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導演的銀幕電影處女作,匯聚了于小偉、鄔君梅、羅家英等眾多實力派演員的電影《查無此人》,堪稱陣容豪華。這部被影片制片人吳向偉和導演朱敏江寄予厚望的電影,將與前輩導演烏爾善的《畫皮2》、伍仕賢的《形影不離》同期上映。
故事由20年前發(fā)生的一起離奇命案牽引展開,沒有人知道誰是幕后真兇,每個人都有嫌疑。90分鐘的時間內(nèi),懸疑、恐怖、驚悚、動作等商業(yè)元素讓觀眾的心隨著電影跌宕起伏。
惡,貫穿其中的人性陰暗,探尋著糾纏和躲藏中的欲望。
善,在極致黑暗中讓人心中最大的光明瞬間閃現(xiàn)。
“我要你們看到光亮”,導演朱敏江很認真地說著這句話,執(zhí)著而倔犟。電影語言運用得心應手的朱敏江私底下話并不多,而他的作者氣質(zhì),也在這部電影中極致地展現(xiàn)出來。
一對“黃金組合”
朱敏江說,自己是“在錄像帶堆里泡大的”。
他的同伴笑談,“為了電影,他可以不顧一切”。
在中央戲劇學院影視系導演專業(yè)上學時,朱敏江的歲數(shù)是全班最大的——這不是他第一次上大學。事實上,在報考中戲之前,朱敏江已經(jīng)有了一份穩(wěn)定的教師工作。但為了能拍電影,他選擇從頭開始。
“毫無疑問,朱敏江將來注定是一位導演?!彼陌嘀魅文呖‘斈昃头浅Y澷p這個對電影充滿熱情的弟子,并早早預見到朱敏江的未來。
在中戲上學期間,朱敏江和同班同學吳向偉等人組建了“左右影像”工作室。這是個極具創(chuàng)作熱情和自由創(chuàng)作氛圍的團隊?!度毖酢贰ⅰ痘丶摇?、《暗流》等短片都是他們在一起討論出來的,甚至還創(chuàng)作了轟動一時的宋莊藝術(shù)家集體采訪,以及為奧運制作的主題宣傳片《體育狂人》等。除了做電影,“左右影像”工作室還在中央戲劇學院的小花園里組織露天放映,引得學校保安也成了他們的觀眾。
盡管和朱敏江同樣熱愛著電影,但吳向偉卻并非一心專注于做導演,相反,他更樂于成為“服務于導演的人”。在眼光獨到的吳向偉心中,才華橫溢的朱敏江更是一支“績優(yōu)股”。用吳向偉的話說就是:“敏江想要什么,不用說,我這邊就備好了?!?/p>
畢業(yè)后,“左右影像”工作室成員的各奔東西,但大學期間合作的經(jīng)歷又讓朱敏江和吳向偉重新走到一起,成立了相對于專業(yè)的影視文化公司“大魚華澤”。相比學生時代僅憑熱情“玩”出來的學生工作室“左右影像”,“大魚華澤”則讓他們離自己的夢想更進一步?!霸诓粩嗟暮献髦?,大家彼此信任?!敝烀艚缡钦f。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當剝離了學校的天然保護殼后,現(xiàn)實與理想的反差容易使年輕創(chuàng)作者產(chǎn)生彷徨。剛開始做電影,年輕人往往會因為難以承受“大”事的壓力而缺失信心,在朱敏江和吳向偉看來,這是一個不良的暗示。“如果準備好了,機會也許就過去了?!眳窍騻ヒ贿呅?,一邊說道。
市場和需求永遠處于變化狀態(tài),所以,也永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
“事情是做出來的”,這是行動力極強的吳向偉。與他的黃金搭檔一樣,有一份同樣的堅定,同時透著更加外放的“行動”氣息。“要善于抓住現(xiàn)有可行的條件,然后竭盡全力:做劇本、找資金……一旦走出第一步,后面道路就越來越開闊了?!碧岬街破矫?,他便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勇往直前”的劇組
“不要迷戀所謂的權(quán)威和經(jīng)驗,選對方向后就勇敢朝前走?!睂τ趧倓偪缛胗耙曅袠I(yè)的朱敏江來說,拍攝第一部電影面臨很多問題:如何操控一個陌生的團隊,怎么去把握長片里更大的場面,怎樣去挑戰(zhàn)劇本里設置的“奇觀”……人最大的恐懼來自對自己的未知,但突破的方法只有不斷行動。于是,史上最“勇往直前”的劇組產(chǎn)生了。
《查無此人》邀請的主要演員于小偉、鄔君梅、羅家英等可以說任何一位的名氣都超過了年輕的朱敏江,但之前擔心的種種“潛規(guī)則”、“耍大牌”等現(xiàn)象并沒有出現(xiàn)。
