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城市里養(yǎng)狗的人家越來越多了,有的人養(yǎng)一只不夠要養(yǎng)好幾只,有點像喜歡玩懸疑電影的區(qū)區(qū)柯柯先生。除了能看到他們對狗的那種至親入骨的感情之外,暗想他們的家庭經濟情況也一定不錯。不然那些狗們?yōu)楹螚l條肥碩無比呢?一如登山,登與爬是不同的,登者那同樣也是有錢人的運動??磥恚斀袷澜缬绣X人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城市里的狗們便是一個證明。
城市的狗自然不是鄉(xiāng)下的那種看門護院式的養(yǎng)法,儼然私家中擔當的分工,是有擔當的,不然會挨打。城市人養(yǎng)狗不過是傲慢的玩兒。有的狗甚至被打扮成了“卡通狗”的樣子,極盡化妝美容的種種手段之后,花枝招展,奇裝異服,方才招搖過市。其主多是間諜的樣子,裝做若無其事,敏感地捕捉路人羨慕的眼光。這也是當今城市里的一款新式風景。
那么,是不是所有養(yǎng)狗的人都是富裕人家呢?也不是。這里我就講一個窮人養(yǎng)狗的故事。
我就不說這個人是誰了,這位老人家是靠每月不足一千塊錢的退休工資生活的。即便是一千塊錢,但是,老人家每月花費還不足工資的三分之一。是她自己愿意過這種窮苦的日子嗎?飯也舍不得吃飽,水也舍不得用,燈也舍不得開??吹嚼先思疫x擇這種苦修式的方式生活,真是教人愁腸百結,一籌莫展。老太太的先生多年前就走了,而今五十多平米的房子里只住著她一個人,兒女們覺得她一定一定很孤獨,但是自己的工作又忙,不能經常過來陪伴,就討來一只小狗陪伴娘親。
我見過這只狗,是一只棕色的小狗,眼睛和鼻子總是濕漉漉的。這只狗到了老太太家里,即被關在衛(wèi)生間里。老人家所謂的衛(wèi)生間,如同地牢,一平米大小,又濕又潮且光線不足。那只狗就整日在那里待著,從來不叫一聲,如同在坐禁閉,在反省前世的錯誤一般。我覺得非常奇怪。后來得知,老人家并不希望狗叫,心煩。這只狗極聰明,不知它怎樣得知了新主人的想法,從此便不再叫,像啞巴狗一樣,偶然嗚咽幾聲,但也很有節(jié)制。剛來的時候,這只狗還不算太瘦,但是,一個月下來,這只狗幾乎就是皮包骨了。想想看,連老人家自己都舍不得吃,怎么舍得拿更多的食物喂它呢?這只狗每天只有一頓飯,且是極其粗糲的狗食,是老太太自己實在不能吃了,才給狗吃。兒女們看到這種情況,都覺得狗可憐,就偷偷地喂給它一些肉或者其它的東西。然而,當兒女們再去的時候,老太太就說,你們是不是喂狗別的東西了?它拉肚了。這樣一說,她的兒女便不敢再喂什么了。
老太太每天都要帶著狗出去走一圈兒,并非是溜狗,而是到菜市場買些便宜或處理的菜。這可是狗一天里最快樂的日子。但無論如何,我總覺得老人家對這只狗并沒有預期的那種濃厚的感情,他們之間的關系處得很淡,很理性。按說,這只狗的表現十分優(yōu)秀,并非常配合老太太之個性,無怨無悔,甘愿過這種“窮狗”的生活。但是有一天,老人家居然讓兒女把這只狗送走,說她不想再養(yǎng)狗了!態(tài)度很堅決。那么,是不是狗畢竟吃了她的東西,讓老人家心里不爽呢?這就不得而知了。兒女們沒辦法,只好給狗聯系了一個富裕的人家,送過去。按說,這是狗的福音哪,如同翻身得解放一樣。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只狗即將離開老太太的時候,居然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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