月笙提出:“此幾條事關(guān)重大,我要稟明先生,才可執(zhí)行,請容我見先生一面。”

        何豐林想了一下,說:“好吧,就讓你見上一面。不過,你告訴他,不答應(yīng)條件,休想出護軍使衙門一步。”

        杜月笙在衛(wèi)士帶領(lǐng)下,來到護軍使衙門看守所,只見黃金榮滿臉青紫,點點麻孔都快腫得脹平了。原來黃金榮當(dāng)天被抓進來后,盧小嘉和兩個馬弁早就等在那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三人如狼似虎,撲上去一頓毒打,把這幾天憋著的怨氣,一古腦兒出在他身上??蓱z黃金榮就像兔子進了獅籠,只有乖乖挨打,哪敢有絲毫反抗?直打得黃金榮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黃金榮一見杜月笙來看他,一陣酸楚涌上心頭,兩顆淚珠不覺早就含在眼里,再三強忍,總算沒有掉下來。杜月笙向他轉(zhuǎn)述了何豐林的條件,說:“十萬大洋我立刻回去籌劃,只是這奉獻露蘭春的事,我不敢自專,要請先生決斷?!?/p>

        黃金榮自混世以來,只有霸占別人老婆,哪有把自己心愛的人送與別人之理?氣得咬牙切齒,一拳打在地上:“欺人太甚!”

        杜月笙知道他面子上下不來,可舍此又別無良策,只得婉言相勸:“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丈夫能屈能伸,小不忍則亂大謀啊?,F(xiàn)在,平安出去才是最要緊的,可不能為一個戲子而毀了自己!”

        黃金榮知道如不答應(yīng)條件,決難逃出牢籠,他躊躇了半天,想想總是自己的性命要緊,咬咬牙說:“你看著辦吧!”

        杜月笙一聽黃金榮松了口,就連忙接口:“那我就照先生吩咐去辦,你且寬心再住一晚,明天就來接你。”

        杜月笙回到黃公館,已是華燈初上了,立刻對等在那里的林桂生和張嘯林講了談判經(jīng)過。林桂生聽說要把露蘭春送給盧小嘉,自然一百個開心,迫不及待地說:“那就馬上送去吧!”杜月笙說:“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就送吧?!?/p>

        六、男扮女裝入狼窟,女扮男裝出虎口

        黃昏籠罩了上海灘,黃公館也融進在夜色里。一輛黃包車從街上遠(yuǎn)遠(yuǎn)拉來,停在黃公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位摩登太太,她手上戴著鉆戒,項上掛著珍珠項鏈,身上穿著一件金光閃爍的金絲絨旗袍,把她曲線分明的身段襯托得更加誘人。她把一張名片遞到門口的保鏢爛眼福生手里,說是某公館太太,來看露蘭春的。露蘭春住到黃公館后,每天總有許多青幫中小頭目的戲迷太太、姨太太來看她,保鏢也不在意。就讓她走了進去。

        露蘭春的活動范圍,被局限在黃公館高墻內(nèi)的窄小天地里。她的身邊只有何媽作伴,完全過著寂寞孤單的軟禁生活。她像一只樊籠中的小鳥,空有翅膀,卻不能飛翔。她望著四周的高墻,深深嘆了口氣:“小安子,你在哪里呀?”

        “篤、篤、篤!”響起了敲門聲,露蘭春一開門,見進來的是一位闊太太,仔細(xì)一看,并不認(rèn)識,不覺一愣:“你是……”

        闊太太伸手把頭上假發(fā)一扯,竟是個標(biāo)致男子,開口叫道:“蘭春,你看我是誰?”

        “小安子!”露蘭春一聲歡叫,立刻投入安舒元的懷抱。情人相見,倍覺情濃,兩人久久地?fù)肀е豢戏珠_。

        露蘭春慢慢抬起淚眼:“小安子,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大伙兒都好嗎?”

        “我們怎么會忘了你呢。他們把你騙進黃公館后,我們一直閑住在共舞臺,前幾天,黃金榮被劫持后,黃公館突然來人,不由分說,立刻要我們離開上海。大家都惦記著你,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李班主也說:‘蘭春是個好姑娘,以前我錯怪了她。我們不能眼看她落入虎口?!蠡锖嫌嬃艘幌拢晌夷邪缗b混進黃公館,來救你出去?!?/p>

        “可是,大門口警衛(wèi)森嚴(yán),怎樣飛出這堵高墻???”

        “這個問題,大伙也考慮好了,我男扮女裝,你就來個女扮男裝,混出黃公館?!闭f著,安舒元拿過隨身帶來的一只提包,拉開拉鏈,從里面取出一套西裝,一頂禮帽,一雙皮鞋。這套服飾原是慶春班演出時裝戲《槍斃閻瑞生》時用過的,這次正好派了用場。

        這時,何媽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露蘭春忙把安舒元進來的情況告訴她。何媽略一寒暄,急忙說:“露小姐,不好了,剛才我到廚房打開水,發(fā)現(xiàn)杜月笙回來了,在客廳里和林桂生秘密商量事情。我在門外偷偷聽了一會兒,說是要把小姐送給盧小嘉,換出黃金榮,你們快走吧!”

