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露
(南京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江蘇 南京 210097)
《西樓記》一劇作為案頭文本不僅被盛贊為“前有《西廂》后《還魂》,頡頏期間城底昆”①,“傳青樓者多矣,自《西樓》一出而《繡襦》、《霞箋》皆拜下風”②。作為場上曲演出亦是“海內(nèi)達官文士、冶兒游女,以至京都戚里、旗亭郵驛之間,往往抄寫傳誦,演唱殆遍”③??梢娪斜匾獙ζ溥M行場上曲的觀照研究。
本文試圖在前人研究的基礎(chǔ)上,以六十種曲本為據(jù)、將其與玉茗堂本以及作者自訂的劍嘯閣本進行比刊,并參考王季烈、劉富梁根據(jù)梨園腳本整理考訂而成的《集成曲譜》,從中探究作為場上曲的《西樓記》的關(guān)目結(jié)構(gòu)、排場設(shè)置、矛盾線索;并試圖以場上曲的角度對劇中的人物塑造以及作者的創(chuàng)作觀念、藝術(shù)風格、主題思想進行觀照。
填詞之設(shè)專為登場。敷演傳奇使伶人于場上投身演繹令觀者在臺下感動共鳴,關(guān)鍵是須有一主腦事件。因此,凡情節(jié)橋段之回環(huán)觀照、人物行為之關(guān)系機趣、舞臺空間之韻味意境,全劇之格局、主腦之提煉等皆是戲曲關(guān)目之肯綮之處。
袁于令傳奇《西樓記》一劇寫京畿道御史于魯之子于鵑叔夜年少賦才,作[楚江情]名播詞場。偶踏花街得知西樓名妓穆素徽慕己才華,遂相拜晤,二人盟約百年之好。又因于叔夜庭訓(xùn)森嚴更加惡少覬覦穆素徽才貌,導(dǎo)致二人戀情遭小人破壞而產(chǎn)生連連誤會,致使于穆兩人幾近魂斷身亡。最終豪俠胥長公犧牲愛妾輕鴻、鼎力相助而使于穆二人團圓。[楚江情]一曲實為劇中一處大關(guān)目,此劇全系于叔夜一身。非是他雅好音律、善填詞曲,不至于偶入劉楚楚家;一來校改趙伯將之詞使其銜恚,二來得知穆素徽謄抄其[楚江情]一曲寄托愛慕之思。點出全劇主腦是于穆愛情主線,引出全劇的沖突矛盾是趙伯將、池同二人對于鵑、穆素徽愛情的阻礙與破壞。由是觀之第六出《私契》與第七出《銜恚》是一大牽頭所在。兩出戲銜接得當,先令于穆二人不見一面即私契神交,脫歷代才子佳人慕色鐘情之窠臼,玉茗堂本評其“先得花箋訂交便是舞勾歌引者不同”④。也從側(cè)面表現(xiàn)了二人知音靈犀、自有高格。繼而于同一場中作小人銜恚,好事尚發(fā)萌便已生兇兆,可謂針線密匝。玉茗堂本評其“小戲關(guān)目甚緊”⑤。有此作為鋪墊引子,第八出《病晤》于穆二人首次相見的安排才自然水到渠成。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圍繞于穆二人展開的事件也漸露端倪,其他人物也以于穆二人為中心而周旋奔波。自第九出《庭譖》以下關(guān)目皆由于魯、趙伯將、池同三人而來,其行為都客觀影響著于穆二人的愛情發(fā)展。三人以不同的立場共同構(gòu)成穆二人愛情的阻礙因素。由于趙伯將搬弄,于魯才查封西樓,穆素徽于是被逐,池同又因勢乘便,這才有了第十二出的《緘誤》。此是于穆二人由合轉(zhuǎn)離的重要關(guān)節(jié)處。穆素徽忙中有誤錯投空箋,直接掐斷了二人沖破樊籠放手一搏的機會,也是最終使于叔夜離魂錯夢的引子。待被禁足的于叔夜疑迷空箋之時,穆素徽早已被池同計賺而去,陷入危難。兩載神交成水中月,一朝病晤已如前塵,白首之約幾成妄誕?!段鳂怯洝飞媳镜那岸鲋校溆嗳说榷贾皇秦灤┰诿茈p方中的道具手眼,他們的出場行為都只為使傳奇的各情節(jié)橋段合理的回環(huán)照應(yīng)。
