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莫凌天認定是晚晴害得萊雪流產(chǎn),晚晴悲憤地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書,三年的婚姻終于走到了盡頭。在夏晚晴最無助的時候,喬津帆再次適時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
第三章 離婚以后
愛情之神奇感天動地泣鬼神,愛情之毀滅摧枯拉朽傷斷魂,成就不了前者,便造就了后者,但不管如何,經(jīng)歷過這么一場的男女都會如同脫胎換骨。
此刻的夏晚晴也是如此,脫胎換骨得有些腳踩浮云的感覺。
愛了三年,放了手。
鬧了兩天,離了婚。
這不是夢,還能是什么?
但是民政局門口的諸多記者,一個個爭先恐后的面孔和問題讓晚晴明白,這如果是夢,也是一場噩夢。但這是現(xiàn)實,殘酷的現(xiàn)實!
她終究低估了莫凌天的無情,這個男人,總能給予她憤怒和疼痛。
為何在她已選擇放棄的時候還要趕盡殺絕,莫凌天,你還是不是男人?
肺活量總會因為莫凌天的言行而感覺不夠用,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莫凌天,只見他那英俊的臉上閃過短暫的驚愕,隨即平靜冷漠成無辜無畏,他余光瞥向晚晴,晚晴目光一剜,反而笑了。
他不就是要她難看么?他們離婚的事,若非有人特意披露,怎么會有人這么及時地趕到?她可不能讓他如愿以償。
“請問莫先生,您和夏小姐今天來這里已經(jīng)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嗎?”
“莫先生,聽說您已經(jīng)準備迎娶自己的初戀情人萊小姐,是嗎?聽說她為了您三年前離開了本市?”
“夏小姐,聽說您結(jié)婚三年來和丈夫的感情并不和諧,但您是市長千金,因為您的要求他一直沒有提出離婚,萊小姐聲稱是您的好友,并坦言自己從不是小三,請問夏小姐對此有何解釋?”
“莫先生和夏女士離婚,有沒有擔心失去這樣一個有力的賢內(nèi)助會影響以后的發(fā)展?”
晚晴總算明白l餓,這不是莫凌天做的,而是萊雪做的,記者所提的問題,重點都是針對她的,那個看似溫柔嫵媚的女人,招招奪命封喉。
他冷漠陰沉著臉,薄唇緊緊地抿著,晚晴的心頭揪緊:他是不是會配合著記者的提問,對她的尊嚴再一次行刑?
但片刻的等待后,記者們著急地仰望,只換來了莫凌天一句很官方的回應:
“各位如果誠心采訪,請另行預約,不然我的律師會以不尊重他人隱私權,傷害他人名譽的罪名起訴你們!”
記者們一怔,被莫凌天的氣勢給壓倒,他高大挺拔,身形修長,天生的衣服架子,此刻整個人猶如戴著一面面具的瘟神,顯然對于此刻被記者包圍,他生氣了。
這個時候他可曾討厭過萊雪的趕盡殺絕、心狠手辣?
不會的,愛一個人時,即便她做錯了,即便她的言行不合你意,也不會因此而討厭她,這就是愛情。
他能夠如此回應記者已經(jīng)是奇跡,還奢望莫凌天會討厭萊雪,這簡直是可笑。
晚晴一失神的工夫,莫凌天的高大身形已經(jīng)擠出記者的包圍,昂然而去,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她這個前妻是不是需要幫助!
前夫已成陌路人。
望著莫凌天離去的身影,晚晴咬牙,不讓自己露出半點傷心。
正準備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些麻煩的記者,便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民政局大門旁擺放的高大盆栽后傳來:
“與其在這里揭穿他人隱私,不尊重當事人意愿,違反職業(yè)道德地死纏爛打,還不如去東街六棟十八樓,去采訪一下喬明嬌小姐和她的新富商男友如何品味下午茶?!?/p>
晚晴愣住,心頭熱浪一涌,她以為他早就走了,卻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了葉子肥厚的芭蕉盆栽旁,露出來半個身形,她剛才都沒有察覺到。
而更讓晚晴和記者驚訝的是——
喬明嬌?
