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翠梅

（山東工商學院社科部，山東煙臺 2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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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翠梅

（山東工商學院社科部，山東煙臺 264000）

?？聫亩鄠€角度尋找構成社會制度背后的隱蔽規(guī)則——權力關系。權力思想反映了知識與權力由相互對立排斥、相互外在影響到相互內(nèi)在、相互生成的思想發(fā)展新走向。要考察福柯的權力觀以及?？碌摹叭酥馈钡挠^點，權力與知識的話語不可逾越。

?？拢粰嗔τ^；知識譜系學

米歇爾·?？卤蛔u為繼薩特之后法國最為深刻有力的思想巨擎，是法國的驕傲。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他的思想不斷地向整個西方世界輻射，其影響在西方哲學、文學、社會科學等各個領域長盛不衰，至今仍是人們重點研究的熱門課題。他的思想可以看作是從不同的側面對文化的意義進行獨特的探索。他孜孜不倦地尋找構成社會制度背后的隱蔽規(guī)則——權力關系，并從多個角度對之進行了闡釋。?？聦ΜF(xiàn)代社會權力關系的分析拓寬了權力研究的范圍，把權力研究引向深入。其權力思想反映了知識與權力由相互對立排斥、相互外在影響到相互內(nèi)在、相互生成的思想發(fā)展新走向。要考察?？碌臋嗔τ^以及?？碌摹叭酥馈钡挠^點，權力與知識的話語不可逾越。

一、視覺相反的出發(fā)點

?？卵芯繖嗔Φ某霭l(fā)點與眾不同，他從一個全新的角度闡釋了他所理解的權力觀。這一角度最終成了研究?？聶嗔τ^的關鍵所在。

權力往往被定義為一種遏制性的力量。人們一般認為，權力就是禁止或阻止人們做某事，權力一定具有壓抑作用，它只能是消極的、否定的。而權力的對立面則是擺脫壓抑的、美好的、值得追求的東西。但是?？抡J為，要分析權力首先就不能先驗地將權力同壓抑聯(lián)系起來。相反，從18世紀以來權力越來越具有積極意義和能產(chǎn)性，并在不斷地開創(chuàng)新的可能性。權力不是一種占有，也不是一種能力。權力的關系不是從統(tǒng)治權或國家制度中產(chǎn)生的，不是一種可以簡單地獲得和轉讓的商品，它是一種網(wǎng)絡，其連結點蔓延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個人是權力的運載工具，而不是權力的實施對象。在這樣的權力背景下，權力的分析應該從權力的應用出發(fā)?！罢l實施權力？”或“權力擁有者的意圖和目的是什么？”這樣的令人迷惑不解、難以回答的問題應當被擱置起來，或者至少應當被當做次等的問題。首要解決的問題是，權力是如何運作的。這樣研究權力就應該著眼于“權力的策略”。這樣福柯還原了顛倒了的權力的視角——從權力的應用反觀權力的本質。正是這一獨特的視角，成就了?？碌念H具特色的權力觀。

二、權力與知識

按通常的理解，權力與知識之間不存在相容性。權力是消極、否定的東西，而知識是肯定、積極的東西。知識是用來增強我們的能力的，能給人類帶來幸福和進步。但是?？抡J為，實際上是權力的策略產(chǎn)生了知識。知識是支配他人、限制他人的權力。知識帶來的不是解放，而是奴役和監(jiān)禁。

?？滤^的“知識”不是狹義的各門學科中的具體的見解和認識，而是人類對自己所面對的世界的全部理解和把握。在?？驴磥?，人類迄今為止所積累的“知識”，實際上存在著無數(shù)的缺陷和瑕疵。它是非常不穩(wěn)定的，可以說它是由無數(shù)的“知識斷層”或由一套一套的各自獨立的“話語”累積而成的?；谶@一點，?？聦⒆约旱难芯慷x為“知識考古學”，后又改為“知識譜系學”。他的譜系學所關注的并不是知識本身，而是知識形成過程中所遵循的規(guī)則、規(guī)定、準則、程序，以及其中必然將涉及的各種分類、信念和慣用的方法等，所有這一切，即構成我們所謂的“理性實踐活動”。?？抡J為，知識的形成過程，無非就是人的理智按一定的認知范式所進行的一種理性的實踐活動。其中真正起作用的是權力，各種各樣的權力穿行其間，相互較量，而后就形成了我們所認為的符合某種真實的“知識”。不同時代的知識型之間沒有優(yōu)劣之別，因為一切知識都是意識形態(tài)，完完全全的意識形態(tài)，并無真正的科學可言。?？逻M而斷言，認知主體和對象都是權力／知識這一復合物的產(chǎn)物。權力和知識相互產(chǎn)生，并非彼此外在。也就是說，權力生成了知識和真理，知識和真理進一步鞏固了權力。權力通過生產(chǎn)知識和真理來實施自己并擴大自己的勢力和滲透力。如果不是通過對真理的生產(chǎn)，我們就不能實施權力。我們被迫生產(chǎn)我們社會所需要的權力的真理，我們必須說出真理；我們被命令和強迫去說話和表現(xiàn)自己。權力時時刻刻在監(jiān)視著真理的運作、管理真理的運作。

