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亭
提到使館的職能,許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簽證。而提到去美國使館辦簽證,去過的幾乎個個都有抱怨。美國簽證真的那么難辦嗎?簽證官真的那么難對付嗎?
辦理美國簽證的程序是先在網上預申,填資料。簽證官先看資料,在約見你之前,他心里對是否給你簽證已經有了80%的結論。面談的時候是他有些疑問,比如說你去一個很小的地方留學,就會問你是否在那里有親戚;比如你來自一個比較貧困的地方,就會問你的學費問題怎么解決。簽證官的這些疑問,如果你回答得合情合理,就會給你簽證。
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前簽證官梁玉國說,美國簽證官的自主權比較大,在一定范圍內可以決定是否給予簽證。相比之下,中國的簽證政策性比較強,政策規(guī)定好了,政策符合你就要照辦。
作為派遣國在接受國的代表機構,使館還有傳播本國文化的職能。在這一點上,英國大使館的文化教育處(British Council)做得相當不錯。早在上世紀80年代,文化教育處就對大學生、英語老師等有志于學習英語的人員開放,免費收聽BBC的錄音資料,還會播放英語電影。一位外交部工作人員回憶當時去文化教育處的情形時說,“那里環(huán)境特別好,態(tài)度也特別好,還有免費的咖啡?!?/p>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FBI(美國聯邦調查局)在北京設有辦事處,并且辦公地點就設在美國駐華使館。該北京辦事處成立于2002年10月22日,現有兩名特工,負責FBI在整個中國的事務,與中國公安部建立了非常緊密的關系。具體說來,這個辦事處要接受來自美國FBI的調查信息,并向中國公安部轉達這些請求,其中可能包括被調查者的各種信息、國際組織的數據等等。同時,中國公安部也通過FBI北京辦事處向美國同行提出調查請求?,F在,與FBI北京辦事處相對應,中國公安部已經在中國駐美大使館內設立了辦事處,由來自中國的3名警察組成工作小組。
這體現了對等原則,這條原則滲透到了外交事務的方方面面,可以說是外交的最大原則。兩國之間,你方設什么級別的機構我方就設什么級別的機構。這也涉及到外交的待遇,比如說外交活動和會議,大使級還是代辦級都有相應的配套。
體現在使館的建設上,就是兩國駐對方使館的面積還有派駐人數都是對等的。比如,俄羅斯駐華使館是所有駐華使館里面積最大的,那是因為俄羅斯給中國使館預留的面積也是最大的。友好國家一般都是建館地點任由對方挑選,而對不友好的國家來說,原則就是我怎么方便監(jiān)視你,就把什么地方給你。
《維也納外交關系公約》所規(guī)定的使館職責包括“以一切合法手段調查接受國之狀況及發(fā)展情形”,可以說,使館是了解駐在國信息的機構。從正面角度來說,派遣國能夠更好地了解接受國,方便和這個國家發(fā)展友好關系;從負面角度來看,使館的工作就是收集情報,有時甚至通過不合法的手段。
2010年11月,著名揭密網站“維基解密”(WikiLeaks)公開了超過25萬份美國駐外使館發(fā)出的電文內容,泄露了美國在情報搜集、政治及軍事戰(zhàn)略方面的秘密信息。在部分泄露電文中,美國駐外使館館員對駐在國政府提出了尖銳批評,涉及國家包括中國、德國、俄羅斯等國。如德國總理默克爾被說成“回避風險并且沒什么創(chuàng)造性”,伊朗總統內賈德則被拿來與希特勒做比較。
電文還披露了美國如何讓使館成為其全球情報網絡的一部分,外交官不光要從有交往的人身上獲取信息,還要了解這些人員的個人信息,比如信用卡信息甚至DNA資料。
據美國媒體披露,美國駐外使館竊聽的目標不僅僅是別國的駐外使領館、駐外機構及其人員,越洋電話、電報和郵件,空中的飛機、水下的潛艇乃至目標國家內陸城市之間的通信都是其竊聽的對象。美國情報部門在某些外國使館辦公室的混凝土墻中安裝光纖竊聽裝置。這種細細的玻璃纖維在一般的安全檢查中不容易被發(fā)現。只要這些使館內的外交官們開始工作,他們的談話內容和計算機鍵盤敲擊的信息,都將通過美方的竊聽裝置和間諜衛(wèi)星迅速傳送到美國國家安全局總部。
不僅是處于敵對或冷戰(zhàn)的雙方,甚至聯合國代表團也發(fā)生過竊聽事件。聯大代表在開會和表決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本國外交部授權的。當代表在走廊里打電話、接受指令的時候,他的通話過程就被竊聽了。所以在代表走入會場發(fā)言之前,竊聽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觀點和立場。因為走廊里不安全,后來代表們就跑去公園里打電話。但是現在竊聽技術十分發(fā)達,只要站定在一個位置,無論是公園還是走廊,都有辦法竊聽到。于是外交官們打電話的時候就不停地走來走去,成了聯合國大會上的奇景之一。
