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長榮

應嘉良是一位很有人格魅力的老船長，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他以大學生的身份去當水手學徒,在南京海員學校學習時期任四個班級聯(lián)合團支部書記,被同輩中人稱為“我們的團支書是能力很強的應嘉良”。他靠自學和函授 ,從水手升到船長 ,任二副時 ,冰海救外輪立功 ,電視臺稱頌 :“冰海升起了紅太陽”。任大副時，他怎樣當引水員臨危不懼勝利引航成功？初任船長，怎樣使兩艘后進船變先進船？他在驚濤駭浪中怎樣機智地救起 21名遇險船員，而名聲大振？他被提拔當處長后，怎樣用人性化管理搞好安全？他任海運局客輪公司黨委書記，怎樣處理于雙戈盜槍案的？退休后，怎樣引領六萬噸巨輪安全進出黃浦江的？筆者一一描述。

一、大海驕子 船長生涯

應嘉良國字型臉膛,體格魁梧。他1939年3月生于上海,祖籍浙江鄞縣,1958年高中畢業(yè)后考入礦業(yè)學院。但他向往大海的曠袤與浪漫,向往著當一名海員。得知上海海運局在招收水手學徒 ,便決心放棄上大學 ,到海運局報了名。應嘉良被分配上“和平21”輪當水手學徒。一踏上船 ,便嘗到了大海的滋味,暈船！五臟六肺翻箱倒柜。但他咬緊牙關 ,一次次經(jīng)受著大風大浪的錘打與磨煉。1961年，他在南京海校畢業(yè)后仍回三千噸的“和平21”號輪當學徒 ,規(guī)定三年才轉(zhuǎn)正 ,但他第二年便提前轉(zhuǎn)正。

應嘉良利用業(yè)余時間 ,報名參加大連海運學院駕駛函授班學習,并于兩年后獲得了畢業(yè)證書。1964年，他升任“和平 21”輪三副 ,兼任團支書和工會主席。1968年1月31日春節(jié)將臨，“戰(zhàn)斗 21”輪航行在渤海灣 ,目的港是煙臺 ,突然接到調(diào)度命令 ,前往龍口西部海域的桑島搶救一艘英國船“捷克都”。出色完成了搶救任務后 ,上級表揚“戰(zhàn)斗21”輪，應嘉良二副在搶救中表現(xiàn)出色,他被上海電視臺請去朗讀:“冰海里升起了紅太陽”通訊稿。他那洪亮雄渾的聲音伴隨著他們的國際主義精神傳向四方。

二、牛犢不畏虎 海河顯身手

1969年，應嘉良已升任“戰(zhàn)斗65”輪大副。該輪經(jīng)常跑滬津線 ,每次進出天津海河水道,他特別留意引水員引航操作 ,熟記于心。月積年累 ,應大副把學到的引航經(jīng)驗與舵工們切磋探討。1973年的一天 ,“戰(zhàn)斗 65”輪在天津港裝完貨后，急等引水員來把船引過浮橋出海,否則浮橋再過一小時關閉停止通航 ,“戰(zhàn)斗 65”輪就要在海河里“關禁閉”十幾個小時,造成運力損失。就是不見引水員身影 ,全船上下急得團團轉(zhuǎn)。船長新來不久 ,他對這條狹窄的穿過天津市區(qū)的海河也不熟悉,只能等引水?？蓵r間不等人啊，舵工站在舵輪后腿也酸了,便向船長提議:“船長,叫大副來引吧,他準行！”船長征求政委的意見 ,政委也急 ,他了解應大副的技術水平 ,便點頭讓應大副上來引航。船長下令 :“請應大副上駕駛臺來引航,開船！”

應嘉良時年35歲 ,首次引航責任重大 ,自然也有些緊張 ,但他有把握 ,便健步登上駕駛臺，拉響汽笛,全船起錨解纜 ,“戰(zhàn)斗 65”輪緩緩地向灣處移動。他像引水員一樣,把船頭伸入彎道里 ,一定要在這里掉頭。忽見上游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只見一艘小機動船急駛而來。應嘉良一驚 ,小船已違規(guī)沖進了掉頭區(qū)。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應大副隨機應變 ,立即轉(zhuǎn)動船頭避讓。真是禍不單行 ,突然又傳來一陣汽笛聲 ,應大副轉(zhuǎn)身向后一望 ,竟有一排拖船追尾而至 ,使本船陷入被包圍之境,他被迫下令:“停車,擺定！”但舵壓不住,船難以擺定。這時，小船已到艏部 ,便順勢動車左滿舵 ,船頭左轉(zhuǎn) ,巧妙地讓出右邊水域 ,讓小船距艏僅 4米之距安全通過。接著，他又胸有成竹地避讓了一排拖船,終于使“戰(zhàn)斗 65”輪及時通過了浮橋 ,安全地駛出了天津新港航道 ,歡快地奔向大海 ,應嘉良豪情滿懷地走下駕駛臺。