是的,喬明嬌,最近兩年走紅的影視歌三棲明星,憑著外形出眾,氣質(zhì)過人,家世不凡,一躍成為演藝圈里的新領軍人物的喬明嬌,是記者們最近追捧的熱點。
提供信息的人一臉淡定,猶如有佛光灑落在他英俊的臉上一般,那種儒雅沉著的氣質(zhì),給這道消息增加了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記者是干什么的?記者是一群嗅覺敏銳的倉鼠式動物,他們心思敏捷,動作神速,每一只倉鼠都希望可以吃到最多的糧食,所以,他們轉(zhuǎn)移了目標。
和市長千金與企業(yè)才俊的八卦相比,明星們更具有吸引大眾、娛樂大眾的影響力。
但還有行動緩慢、思維縝密的落后分子,注意到那雍容悠然的男子此刻不同尋常的出現(xiàn)。
“請問,這位先生怎么稱呼?您和夏小姐是什么關系?”
喬少從盆栽后緩步而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是哪家報社的?”
那記者突然間被面前掛著貌似無害笑容的男子如此輕描淡寫地一問,有些給鎮(zhèn)住了。
但凡能夠如此詢問的人,有兩種可能的意思,前一種是他們好奇,想知道;后一種,便是他們后臺強硬,可以控制媒體,甚至是記者們的職業(yè)生涯。
直覺里,眼前的男人如此詢問,代表的意思是后一種!
“不好意思,抱歉,打擾到夏小姐和這位先生了?!?/p>
那記者和攝影師連忙準備轉(zhuǎn)移,那可是喬明嬌啊,再不追過去,只怕連杯殘羹都沒有了。
“我和夏小姐是不錯的朋友!”
但是在記者轉(zhuǎn)身時,喬少卻莫名地加了這一句,記者目光明亮,但還是快速地離開。晚晴獲得解放之后,對于面前的男子忍不住好奇心:
“你怎么知道喬明嬌在那里喝下午茶?你怎么還在這里?”
是的,能夠精確地知道喬明嬌在哪里的人,本來就耐人尋味,但晚晴更好奇的是,他為什么還在這里沒有走,那么剛才的局面他是不是又早已從頭到尾觀賞了個夠?
想到了這里,晚晴的臉上偽裝的平靜和堅強,不覺垮了下來。
一個女人情路如此,是不是混得最糟糕的了?
而他方才無形中又幫了她一次,又是為什么呢?
晚晴固然剛剛割舍了三年的感情,猶如做了剜去毒瘤的手術一般,身心疲憊,精神倦怠,可是對于面前出現(xiàn)的一而再,再而三幫助她的男人,確實忍不住好奇心,她注視著他,試圖破解心中的疑惑。
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更沒有平白無故掉下的餡餅,他為什么幫她?
但他沒有回答她心中的問題,只是回答了她剛剛的第一個問題:
“我只是隨便說說,他們就信了!”
但看他無辜地一笑,話語間波瀾不驚,卻讓晚晴不覺開了眼界——能把謊言說得比珍珠還真,那需要的絕對不是技術,而是天分。
而眼前這個男子,能夠在談笑間將一干記者騙得團團轉(zhuǎn),卻不露半點破綻,那種感覺,雖然溫和儒雅,卻是讓人心底里一緊,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高深感。
晚晴雖然工作賣力,遇人不懼,卻自認擔不起“高深”這兩個字眼。
所以面對著略施手段騙走記者,卻能夠云淡風輕的他,她有些謹慎地想,這樣的人最危險,可能背后被他賣了都不知道,還是離他遠點兒好。
“夏晚晴!”
