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友唐

參加北京市第一屆文代會的孫敬修

文/李友唐

孫敬修的故事藝術，以一顆真誠的愛孩子的心，以他那雄渾、醇厚、慈祥的聲調，以真善美的內(nèi)容，以民族化的風格，像一個老爺爺在月光下娓娓動聽地給孩子“講”故事。

孫敬修，我國20世紀著名的兒童教育家、兒童故事藝術家。他1901年生于北京一個貧苦家庭。1922年京兆師范畢業(yè)做小學教師，后做教導主任。孫敬修1932年開始課余在北平廣播電臺為兒童講故事。孫敬修的故事藝術，有它突出的風格和特點。他以一顆真誠的愛孩子的心，以他那雄渾、醇厚、慈祥的聲調，以真善美的內(nèi)容，以民族化的風格，像一個老爺爺在月光下娓娓動聽地給孩子“講”故事。他真的是“講”，他一講就講了58年，幾代人聽過他講故事。西班牙記者莫拉雷斯說“孫敬修先生是世界受崇拜的人中，崇拜者人數(shù)最多的人。”他的故事藝術已爐火純青，至今仍后無來者。孫敬修的故事藝術給20世紀中國教育史、中國藝術史留下了一個光彩的亮點。他80高齡加人了中國共產(chǎn)黨。

1984年，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了10卷本《孫敬修演講故事大全》，胡耀邦同志為這部書題寫了書名。2000年，天津教育出版社出版了10卷本《孫敬修全集》，王光美同志作了序。王光美同志在序言中說，孫敬修的兒童故事藝術：“在中國歷史上，他是第一個成就了這項事業(yè)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超過他的成就?！?/p>

孫敬修1990年3月5日逝世。北京市人民政府在北京市少年宮文體樓前為孫敬修塑了半身銅像。孫敬修的骨灰埋葬在北京西山萬安公墓。墓碑上雕刻著孫敬修生前為少年兒童擬就的一段話：

親愛的小朋友、少年朋友們！你們好！我祝福你們，愿你們都能珍惜時間，努力學習，使身體好、心靈美、知識豐富，學有專長，不受壞思想的污染，不受壞人的引誘，健康成長，早日成才！為祖國、為人民多做有益的事，成為受人民敬愛之人。

1950年，孫敬修曾參加了北京市第一屆文代會，記得的人不多了，現(xiàn)略述如下：

1950年5月的一天，孫敬修收到了一封邀請他參加“北京市文聯(lián)發(fā)起人大會”的信。他是非常高興的。

1950年5月17日，他到了人民藝術廳。到會的有一百多人，其中有老舍、程硯秋、尚小云、齊白石、戴愛蓮等人，他認識了許多文藝界豐富，思想知名的人。他們一起討論了成立北京市文學藝術工作者聯(lián)合會籌備委員會，并確定5月28日召開北京市第一屆文代會。

這次發(fā)起人會宣布，大會代表資格有四條，一是從事文學藝術工作有一定成績的人；二是在文學藝術活動或創(chuàng)作上有貢獻的人；三是北京市文學藝術機關的主要負責人；四是在本市的文學藝術專家對本市文學藝術工作有聯(lián)系的人。

在會上，孫敬修除了對討論的問題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以外，一直想借這個機會代表小朋友，向全社會呼吁一下，希望多給孩子們一些精神食糧，但沒找到這個機會。

5月21日，他寫了下面幾句話，交給了大會：“5月17日下午2時，在北京市人民藝術廳，舉行北京文學藝術工作者聯(lián)合會發(fā)起人大會，聽到了主席李伯釗同志的開會詞，周揚、鄧拓、老舍等許多同志的講話，同時看到所有文藝工作者的臉上，都是愉快的表情。朋友們，歡呼吧！北京市市文學藝術工多方面的文藝工作者，由政府領導，都團結起來啦！今后一定會發(fā)出了不起的力量來！哈！多么叫人痛快呀！這是當時我內(nèi)心的呼聲。此外，另有一個思想，想在自由講話的時候說一下，但是時間不許可。就是：希望在大會成立以后，請求所有文藝工作者，能抽出小小的一部分時間，專為兒童寫些東西！像蘇聯(lián)專為兒童創(chuàng)作電影一樣。希望今后中國的小朋友們能看到專為他們創(chuàng)作的電影、戲劇、音樂、舞蹈、美術……市文聯(lián)的成立，能夠使他們得到更多的快樂、更多的教育。這個愿望，相信我們的政府和市文聯(lián)的同志們，是不會不重視的?！?/p>