美國駐華大使館新館耗資約4.3億美元,占地約4公頃,是美國國務院歷史上第2大海外建設項目,僅次于美國駐伊拉克大使館,有950名雇員、20多家聯邦機構在此工作。這座新使館由美國設計師事務所設計,建筑群為美式現代風格,但建筑的結構則源于傳統的中國樣式。
美國駐華使館網站上稱:“美國大使館新館代表了21世紀美國建筑的最高水平,它融入了中國的土壤并象征性地把東西方的傳統結合在一起?!?/p>
走進美國駐華大使館,連接各建筑的荷塘、假山、小橋、竹林隨即映入眼簾,而最為搶眼的則是荷塘上“漂浮”著的7朵碩大的金屬郁金香。這座由Jeff Koons設計的雕塑郁金香是租借給新使館的,為期10年。Jeff Koons是目前在世的作品售價最高的藝術家。經過荷塘上的一座木橋,就進入到玻璃墻壁的新簽證大廳。
負責使館項目的建筑師杰·霍勒蘭透露,圍繞使館建筑四周的荷塘和花園實際上起著緩沖帶的作用,以保護建筑免受外來破壞。此外,連接入口和簽證處的木橋,正象征著使館如同跨越大洋的橋梁,連接中美兩國。
霍勒蘭說:“使館建筑群設計體現了美式現代風格,群落的結構則考慮了傳統的中國樣式,我們甚至還融入了胡同的元素,這正是北京這座城市傳統建筑的核心?!?/p>
更有意思的是,中國的風水理念也被考慮在使館的設計中。參與建設美使館的工作人員認為風水是一些有道理的微妙的原則。例如,在北半球,太陽從來都是從南邊升起,而非北邊。因此建造時會在朝東和朝南的方向安裝許多玻璃。
在“使館建筑與外交”方面頗有研究的簡·羅福勒教授表示:“這應該會成為北京外交景色中的一個亮點,它是復合的建筑,不是單一的,使館的場所還融合了設計精巧的花園和其他戶外空間。對于那些長期工作在擁擠老舊、不符合工作場所標準的使館的美國外交官來說,這是一種真正的改變。”
新館內共有5座功能各異的建筑:8層高的主辦公大樓,3層的中庭辦公樓,一座崗哨,一座領事辦公樓以及一座多用途的附樓,總共能容納950名工作人員。領事簽證辦公樓的第一層是中國公民辦理赴美簽證的地方,共開設了14個窗口,比以前的美國簽證處多了2個窗口。二層是美國公民服務處和美國國家安全部駐華機構工作的地方。在二樓還開辟了數個隔間。據此前媒體報道稱,這是給有需要的美國公民提供一些隱私的空間,處理較為敏感的問題。
新使館的安全措施吸引了不少媒體的關注。使館項目建筑師霍勒蘭曾經告訴記者,使館大樓設計方案吸取了此前一些美國駐海外機構的經驗,例如,在使館的正門還有一個汽車攔截裝置,防止車輛惡意闖入。一旦有汽車未經允許進入使館區(qū)域,該裝置會彈起1.2米,自動攔截車輛。除了能防御汽車炸彈襲擊,還能夠抵御騷亂人群的沖擊。此外,5座大樓都有先進的防地震設計。
新館的建筑群中8層的主辦公樓是全部由美國工人建造并有極高的保密措施。里面主要是辦公室,是美國使館核心工作人員辦公的地方,所有的建筑材料和包括辦公座椅在內的辦公家具都是從美國運來的。
美國向全球100多個國家的大約149個駐外使領館中派出了超過1000名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統稱為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使館安全警衛(wèi)隊。這些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的主要職責是確保國家海外各政府機構人員的“內部”安全(大使館、領事館、公使館內)。
在美國所有駐外使領館中,只有在北京,海軍陸戰(zhàn)隊員不能身著制服、手持槍械、站在大門口守衛(wèi)使館。這對美國來說是一個例外,但是對中國來說同樣是一個例外——各國駐華大使館的守衛(wèi)責任全都是由中國軍人承擔的,只有美國堅持派駐自己的海軍陸戰(zhàn)隊員。
1972年,尼克松成功訪華,中美關系的堅冰被打破。第二年,中美互設聯絡處,在設立過程中,最棘手的問題就是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該以怎樣的方式重返北京。
在1949年之前,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就擔負著美國駐華使館的保衛(wèi)工作。因此,中美互設聯絡處后,美方立即派遣了26名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來北京守衛(wèi)具有大使館性質的聯絡處。
按照中美達成的協議,這些美國現役軍人平時著便裝,不拋頭露面,所以并沒有引起中方注意。不過,1973年7月1日美國駐北京聯絡處舉行開館儀式時,美方決定:所有海軍陸戰(zhàn)隊成員都必須穿正規(guī)的藍色軍裝出席開館典禮,不少人還佩戴了在越戰(zhàn)中獲得的勛章、勛帶。在當時,這自然引起了中方許多人的反感:美國水兵難道又要
SHEHUIJINGWEI開著吉普車,向已經站起來的中國人“壓過來”么?
