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這個荒原上的霸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見了,即使在黑龍江省友誼農(nóng)場這個曾經(jīng)是狼頻繁出沒的地方,如今也幾乎見不到它的蹤跡。但在過去開發(fā)荒原的歲月里,狼一直和人類開著心驚肉跳的“玩笑”。
張二哥赤手背活狼
建設農(nóng)場初期,黑龍江友誼農(nóng)場六分場流傳著這樣一個空手捉狼的故事。
土改后,農(nóng)民分到了土地,在自己土地上耕作的勁頭兒更足了。老張二哥,一位40多歲的貧苦農(nóng)民,有著一身力氣,他家的地分在村子附近。小滿時節(jié),他在地里種苞米,剛剛種完一條垅,拄著鎬,擦了擦臉上的汗,順手掏出別在褲腰上的煙袋,挖了一鍋煙,點著火,準備歇歇氣。突然,他的雙肩上一邊搭了一只“手”,他以為是村民和他開玩笑,便笑著說:“別鬧,還悄不聲的,我怎么沒聽到腳步聲呢?”說著就伸出一只手去扯肩膀上的“手”。這哪里是什么手???分明是毛茸茸的狼爪子!老張二哥馬上反應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馬上鎮(zhèn)定下來,并沒有回頭,而是扔掉手里的煙袋,兩只手迅速抓住狼的兩只爪子,使勁往下拽,頭死死地頂住狼的下顎,轉(zhuǎn)身就往村里跑去。狼的兩條前爪被老張二哥死死地抓著,喉嚨被他的頭死死地頂著,只有兩條后腿在背后懸空,死命地掙扎,又蹬又撓地把張二哥的小白布衫和褲腰撓開了一條條口子,有的地方還撓出了血。張二哥背著的這條大狼,足有100多斤重。他拼命往村里跑,臉上的汗已經(jīng)淌成了線,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到了村里,小尕們看見張二叔背著一條“大狗”狂奔,都跟著跑,心里還納悶,張大叔背大狗跑啥呢?很快,這事驚動了村里的男人們,大家一看便知是狼,馬上抓起鎬、鋤頭、扁擔一類的家什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那是狼,快閃開!”小尕們立刻躲開了。跑到一塊空地上,張二哥兩手一使勁兒,把狼從身上摔在地上,大伙兒的鎬頭、鋤頭、扁擔一起砸了下去。一會工夫,就把狼打死了。再看張二哥身上的白布褂后襟都被狼爪撓成了布條,后腰上被狼爪撓出了一道道血痕。張二哥用小褂前襟擦著汗,背著100多斤的活狼跑了近一里地,可把他累壞了。
付啞巴赤拳打惡狼
東明屯是友誼縣友鄰鄉(xiāng)西北的一個小村莊,坐落在一大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中,建設農(nóng)場時劃歸友誼九分場一隊,附近還有一大片沼澤和大小水泡子。這地方不論是獐狍狼獾等林中動物,還是水泡子里的鯉鯽鲇魚、泥鰍、蛤蟆什么的一應俱全。春天的黃花菜、山野菜,秋天的蘑菇木耳,更是應有盡有,村子里的人有空手捉過野雞的,還有赤拳弄死過狼的呢!
1957年,村里一戶姓付的人家,家里老爹、老媽守著一個30來歲的啞巴兒子過日子。
付家這個啞巴兒子長得濃眉大眼、膀大腰圓,一身力氣,是一個好莊稼把式。家里老太太養(yǎng)了兩口豬,喂了近一年,長得油光水滑,足有二三百斤重。老太太早晚喂一次豬,看到豬兒長得肥溜溜的,心里別提多歡喜了。
進入寒冬臘月,天冷颼颼的,啞巴小伙子和老爹把家里拾掇得妥妥當當,就等著過臘八,賣一頭豬,殺一頭豬好過年。數(shù)九天日頭一落山,溫度就降到零下30多度,小村莊早早地在雪原上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里,付家豬圈里傳出豬聲嘶力竭的叫聲,老太太一激靈醒來后,連忙推醒啞巴兒子,指了指外頭,打了一個手勢,“快,快!”啞巴兒子一骨碌爬起來,麻利地穿好衣服,沖出屋子,幾個箭步?jīng)_到豬圈前,借著雪光看清楚了豬圈里的情況,一只大狼正扯著一頭豬的后腿往外拽呢!豬疼得嗷嗷直叫,小伙子一看著急了,從豬圈門口扒拉一下就跳進豬圈,騎在狼的背上,兩只胳膊抱住狼的脖子,這一跳一騎一抱,把狼壓得趴在地上。狼的腰是最禁不住打的地方,這一下把這條三四尺長的大狼折磨得夠嗆,它放開了豬,回頭就向啞巴小伙的脖子咬去,可沒等狼咬到自己,小伙子就用兩條杠子一樣的胳膊,把狼的脖子使勁往后背,狼使勁兒掙扎著,四個爪子把草、泥扒得亂飛。沒一會兒,狼的四條腿就不蹬了,血沫子從大嘴里流出來了,身子也一點點地軟了。
