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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呢喃聲再次盤旋在耳邊，雖夾雜著雨聲，陸彥廷仍然聽出了是蘇妙雨的聲音。

陸彥廷身體站不穩(wěn)了，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扶住了他。

陸彥廷定睛一看，眼前卻是妻子陶甄。

陶甄扶陸彥廷到副駕駛座坐好：“我來開車?！?/p>

“你，剛才碰到什么人了嗎？”陸彥廷問。

陶甄給陸彥廷系好安全帶：“有一個(gè)女人，穿著紅艷大花朵的衣裳，我以為她受傷了?！?/p>

車慢慢前行，陸彥廷想起了蘇妙雨，是他們家對不起蘇妙雨。

五年前，同樣是個(gè)雨夜。

陶甄挺著七個(gè)月的大肚子，在家悶得慌，加上運(yùn)動也有助于生產(chǎn)，就每天到附近的商場里走一走。那晚下了雨，就讓陸彥廷來接。

陸彥廷扶著她走到馬路邊，陶甄說自己懷孕后手指粗了很多，結(jié)婚戒指早就戴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比他的還粗。陶甄從他左手上取下了婚戒往自己手指上套，結(jié)果手一抖，小東西一下彈到好幾米外。

她趕緊過去撿，忘了亮的是紅燈。一輛小轎車迎面駛來，嚇得她腿一軟，摔倒在地。

司機(jī)看到前方的孕婦，來不及剎車只得急轉(zhuǎn)彎，卻一下與一輛大卡車追尾。

陶甄手里握著他的結(jié)婚戒指，下身滲出血來。

小轎車已經(jīng)完全變形。

那輛車?yán)锸且粋€(gè)男人和一個(gè)小女孩。男人當(dāng)場死亡，女孩氣息微弱。

隨后，男人的妻子蘇妙雨趕了過來。

一邊手術(shù)室，陸彥廷的妻子陶甄早產(chǎn)加難產(chǎn)；另一邊，蘇妙雨的女兒正做最后的搶救。

等待的過程中，好像過了半個(gè)世紀(jì)。

醫(yī)生宣布陶甄母女平安，而蘇妙雨的女兒因搶救無效死亡。

蘇妙雨歇斯底里：“我丈夫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連我女兒都不留給我！”她知道了事故的起因，充滿怨恨地看著陸彥廷。

陸彥廷不停地說對不起，他表示，無論蘇妙雨是要賠償金錢還是要告他們都可以。

蘇妙雨說：“就算你們死在我面前，我的丈夫和女兒也活不過來了。”

陸彥廷默不作聲。

“我只有一個(gè)條件，”蘇妙雨說，“我女兒今年五歲，五年后我要你將你妻子今天生的女兒過繼給我，改名換姓，叫我女兒的名字?！?/p>

陸彥廷微微閉上眼睛，然后睜開：“好，我答應(yīng)你。”

“到家了。”陶甄的聲音將陸彥廷拉回現(xiàn)實(shí)。

陸彥廷聲音顫抖地問：“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可可的五歲生日。”

陸彥廷的心一顫，他的嘴巴微微翕動，卻始終開不了口。

“老公，”陶甄說，“今天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又有了?！彼^陸彥廷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陸彥廷又驚又喜，糾結(jié)的心總算慢慢放緩。

陸彥廷深吸一口氣：“老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他并不知道，陶甄早已經(jīng)知曉了這一切。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