        安舒元說:“事不宜遲,快行動吧!”和何媽一起,趕緊為露蘭春易裝。經(jīng)過一番打扮,露蘭春立刻由一個美貌女子變成了英俊瀟灑的公子哥兒。只見她西裝筆挺,皮鞋烏亮,眼戴墨鏡,鼻子下還留了一簇黑黑的小胡子。他大模大樣地朝大門口走去,到爛眼福生面前,微微一點頭,翩然出門而去。

        爛眼福生感到這個公子哥兒有些面生,正想上去盤問,忽聞后面飄來一陣如蘭似麝的香氣,接著,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福生,你真辛苦?!备I仡^一看,見是剛才進去的摩登太太,正瞇著眼對他媚笑呢。旁邊的何媽說:“她是??挡嫉甑膹堃烫?,露小姐叫我陪她去討部車子?!睜€眼福生色迷迷地盯著安舒元,心里說:“原來是個姨太太,怪不得這么風(fēng)騷?!卑驯P問闊少的事早丟在腦后了。

        安舒元和何媽走到街口,露蘭春早叫好了一部出租車,三人跳上車子,直朝北站飛馳而去。

        出租車風(fēng)馳電掣般開到北站門口,露蘭春、安舒元、何媽剛從車上下來,立刻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過來一位穿著長袍馬褂、紳士模樣的中年人,把三張火車票塞在他們手里。他,就是慶春班李班主。一行四人急急忙忙跑進檢票處,剛踏上上海開往北平的快車,列車就啟動出站了。等在蘇州火車站的慶春班全體人員,也如約上了這趟車,大家在車上相會,說不完的知心話,流不盡的辛酸淚,相互慶賀著闖過了險關(guān),脫離了牢籠。隨著列車的飛馳,他們的心早就飛向了闊別的家鄉(xiāng),飛向了新的生活。

        七、黃金榮蒙辱脫險,杜月笙再做說客

        第二天一早,杜月笙備了汽車,來接露蘭春??墒?,叫了半天,里面毫無動靜,杜月笙感到情況有異,吩咐手下撬開斯必靈鎖,推門一看,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房里空空如也,哪里有露蘭春的影子?

        眾人這一驚非同小可,煮熟的鴨子飛上了天,如何向護軍使衙門交代?林桂生暴跳如雷,要責(zé)罰守門的保鏢。還是杜月笙頭腦比較冷靜,忙勸阻林桂生:“現(xiàn)在不是責(zé)罰哪個人的時候,要緊的是如何搭橋過河?!彼⒖掏ㄖ芗嗽旱陌杨^:“速從長三堂子中挑選面貌與露蘭春相像的姑娘,送到黃公館來?!逼坦し颍鄠€年輕美貌的姑娘送進了黃公館。杜月笙左看右挑,仔細(xì)觀察,被他從中挑出一人,面目與露蘭春竟有三分相像。杜月笙在命令送妓女的同時,早已請來了化妝師。經(jīng)過化妝師修飾,粗粗一看,這位妓女竟和露蘭春沒有多大差別。杜月笙心中暗喜,對妓女說:“記住,你的身份是露蘭春,到護軍使衙門,要放大膽子,多笑少說話,千萬不可驚慌失措!”一番叮囑之后,杜月笙就帶著假露蘭春直奔護軍使衙門。

        杜月笙見過何豐林,呈上十萬大洋銀票。何豐林叫出盧小嘉和杜月笙相見。這妓女是見過場面的人,何等乖巧,當(dāng)即上前拜見盧小嘉,莞爾一笑,光彩照人。盧小嘉雖然看過三天戲,在后臺見過一次面,但當(dāng)時露蘭春是珠圍翠繞,滿面鉛華,加上燈光閃耀,如何看得真切?今見假露蘭春美目流盼,秋波頻送,魂兒都出竅了,哪還分得出什么真假,忙命侍女送到房里,準(zhǔn)備晚上享用。

        當(dāng)下,何豐林命副官請出黃金榮。黃金榮見了盧小嘉:“盧公子,那天黃某不知公子駕臨敝處,多有唐突,請多包涵?!闭f罷,舉手作揖。何豐林忙一把拉?。骸安恢卟蛔铮饬肆T?!苯又?,他假惺惺地要請黃金榮吃飯,為他壓驚。杜月笙急忙推辭:“師母在家望眼欲穿,必須盡快回去,改日再來打擾?!闭f罷,告辭出門,命駕駛員加大馬力,一溜風(fēng)開回家來。

        到家之后,黃金榮始知露蘭春已逃走了,他驚弓之鳥,猶有余悸,對杜月笙說:“掉包之計,只瞞得過一時,遲早總要露餡,何豐林豈肯善罷甘休?”