但是當晚晴放棄了好奇,轉(zhuǎn)身走出第一步的時候,便被他喊住。
“謝謝您幫助了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幫上忙的話,您可以來審計局那邊找我,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和您聊天,抱歉!”
晚晴收回了忍不住落在他那俊美臉龐上的視線,語氣客套地保持距離,斂去心頭的好奇心。
好奇心,可以害死很多只貓,她知道的。如果不是好奇,當年便不會愛上莫凌天,因為好奇,探究他的身世,探究他的喜好,探究他的笑容,等你對一個男人很感興趣的時候,那就可能無可救藥地被他迷住了。
這種教訓,她吃夠了,如果可以,她要選擇一個愛她的人,而不是她愛的人。
當然,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問題,她只想著趕緊離開這里。民政局,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只要再來一次了。
“去哪里?我送你!”
對于她的客套,他似乎聽而不聞,開口又是那句話,就像是一個體貼的情人詢問心愛的女人一樣。
“不必了,我打車!”
晚晴如同被人碰觸到的含羞草一樣,收縮了所有的葉片,謹慎地回應。
“走吧!無論去哪里,我載你!”
但是他并沒有理會她的退避,而是轉(zhuǎn)身留給了晚晴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還有一句猶如命令,更像是感嘆的輕語,淡淡的無奈里,藏著晚晴猜不透的意味,讓她不得不正視他的出現(xiàn)。
“為什么一定要送我?”
晚晴不覺追了一步,她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一個優(yōu)質(zhì)男人突然間對自己大獻殷勤,他腦子被燒壞了么?
只見他轉(zhuǎn)過臉,看穿晚晴眼底里的那絲遐想——這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男人嗎?
他微微一笑,低眉,唇角的弧度剛剛好,優(yōu)雅,帥氣,高貴!
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很是平靜地看著晚晴道:
“我怕你……再搭錯車。”
溫潤的聲音,中間語氣一頓,只這么一句,似乎蘊含了無窮的能量,貫穿了她狼狽不堪的婚姻——晚晴記得他上次說的話,她的婚姻就像是搭錯了車。
那么現(xiàn)在他這一句話是什么意思?居然刺激得她堅強卻疲憊不堪的內(nèi)心一陣酸楚,眼淚似乎突然間就會潸然而下。
誰給他如此的權力,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碾碎她所有的脆弱?誰給他如此的溫柔,讓她突然間覺得這個男人,即便只有兩面之緣,已是真心許諾!
他說婚姻就像是乘車,而她不過是搭錯了車。
那句安慰輕描淡寫,但她知道,這一句“搭錯了車”蘊含了多少的辛酸和無悔,多少的期待和彷徨,多少的迷惑和失望。
如今,他說怕她搭錯車,卻有一種執(zhí)手相望、非卿不娶、為她起程的許諾與保護,這是突兀的幸福、奇異的溫存,她雖然感動,卻無福消受。
“對不起,我想,我現(xiàn)在還不想坐車,謝謝你!”
晚晴平日里的堅硬外殼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擊落,這樣的男人有著銷魂蝕骨的魅力,她不能靠近,一旦靠近,便會被他掌控,再也無法逃脫輪回。
晚晴轉(zhuǎn)身,淚已如雨珠般紛紛而落,逃命似的,在那道似乎黏在了她背后的目光中,離開了民政局。
而這一幕、他的那一句話,也許晚晴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晚晴正式離婚那一天,她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因為有一個人給予了她一個女人奢望一生的幸福和溫柔。那一刻,她記住了除莫凌天以外的另一個男人,名字不詳,只知道別人叫他喬少。
第二日早晨,晚晴睜開眼睛,大概望了天花板三分鐘,才從那淡粉色的水晶裝飾燈上清醒過來。
這里是她的家,夏家大宅,她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
而她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自夢里醒來,婚姻不再,她又恢復了自由身。
時光兇狠,歲月悠長,太多求而不得,是苦!
好一個時光兇狠,三年青春就這樣自指縫間流逝!
