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神,便足以掀起一場風暴。曾經(jīng)讀過一些類似的小文章,大意是在旅途中相遇一個仿佛前世就已相識的異性,在人潮人海中兩人靜靜凝視,但是終于缺乏開口的勇氣,只能在內(nèi)心里無限追悔。于是在讀《再見,大馬士革》一書時,便為兩位陌路相逢的男女終于發(fā)展出一場恰如煙火般炫爛的愛情而覺得此生無憾了。至少他們在相視了片刻后,有勇氣說出你好二字,于是人世便因這二字又橫生出一場難以釋懷的愛情。
有時我常常想,無論對于曲折蜿蜒的人生也好,愛情也好,我們到最后發(fā)現(xiàn),我們的兩手還是空空的,這樣的結(jié)局究竟值不值得我們?nèi)ケ几斑@一場又一場生命里的盛宴。但是很久后,我終于還是想明白了,其實也不過是那句俗話,最美的是過程。所以盡管周自橫與直美甚至是林響泉,他們終于成為了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交集的人,可是他們都彼此經(jīng)歷了對方的生命,在彼此的歲月里留下了痕跡。
我們的人生不會因為空白而輕松,相反,我們因為經(jīng)歷過而幸福。只有經(jīng)歷過才知道,我們究竟要走向哪里。只有經(jīng)歷過才知道這是不是我們想要的愛情與生活。所以直美這個充滿勇氣的日本女孩,敢于奔向北京,奔向已有女友的周自橫身邊,哪怕這最后不過是一場煙火。
可這樣的追逐并不會讓人覺得可憎,卻勾起我們內(nèi)心曾有過的一次次遺憾,假如當年的我們也可以奔向自己的所愛,是不是也會有不同的人生?不嘗試怎么知道他是更好或者更壞?而遺憾從來都不應(yīng)該成為懦弱性格的外衣。
因為讀了《最好的時光在路上》,這次對于《再見,大馬士革》的期待便有些高了。這兩本書,前者是旅行隨筆,而這本是旅行小說。而兩者的語言風格也幾乎完全不同,前者充滿心靈深處的激情,也許是因為那是面向作者自身的緣故,寄情于路上,便毫不掩飾自己的真性情。
而后者,始終有一種讓人舒展不開的情緒在里面,我一路讀一路想,莫非這便是男性作者的風格?簡潔而不肯優(yōu)柔?不似女作者那樣柔情似水的一定要將讀者的淚水搗出來才肯罷休?
有時我們評判一部作品,實在是附加了太多個人的好惡因素在里面,所以這本小說不能說不好看,只能說,并不是太符合我這種女性的閱讀口味。作者的筆調(diào)太冷靜,使原本激情濃烈的愛情倒似架離于人世上空的一層氣體,有些看得到摸不到的感覺,或者就像是直美最后在湖底相遇隱蓮的那一幕似的,那極美的愛情,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運氣相遇。
在讀小說時,我一直在思慮,這究竟是不是作者自身在旅行途中的際遇。也正因為是與自身有關(guān),更有一種撇清的念頭,但又有止不住說出來的欲望。于是整部小說便寫得堅韌而冷靜,就像他刻畫的男主人公周自橫的形象一樣,太優(yōu)雅太沉穩(wěn),而這兩者也成了他的致命傷。雖然他都給了林響泉和直美愛情的緣分,但是到最后,他卻比他們兩個人更沒有勇氣面對。
應(yīng)該說,作者創(chuàng)作出來的幾個人,因為作者將筆墨推到旅行方面的比重過大,便使人物都帶了些縹緲的感覺,似乎作者不肯深入地讓他們沾滿太多的紅塵氣一樣,不知這是不是作者行走生涯中的另一個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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