        杜月笙拍拍胸脯:“此事有月笙一人承擔(dān),先生安心養(yǎng)傷,不必操心。”

        第二天,杜月笙三進護軍使衙門,去見何豐林。何豐林見杜月笙進來,從腰間抽出手槍,“啪”地往桌上一摔:“好你個杜月笙,花招竟耍到本司令頭上來了?你今還有什么話說?!?/p>

        杜月笙不慌不忙地說:“司令息怒,實因我們監(jiān)視不嚴(yán),露蘭春連夜逃走了。我們怕司令怪我們失約,所以只得臨時挑一個姑娘頂替,好在此姑娘也是個絕色女子,并不亞于露蘭春,望司令見諒!”

        “哼!你戲弄本司令,竟還有許多話說,你騙走了黃金榮,我就拿你抵賬。來呀,把他給我扣押起來?!?/p>

        警衛(wèi)們“啊”的一聲,一擁而上,要來捆綁杜月笙。杜月笙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凝視著何豐林。突然,他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哈——”何豐林正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杜月笙忽然收住笑聲,又“嗚嗚嗚”地大哭起來,流下了串串傷心淚。

        何豐林心中納悶,這流氓又在耍什么花招?不由喝問:“你一時笑,一時哭,搞的什么名堂?”

        杜月笙收起淚容:“我笑是為司令而笑,哭是為司令而哭!”

        “哼,本司令要你笑什么?哭什么?”

        “何司令在處理我家先生的事情上,為盧督軍爭了面子,增了財富,盧督軍一定會對何司令加以青睞,這是一為司令而笑;先生感司令寬容之恩,愿以三鑫公司與先生合作,合販煙土,共享其利,這是二為司令而笑;先生在租界言重如山,司令今后與先生合作,有洋人作靠山,地位穩(wěn)似泰山,這是三為司令笑!”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什么要為我哭呢?”

        “司令今要將我扣押,我在黃門中不過是一名走卒,損我一人,無傷大體。但從此黃先生必視司令為寇仇,定與你作對到底。雖然這次先生中了司令之計,但先生手下能人如云,若論黑道中種種勾當(dāng),恐怕不在司令之下,司令能保證次次必勝嗎?先生若以全力對付司令,司令能安然坐鎮(zhèn)上海嗎?更可惜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護軍使之職,垂涎者頗多,到時候,金印落誰之手,恐怕由不得司令了吧?這是我要為司令大哭的原因??!”

        杜月笙一席話觸到了何豐林的心病。何豐林和淞滬警備司令馬鴻烈素有矛盾。馬鴻烈經(jīng)常在盧永祥面前攻訐何豐林,企圖取何豐林而代之。若是真和黃金榮鬧翻,他的鴉片生意、地方治安都會大大增加困難,加上因此而和洋人產(chǎn)生糾葛,就會根基松動,不扳自倒,正應(yīng)了杜月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話,上海護軍使這塊肥肉不知不覺就會落入馬鴻烈之手。

        杜月笙見何豐林臉色漸漸和緩,知道自己的話打動了他的心,趕緊趁熱打鐵:“司令擔(dān)心的是怕盧公子不滿,這一層司令不必顧慮。盧公子所羨的是露蘭春的美色,而并無真情。今有絕色姑娘代替,對露蘭春必然很快淡忘。是區(qū)區(qū)一個女人要緊,還是地位前途要緊,請司令權(quán)衡輕重吧?!?/p>

        何豐林聽著聽著,不覺眉宇舒展:“杜月笙,你好一張利嘴,本司令暫且放你回去,若是盧督軍真要追究下來,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p>

        何豐林決定先試探盧小嘉的態(tài)度,再向盧永祥稟報。盧小嘉初時發(fā)現(xiàn)受騙,感到受了愚弄,心里氣憤,吵著要盧永祥懲辦黃金榮、杜月笙??蛇@妓女卻是萬種風(fēng)情,幾天下來盧小嘉早把露蘭春丟到九霄云外。

        何豐林見盧小嘉沒有異詞,立刻拍電報向盧永祥稟報,把自己處理這場“耳光”事件的功勞吹了一通。盧永祥也知道黃金榮在上海的根底。不能逼得太過分?,F(xiàn)已挽回了面子,又得了十萬大洋,樂得做個人情。就打了個電報給何豐林,叫他就此收場,并從“罰銀”中拿出二萬賞給何豐林,獎勵他的功勞。

        黃金榮為了“二記耳光”,吃了七天牢飯,被打得遍體鱗傷,到口的肥肉又逃之夭夭,感到面目無光,越想越覺得無顏再在場面上混了。他躲在家里養(yǎng)了一個多月傷,借口身體不好,向法租界當(dāng)局遞交了辭呈,辭去了法捕房督察長職務(wù),退歸林下了。

        杜月笙在這次“耳光事件”中臨危受命,在幫中威信大增。黃金榮也感激他對自己忠心耿耿,出了汗馬之力,極力把他捧上去。從此,杜月笙在上海灘一天天紅起來,終于成為第二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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