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進的作品,提出了對有關“虛、實”老話題重新認識的視覺意向
黃明進的作品,提出了對有關“虛、實”老話題重新認識的視覺意向。按照人類的生存經驗看事物,凡與生活內容有著宏觀和微觀的對應關系的場景物態(tài),一般被定義為“實”;而與之呈反向或不對應關系的,則被看作是“虛”。這些經驗放在藝術層面,對“實”和“虛”的判斷,會產生由“漂移”的不確定產生的困惑。如果說達·芬奇的《莉達與鵝》,是一種基于寫實技法的“實”,那么其作品中的裸女與鵝的荒誕性色的情節(jié),則充滿了“虛”的嫌疑。然而問題是,“裸女”和“鵝”的獨立元素本身是“實”的,所謂“虛”,是因為場景情態(tài)的錯置移位而造成的擬化成像。同樣的例子在達利的作品中,更可謂比比皆是:五官錯位的人,形質錯位的鐘表,物象錯位的場景,這些林林總總的實體虛幻的圖景重構,把世象邏輯顛覆得本末移位,評估體系也失去了內在支撐。很顯然,無論是在古典立場還是當代立場,都不能用僵化的標準看待不同的藝術事物,而應把那些處在流動中的藝術對象,放在流動的平臺上研究。
從這個意義上看黃明進個案,我們可能通過作品證物,獲得較多的有關“虛、實”的理性認識。他的油畫作品《在·不在》系列,蒼茫詭異的片段山體,飄舞隱現的面具,在猶如月球蠻荒的寒冷語境里,營造出氣緊迫壓的擬意氛圍。而這種可感不可知的神秘氛圍里,“實”與“不實”的相應元素,組合成“在”與“不在”的迷幻物象,在漸行漸遠的同時,又漸行漸近。從哲學角度闡釋這些概念,與從圖像學角度演繹或破解這些概念,不僅存在方法上的差異,也存在對結果認知的差異。哲學的偏于精神層面的訴求,側重對物象的內在邏輯的設問,將理性分析作為必須的工作手段。圖像學立足于感性層面,對作品表象的內容、結構、表現等一應情況,從視覺方向給予強度和深度的評判。雖然這種評判受外在因素的影響,時常會發(fā)生漂移,但總的說來,大的趨勢不會改變。
在當代藝術領域,對圖像方式的迷茫和對表達手段的迷茫,像兩座大山壓在不少人身上。因為在這兩個方面,都存在著繞不開的由“相似性”引發(fā)的問題,和由此帶來的各種討論。問題也好,討論也罷,畫總是要畫的,藝術的變革也是會繼續(xù)的。怎樣在不甚明朗的世態(tài)里保持一種良好的心態(tài)?怎樣在艱難的探索實驗中有所成效?既是儲備問題,也是心智問題。作為個案的黃明進,身處藝術發(fā)生的現場,感受感知自然良多,顯然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他已給出階段性的答案,期待著他的更多更豐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