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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門

        2012-04-29 00:00:00快刀
        最推理 2012年19期

        快刀

        本名鄒洪濤,男,重慶人。對神秘和富有想象力的事物一直保持著強烈的好奇心,把寫作當(dāng)作生活中最重要的消遣,崇尚沒有壓力的自由式寫作。擅長創(chuàng)作懸疑恐怖短篇小說,以快刀為筆名在多家雜志發(fā)表了近百余萬字的中短篇小說,并被多家雜志專題訪問。出版長篇小說《廩君遺骨》,短篇小說集《同桌詭友》。經(jīng)常用作簽名的一句話:朋友說活得像卵石,越磨越圓。我問他:為什么不活得像把刀,越磨越快!

        林亞波下了車,又返身探進車里將放在后座的行李拖了出來,扔在腳下,這才抬起頭來,朝不遠處的那個建筑物望了望,那是一幢純白色的小樓,在滿山青翠樹木的掩映之下,顯得格外突兀。

        林亞波搖了搖頭,心里掠過幾分無奈,他實在想不明白,就喻潔那樣活潑好動的性子,怎么就能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待得住。

        可事實上,喻潔不但待得住,還待得不愿意下山了。她原本和林亞波約好了,等林亞波休年假時,兩人就一起出去旅游。可當(dāng)林亞波請好了年假之后,打電話給她時,她卻在電話里說,自己最近不能下山了。

        喻潔在電話里對林亞波說,她工作的私立療養(yǎng)院里,由她負責(zé)照顧的一個老頭兒病了。那老頭兒的性子挺倔,誰的話都不愛聽,卻十分依賴喻潔,只要有喻潔在,他就會乖乖的,讓他干嘛就干嘛。

        這段時間,那老頭兒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眼瞅著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對喻潔也愈發(fā)地依賴了。這樣的情況下,喻潔自然放心不下,只好決定放棄旅游,留下來照顧老頭兒。最后,喻潔在電話里懇求林亞波上山來陪她,她還說,山里的風(fēng)景,不比外面的那些旅游景點差,林亞波要是來了的話,絕對不會后悔。

        就這樣,林亞波在喻潔軟硬兼施的誘惑下妥協(xié)了,背起行李和一大包喻潔愛吃的零食,上了鐵坪山。

        林亞波順著公路旁邊的小道插了進去,沒走多遠,便看見了喻潔工作的那家私立療養(yǎng)院的鐵門。鐵門是老式的柵欄門,門上的仿古銅漆有些斑駁,露出了森森的鐵銹。他本想打個電話叫喻潔出來接一下自己,但走近之后,發(fā)現(xiàn)鐵門沒有上鎖,半掩半閉地開著,便徑直走了進去。

        “你找誰?”剛跨過鐵門,林亞波耳中便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問話聲,他急忙偏過頭,循聲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扇窗戶,窗戶后站著一個紅光滿面、精神矍鑠的老頭兒,那老頭兒鼓起雙眼瞪著林亞波,臉上的神情十分警惕。

        林亞波眼角的余光瞟到窗戶旁邊的門上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了“門衛(wèi)室”三個大字,便趕緊走到窗戶前,賠著笑說:“大爺,我是來找喻潔的?!?/p>

        “喻潔!”聽到喻潔的名字,老頭兒臉上警惕的神情一下放松了下來。但是,只過了片刻功夫,又立馬變得嚴肅起來,“你找喻潔干嗎?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喻潔的男朋友,專程來這兒看她的。”林亞波心里雖然有些不耐煩,卻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得罪這個看上去很牛的門衛(wèi)老頭兒,只好按捺住性子,有問必答。

        可就在這時,讓林亞波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門衛(wèi)老頭兒聽了林亞波的話,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林亞波,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般,眼神極不友善。

        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林亞波心里也有些發(fā)毛。好在那門衛(wèi)老頭兒除了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外,并沒有做出其他什么過火的舉動來。

        林亞波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那門衛(wèi)老頭兒始終不發(fā)一言。最后,他實在忍不住了,鼓起勇氣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門衛(wèi)老頭兒依舊沒有搭理林亞波,反而伸出雙手,“砰——”的一聲,將門衛(wèi)室的窗戶嚴嚴實實地關(guān)了起來。

        林亞波望著眼前突然關(guān)上的窗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想不出原因來。愣了片刻,他決定不管那么多了,先進去找到喻潔再說。

        林亞波穿過大門,朝著里面那幢白色小樓走了過去。走著走著,他心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便停下腳步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出什么異常之處來,只好撓了撓頭,繼續(xù)前行。

        沒走幾步,那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再次冒了出來,他又停下來看了看,卻仍然摸不著頭腦。于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始終如影隨形地伴隨著他,直到他走到白色小樓的門前。