中美雙方為此進行了多次交涉。如果美國撤出陸戰(zhàn)隊員,打破美國駐外使館的保衛(wèi)方式,尼克松和基辛格勢必遭到美國國內強硬派的“反彈”。當然,如果中國方面打破“在新中國的土地上,不允許外國武裝部隊派駐一兵一卒”的原則,則周恩來等中方高級官員也勢必遭到左派勢力的猛烈抨擊。
就在中美雙方官員為此絞盡腦汁之際,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又不斷鬧出事端。先是積極籌劃周年紀念活動,要求定做飾有海軍陸戰(zhàn)隊標志的大蛋糕,還準備舉行正式舞會。同時又在專為陸戰(zhàn)隊軍人所修建的酒吧里跳舞飲酒、打打鬧鬧,攪得四鄰不安。
1974年4月,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員署名給北京的各國使館發(fā)去一份通知,倡議成立一個壘球聯合會。這份通知書很快就被中方“抓住”,中方向美方提出交涉,要求必須撤走海軍陸戰(zhàn)隊員,因為陸戰(zhàn)隊員的這一舉動,又一次表現為“一支有組織的外國軍隊”。
在此情況下,美方為了維持中美“脆弱的友好關系”,終于打破了自己的慣例,從北京撤回了自己的海軍陸戰(zhàn)隊。此后,美國駐京聯絡處的保衛(wèi)工作,改由美國外事安全官員接替,后者沒有海軍陸戰(zhàn)隊那樣令中國人反感的派頭。
不過,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之后,海軍陸戰(zhàn)隊員繼續(xù)擔任起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內部警衛(wèi)任務。
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當天,美國駐中國大使館新館投入使用。美國政府在與中國政府多年交涉、反復強調,并征得中方同意后,在新館中修建了一座由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人員使用的警衛(wèi)樓。這座小樓,堪稱美國武裝力量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土之上的唯一“飛地”。
美國駐華大使館算得上一個是非之地,一個讓許多中國官員想起來就頭疼的地方。但對普通人而言,這個已在新中國存在了近40年的機構,至今仍是一個傳說。
高高飄揚的星條旗下,這個以美國駐華聯絡處為前身的機構,充當著美國在華的形象代言人和政策執(zhí)行者。從1973年至今,華盛頓派駐北京的聯絡處主任或大使已達13位,這些人謹言慎行也好,拋頭露面也罷,其職業(yè)與美國利益和價值標準密不可分。這也正是其與中方常生齟齬的緣由,美國駐華使館也因此被一些人視為“是非之地”。
最近的很多“是非”與駱家輝有關。
作為美國歷史上首位華裔駐華大使、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在中國的代表,2011年8月12日,駱家輝自己拎著大包小包,帶著老婆孩子抵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沒有紅地毯、沒有鮮花、沒有歡迎的人群……對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這個“正部級”領導的首次亮相是如此不同尋常,令人難以置信。
此前,他攜家人赴中國履新途中,背著雙肩包在美國西雅圖機場一家星巴克排隊憑優(yōu)惠券買咖啡的場景被人拍下,在中國社交網站上引發(fā)轟動。此后,他公務出差只乘坐經濟艙、參加博鰲論壇卻不住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套房,種種“反常之舉”同樣引人注目。
有人被這位美國高級官員的謙卑行為吸引,并贊譽有加;也有人從大使的“平民秀”中,嗅出了幾分“陰謀”的味道,甚至有報紙評論駱家輝“借以分化中國斷裂甚至破碎的意識形態(tài)”。
不論有心還是無意,細觀駱家輝的言行,會發(fā)現以他為代表的美國駐華使館工作人員,從不吝惜對外重復闡釋自身的價值觀。
他們用的,并不是簡單空洞的說辭,而常常通過對當下中國社會現實的觀照,順帶著展示美國的正面形象。
在中國這個心思微妙的國家,他們?yōu)榇讼破鹆瞬簧俨憽?/p>
另一起因中美標準對比而引起外間諸多熱議和猜測的事件,是美國駐華大使館在2011年10月公布的北京空氣質量自測數據。北京奧運會開幕前,美國大使館在其院內架設了一臺監(jiān)測儀,每天記錄細顆粒物(PM2.5)的濃度,并在Twitter網站實時發(fā)布。最嚴重時,美國大使館用了“crazy bad”(糟得一塌糊涂)這個詞組。
盡管美國大使館小心翼翼地在官網解釋“整個城市的空氣質量無法通過單一空氣監(jiān)測站的數據得到”,它還是因此被某家報紙認定為“摻和北京的城市管理爭論”。
不介意在中國惹是非的大使,并非只有駱家輝,還有前任美國大使洪博培。這位另類外交家不止一次踏著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車,風風火火地騎到中國外交部接受召見。這常常讓外交部門口的警衛(wèi)懷疑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美國大使,為什么不乘坐那輛有外交牌照的凱迪拉克?