自下本的后二十出,流弊于一路奔騰而下,直趨于有情人團圓之大收煞。場上一眾人等不由分說、全無來由皆為于穆團圓一事而忙。事雖連綴但傷浮于表面。情節(jié)也因此欠缺關(guān)目的緊湊與情節(jié)的合理。頭緒紛亂、虛實不辨,而當多用筆墨之處又惜墨如金。
首先,下本情節(jié)中“訛傳訃報”是一大關(guān)目。于穆二人分別之后的所有進展皆以此為基本。而作者對于穆二人間的信息傳遞大費周章,類如二十三《虛訃》、二十五《言祖》、二十六《邸聚》等出,刻意做戲為于穆生造魚雁,不減頭緒、不省筆墨,稍顯累贅。而如二十七《巫紿》流于無聊猥瑣,三十二《群嘬》脫離全劇主腦,三十五《詰信》傷于漏孔細節(jié)不經(jīng)推敲,三十六《喜雋》僅使久不出場的于魯在下本中混個面熟。二十九《假諾》一出,于郎已死穆素徽拒不茍活,即便被救醒還陽,懷抱向死之心者亦可再死!何以穆素徽假諾相從池同條件只為作一場超度于叔夜的水陸道場?即便已作交代,作完道場便赴于郎生死之約;但總不見人物身上有非這樣做不可的根本動因。如此生設(shè)關(guān)目,只為胥長公救穆素徽布下場景而已。無怪玉茗堂本評其“素徽超度于生雖情至,然使于生死先去而素徽后死,恐兩魂又不相值,不如同現(xiàn)欲海永結(jié)團圓,何必超度”⑥。三十九《游街》一出實質(zhì)上可利用人物一句賓白帶過。就其關(guān)目格局而言雖可以脫離全劇獨立成其為小戲,但也說明這些出目的設(shè)置在全劇的情節(jié)鋪展中恰恰是失敗的,作者對全劇的提挈稍欠穩(wěn)當。
其次,胥長公與輕鴻的關(guān)目甚為寡淡。胥長公這一人物顯然是作者理想中古道熱腸的豪俠形象的體現(xiàn),一如唐傳奇中已成典故的虬髯客與昆侖奴,也與湯顯祖《紫釵記》中的“黃衫客”相似。胥長公第二十一出《俠概》的首次出場尤為虎頭蛇尾,僅僅是向觀者作人物介紹似的自報家門,無戲可做。馮龍夢本評之曰:“原本《俠概》一折甚淡”⑦,人物過于臉譜化。輕鴻更是作者安排出來換取穆素徽的活道具,人物形象更顯蒼白。為增加兩人戲份使觀者不致于對其感到陌生,作者有意作第三十出《載月》,而此出在全劇格局中既對前一出《假諾》毫無承接又沖淡了前面所營造的懸念。從塑造人物的角度出發(fā),與《俠概》一出既無關(guān)聯(lián)又少實質(zhì)性的進展。辭曲意境雖美,卻并不勝于案頭。第三十一出《捐姬》更顯然是形式大于內(nèi)容。道場之上穆素徽面對愛人已死之情態(tài)還未及深究,胥長公便生舍輕鴻來劫道場,強作慷慨悲歌之舉,不見其猿公劍術(shù)之高手,反使觀者咂舌生厭、突兀不解,有制傳奇者不審虛實之感。玉茗堂本雖批為:“人惜鴻之死是不知鴻,疑胥之忍是不知胥”⑧,但非我輩不知,實是幔亭仙使⑨不讓知。第三十四出《衛(wèi)行》從全劇的發(fā)展來看是毫無必要的出目,胥長公對穆素徽的無端試探既無意趣,對人物塑造也不見起色。