        小樓的大門敞開著,里面似乎沒有開燈,從外面看進去黑洞洞的。林亞波不想貿(mào)然闖進去,就站在門口喊道:“有人在嗎?”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小樓里沒人回答,反倒傳回一陣隱隱的回聲。這情形讓林亞波有些發(fā)憷,心里埋怨喻潔怎么會找了這么個鬼地方做事。站在門前猶豫了片刻,林亞波終于忍耐不住了,邁開腳步,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小樓。

        樓里一片安靜,林亞波望著空空蕩蕩的走廊,又喊了一聲:“有人在嗎?”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有人在嗎……”這一次,走廊里的回聲更加清晰持久了,那回聲在走廊里飄散開來,像幽靈一樣游蕩在他的周圍。

        一陣莫名的寒意從林亞波的心底涌了起來,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像一所療養(yǎng)院,反而更像一幢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居住的廢樓,置身于這幢空曠死寂的小樓中,他似乎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人氣兒。

        想到這兒,林亞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里卻開始擔(dān)心起喻潔來??捎鳚嵉降自谀膬耗兀孔约涸趺床拍苷业剿??他一時半會兒也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呼叫突然劃破了小樓的寂靜,徑直傳入林亞波的耳中。那聲音讓林亞波覺得有些耳熟,他心里一緊,立馬想到了喻沽。

        很快,林亞波就判斷出尖叫聲是從二樓傳來的,他顧不得多想,扔掉手里的行李,沖向樓梯,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樓去。

        二樓的燈也沒有開,滿眼一片昏黑。林亞波站在樓道口,朝走廊兩邊望了望,發(fā)現(xiàn)只有左邊走廊的盡頭,有一方光亮。那光亮顯然是從一扇開著的門里透出來的,他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走廊盡頭,果然有一間開著門的房間。林亞波沖進房間,飛快地用目光掃視了一圈。這是一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房間,而就在這間極為正常的房間里,卻有一個看上去不太正常的女人。

        那個女人,正是林亞波的女朋友——喻潔!

        喻潔滿面驚惶地蜷縮在墻角,渾身瑟瑟發(fā)抖,她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一個地方。

        那地方,有一扇敞開著的門!

        林亞波沖到喻潔身旁,蹲下去將她攬進懷里,一邊溫柔地拍著她的肩頭,一邊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喻潔,你別怕!我是亞波,我來了!”

        喻潔抖抖索索地縮在林亞波懷里,過了好半天,才漸漸地緩過神兒來。她偏頭看了林亞波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了驚喜的神情:“亞波,你怎么來了?”

        見喻潔沒事,林亞波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盡量擠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柔聲說道:“我來陪你啊?!庇鳚嵞樕下冻鲂牢康男θ荩o緊地摟住林亞波,像是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看到喻潔的情緒恢復(fù)了正常,林亞波終于沒能忍住心中的好奇,試探著問道:“你剛才怎么了,被嚇成那樣?”

        林亞波的話音剛落,喻潔的身體猛地一抖,雙眼又一次移到那扇敞開的門上,她仿佛想起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臉上露出了極度不安的神情。

        喻潔的強烈反應(yīng)讓林亞波十分后悔,覺得自己真不該如此冒失。

        大概是有林亞波陪在身邊的緣故,喻潔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空氣,像是要把心里的恐懼強行抑制住一般。又過了一會兒,她終于開口說道:“那扇門,把他們都吃了!”

        喻潔的話讓林亞波皺起了眉頭,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扇門怎么可能吃人呢?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喻潔一定是受了什么嚴重刺激,腦子不太清醒,說話才會這樣語無倫次。

        看來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帶喻潔離開這個房間。林亞波沒費什么口舌,輕易地就說服了喻潔,扶著她離開了那個房間,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里。

        林亞波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喻潔手中。喻潔接過水杯,抱在手里,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半天不發(fā)一言。而林亞波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整個房間里的氣氛沉默而尷尬。

        過了好半天,喻潔的情緒才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她望著林亞波,問道:“你還記得,我在電話里給你說過,我照顧的那個老頭嗎?”

        林亞波點了點頭,喻潔繼續(xù)說道,“那老頭姓吳,大家平時都叫他吳老。吳老平時睡眠不好,每晚入睡前都要吃一顆安眠藥。有天晚上,他顯得特別興奮,吃完藥后過了很久,還是沒有睡意,我只好陪著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不知聊了多久,他見我實在太疲倦了,這才叫我回去休息。我一回去就睡著了,可睡到半夜又突然醒了過來,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吳老,就去他那兒看看。誰知這一看,發(fā)現(xiàn)他屋里根本沒人,我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窩,冰涼冰涼的,就像根本沒人睡過一樣。我當(dāng)時就慌了,趕緊在樓里四處尋找,我?guī)缀跽冶榱怂械胤?,始終都沒有找到吳老。后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跑到門衛(wèi)室,問門衛(wèi)胡師傅有沒有看見吳老出去。雖然胡師傅并沒有看見有人出去,但還是陪著我在附近找了一圈,可最后還是沒有找到吳老。無奈之下,我只能垂頭喪氣地回了自己屋里,誰知我剛一進屋,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一下,胡師傅就打電話來了,他在電話里告訴我說,吳老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現(xiàn)在正在大門外瞎轉(zhuǎn)悠來著?!?/p>