與商人出身的第8任大使克拉克·雷德不同,洪博培敢于觸碰敏感話題。他最著名的行動是,在美國總統奧巴馬訪華期間與上海高校學生對話時,通過美國大使館的網站征集了對“防火墻”(GFW)的提問,并請奧巴馬回答。
在反對者眼中,洪博培的做法難逃“小動作”的嫌疑,但比起他的同行、第3任美國駐華大使溫斯頓·洛德來,洪博培是小巫見大巫。1988年6月,洛德未經中國外交部批準,徑自去北京大學出席“周三自由談”,與在場幾百名學生自由問答。
此事發(fā)生后不久,中方向洛德提出了忠告:作為美國大使到中國大學活動,以謹慎為宜,至少要遵守中方規(guī)定,辦理相應的手續(xù)。盡管對勸告不滿,此后洛德也吸取了教訓,注意向外交部打招呼。
20世紀80年代,中美關系因臺灣問題趨于緊張。中方因美國向臺灣出售先進軍事武器而不滿,要求美國限期停止對臺軍售,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使售臺武器在質量和數量上都不超過中美建交以來的平均水平,并逐步削減,直到完全停止。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第2任駐華大使恒安石作為美方代表,與中國達成了《八一七公報》,使得雙方關系從陰云密布過渡到雨過天晴。
中美關系復雜多變,時好時壞。友好期間,大使固然頗受禮遇;突發(fā)事件或危機處理之中,大使和駐華使館也難免受波及,不可避免地進入公眾視野。
1999年5月,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以精確制導炸彈襲擊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3名中國記者死亡,另21名中國外交人員受傷,大使館被夷為平地。憤怒的中國人前往美國駐華使館門前示威,聲討暴行。一張廣為流傳的照片記錄下時任美國駐華大使尚慕杰(James Sasser)憂傷的面孔。
這位第6任駐華大使,當時每天目睹吶喊而過的示威人群,身邊縱使有近10名海軍陸戰(zhàn)隊員保護,仍然心驚膽戰(zhàn),生怕行為過激的示威者扔向美國大使官邸的地磚瓦片,會傷及躲在使館內的家人。不過,雖受沖擊,尚慕杰卻仍對中國人的反應表示理解,并相信中國政府沒有發(fā)動群眾圍攻美使館。
而在“南海撞機”事件之后,2001年4月4日到9日的5天時間里,時任第7任美國駐華大使的普呂厄與中國外交部連續(xù)進行了9次會晤,直到4月11日,才代表布什政府向中國外交部長唐家璇遞交了道歉信,取得了解決撞機事件的階段性進展。美方歷次道歉均用英文“regret”或“sorry”,普呂厄的信中則兩次使用了“very sorry”,但不用“apologize”一詞。在美方看來,用“apologize”有承擔責任的含義。
2001年“9·11”事件發(fā)生后,美國視恐怖分子為心頭大患,對外重點全置于聯合反恐上,中美關系得以持續(xù)好轉,讓這一任期內大使雷德相對輕松不少。不過,“9·11”事件后,美國進一步提高了簽證門檻,而中國學生是除了中東地區(qū)的阿拉伯學生以外,最難拿到簽證的。這也讓不少遭遇拒簽的中國人對雷德心生抱怨。
當然,這些日常政策上的矛盾通常不會激起太大余波。它們與最近發(fā)生的“闖館”等政治敏感度極高的事件無法相提并論——后者才是美國駐華使館這個是非之地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