最后,本應(yīng)著力描摹之處作者卻幾乎一筆而過。二十四《情死》一出,穆素徽驚聞于叔夜死訊本可大有戲做,正是全力塑造穆素徽形象,體現(xiàn)二人情感的關(guān)目所在。而作者卻把過多的把筆墨花在了前來報信的劉楚楚與穆素徽二人不咸不淡的對話上面,之后草草令穆素徽暗場情死自盡。此出不說文章不甚有趣,便是場上也難以動人。三十八《會玉》一出,是劇中于穆二人自上本《病晤》之后的第二次見面;歷難重逢定抱滿腹情愁一腔熱忱,往事聊如前塵,恍然生死之間必然百轉(zhuǎn)回腸欲語還休;怎可以又縮長為短略道客氣話語,甚為不像,不能攝人魂魄。此出原本在于穆二人的形象塑造,故事的情節(jié)轉(zhuǎn)折,傳奇的主題升華都有很大空間可以作為,但作者卻不能夠駕馭,因此這出戲的力量也還有所欠缺。作者筆下二人草草見面只為大收煞里匆匆成婚,成婚仿佛是二人愛情唯一的向往目標,也成了二人團圓的工具,大有些為團圓而團圓的味道。故而后世昆曲舞臺上許多出目不再上演,《集成曲譜》中對全劇也僅保留了關(guān)目最緊湊且對整出戲的情節(jié)有著推進作用的出目⑩。
縱觀《西樓記》全劇其流弊者二:一傷于關(guān)目,上文已作分析;二泥于矛盾。造成于穆愛情悲歡離合的戲劇矛盾從根本上說是小人破壞,作品后來被賦予了反封建禮教的維度,筆者認為那只是對作品的衍生闡釋。于魯雖對于叔夜有嚴格庭訓(xùn),但也僅是作為官宦家長的一般價值取向的體現(xiàn),從而引出之后于叔夜與穆素徽不得相見的情節(jié)。作者所著意用筆的一是于穆二人之情,尤其是對于叔夜一方的表現(xiàn);二是用傳奇之筆法營造于穆二人的離合關(guān)目。相比其他古代戲曲作品中的封建家長形象,于魯所起的不過是關(guān)目穿針引線的作用。他在全劇中并不是于穆二人愛情阻礙的最關(guān)鍵。他的出場很少,其形象也并不代表封建禮教。所以在大收煞《乘鸞》一出中于魯接受了于穆二人的結(jié)合。且不談作為京畿道御史的于魯其家庭與社會地位能否接受青樓女子穆素徽作為子媳;就是新科狀元娶章臺花柳作為誥命夫人便已是奇談。這樣賦予社會深度和廣度的問題作者并不著力去體現(xiàn)并解決,作者只讓于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事到如今,只得從了他罷”這顯然是為正統(tǒng)文人所不能接受的。無怪乎董含《三岡識略》指其“詞品卑下,殊乏雅馴”,徐復(fù)祚《三家村老委談》也評其“調(diào)唇弄舌,驟聽之亦堪解頤,一過而嚼然矣”。
然幸而作者才高,前有《病晤》、《錯夢》扛鼎,后有《泣試》點彩,使觀者醉心于此。這是整出劇作集中體現(xiàn)作者賦于才情的傳奇筆法的出目。作者以其充滿感情與靈氣的筆調(diào)寫出于叔夜知慕少艾的心境,男女主人公都被賦予了情癡而又多才的性情。素昧平生已然相思入疾,紙上神交尤勝于朝夕相對;乍一相見便思婚嫁,處處是傳奇筆法?!恫∥睢芬怀觥安 笔穷}眼,作者在此一“病”上做足文章;自負才情的穆素徽純真可愛,不慣尋花問柳的于叔夜也是一片冰心,及至相見贈歌的繾綣風雅便已足以感人肺腑?!跺e夢》一出是全劇最精彩處,堪比《牡丹亭》杜女之《驚夢》。恣麗奇譎的意境、濃墨重彩的筆調(diào)、細膩入微的描摹、切入肯綮的情感,反映出于叔夜擔憂、焦急、不甘、期盼、驚懼的種種復(fù)雜情感。“從來不識得于叔夜”更是一語千古刺人心腸。這都是他對穆素徽精誠愛戀相思入骨的反應(yīng);那些只有在夢中出現(xiàn)的奇幻景象恰恰是其愛極思變的潛意識作用,奇煙幻霞詭海譎波,出神入化不可思議;迷離恍惚,使人難分真假。全力塑造了于叔夜之情癡,雕琢了于穆二人的情感。無怪一時間街談巷議“繡戶傳嬌語,兒郎枉嘆嗟”。于叔夜將醒未醒之時與書童文豹的對話,更是一副魂影迷離的癡態(tài),作者才情妙道極點,此出小收煞甚為漂亮。袁于令雖因此作常比肩于湯若士,然不言而喻的是其所反映的思想深度和情感維度都遜色于《牡丹亭》。前者專注言情,而后者已超越了單純言情,賦予了“情至”更深廣的意義。