“‘大牌’的地位一定首先是建立在他的專業(yè)素質(zhì)和職業(yè)能力上?!眳窍騻フf道,畢竟這是一群專業(yè)做電影的人。“在一個團隊中,成員必須認可劇本故事和導演,才能和諧地進行分工合作。也只有在統(tǒng)一的認知之下,才能夠齊心協(xié)力做到最好?!?/p>
要努力到神都會感動
“垃圾堆里不缺電影,要做就做精品?!边@是朱敏江的原則。
在一年時間里,《查無此人》的劇本經(jīng)過多次修改。在第37稿的討論后,朱敏江整整一個月蹤影全無。忍無可忍的吳向偉追到朱敏江家,敲開大門卻嚇了一跳。只見門窗緊鎖的房間內(nèi),除了書桌上的一盞小臺燈,整個臥室一片黑暗,朱敏江孤零零第一個人守著電腦。
吳向偉當時只覺得朱敏江瘋了。沒想到這個“瘋子”卻拿出自己一個月的成果。鄔君梅、羅家英、于小偉等主演幾乎都是在讀完劇本后就立刻決定參演。鄔君梅更是極愛這個劇本,甚至在劇組開機之前,還搜索了所有朱敏江之前的作品,做了“復習”。
幾場戲需要淋雨,在晚秋時節(jié),即使被凍得嘴唇發(fā)紫,鄔君梅也沒有一句怨言;而于小偉在影片拍攝過程中整整奔跑了四十多天;喬任梁更是經(jīng)常待在賓館中對著鏡子找感覺。
一個“勇往直前”的劇組,一個“瘋子”一樣的導演,一群“發(fā)瘋”了的演員。作為制片人的吳向偉都有些驚奇。其實想想很簡單,當你用盡所有的力量,做一件事的時候,神也會被感動。這時,奇跡就出現(xiàn)了。
“類型片”中的作者電影
很多電影人把電影審查制度看做一種枷鎖,而在朱敏江看來,制度的存在必定有合理性。電影要面對整個市場,就要適應規(guī)則。最終,朱敏江把《查無此人》打造成一個智力游戲,不僅巧妙避開了懸疑驚悚片中常見的暴力戲份,而且讓情節(jié)更緊張,同時影片還包含深層次的情感邏輯和倫理關(guān)系,這種商業(yè)外殼和藝術(shù)內(nèi)核的結(jié)合,也是嚴格的電影審查制度和市場壓力之下的聰明之舉。
在朱敏江眼中, 電影是豐富的。從早期的短片作品《回家》、《暗流》中就體現(xiàn)出一種文藝的真實風格。在中戲畢業(yè)作業(yè)《缺氧》中,朱敏江嘗試加入的暴力、驚悚的元素一直延續(xù)到《查無此人》中。但可以看到,朱敏江所有作品展現(xiàn)的都是對于家庭關(guān)系的迷戀,以及人與人近距離之間微妙的情感關(guān)系。朱敏江說:“故事本身必須有一定的厚度,否則無論什么元素都容易流于表面,失去其應有的意義。”
給觀眾以“真”滿足
要做好電影,首先要尊重觀眾,滿足他們的需要。
朱敏江不想做個只會自說自話的導演,幾年來他一直思索如何平衡自我表達和觀眾訴求。
每個人都想從電影中得到不同的東西,有人想看情節(jié),有人中意動作場面,有人盯著明星大腕,還有人要從電影中找到深刻的意義,而作為導演的朱敏江只想用一個“真”字來滿足他們。
數(shù)字技術(shù)讓拍電影變得非常普及,創(chuàng)作成了那么輕松的事情,于是“尊重創(chuàng)作”就成了更重要的事情?!澳闷饠z影機前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是否想好畫面元素和內(nèi)容,是否嚴格按照電影的標準去拍攝,還是只想因為機器輕便省事就隨手拍一拍?!奔夹g(shù)的簡便導致創(chuàng)作態(tài)度發(fā)生轉(zhuǎn)變,而這直接影響影片的質(zhì)量和藝術(shù)水準。“對作品要懷有一種虔誠、敬畏的心理?!敝烀艚f起這個老生常談的話題時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作品是否用心,只有創(chuàng)作者自己知道。當然,創(chuàng)作者用心與否,也同樣能讓觀眾直接感受得到?!?/p>
“真心,真情,真誠為電影?!边@位年輕而執(zhí)著的導演,一字一頓地說。
從“左右影像”到“大魚華澤”,年輕的創(chuàng)作者們成長為青年導演和制片人?!坝峦鼻啊摹恫闊o此人》勇敢地沖進了中國電影的市場。和同期上映的《畫皮2》、《形影不離》相比,《查無此人》面對中國電影市場顯得更加無畏,但這也更看出一種智慧與勇氣。就像吳向偉說的,“如果準備好了,機會也許就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