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馬曉惠

獨角鯨，
傳說中的“獨角獸”？

撰文/馬曉惠

傳說中，世上有一種叫“獨角獸”的神奇動物，它的角具有神奇的治療能力。

中世紀的歐洲，貴族對它趨之若鶩，為了得到它不惜一擲千金。

到了現(xiàn)代，一些考古學家提出，世上本無“獨角獸”，所謂“獨角獸”其實是一種叫做“獨角鯨”的鯨類。

那么——

在歐洲有關獨角獸的傳說家喻戶曉，哪怕是在今日，獨角獸仍作為一種圣獸，在文學作品中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獨角獸，因為見過它的人本身也是傳奇，比如梅林大法師。雖然沒有人見過獨角獸，卻不妨礙西方人對它的尊崇，蘇格蘭甚至以獨角獸作為王室的象征。

獨角鯨也是一位神秘的角色，它生活在寒冷的北極地區(qū)，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即便是在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人們對這一族仍知之甚少，更毋庸說是古代了。由于身上遍布著類似尸斑的難看斑點，獨角鯨有一個難聽的綽號——“尸鯨”。

那么，代表祥瑞與純潔的獨角獸會是丑陋難看的“尸鯨”嗎？

獨角獸與獨角鯨，虛幻中的神物之于現(xiàn)實的動物

在希伯來人的《圣經(jīng)·舊約》中的獨角獸是以馬的形象出現(xiàn)的。當時這種額頭長著一只角的馬被稱為“re'em”，而非后來的“unicorn”。公元前398年，著有《波斯史》和《印度史》的古希臘歷史學家克特西亞斯則是這么描寫獨角獸的：“獨角獸生活在印度、南亞次大陸，是一種野驢，身材與馬差不多大小，甚至更大。他們的身體雪白，頭部呈深紅色，有一雙深藍的眼睛，前額正中長出一只角，約有半米長?！?/p>

或許是因為人類固有的審美觀在起著主導作用，隨著時間的流逝，野驢一說很少被提及。畢竟白馬可比野驢的外表形象好多了，在后世關于獨角獸的傳說中，它被固定為是一種額頭長著一只角的白馬。中世紀的神話傳說中，獨角獸是純潔的化身。它喜歡自由地徜徉在山間野外，對人類十分友好，會拯救陷入絕境的人類。

與獨角獸相反，獨角鯨則是真實存在的生物。獨角鯨，又名“一角鯨”，是一種生活在北極冰冷海域的小型齒鯨，因為頭部前端長有長達3米左右的“長角”而得名。由于這種鯨總是跟隨著由季節(jié)推進和退去的冰原，除了“尸鯨”這個難聽的綽號外，它也被稱為“冰鯨”。

為了適應這種與冰息息相關的生活，獨角鯨的體型隨之發(fā)生了改變。它們沒有背鰭，只有一條略微突出于體表的前脊。這不但能使它們避開浮冰的撞擊，也能使它們避開主要天敵虎鯨。眾所周知，露出水面的背鰭是虎鯨的標志，而這顯然并不利于在到處是浮冰的海域里游動。

傳說中，唯有純潔的少女能得到獨角獸的青睞

“獨角獸是一種極兇猛的怪獸，要生擒它是不可能的。而且它們相當敏感，一發(fā)現(xiàn)有異動，便立即逃之夭夭。不過，獨角獸喜歡純潔天真的少女，而且很易受美麗少女所誘惑，所以只有純潔的少女才能捕獲它。”——古羅馬博物學家普利斯

萊考夫指出，算術是“物體集合”隱喻(the Arithmetic Is Object Collection metaphor)。這是一種基礎隱喻，因為它把我們的算術概念直接建立在日?；顒拥幕A之上。[2]54

獨角鯨是一種群居動物

這只神奇之角曾讓中世紀的歐洲為之瘋狂

有趣的是，傳說中的獨角獸雖然不可見，獨角獸之角卻有不少存世。在中世紀的歐洲，皇家貴族盛行用獨角獸之角制成的杯，因為這能檢測出酒里有沒有毒。對于彌漫著暗殺陰影的中世紀來說，這無疑是保命的絕招。

誰也沒有看見過獨角獸，不過這并不妨礙它的角流入現(xiàn)實社會。那些拿著獨角獸之角向皇室貴族兜售的商人自有一套令人信服的說辭：獨角獸這種神奇而又強大的動物，卻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即容易被少女清純的外表迷惑，繼而踏入獵人設下的陷阱。被“純潔”少女斬去獨角后的獨角獸，就會失去所有的魔力，只能任人宰割了。

根據(jù)這個邏輯，獨角獸的神奇都在這只角上，有了角它就有了神奇的力量，失去了這只角，它便成了任人宰割的弱者。借由這個充滿了欺騙與血腥的故事，神奇的獨角進入了歐洲上層社會，為商人們帶來金幣。

那么，這只神奇的角究竟有什么用途呢？

有關獨角獸之角能解毒，也是源于古老的傳說：黑夜里，各種動物聚集在水池邊，雖然干渴卻不敢去喝水，因為池里的水是有毒的。被稱為“unicorn”的獨角獸出現(xiàn)了，只見它低下頭，用前額的那只獨角輕觸污濁的池水，有毒的水馬上立刻變得清澈潔凈。