好一個求而不得,夏晚晴,你真的離婚了呢!
胸口那股澀澀的滋味,縈繞在心臟正中,晚晴努力坐了起來,已經(jīng)聽得門外有人敲門。
“小晴,吃早飯了!”
是夏晚陽的聲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如果沒有胸口這份苦澀,真的像夢。
晚晴應了一聲,起身準備開門。樓下,葛眉巧的目光落在了今日的報紙上,若有所思。
“看看報紙吧!”
下樓,晚晴還沒有坐到餐桌旁,已經(jīng)被葛眉巧扔過來的報紙給驚到,目光里閃過一抹驚憂:昨天的離婚還是沒有低調(diào)處理,最后仍舊是被萊雪擺了一道,難道都見諸報紙了嗎?
但是看著媽媽的神色似乎并沒有生氣,晚晴抿唇拾起了報紙,打開一看,無數(shù)火花在腦海里碰撞,一時間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頭版頭條上,穿著耀眼的金紅色名牌短裙,戴著重量十足的珠寶項鏈和耳墜,一張美艷絕倫的年輕面孔,張揚不羈地站在觀眾面前,她的旁邊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
報紙的上方是醒目的一行大字:喬明嬌昨日抵達本市,據(jù)悉要帶新男友見家長。
標題下面小小的字里,第一行晚晴便看到了昨日記者們?nèi)プ粉櫟牡刂贰?/p>
和喬少所說的地址一模一樣。
他是騙了記者們放棄對她的糾纏,還是騙了她讓她誤以為他真的只是撒了個謊而已?這樣一個男人真讓人猜不透,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她?
思來想去,終究 想不出來頭緒!
但無論怎樣,他又幫助了她一次,不是嗎?
不然今天出現(xiàn)在頭版頭條中的,就是她和莫凌天離婚的事情了。
而下面小版面的內(nèi)容里,一張圖片上莫凌天身邊站著溫柔端莊的萊雪,中間打了一個VS的符號,另外一張圖片上,則是晚晴被一個高大的男子拉著趕向停車場的情景。
萊雪笑意盈盈,莫凌天依舊冷酷,圖片不太清晰,但仍舊是刺人眼。
反觀她和拉著她快速離開的喬少,倒是匆忙之間略顯狼狽。
心中一抹淡淡的苦澀被克制了下去,目光再向圖片上方掃去。
標題如是:莫凌天舊愛歸來終成眷屬,夏晚晴落敗退場另結(jié)新歡!
雖然萊雪有意想讓她出糗,但是這一次顯然沒有如愿以償,那小幅的版面真的容易被人忽略。
和他們比起來,喬明嬌更容易讓人關注。
明星,是小老百姓,尤其是青年男女們更在意的對象。
“那個男人是誰?”
晚晴心思千回百轉(zhuǎn)間,聽到了媽媽好奇的詢問聲,放下報紙時,正好對上了媽媽若有期待的目光。
從報紙上看一眼,就知道那個男人有錢有貌,是很容易入丈母娘的法眼的那種類型。
“他……我和他并不熟!”
晚晴誠實回答,不由得想到了他昨日說的話:“我怕你……再搭錯車!
一語命中要害,讓她傷心落淚而去,心底里卻再也忘記不掉那一刻的感動。
“哦,不熟?”
葛眉巧眉眼里蘊著一絲淡笑,并不追究,但給人的感覺是她認定了晚晴和他很熟,所以才不追究。
晚晴自然也懶得解釋下去,正準備坐下吃飯,葛眉巧扔過來一枚掛有漂亮鑰匙扣的鑰匙。
晚晴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媽媽。
“既然已經(jīng)離婚,媽也不想再說什么喪氣話,人要向前看,你是我們夏家的女兒,代表的是你爸和我們夏家的面子,我不怎么出去,車子你拿去用吧!”