三、青春在燃燒 二船變先進

應嘉良在大海上奮進,在風浪里拼搏，經(jīng)過廿多年的努力，終于一舉考取了船長證書。“戰(zhàn)斗65”輪是上海立新船廠建造的一艘 3000噸的貨輪 ,從1971年至1976年中事故不斷,相繼發(fā)生了走錨、撞外輪、燒塌鍋爐、碰沉了駁船死亡 3人等嚴重事故，成了后進船,生產(chǎn)也上不去。1978年11月，應嘉良出任“戰(zhàn)斗 65”輪船長后 ,決心改變“戰(zhàn)斗65”輪的落后面貌。首先要把生產(chǎn)搞上去，他經(jīng)過周密思考 ,列出了增加運力的幾個方面。他首先覺得船上每三個月停航洗爐七天太浪費 ,便與政委和輪機長商討 ,提出洗爐不停航 ,一年可節(jié)約 21天，可增加二個航次,取得了他們的支持。于是，每逢洗爐,船過佘山，兩只鍋爐先停一只 ,單爐航行進上海港后 ,停的鍋爐已冷卻 ,便組織人輪流爬進去鏟除水垢 ,應船長也輪一班爬進去與大家一同戰(zhàn)斗 ,經(jīng)過二三天的奮戰(zhàn)便可洗完一只鍋爐。同時，他與調(diào)度要求跑一個航次的南洋航線 ,不要求派引水員 ,自己引航 ,南方風浪小 ,單爐航行安全有保障 ,也就是靠已洗好的那只鍋爐航行 ,利用短航次把另一只鍋爐也洗完。這樣，一年可增加21天運力。

應船長要運力的第二招是夜闖龍口港。原來“戰(zhàn)斗65”輪每次傍晚到達龍口港 ,由于引水員晚上不引航 ,船只能在港外拋錨等天亮才能進港,白白浪費運力?，F(xiàn)在應船長勇?lián)L險 ,夜里自引“戰(zhàn)斗65”輪進港。當然困難很大，由于在淺灘里開挖出來的深水航道很窄 ,偏了就要擱淺 ,損壞船體成事故 ,應船長總結了經(jīng)驗 ,每次進港他找準一對導航標后 ,緊盯不放 ,小心駛過前三只不發(fā)光的導航標 ,到達轉(zhuǎn)向點后,對準前面的碼頭導標,勝利靠泊。港方很高興 ,夜里裝卸可減輕壓港貨物。這樣，“戰(zhàn)斗65”輪到天亮已裝滿黃沙 ,應船長連續(xù)苦戰(zhàn) ,立即開往北部的營口港 ,正好趕上一日潮的高潮 ,順利進入營口港卸貨 ,每航次可節(jié)約一天運力，一個月甚至可以多跑一個航次。

應船長要運力的第三招,就是搶風尾趕風頭。下半年，冷空氣往往相繼南下 ,他密切關注每個冷空氣來勢走向 ,如已拋錨避風兩天 ,風力雖大 ,但風勢已減,便果斷起錨開航。兩天后趕在下一個冷空氣前鋒到達渤海時,船已迎風開進了煙臺港，這樣一個航次就多搶到二三天的運力。經(jīng)過他的奮斗和全體船員的配合，“戰(zhàn)斗65”輪不但完成了1979年的生產(chǎn)任務,與1980年連續(xù)兩年成為局里先進船。

局里調(diào)度說哪艘船難搞落后,就叫應嘉良去！“戰(zhàn)斗28”輪與“戰(zhàn)斗25”輪是姐妹船，1958年由江南船廠建造的老船 ,是一艘 6000噸的貨輪，設備差管理差 ,每年走走停停，“三天打魚二天曬網(wǎng)”,船員紀律松馳 ,事故不斷 ,生產(chǎn)自然上不去 ,成了后進的三級船。1981年1月，應嘉良調(diào)去“戰(zhàn)斗28”輪任船長。應船長上船后首先抓典型整頓了紀律。