①獨角鯨的群居生活

②“交流”還是“搏斗”仍是個謎

據(jù)說將這種“角”浸人有毒的食物和酒中，便會使有毒物質(zhì)發(fā)黑，發(fā)出“噗噗”聲，繼而喪失毒效。這在被“毒殺”陰影籠罩的中世紀，無異是最好用的護身符。這也難怪當時的歐洲皇室與貴族會對這種神奇之角著了魔，心甘情愿付出大量的財富，甚至不惜傾家蕩產(chǎn)。

有暴利就會有欺騙，當時的市面上充斥了各種各樣的“獨角獸之角”。而被認為真正的獨角獸之角，是一種螺旋形的直角。

在目前已發(fā)現(xiàn)的動物中，唯有獨角鯨的獨角在外形上符合有關獨角獸之角的描述。于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和現(xiàn)實中的獨角鯨，因為這只神奇之角被緊緊聯(lián)系起來。

獨角鯨之‘角’其實是一枚長牙

單從這只獨角來看，獨角鯨恐怕是目前最接近傳說中獨角獸的動物了。遺憾的是，任何一位動物學家都會告訴我們，獨角鯨的那只“獨角”其實不是角，而是一枚外露的長牙。

除了上頜的兩枚牙齒之外，獨角鯨的多數(shù)牙齒都已經(jīng)退化消失了。對于雄鯨以及極少數(shù)雌鯨來說，上顎兩顆牙齒中的左邊那顆會在2～3歲時突出唇外且持續(xù)生長。這枚長牙突出部分可長達2.7米，重達10千克以上。一頭成年的獨角鯨體長可達44.5米，長牙的長度超過了一半體長，這在自然界里是絕無僅有的。

同其他動物的彎曲獠牙不同，獨角鯨的牙齒天生就是直的。從外表看，它的長牙很像礦井里使用的風鎬鉆頭，大多數(shù)為左旋，內(nèi)部大半中空，軸心保持筆直，很少有發(fā)生扭轉(zhuǎn)的情況。獨角鯨的長牙看似十分堅硬，其實又很“軟”，可以朝任何方向彎曲30厘米。這種結構有助于在深潛時抵抗巨大的水壓。

有趣的是，獨角鯨有時也會是“二角鯨”。極少數(shù)雄鯨會連右側的牙齒也突出唇外，形成長出“雙角”的情況。在通常情況下，這只額外長出的“角”會比另一只短一些。

關于獨角鯨的長牙究竟有什么用途，一直是眾說紛紜的，有認為是用于雄性之間的搏斗以取悅雌性；有認為長著這根“長槍”是為了刺破冰層。最新研究表明，獨角鯨的長牙含有一個密集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可能是一種水中感覺器官。獨角鯨的這一神經(jīng)系統(tǒng)能探測溫度、壓力、運動和化學污染的程度，例如鹽、水粒子的比例，通過這種比例，可以知道某一水域中是否有它們的美食。

①極少情況下，獨角鯨也會出現(xiàn)2只“角”

②獨角鯨螺旋形的長牙

此外，它的長牙還可能具有觸覺功能。獨角鯨是群居動物，它們能通過互相觸動長牙，確認另一只同類的身份，并與之交流。

是誰炮制了獨角獸之角的謊言

在整個中世紀，“獨角獸之角”遠銷歐洲和東亞，皇室貴族對于它充滿了迷戀?！蔼毥谦F之角”被做成酒杯以檢驗酒中是否有毒，或被制成飾物以昭顯富有。那時的醫(yī)生甚至相信把這種“獨角獸之角”磨成粉可治百病。

現(xiàn)代醫(yī)學表明，所謂的“獨角獸之角”其實就是獨角鯨的長牙。獨角鯨的“獨角”既沒有純潔凈化的魔力，也無法使人類永生不死。然而在整個中世紀，獨角鯨的長牙奇貨可居，價格相當于黃金的10倍。

那么，是誰炮制了獨角獸之角的謊言？

想要拍賣出高價，就得先給物件套上一個傳奇故事。無疑的，那些靠販賣“獨角獸之角”發(fā)財?shù)闹惺兰o商人深得其中三昧，謊言的開端在《圣經(jīng)·舊約》。既然《圣經(jīng)》都說了有獨角獸，在教會權力極大的中世紀，誰敢質(zhì)疑《圣經(jīng)》，說它弄錯了？于是，能解百毒的神奇之“角”就這么毫無風險地被炮制出來了。

從表面上看，這場精心炮制的騙局是商人為了獲得更大的利潤。若更深一層去發(fā)掘的話，我們會發(fā)現(xiàn)這與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分不開。

中世紀的歐洲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權來統(tǒng)治，諸侯割據(jù)帶來的是頻繁的戰(zhàn)爭，百姓生活在毫無希望的痛苦中。因此中世紀或者中世紀早期在歐美普遍被稱作“黑暗時代”。

下層百姓日子不好過，掌握了權勢與財富的貴族老爺?shù)娜兆右膊缓眠^。他們雖然不用愁衣食，卻終日生活在會被毒殺的陰影中。由于當時醫(yī)學技術不夠發(fā)達，一些原因暫不明的死亡總會被歸結到中毒上，比如英王約翰就被懷疑是被毒死的。那些終日生活在被毒殺陰影中的貴族老爺看見傳說中的“獨角獸之角”，自然像看到了免死符，紛紛拜倒在這只“角”下。

當然了，當時毒藥的萃取技術不過關，毒藥不夠毒，同時喝的麥酒等飲料沖淡了毒藥的毒性，在客觀上造成了“獨角獸之角”能解毒的假象。何況由于當時的衛(wèi)生情況欠佳，一些“中毒”現(xiàn)象并非因為中毒，只是食物中毒而已，這更成就了“獨角獸之角”的傳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