晚晴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拒絕道:
“媽,我不用……”
話沒說完,葛眉巧臉上已經(jīng)嚴厲了起來:
“以前媽對你關心不夠,現(xiàn)在媽想幫幫你還不行?你爸早上出差去了,臨走時特地交代我要好好鼓勵你,你不收下,他回來又要說我!嗯?吃飯!”
晚晴看見一邊的座位空著,果然爸爸一早上都沒有出現(xiàn),再看看媽媽不容反駁的樣子,便接下了車鑰匙。其實若真的想買車,從莫凌天給的那筆夫妻分手費里抽出一點就可以買一輛不錯的車子,但是心底里并不想動那筆錢。
分得莫凌天的財產(chǎn)是應該的,但是那不代表她喜歡那筆錢。
“以后遇到了合適的男人,不要自己做主,帶回家來讓我和你爸看看,懂嗎?”
晚晴吃完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媽媽又補充了這么一句,晚晴連忙點頭。
身后夏晚陽看著晚晴離開的背影,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
“媽,小晴才剛離婚!”
卻遭來了葛眉巧的怒目一瞥,道:
“女人的青春有限,她有時間傷心,并不代表她有時間蹉跎年華,所以,趁著年輕,還是要及時準備,莫凌天那種男人就讓他過去吧!”
夏晚陽聽了自是無話可說,媽媽說的都對,但是以晚晴對莫凌天三年的感情,怎么會那么輕而易舉地說忘就忘了呢。
“還有你那個萊雪,你也看到了,不是什么簡單的女人,不要再想著了,也該找個合適的對象了!”
葛眉巧又把矛頭指向了兒子,夏晚陽低頭沒有說話,那張臉上約莫有些失落。
晚晴剛到單位門口,心下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和莫凌天的事情,她居然曠職了一天,連假都沒有請,別人會怎么看她?
“夏姐,來了,你還好嗎?”
小郭先看到了站在門口躊躇的晚晴,晚晴臉上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并不想說自己的私事,而是點點頭,進去之后便準備找高局長。
“小夏來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高局長正好在外面,看到了晚晴,就招呼了起來,周圍幾個同事一看,早已把目光轉(zhuǎn)移了過來,晚晴臉上頓時有些熱,但還是努力保持平靜。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沒有請假!”
而高局長則是擺擺手,讓她坐下來之后,臉上帶著歉意說道:
“這個事先是我考慮不周,不然就不讓你參加那個飯局了,這事兒,怪我!你昨天沒來,有個男的打電話過來給你請了假了!”
晚晴臉上一驚,心底里卻是躍然而出一個男人的樣子——喬少。
“小夏呀,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遇到好的男人,得及時把握?。 ?/p>
晚晴不語,心底里卻越發(fā)奇怪:這個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抱有這種好奇心的何止晚晴一個,本來剛剛目睹了晚晴的丈夫公然帶著小三出場的畫面,已經(jīng)引起了同事們對于晚晴的同情,但是現(xiàn)在呢?他們不僅沒有同情,反而有些妒忌晚晴的好命。
是的,她父親是市長,自己工作出色,在局里連局長都給幾分臉色,現(xiàn)在好不容易爆出了一個冷門,難得讓人心理平衡了一下,卻因為又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她身邊,而令人再也無法同情起來。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晚晴一直面對的是同事們似笑非笑卻不戳破的笑容,安慰和鼓勵這種事情很少發(fā)生在同事們的身上。
人就是這么勢力的動物,一旦你在一個鷸蚌相爭的環(huán)境里,就會產(chǎn)生競爭和不平衡心理,即便基于修養(yǎng)和生存的需要努力隱藏,但還是會通過一些細節(jié)表現(xiàn)出來。
比如,王副科長看到正在倒水的晚晴時,忍不住夸獎道:
“小夏,你那個男朋友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你眼光真的不錯,什么時候帶給大家看看呀?”