發(fā)起人大會以后，他收到了參加第一屆文聯(lián)大會的代表證，是一個胸章，上邊的號數(shù)100號。1950年5月28日，他到了北京市勞動人民文化宮，參加了北京市第一屆文代會。會場布置得莊嚴、歡樂，掛著“努力創(chuàng)作為首都生產(chǎn)建設服務”、“貫徹毛澤東文藝思想”等大標語。在大會上，他聽到郭沫若、茅盾、丁玲、徐悲鴻、吳晗、李伯釗講話，見到了更多的文藝界知名人士，如梅蘭芳、趙樹理、俞平伯、田漢、歐陽予倩、端木蕻良等。他被分在文學組，同組的有王冶秋、孔厥、田間、老舍、吳組湘、馬烽等。

5月29日，大會剛開始，托兒所的幾位小朋友捧著鮮花來到會場，大家都十分激動。下午，大會安排自由發(fā)言，孫敬修報了名?？墒谴髸?guī)定，每個人發(fā)言的時間，不得超過五分鐘。

下午的大會上，孫敬修講話：“諸位同志，我看著表來說，決不把這五分鐘的時間超過。諸位同志！請看桌上這兩瓶美麗的花。大家一定不會忘了今天早晨獻花的小娃娃。當時李伯釗同志恨不得一個個地抱起來親一親，主席、老舍，還有幾位同志，一面接花，一面把娃娃的手來拉，音樂隊的演奏，也顯著調兒特別興奮、特別大。那時候，諸位在座的同志們，全都笑著臉露著牙，兩只手兒不住地呱呱呱！呱呱呱！”

他說到這兒，臺底下觀眾轟地一聲笑開了，還鼓了掌。孫敬修忘了緊張，看著表，又繼續(xù)說：

“諸位想想吧！他們?yōu)槭裁磥慝I花？當時主席說了這樣的話：‘敬祝小弟弟、小妹妹們身體健康！敬小朋友們前途和幸福無限量得大！’諸位，主席的敬祝是不是隨隨便使的一句空話？絕對不是的！

我是從事兒童教育工作的，我現(xiàn)在代表小娃娃、小朋友，向諸位說兩句請求的話：請諸位同志們，在為成人寫作以外，抽出一些時間來，專為兒童寫些東西，會后叫小朋友們能看到專門為他們創(chuàng)作的電影、戲劇、音樂、歌舞、美術和更多的兒童讀物。因為有諸位的照顧，使兒童們得到更多的教育，更多的幸福！

諸位！李伯釗同志說：文藝工作者的對象，其中是有學生的！學生當然不只是大學生、中學生，其中也有小學生??！我想大家一定肯為小朋友想辦法，為小朋友寫作品。對不對呀?”

聽了他這樣一句問話，臺下代表回答：“對！”主席臺上的同志帶頭鼓起掌來。孫敬修又搶著說了幾句：“好！我向諸位敬禮！敬祝諸位健康！請您別忘了獻花的小娃娃！”臺下的掌聲又響起來了。

5月31日，總理周恩來同志來了，他向大家笑著。他希望北京市文學藝術界的同志要搞好團結，要更好地為人民服務，他說：“我們的文藝工作，會給人民的首都增加無限的光輝的！”孫敬修和大家一起鼓掌。他說，鼓得手心都紅了。

他參加了北京市第一屆文代會，到老了，他還記得這件事。他說這是他難忘的！

責任編輯 劉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