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一首好詩已經(jīng)不容易,更不要說寫一輩子的好詩了。
那么多的文字從筆底下跑出來,最終形成那樣一首不過三、二十行的短詩。這看起來似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最終,有多少人能夠讓這些文字成為大家公認(rèn)的“好詩”?
寫詩,絕不僅僅是簡單的詞句的加法和減法。
評判一首詩的優(yōu)劣一定是有標(biāo)準(zhǔn)的。
作為一個從20世紀(jì)80年代中期就開始接觸詩歌的人,我對于一首“好詩”的認(rèn)識也越來越明確——
一首詩歌之所以能夠成為“好詩”,最基本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干凈”。
干凈的形式,干凈的結(jié)構(gòu);
干凈的情緒,干凈的文字。
而這些“干凈”的基礎(chǔ),是寫作者應(yīng)該有的干凈的情感和靈魂。
作為一個靠文字和這個世界說話交流的人,我從不相信一個沒有干凈情感的人,能夠?qū)懗鲆皇渍嬲暮迷姟?/p>
我是一個有詩歌潔癖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不健康、不干凈、不積極的情緒糟蹋我的詩歌。
情迷意亂或者憤世嫉俗。那樣的時候,我不會去寫詩。
所以,我的詩里不太會出現(xiàn)那些散發(fā)著腥臭味的齷齪意象和拉雜詞句。
寫詩于我,時常就是一次次的期待和尋找——
一次次,等待美好情感的蒞臨;
一次次,跟著干凈的文字去尋找和發(fā)現(xiàn)屬于這個世界的最后的秘密。
多年前,讀到詩人俞心焦的一句詩:“在一個漢字的東南岸?!蹦歉蓛舻那楦泻驮娋洌耶?dāng)時就喜歡上了。
生活在中國東部沿海一個叫做“鹽城”的地方。面臨黃海、無限遼闊的灘涂,是我詩歌的精神起源和靈魂歸宿。海濱灘涂,湖蕩濕地,這被稱作“東方瓦爾登湖”的地方,這里的大地草木,蘆葦野菊,花香鶴影,干凈而內(nèi)斂,很符合我的精神氣質(zhì)和我的命運(yùn)。
所以,我的筆下不斷呈現(xiàn)屬于這片土地的詩篇。我用自己全部的情感,等待那些最適合我、也最適合于讀者的最美好純潔的情感和干凈的文字。
詩歌,這帶著露水的植物,是它們保存了我對這片大地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