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抗戰(zhàn)后,國民黨為了控制新聞界,十分重視對淪陷區(qū)新聞事業(yè)的接收。曾屈服于日偽的上?!渡陥蟆冯y逃被接收的命運。面對這份覬覦已久的商業(yè)大報,國民黨當局是怎樣將其改組為外圍黨報,使其既能保持表面上的民營傳統(tǒng)以贏得民心,又能成為政府的宣傳機器?本文主要探討上海《申報》的改組過程,認為國民黨通過改組報業(yè)管理委員會、加入官股、改選董事會一系列手段,牢牢控制住《申報》,為其反動統(tǒng)治服務。
【關鍵詞】《申報》 改組 抗戰(zhàn)
1945年8月抗戰(zhàn)勝利后,國民黨就忙于淪陷區(qū)的接收工作,其中,新聞事業(yè)的接收成為一項重要內容。關于上海新聞界,國民黨當局對歷史悠久的《申報》極為重視,借口《申報》在戰(zhàn)時“附逆”的罪名,迅速派中委、CC系頭目潘公展為指導員兼任總主筆、立法委員陳訓悆(蔣介石的心腹陳布雷的親弟弟)為總經理兼總編輯,接管《申報》。其后,采取一系列的手段控制《申報》,使之成為政府的在野黨報,為其反動統(tǒng)治宣傳吶喊。
一、上?!渡陥蟆犯慕M前因
1945年9月16日,國民黨接收人員一到上海,就命令《申報》??o候政府派員處理。9月19日,中宣部長吳國楨、副部長許孝炎在讓陳布雷轉呈蔣介石的報告中寫到:“蓋上海淪陷后,新聞報繼續(xù)出版,首先接受日軍新聞檢查所之檢查,《申報》則一度??w漢口、香港出版,惟自舊租界為敵偽侵占后,兩報即同時附逆,新聞報稍知羞愧,不敢發(fā)表社論,而《申報》則變?yōu)閿澈\姍C關報……”①蔣介石接到報告后,即派潘公展接管《申報》。國民黨堂而皇之地接收《申報》的理由就是在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后,《申報》變?yōu)槿哲姾\姍C關的宣傳工具。其實,處于戰(zhàn)爭的漩渦中,《申報》作為一份民營報紙,很多事情是不能自主的。
上海淪陷后,《申報》和《大公報》等一些正義性的報紙抗拒日方的新聞檢查,同時宣布自動??!渡陥蟆废群筮w往漢口、香港等地復刊,但是由于地域限制,效果均不佳。雖然《申報》是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報紙,但上海畢竟是它苦心經營了近70年的大本營,其受眾群體,人脈資源、發(fā)行渠道等均有其他地方不可比擬的優(yōu)勢,離開了上海,《申報》“就像海水魚一樣,移到江湖就不易生長”,②為了生存,申報又回到上海復刊。
1941年12月,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上海孤島最后一點輿論堡壘被攻破,日軍沖進租借,“接收”所有抗日的機關和團體。在日駐滬海軍的支持下,陳彬龢任《申報》社長,利用《申報》的招牌,出賣“東亞共榮圈”的毒藥。在陳彬龢主持期間,《申報》發(fā)表了一系列親日反蔣的文章,大力吹噓日海軍實力。這就是那份呈遞蔣介石的報告中所說的“《申報》變?yōu)閿澈\姍C關報”的根據(jù)。在日軍投降后,陳彬龢逃往日本,那些為敵偽政府仗言的編輯也紛紛出逃,可以說,《申報》自動退去漢奸面目,但這并不能擺脫被國民黨控制的命運。
其實,國民黨對《申報》覬覦已久,這次戰(zhàn)后敵偽財產接收只是為其提供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渡陥蟆吩谑妨坎艜r期,啟用黃炎培、陶行知等進步人士進行改革,進步傾向明顯。因為刊登“剿匪和造匪”三篇時評和披露教育部長朱家驊侵吞水災捐款,而遭到郵禁。后經疏通,蔣介石提出了三個條件,其中一個就是國民黨中宣部派員指導,遭到史量才的斷然拒絕??梢?,早在30年代,蔣介石就想控制《申報》,只是一直沒有得手,最后,竟采取了暗殺史量才的卑鄙手段。
二、上?!渡陥蟆犯慕M過程
針對上海最大報紙《申報》、《新聞報》的接收,國民黨當局高度重視,視為專案處理,先后擬定《管理申報、新聞報辦法》和《改組申報新聞報辦法》,成功接管《申報》控制權,使其成為外圍黨報,“這位中國報業(yè)的長老(指《申報》),再一次受到玷污”。③
《申報》在戰(zhàn)時被迫蒙上漢奸報紙的色彩,國民黨以“附逆”罪名處置,上海新聞界和工商界頗有議論,史詠賡和一些《申報》老報人也激烈相抗,經過杜月笙的斡旋,國民黨也感到以“附逆”罪名劫持《申報》太過直接,不利于樹立政府的威信,便采取緩進的手段,一步步滲透,牢牢掌握這份大報,并充分利用其影響力為之服務。
1、以原名復刊,以利宣傳
與淪陷區(qū)一般的敵偽報刊被直接接收不同,《申報》在戰(zhàn)后得以保留報名復刊,這并不是國民黨顧惜《申報》近百年基業(yè),而是出于自身宣傳的考慮。在《管理申報、新聞報辦法》中第一項就提到:保留《申報》、《新聞報》兩報名稱,以利宣傳。④可見,國民黨想借用《申報》的老牌子,在名義上保留《申報》的民營色彩取信讀者,成為國民黨的宣傳利器,發(fā)揮在野黨報的作用。
2、改組報務管理委員會
《管理申報、新聞報辦法》中第三項規(guī)定:由宣傳部各派適當人員11至15人,分別組織《申報》、《新聞報》報務管理委員會,負責接管經營并籌劃各報改組事宜。各會為兩報管理期的最高權力機關,對宣傳負責。⑤報務管理委員會重組后的成員是:主任委員潘公展、副主任委員李維果、委員有吳紹樹、馮有真、陳景韓、錢永銘、張翼樞、潘公弼(如不在滬由趙君豪代理)、馬星野、陳訓悆、陳克成(兼報務委員會秘書),共11人。⑥從委員會成員來看,以《申報》老報人擔任重要職務的只有陳景韓和趙君豪,其余皆是國民黨人。1945年11月22日《申報》復刊時,陳景韓以《重與讀者相見》之社論表明其民營立場,旨在泄民隱,申民情。其實,這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陳不再是報館中的實力人物,《申報》的編輯權已經落入國民黨手中。
3、收購股份,改選董事會
經濟權是報社的命脈,國民黨為了全面控制《申報》,1946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