《西樓記》所長者是“寫情之至,亦極情之變;若出于無意,實亦有一所不能到”。作者所看重贊美的是男女間精誠不滅的情感,這樣的情感基于知音者的心有靈犀,更多的是才情的兩廂吸引。這雖然超越了俗世間的功名富貴與慕色吸引,但最終又仍歸于世俗的婚姻禮教,而更重要的是于穆二人情感最終得以歸宿離不開豪俠胥長公的幫助。胥長公這一人物在劇中的形象和作用都類似于湯顯祖《紫釵記》中的黃衫客。不同于《牡丹亭》中杜柳二人的情感足以感天動地,一開始于穆二人的愛情便是一對戀人由個人境遇而產(chǎn)生的情感,區(qū)別于杜柳愛情足可觀照普天下癡男怨女的廣博維度,所以于穆愛情受阻于人也必須受助與人。也區(qū)別于杜柳愛情的天造地設(shè),作者一心向往如胥長公般快意恩仇、慷慨熱腸之俠士,其古風君子對立區(qū)別于趙伯將、池同等陰險小人。為表現(xiàn)俠士成人之美,不惜生舍輕鴻;或限于筆力,輕鴻一處不見悲壯反成惡趣。在劍嘯閣本中甚至專門附錄有《劍嘯》一出,胥長公為試探輕鴻竟然要揮劍斬愛姬。顯然在袁于令此劇的創(chuàng)作中,愛情的主角在事態(tài)情狀中起絕對的支配地位;其余人等都只為他們作伐。成人之美固然可敬可愛值得歌頌,而以此生造出愛情的偉大純真,不禁令人感到過于偏狹。于是對小人的懲罰也成了當然之理,作者不惜關(guān)目在三十七《巧逅》一出中將罪不至死的趙、池二人毫不猶豫的斬殺殆盡。
明萬歷至清康熙年間,才子佳人戲曲的創(chuàng)作成為傳奇主體。自湯顯祖《牡丹亭》一出,效仿之作更是望風而生。湯顯祖浪漫主義的“情至”創(chuàng)作觀在晚明獨特的社會思潮中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西樓記》也因此帶有明顯的個人自我意識覺醒特征。作品有意賦予于穆二人才子佳人的美好人格,肯定了私情相悅、知己相投的結(jié)合,一定程度上是對傳統(tǒng)宗法制下父母命、媒妁言的傳統(tǒng)婚配方式的挑戰(zhàn)。袁于令筆底煙霞只為一劇場,而一劇場中亦只有一情人其潛心創(chuàng)作的才子之筆、傳奇之作也體現(xiàn)出晚明傳奇尚奇尚幻的風格特征,所謂“文不幻不文,幻不極不幻。是知天下極幻之事是極真之事,極幻之理乃極真之理。故言真不如言幻,言幻不如言魔。魔非他,即我也?!边@正是劇中于叔夜的寫照,也是作者創(chuàng)作的依據(jù)。其思想境界雖不能與《牡丹亭》相比肩,但其《錯夢》一出論才情也足以與《驚夢》媲美。從審美意境、辭曲意蘊、情節(jié)機巧的角度出發(fā),《西樓記》都有著很高的藝術(shù)價值,傳奇之筆墨袁于令已深得三昧。劇中于叔夜、穆素徽二人的愛情與胥長公、輕鴻二人的豪情正是袁于令內(nèi)心理想人格價值取向的體現(xiàn);所敷演的一段情事也是其理想愛情觀念的一種文人似的夢幻詩意闡發(fā),他借戲中人物的生命形式完成了戲劇生命的真情至、神韻美。
注釋:
①參見明·張岱 《張子詩秕·為袁籜庵題旌停筆哭之》(黃竹三、馮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第十五冊,陳多《〈西樓記〉評注》附一《袁于令生平資料匯輯》吉林人民出版社).