老頭、老太太在兒子沖出屋子后,也到了豬圈前,看見兒子騎在狼身上,使勁兒往后拽狼的脖子,趕緊就去左鄰右舍找人來幫忙。大家在豬圈邊圍了一圈,看到這個情景,就有兩人跳進豬圈,發(fā)現(xiàn)狼已被啞巴活活給扼死了。大伙兒七手八腳地把啞巴從狼身上拽下來,啞巴這才松了手,把狼從豬圈里抬了出來,這條狼足足有100多斤,氣管已被啞巴扼斷了。啞巴往狼身上那么一坐,狼的腰部已經(jīng)受了重傷,后來他又使勁地又顛又坐,便把狼腰給坐斷了。老百姓都說狼是銅頭鐵背、豆腐腰。這話一點也不假。
啞巴進屋坐在炕沿上喘著粗氣,白布小背心都被汗水浸透了。
天亮后,大伙兒把付家啞巴活活扼死一條狼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到現(xiàn)在那張狼皮還鋪在啞巴大哥的炕上呢!
安學亮空拳斗餓狼
1969年12月的一天,天寒地凍,黑龍江生產(chǎn)建設兵團3師18團7營63連的畜牧排排長安學亮,緊趕慢趕,天黑前終于在7營的丁字路口下車了。天漸漸暗下來了,他緊了緊腰帶,背起在兵團畜牧公司領到的獸藥,甩開大步往家趕。30多歲的安學亮是一個大個子,胳膊長、腿長,剛走一會兒,天就黑透了,沒有風,干冷干冷的。冬日里的下弦月瘦得像一條線,無精打采地掛在楊樹梢上。前幾天的一場大雪把大地蓋了個嚴嚴實實,路邊有的地方被推土機推起的雪堆像雪墻一樣,安學亮繼續(xù)疾行,不一會兒就到了7營通往63連的岔路口,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路,卻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蹲在路旁,兩只綠瑩瑩眼睛像幽靈的小燈一樣盯著自己。安學亮的頭發(fā)“刷”的一下立了起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路時出的一身汗,頓時變成了冰水?!袄?!”安學亮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野獸,身體由于恐懼下意識地抖了起來。此時,狼距離他只有五六米遠,他定了定神,狠狠地罵自己:“安學亮,你還是個男人嗎?你這個熊蛋包!”他把裝獸藥的包往上掂了掂,看清了這個攔路的家伙,它坐在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身上的毛青里透白。安學亮彎下腰,緊了緊棉鞋帶,四下看看有沒有石頭、樹枝一類可以用來防御的東西。真倒霉,什么也沒有,他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狼伸開腰,“呼”的一聲就撲了過來,那噴著腥臭味的大嘴就要向他的喉嚨咬下去,安學亮一伸手揪住狼喉嚨上的狼毛,另一只手照著狼的眼窩就是狠狠的一拳。狼“嗷”的一聲,跳到一邊,跑了幾步,又坐在路邊,盯著安學亮。安學亮和狼搏斗時又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汗水被寒氣吸走,凍得他上下牙打起仗來,不爭氣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地叫開了。再看那條狼,肚子也是癟癟的,猙獰的面孔越發(fā)陰森恐怖,掃帚一樣的尾巴,來回掃著雪地。
安學亮試著走到路邊,想躥過溝去到防護林里找樹枝、棍子什么的來防衛(wèi),可他剛連滾帶爬地過了溝,那狼早已靈巧地跳過溝,在溝那邊等著他。無奈,他又連滾帶爬地回到路上。就這樣,雙方僵持著,時間好像凝固了,安學亮的肚子又咕嚕地叫了起來,他想起了家中的老媽、妻兒,那熱氣騰騰的飯菜……安學亮又緊了緊腰帶,繼續(xù)和狼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公路上有兩道黃光帶,由遠及近掃了過來,是汽車,安學亮似乎看到了救星。這時,狼“嚯”地站起身,還沒等汽車開到跟前,就“嗖”地竄進了夜色中。
當汽車司機停下車,走到安學亮眼前剛想問話,安學亮身上一軟,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他被司機送回家中,躺在熱乎乎的炕上,沉沉地睡著了……(責編: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