“戰(zhàn)斗 28”輪 1981年貨運計劃12萬噸。應船長與黨支部研究后提出9個月完成任務 ,個別船員說 :“不可能,完成任務關鍵在調(diào)度?！蹦敲催@三個月怎么奪到手呢？應船長與輪機長研究 ,做到航修不進廠 ,他還制訂了有關規(guī)定與獎勵辦法 ,激發(fā)大家的積極性 ,做到以自修為主。有一次在煙臺港 ,發(fā)現(xiàn)了三艙水下部位有一條裂縫 ,海水不停地滲漏進艙來,他組織船員進行搶修。他首先卸去三艙部分貨物 ,排除右舷壓艙水 ,使船艏側(cè)翹 ,這樣裂縫露出了水面 ,再在舷外搭好跳板 ,大家冒著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七手八腳焊上一塊鋼板 ,把裂縫焊死 ,經(jīng)過四個多小時的苦戰(zhàn),終于成功。煙臺驗船師認真檢查后 ,稱贊船員們的努力 ,在檢驗證書上慎重地寫上“合格”二字。船員們見船又可以開航了,都拍手稱快。

他們又利用拋錨避風等機會,把要航修的 18根彎曲變形的大梁 ,自已動手用火烘烤加熱 ,用 18磅大錘硬敲打校直 ,破損殘缺的二層艙蓋木板 ,共有368塊 ,發(fā)動大家鋸、刨、切等逐塊整修。應船長更是露了一手 ,把從南京海校學到的木工本領一一展示。大家累得直不起腰 ,逐艙整修配齊。應船長又把在“戰(zhàn)斗 65”輪單爐?；?,靠單爐航行法搬到“戰(zhàn)斗28”輪如法炮制,一年節(jié)省21天洗爐時間,可多跑3個航次運一萬多噸貨。

全船齊心協(xié)力 ,終于在 1981年8月17日提前完成了十二萬噸的年運輸任務。應船長雄心勃勃,豪情萬丈 ,又向黨支部提出全年完成 20萬噸運量 ,節(jié)約燃油900噸。這也是響應上海市勞模提出的奮戰(zhàn) 120天的倡議。

應嘉良又采用搶風尾擊風頭的戰(zhàn)術 ,與冷空氣的余威搏斗 ,把“戰(zhàn)斗28”輪順利開到煙臺港。港方事前已接到電報 ,他們被“戰(zhàn)斗 28”輪戰(zhàn)風斗浪的精神感動 ,港方的書記、總調(diào)主任等領導上船指揮裝卸 ,把應船長的房間作指揮所 ,晝夜現(xiàn)場調(diào)度 ,出動兩個裝卸隊和設備 ,搶卸搶裝 ,為“戰(zhàn)斗28”輪當月多跑一個航次而出了力。

經(jīng)過全船拼搏,到12月4日，“戰(zhàn)斗28”輪又創(chuàng)造了奇跡,實現(xiàn)了21.93萬噸的運量,節(jié)約燃油1320噸,超過年度計劃的 82.7%,承運 70多萬件貨物無差錯,全年實現(xiàn)了六無目標(無海損、機損、貨損貨差、無工傷、無火災、無污染)。

當年，“戰(zhàn)斗 28”輪被評為局先進船 ,應嘉良又一次次被評為局先進生產(chǎn)者、上海市勞動模范 ,并光榮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實現(xiàn)了多年的愿望。

四、驚魂一小時 救起21人

1983年11月12日，山東半島石島海面寒風凜冽 ,海上掀起了驚濤駭浪?！伴L治”輪滿載著一萬幾千噸貨煤從秦皇島駛往上海 ,途經(jīng)這里 ,它挺著巨大的鋼鐵身軀向東南方前進,應船長與二副經(jīng)過觀察 ,發(fā)現(xiàn)了一只救生筏、一條小舢舨救生艇 ,上面的人拼命揮著手喊救命！是遇難船員 .應船長果斷地減速 ,命令轉(zhuǎn)向 ,并拉響”有人落水”的應變汽笛聲號。船員們聞聲紛紛奔出來做各種救援準備 ......救生艇里 5人與救生筏里 16人是“戰(zhàn)斗67”輪沉沒脫險的21名船員。前一天，“戰(zhàn)斗67”輪從天津裝生鐵與盤鋼等2856噸貨物返滬 , 由于裝載不當 , 11月10日航行至石島海面遇到大風浪 ,盤鋼等貨物移位 ,造成船于 20時 45分傾覆沉沒在石島東南。千鈞一發(fā)之際，這只救生筏因到上海修理,拆下放在甲板上 ,失事后遇海水而自動張開 ,救了16名落水船員。救生艇據(jù)說是水手長在沉船的瞬間,舍生忘死，用太平斧砍斷系纜繩后,救生艇被大浪沖入大海，落水船員有五人奮勇游水爬上此艇獲救。大家深深懷念這位舍己救人的水手長,要求追認他為烈士。