②參見明·祁彪佳《遠山堂劇品·逸品》(黃竹三、馮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第十五冊,陳多《〈西樓記〉評注》附二《〈西樓記〉歷代評論匯輯》吉林人民出版社).
③參見《劍嘯閣自訂西樓夢傳奇》所載明陳繼儒《題西樓記》(黃竹三、馮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第十五冊,陳多《〈西樓記〉評注》之《〈西樓記〉版本序跋匯輯》吉林人民出版社).
④⑤參見《臨川玉茗堂批評西樓記》第七出《銜?!烦鲈u(明末刻本南京圖書館館藏).
⑥參見《臨川玉茗堂批評西樓記》第二十九出《假諾》出評(明末刻本南京圖書館館藏).
⑦參見黃竹三,陳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第十五冊).陳多.〈西樓記〉評注.吉林人民出版社,611.
⑧參見《臨川玉茗堂批評西樓記》第三十一出《捐姬》出評(明末刻本南京圖書館館藏).
⑨袁于令別署幔亭仙使,參見徐朔方 《袁于令年譜(1592~1674)》以及徐扶明《袁于令與〈西樓記〉》等資料.
⑩參見王季烈,劉福梁根據(jù)梨園腳本考訂額《集成曲譜·金集》 所收如出目:《督課》《樓會》《拆書》《空泊》《翫箋》《錯夢》、《打妓》、《俠試》、《贈馬》、《邸合》(1925年商務(wù)出版社).
[1]黃竹三,馮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第十五冊)[M].陳多.〈西樓記〉評注.吉林人民出版社.
[2]臨川玉茗堂批評西樓記[M].明末刻本南京圖書館館藏.
[3]劍嘯閣自訂西樓夢傳奇[M].影印本國家圖書館.
[4]王季烈,劉福梁考訂.集成曲譜[M].商務(wù)印書館,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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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朱萬曙.明清戲曲論稿[M].安徽大學(xué)出版社,2008.
[9]廬前.明清戲曲史[M].商務(wù)印書館,1935.
[10]王安祈.明代傳奇之劇場及其藝術(shù)[M].臺灣學(xué)生書局,1986.
[11]王安葵.論戲曲關(guān)目[M].藝術(shù)百家,2011(3).
[12]郭英德.論晚明清初才子佳人戲曲小說的審美趣味[M].文學(xué)遺產(chǎn),1987(5).
[13]徐朔方.袁于令年譜(1592~1674)[M].浙江社會科學(xué),2002(5).
[14]徐扶明.袁于令與《西樓記》[M].中國文學(xué)研究,1996(2).
[15]孟森.《西樓記》傳奇考[M].心史叢刊.岳麓書社,1986.
[16]李復(fù)波.《西樓記》版本補錄[M].戲曲研究,1988,(第22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