王副科長雖然是個男人,但是誰規(guī)定了男人不八卦,不雞婆呢。
那笑瞇瞇的眼神、酸溜溜的口吻,怎么讓人察覺不出來呢。
“男朋友?”
晚晴也不客氣,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讓王副科長頓時傻眼。
也難怪晚晴會把表情做得真,事實上她真的不認識那個喬少,就在她有些想弄明白那個男人想干什么時,卻再也沒有喬少的任何消息。
這就是事實,曾經(jīng)的相遇在時光的沖洗中證明,那純粹是個偶然。
那個看似曖昧的偶然卻讓她在別人的眼底里不那么狼狽,和被同情相比,晚晴寧愿被人妒忌。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鋒芒畢露并不好,但確實裝不來脆弱,她總覺得生活就是這樣,力爭上游,欣欣向榮,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麻煩都可以處理掉。
但事實上,莫凌天是她生命中的難題,面對愛情的挫敗,晚晴第一次迷茫了。
當晚晴坐在了辦公室里發(fā)呆時,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夏姐,那個女人找你!”
小郭的臉上有著高度的不平,稱呼那個女人的口吻,極是輕蔑。
晚晴從這輕蔑的稱呼中,立刻猜到了是誰!心頭一冷,臉上也嚴肅了許多。
不覺關掉了顯示器,照了照自己的樣子,晚晴方才端高了姿態(tài)走出自己的辦公室。
幾天不見,萊雪早已氣色大好,此刻正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香奈兒套裙,優(yōu)雅地坐在了待客室的沙發(fā)上,茶幾上除了一杯水,還放著一張大紅的請柬。
晚晴目光凜然,臉色平靜地望去,心中卻疑惑:她這演的是哪一出?
待客室是玻璃圍筑而成,在外面的人也能看到里面的情景,所以晚晴此刻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緒,但手上還是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天哪,那個女人真不要臉,還來這里干什么?”
話雖這樣說,但是在格子間工作的科員們,哪一個不是好奇地把目光睇來?尤其是送了茶水的小周,愣是站在門口不肯走,爭取獲得第一手資料。
這兩年來晚晴工作時已經(jīng)有模有樣,此刻正是一副辦公室的態(tài)度看著萊雪,坐下來時目光輕垂,略有不解地詢問道:
“萊小姐來這里做什么?”
晚晴淡定輕蔑的態(tài)度,讓優(yōu)雅端坐的萊雪臉上露出淡淡的尷尬,晚晴揚起如炬的目光時,萊雪的目光略微躲閃了一下,但是還是微微笑了出來。
小手伸出來,推了推她面前的紅色請柬道:
“這是我們的訂婚邀請函,小晴,我和凌天希望到時候你能來參加?!?/p>
萊雪柔柔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永遠都含苞待放的大家閨秀一般,那儀態(tài)優(yōu)雅極了,她細長的眼睛瞇成了小小的月牙,一副無辜的表情,似乎忘記了之前的對峙,忘記了她們現(xiàn)在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見面,甚至忘記了她自己滾下樓梯對晚晴的陷害。
晚晴只感覺到胸口的熊熊怒火燒起來,如果可以,她會把面前的水杯里的水直接澆到這個女人臉上去。
“萊小姐,我和你很熟嗎?”
晚晴近乎是咬牙切齒地逼問,只見萊雪的臉上掠過一抹憂慮的表情,只聽得她誠懇地開口道:
“小晴,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的,如今你放棄了凌天,我很感激,我們之間難道還要因為這個隔閡而老死不相往來嗎?”
萊雪說到這里時眸子也直直地看著晚晴,那神態(tài)何其認真,認真得讓人想撕爛她的面孔。
“一個心如蛇蝎般,拿自己的孩子陷害他人的女人,我寧愿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過!”
晚晴臉上凜然,感覺眼前的女人在不斷地挑戰(zhàn)著人類的耐心,是的,她不信還有別的女人可以忍受這種腦子進水的女人。
不,她不是腦子進水,她是故意來羞辱自己的,來氣死人不償命的。
“小晴,那天的事,我并沒有怪你,是凌天他以為你推我!”
