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潭記》是唐代文學(xué)家柳宗元的一篇山水游記。當(dāng)時作者被貶為永州司馬,心情特別的抑郁憤懣,閑暇無事時便徜徉于山水之間,日與花草木石為伍,借以排遣心中的不快。文中雖然感情凄苦,但作者描摹景物卻各具特色,特點鮮明,讓讀者如臨其境。這得益于作者多角度的觀察和描寫。
繪聲之悅耳。如:“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huán)。”一句中,作者以身上佩帶的珮環(huán)相碰發(fā)出的聲音來比喻聽到的潭水聲,寫出水聲之清脆悅耳,清亮誘人。
繪色之迷人。如:“青樹翠蔓,蒙絡(luò)搖綴,參差披拂?!币痪渲小扒唷迸c“翠”都有“綠”意,交錯使用,既避免了重復(fù),更表現(xiàn)了樹木的青蔥翠綠、枝條的參差不齊,它們隨風(fēng)擺動,讓人想象到那青青的樹和翠綠的藤蔓,纏繞在一起,組成一個綠色的網(wǎng),點綴在小潭的四周。寥寥數(shù)語,寫出了色彩之怡人。
繪形之各異。如:“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巖?!币痪渲小叭奔凑麎K石頭,“坻”即為水中的高地,“嶼”是水中的小島,“嵁”是不平的巖石,從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小潭全部是由石頭構(gòu)成的,但石的形狀又是各不相同的:或整或零,或高或低,或平或仄,多姿多態(tài)。又如“斗折蛇行”是繪水形的,作者用北斗七星的曲折和蛇的爬行來形容小溪的形狀。“犬牙差互”一句中,作者又用狗的牙齒來形容小溪的兩岸形態(tài),讓我們倍感事物形象之逼真。
繪影之巧妙。如:“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yuǎn)逝,往來翕忽,似與游者相樂?!边@兩句話描繪了一幅極美的畫面。在水中游動的魚兒,不像是在水里,而是像在空中游動。太陽光照射下來,魚兒的影子落在了潭底的石頭上。從字面上看,作者是在寫魚、魚影,但透過魚的影子,卻能讓我們對那清澈透亮的潭水留下深刻的印象,在這里魚影與潭水相映成輝。作者巧妙地借魚影來再現(xiàn)小石潭水的清澈,而潭水之清也使得魚影越發(fā)得鮮活。
繪景之含情。如:“似與游者相樂?!币痪渲腥?、魚并寫,情味無窮,真切地描繪了游魚自由閑適的神韻,好像是在與游人一同享受著快樂。讀到這里我們又不能不從游魚聯(lián)想到作者的歡快心情。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作者在后文中描繪了一種悄愴之景:“坐潭上,四面竹樹環(huán)合,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坐在小石潭上,四周環(huán)抱著密密的竹子和樹木,非常寂靜,看不到人,令人神色凄涼,骨徹心寒,精神上也不免悲愴凄涼。因為這里的境況太幽清了,這不免激起了作者凄涼的聯(lián)想,情景交融,寫出了一種凄苦孤寂的心境。以景寫情,巧妙地反映了作者被貶后的苦悶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