“長治”輪全船傾巢而出 ,展開了緊張的施救行動。最緊張的要數(shù)船長應嘉良。他考慮再三，只能大靠小施救。大靠小也存在危險，在這大風浪的顛簸中 ,萬一不當還是會危及到21人的生命。應船長觀察救生艇移動緩幔 ,決定本船從上風頭接近救生艇 ,這樣大船成了一堵墻 ,小艇處于下風 ,風浪會大大減小，便于施救，但含有極大的風險,如果小艇被本船擠壓而傾覆 ,會造成這些遇險的船員死亡。他不停地發(fā)出舵令，變動車速 ,擺正船位態(tài)勢。他見船身角度很好 ,巨輪以余速漸漸貼近救生艇。他的頭伸出瞭望窗大聲喊著 ,叫甲坂上的七八位水手站成一條直線。當“長治”輪接近小艇約十幾米時 ,一聲令下 :“撇！”七八根撇纜像脫弦之箭飛向小艇。他看到小艇上一個船員吃力地接到了一根撇纜繩，有救了。

大船與救生艇慢慢靠攏來 ,船員們急忙把繩梯拉到小艇處放了下去 ,正好落到小艇上。雖然“長治”輪滿載 ,干舷僅約 2米高 ,可是這些落難的船員卻無力攀登,怎么辦？應船長只得命令放下舷梯逐一將5人吊上大船來。還有 16人乘的桔紅色救生筏 ,應船長見它飄浮移動很快,如再用救援救生艇的方法不行。他來個守株待兔,在下風頭停航等救生筏自己飄過來,既省力又安全。救生筏從上風頭很快飄到“長治”輪船旁 ,拉牢大船放下的繩索 ,筏里16名遇險船員抓著繩梯爬上了大船甲板。應船長根據(jù)救上來的船員指點，又調(diào)轉(zhuǎn)航向 ,向“戰(zhàn)斗 67”輪出事海域搜尋遇難船員 ,兜了幾圈不見蹤影 ,經(jīng)請示局領導駕“長治”輪返滬。

“長治”輪救助 21人脫險 ,前后共花去59分鐘,行動迅速,措施得當。上海市交通委為“長治”輪記集體一等功,為應嘉良船長記大功一次。

從 1979年到 1984年，應嘉良連續(xù) 6次被評為局級先進生產(chǎn)者；1981-1983年2次評為市勞模,1984年評為市優(yōu)秀黨員 ,被選為市總工會委員 ,當選為黃浦區(qū)二屆人大代表 ,作為上海市十人代表 ,赴京出席國慶 35周年活動 ,出席人民大會堂的國宴 ,受到國家領導人鄧小平、趙紫陽、李先念等接見。

五、機關寫春秋 管理人性化

從 1966年起，由于文革的破壞 ,海運局相繼發(fā)生了“大慶53”輪爆炸、“戰(zhàn)斗 67”輪沉沒等大事故 ,安全生產(chǎn)受到了嚴重的威脅。為扭轉(zhuǎn)被動局面 ,改變?nèi)忠话炎サ拇址判桶踩芾?,改成 4個安全管理處 ,進行精細化管理。成立了貨輪一隊、二隊、客輪隊、油輪隊 4個管理處 ,各管轄 30至 50艘船 ,這樣安全工作可以精細化管理 ,極大地改善了安全生產(chǎn)。

提拔到這 4個處的處長都是資深船長，應嘉良是最年輕的處長。他出任貨運二處處長,管轄50多艘船舶,職工三千多人。應嘉良上任后 ,根據(jù)局里統(tǒng)一部署,開展百日安全活動與船舶“六無”活動，并取得了連續(xù)三個百日安全活動成功,沒有發(fā)生重大事故。要說應嘉良抓安全有什么法寶 ,就是他很重視軟實力,抓人性化管理。