萊雪臉上驚訝而不安的樣子讓晚晴冷笑著起身道:
“萊雪小姐,如果你是來炫耀你守候已久的幸福,那么你成功了,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我對前夫的訂婚宴不感興趣!”
晚晴說完便準備離開,只見萊雪更加飛快地起身,拎起了手袋,拿起請柬塞在了晚晴的手中道:
“一定要來哦,我知道你有了新的交往對象,帶上他一起來,你能想開,我真的很開心!”
晚晴看著那個飛奔而去的身影,捏著手中的請柬,很想殺人,更想罵一句:他媽的!
抬頭看到了格子間里一雙雙好奇的八卦的眼睛,晚晴更想多罵幾句。
晚晴陰著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腦海里雖然無法洗去萊雪那張?zhí)搨蔚拿婵?,但仍舊從她剛才的話語里察覺到一個令人皺眉的信息。
難道所有的人都認為她和喬少是男女朋友關系嗎?這一點她原本懶得澄清,現(xiàn)在為什么卻有一種掉進了圈套的感覺?喬少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而這一點在隔天晚晴一家人吃飯的時候終究得到了證明。
“小晴,有空把你那個朋友帶回家里喝喝茶,讓媽看看!”
媽媽當著爸爸的面如此要求時,晚晴自然不會說謊:
“媽,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真的不熟,我甚至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晚晴說得認真,表情也極為誠懇,她不能這樣一直被人誤會下去,尤其是媽媽。
“當真?”
葛眉巧的臉色自晚晴離婚之后,第一次嚴肅而犀利起來,從晚晴認真的臉上看不到謊言的痕跡,況且晚晴向來都不愛撒謊。
但晚晴的誠實只換來媽媽長久的沉默和一個全新的決定。
三日后,晚晴見到了她的第一個相親對象。盡管她現(xiàn)在一點兒都不想結(jié)婚,但是在媽媽恩威并施的說服下,她沒有理由不去相親。
“你愛莫凌天又怎么樣?到頭來還不是被他嫌棄。
“你以為在離開莫凌天之后,還能夠遇到如此深愛的男人?如果三年五年內(nèi)沒有,你就一直單身下去?
“小晴啊,女人的青春有限,為了你爸爸,為了我,你也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
“況且,我聽說莫凌天和萊雪已經(jīng)準備訂婚,那時候,我不希望我的女兒一個人,做那舊人哭的角色。
“愛情不能當飯吃,更不是人生的全部!”
因為這些理由,晚晴坐在了面前的男子這里,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媽媽的要求下,沒有穿得職業(yè)化,而是打扮得像是一個清純的大學生,大大的眼睛,長發(fā)落下,淺色系的衣裙,讓她看起來清新而活潑多了。
正因為這漂亮年輕的外表,所以面前的男子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任何反感,而且這男人長得不錯,家世也好,某局長的兒子,留學海外,條件良好。
“晚晴,如果要結(jié)婚的話,我有幾個條件。”
男人開始談條件,晚晴臉色平靜地聽著,任由他開出價碼,已經(jīng)瞄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第一個,我想低調(diào)處理我們的婚姻,畢竟你剛離過婚?!?/p>
男人的話很是客氣了,但是晚晴還是握緊了拳頭。
“第二個,我不希望找一個太注重工作的妻子,你知道我以前在東京讀書,喜歡那種溫柔賢惠的!”
你去死吧——晚晴心里暗罵了一句。
“第三……”
男人剛想開口,服務生已經(jīng)端了一份鮮榨的西瓜汁送到了面前。
“我們沒有點!”
男人著急地開口,但服務生答得也很順溜:
“是那邊的客人送的,說是給兩位解渴的!”