權力關系在生產(chǎn)真理的話語的同時，也賦予了真理或科學以權威的性質，這樣真理和科學也成了權力。?？抡J為，所有門類的知識的發(fā)展都與權力的實施密不可分，科學是伴隨著權力的機制一道產(chǎn)生的?？茖W之被制度化為權力，是通過大學制度、通過實驗室科學實驗這類抑制性的設施。?？聦嗔Φ膱鏊鶑恼蚰承┨厥鈾C構，如政府行政部門、警察局、軍隊或國家機器手中擴展到一些表面上與政治權力無關的機構，如學校、家庭、醫(yī)院、實驗室，等等。以這種更寬泛的權力觀念去理解現(xiàn)代科學，勢必會看到權力不僅從外部侵入科學與壓抑知識，而且權力關系貫穿科學研究中的日常多數(shù)活動。其中的方方面面無不是現(xiàn)代社會中運作的權力關系網(wǎng)絡的一部分。我們可以把科學看成一系列程序，通過這些程序可以對命題進行證偽，指明謬誤，彰顯事實，但是這只是科學的一部分內(nèi)容。除此之外，科學中也滲透著權力。如果你不想成為這個世界的“異類”，那么，你就必須允許這種權力束縛著你的思想或者言談舉止。

真理無疑也是一種權力，它對我們的影響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執(zhí)著于真理，迷戀真理，甚至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聞t認為，真理并不是必須建筑在發(fā)現(xiàn)真理的方法上，而是必須建筑在欲求真理的手段、程序和進程上。我們總是掌握著與權力相應的、與知識手段相應的、與權力程序相應的、與權力主觀化或個人化的進程相應的真理。真理同樣也是權力的滲透和延伸。為此，?？绿岢?，我們不應當把真理當做謬誤的對立面去努力尋找，而應該著手解決尼采提出的問題：在我們的社會中，“真理”是如何被賦予價值，以至于把我們置于它的絕對控制之下的？當我們提出“這是科學嗎？”這樣的問題時，究竟想剝奪哪些種類的知識的資格？在你說“我運用的話語是科學話語，我是一個科學家”的時候，你想貶低哪一類說話和言談的主體，哪一類經(jīng)驗和知識的主體？?？掠X得，當你努力確定其科學性時，你并不是想一勞永逸證明其具有理性的結構 ，從而它的命題是可以證實的程序的產(chǎn)物。實際上，你是在授予它權力的效應和話語。在西方，從中世紀以來，一直把這種權力的效應賦予科學以及從事科學話語的人。

而?？碌摹爸R譜系學”所關注的恰恰相反，他想從邊緣知識出發(fā)，揭示科學知識的濫用和不合理。他自稱是“被壓抑的知識的叛亂”。在這里，被壓抑的知識主要是指一系列被剝奪資格的知識，被認為是不充分或不精確的知識。譜系學關心的是這些知識的叛亂，這些知識主要反對的是中心化的力量（權力）所導致的后果。它的真實任務就是要關注局部的、非連續(xù)性的、被取消資格的、非法的知識，以此對抗整體統(tǒng)一的理論。這種理論以真正的知識的名義和獨斷的態(tài)度對之進行篩選、劃分等級和發(fā)號施令。譜系學將受壓抑的知識釋放出來進行活動，讓歷史知識能夠對抗理論的、統(tǒng)一的、形式的和科學的話語的威脅。與那種把知識納入與科學相連的權力的等級秩序的規(guī)劃形成對照，福柯將自己的譜系學看成是一種把歷史知識從這種壓抑中解放出來的努力。

?？聦嗔椭R關系的深層次分析使其“知識譜系學”的反傳統(tǒng)、反形而上學的本質鋒芒必露。西方文明傳統(tǒng)一向被認為是正確的、符合理性的。按?？碌淖V系學的分析，它們則是由權力的力量組合而成、是為某些特定的利益服務的。這樣，西方文明傳統(tǒng)的摩天大廈便從根基上受到了動搖和破壞，西方大寫的理性絕對權威也搖搖欲墜。同時，作為理性主體的“人”本身也受到了?？碌馁|疑和責難。在《詞與物》一書的最后一頁，?？聦懙溃骸叭藢⒈荒ㄈ?，如同大海邊沙地上的一張臉?！边@是?？抡J識型理論邏輯推演的必然結果。他認為人類學相比于對無限和真理的追求只能是次要的，必須去掉我們的現(xiàn)代性的假面具，因為由現(xiàn)代性發(fā)動的所謂的解放人類的運動通常偏離了本真自由的要求，遺忘了要對現(xiàn)代社會中無處不在的知識——權力關系進行持久的質疑。

［1］ （法）米歇爾·福柯.知識考古學［M］.謝強，馬月，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

［2］ （法）米歇爾·福柯.權利的眼睛［M］.嚴峰，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3］ （法）米歇爾·?？?規(guī)訓與懲罰［M］.劉北成，楊遠嬰，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3.

［4］ 劉北成.?？滤枷胄は瘢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B56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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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275（2012）01-0007-02

2011-12-26

杜翠梅（1978-），女，山東濰坊人，山東工商學院社科部講師。研究方向：政治哲學研究。

石柏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