改革開放后,各種輪船公司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 ,但他們有個致命傷 ,缺少技術骨干,特別是船長。唯一的辦法是用高薪到國有航運企業(yè)來挖人才。上海海運局是全國航運大局,航海人才濟濟 ,便成為全國新興船務公司的目標。其中貨運二處的一位船長被一家公司挖去,籌辦船務公司。他不但自已跳槽,還帶走一幫人。應處長勸他不要跳槽 ,更不要帶走多人 ,海運局是老企業(yè) ,也沒有虧待你們。但那位船長決心已定 ,堅決走人?？墒呛镁安婚L ,那位船長為對方船務公司賣力籌辦得像樣后,自己得了癌癥,被對方一腳踢開。他又回頭來找應處長要求回海運局。應處長出于對老職工的同情 ,答應了那位船長回歸的要求，并幫他住進了華東醫(yī)院，一切醫(yī)療費用由海運局支付 ,直至船長病故 ,還為他開追悼會送行。船長家屬見海運局如此仁至義盡，非常感激。以此為鑒，一些為高薪而跳槽的船長與駕駛員留了下來，鞏固了貨運二處的技術力量。

要保證安全生產(chǎn),船長隊伍建設是關鍵。大力培養(yǎng)新生力量,才能保證不斷輸送新鮮血液,使海運事業(yè)更加充滿生命力。應處長未雨綢繆 ,成立了局移泊組 ,利用在上海港為船舶移碼頭 ,把大批見習船長帶著來操船實習。航海主要還是實踐與經(jīng)驗，貨運二處幾乎每天都有船舶從匯山、黃浦碼頭移泊到別的港區(qū)碼頭去 ,他就以指導船長身份 ,每次帶上一、二名見習船長跟船操作靠離泊位、黃浦江航行等，對他們進行指導,講解操縱船舶經(jīng)驗、注意事項。在他的船員服務簿上密密麻麻記載著每次跟他實習的見習船長名單,其中有孫琦、龐海臣、陳宜舟、倪謐忠、周偉、陳勇等人 ,這些見習船長有應指導站在身旁 ,操弄起船來膽子也大 ,往往經(jīng)過二三次實練 ,便能獨立上崗操縱靠離碼頭 ,很快便能獨當一面出任正式船長。

應嘉良后來到客輪公司任黨委書記 ,到 1999年5月以指導船長身份光榮退休。

六、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

應嘉良退休后卻非常繁忙,他發(fā)揮自已的特長 ,繼續(xù)為上海航運事業(yè)服務 ,特別是引航領域人才緊缺 ,很多船務公司和船廠都來請他去引航。船廠的試航船舶 ,往往講九時開航 ,常因收尾工程拖拖拉拉 ,要移后一二小時 ,正規(guī)單位請來的引水員不愿干等,而船廠沒有引水員只得等下一個潮水。應嘉良服務態(tài)度好 ,等上一二小時也有耐心,與船廠十分配合,船廠無后顧之憂，樂意請他。而原單位中海更愿意請他，大家熟悉 ,無縫對接 ,安全有保障。退休后,他引領過原單位的海輪有華凱、華訊、華南、華中、華鯤等30多艘大型海輪,都做到安全無事故。

特別是中海一艘 6萬多噸的“華凱”輪 ,船長 236米 ,吃水 15米 ,在黃浦江陸家嘴以上掉頭有困難 ,所以早在幾年前，貨運二處就規(guī)定凡“華凱”輪進黃浦江不過陸家嘴。2004年，設在徐浦大橋北側(cè)的外輪船廠接下了該輪的修船任務 ,修船費可觀、外輪廠請應船長幫忙把“華凱”輪引航到外輪廠。應嘉良說好只引進 ,不引出。應嘉良登上巨輪 ,順利地把這個龐然大物引靠廠里碼頭。

半個月后，“華凱”輪修船即將完工,廠方又請應嘉良再把“華凱”輪掉頭引出黃浦江。他將舊海圖江南船廠一段江面反復測量 ,認為可勉強在此掉頭。他又去現(xiàn)場實地仔細察看 ,設想掉頭方案實施狀況、船頭與船尾掉頭中對兩岸的影響。他約好江南廠兩艘熟悉的大馬力拖輪協(xié)助“華凱”輪掉頭。第二天，應船長命拖輪將“華凱”輪拖到江南船廠西側(cè),當?shù)竭_掉頭區(qū)時 ,他就像一位老將軍 ,拉響掉頭聲號 ,下達命令。借著平緩的水流 ,“華凱”輪巨大的身軀幾乎要把黃浦江封斷了。這時，兩艘拖輪前艏朝前拖 ,尾部向后拉轉(zhuǎn)向掉頭 ,配合密切 ,非常順利。船尾與船廠兩艘新船相距幾米安全擦肩而過。

應嘉良被中星、中信船務公司聘為總船長 ,還當申龍海運公司顧問 ,繼續(xù)為航運事業(yè)服務。

應嘉良像碧海雄鷹,在海闊天空中自由翱翔 ,把大半生精力獻給了海運事業(yè) ,成為一代著名船長，新一代海員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