晚晴順著服務生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莫凌天和萊雪第二次真情登場,心頭猶如麻辣燙一樣,熱辣辣地灼燒,酸酸地疼痛,心潮仍舊是控制不住地翻涌。
莫凌天那張俊美的臉依舊冷酷,卻沒有面對她時才有的疏離與冷漠。
萊雪打扮得一身女人味十足,挽著莫凌天的臂彎,輕輕挑了一下發(fā)絲,目光射來,嫵媚地宣示著她的勝利。
晚晴迅速垂下了眸子,她不想讓萊雪看到自己的落敗,更不想讓莫凌天看到自己如今的下場——是的,他一直都認為她是個仰仗父親權力,為所欲為的千金大小姐。
但莫凌天還是隨著萊雪的目光看到了她,晚晴故作輕松地一瞄,見莫凌天的臉上也不過是短暫的錯愕,然后便再度冷漠,已經(jīng)穿過走道,偕著萊雪離開。
萊雪在離開時,又轉(zhuǎn)身看了晚晴一眼,微微一笑很氣人。
“對不起,我想今天的飯局到此結(jié)束了!”
晚晴看著面前男子那略微難堪的臉色,顯然認為她夏晚晴給他丟人了,畢竟她是莫凌天不要的女人。
晚晴說完,壓根兒沒有多看那男人一眼,快步離開,卻在露天停車場看到了莫凌天為萊雪打開車門時的樣子。
他彎腰打開車門,看著她悠然坐進副駕駛座上時臉上露出的微笑,讓晚晴一下子窒息,內(nèi)心清明無比: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莫凌天表現(xiàn)的很清楚!
一切都是因為她執(zhí)迷不悟太久。
晚晴這幾日工作十分賣力,無論做報表還是匯報總結(jié),都是鞠躬盡瘁,連本該由手下做的事情都給攬了過來,怕的就是自己一旦空閑下來,就會想到那不得不承認失敗的愛情。
是的,愛、單戀,很愚昧,很自以為是!
而晚晴的認真工作,引起了他人的不滿。會議上討論的是蔣文岳的會所如何處置的問題。
和高局長有關系的蔣文岳,已經(jīng)被查出來他的會所有問題。
晚晴面無表情地力主徹查到底,讓高局長很沒有面子。
不愿意得罪高局長的同事們,卻是代替高局長表示了對她六親不認的做法的不滿。
“夏科長,您不能因為一點兒數(shù)據(jù)不對就這樣一竿子把人打死!”
“是啊,大家都知道您最近心情不好,但也不能這樣手腕強橫?!?/p>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和高局長有矛盾呢!但事實上呢,是不是因為和蔣文岳合作的人是莫凌天?。 ?/p>
晚晴臉上一白,神色端正道:
“我做事向來只講理,不講情,如果高局長因為是朋友的關系,不肯辦蔣文岳,那么對高局長自己未必是好事,有時候有些所謂的朋友,會害死自己的!”
眼看雙方要舌戰(zhàn)起來,高局長擺擺手壓下道:
“好了,好了,這事都別吵,就按照小夏說的做,朋友之間雖然要講情,但是咱們是做什么的?不能因為這個情字,姑息了朋友的不法行為,也害了自己!”
高局長如此一說,自然別人都無話可說。
但是會后,晚晴還是聽到了同事的非議:
“夏科長做事真狠,離婚的女人都這樣嗎?怪不得莫凌天不喜歡她,既不溫柔又不懂得妥協(xié)!”
“唉,別說了,人家有后臺的!”
晚晴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生氣難過——他們說的也對。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打開一看,不由得一怔,上面顯示的名字讓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喬津帆!
【下期精彩內(nèi)容】第三次見面,喬津帆便直接向夏晚晴求婚。他說:“嫁給我,不僅讓你父母安心,還可以打擊那個傷害了你的男人。”他還說:“嫁給我,我保證這輩子不會背叛你,因為我愛的那個女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夏晚晴看著他俊帥的臉,認真地思考是否要答應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