        喻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漂浮,像是在夢囈一般。林亞波不敢打斷她的話,只能安靜地等待著,聽她繼續(xù)述說。

        “我急忙趕到門口,將吳老接了回來。當(dāng)時,吳老的神情十分恍惚,像是丟了魂兒似的。我擔(dān)心他出什么事,就聯(lián)系保健醫(yī)生給他做了檢查,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一切正常。”

        說著說著,喻潔的語氣越來越平靜,語言也很有條理。但不知道為什么,她講述的一切,讓林亞波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十分詭異,甚至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可強烈的好奇心,又讓他急欲知道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吳老那天晚上失蹤回來之后,雖然身體沒出什么問題,但我卻明顯地感覺到,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接下來的幾天,療養(yǎng)院里看上去很平靜,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但事實上,那只是我的錯覺,療養(yǎng)院里其實每天都有怪異的事情發(fā)生,只不過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而已?!庇鳚嵵v到這里,身子又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

        與此同時,林亞波的好奇心已經(jīng)達到了極點,忍不住追問道:“療養(yǎng)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怪事?”

        喻潔好不容易止住了顫抖,盯著林亞波看了片刻,然后才緩緩說道:“療養(yǎng)院里的人,越來越少了?!?/p>

        “療養(yǎng)院里的人越來越少了?什么意思?”林亞波十分納悶。

        “療養(yǎng)院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輪流安排療養(yǎng)者下山去做全面體檢,護士也會陪著下山,一般檢查完了就會回來。所以那幾天,我發(fā)現(xiàn)療養(yǎng)院里的人少了,卻一直以為他們是下山體檢去了,所以根本就沒在意。要不是吳老的奇怪變化讓我起了疑心,我還不知什么時候才會醒悟過來。吳老原本是個很孤僻的人,平時很少跟其他人說話,在這里和他說話最多的人,其實就只有我了??勺詮乃翘焱砩鲜й櫥貋碇螅麄€人就完全變了,我去他房里時,一般都見不到人影兒,經(jīng)常四處找他,雖然每次都能在樓里把他給找到,可每次找到他時,他都正拉著人嘀嘀咕咕地說著悄悄話,一見到我,又不說了,樣子特別神秘。”

        “療養(yǎng)院里的人越來越少難道與吳老跟人說悄悄話有什么關(guān)系嗎?”林亞波好奇地推測道。

        喻潔點了點頭:“吳老的怪異舉動讓我好奇,于是我就特別注意了一下,他和哪些人在說悄悄話。結(jié)果反倒發(fā)現(xiàn),凡是和吳老在一起說過悄悄話的人,無論是療養(yǎng)者、還是護士,到了第二天,準會不見人影兒?!?/p>

        “你難道沒有問過其他人,他們?nèi)ツ膬毫藛??”林亞波問道?/p>

        “怎么沒問過,可誰都不知道啊,撥打那些失蹤者的電話,也全都不通。后來我把我的猜想告訴別人,可他們誰都不信,還說我想多了,說不定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失蹤,也許只是有什么事離開療養(yǎng)院下山去了,過兩天就會回來?!闭f到這一段的時候,喻潔的語氣格外沮喪。

        由于喻潔講的一切聽上去確實有些離譜,就連林亞波心里也對她話中內(nèi)容的真實性產(chǎn)生了幾分懷疑,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我看你有些累了,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p>

        喻潔停住了話頭,定定地盯著林亞波,用陰沉沉的語氣說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你以為我瘋了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累了,別說太多話,休息一會兒再接著說?!绷謥啿泵忉尩?。

        喻潔搖了搖頭,凄然道:“我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當(dāng)時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直到后來療養(yǎng)院里只剩下三個人了,我都還在試圖說服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所有的事情,全是我神經(jīng)過敏臆想出來?!?/p>

        喻潔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林亞波感到一陣陣心痛,他又仔細想了想她所說的一切,突然覺得有可能是真的,因為自己來到這里之后,在這樣偌大的一家私立療養(yǎng)院里,確實只看見過兩個人,一個是那個怪怪的門衛(wèi)老頭,還有一個就是喻潔了。

        不對,喻潔不是說還剩下三個人嗎?另一個人是誰?想到這里,他心里冒出了一絲寒意,急忙問道:

        “你說剩下三個人,除了你和門衛(wèi),還有誰?”

        “吳老!”喻潔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吳老?我怎么沒有看見他?!绷謥啿樋趩柕馈?/p>

        “你當(dāng)然看不到他,今天一早,他也不見了。現(xiàn)在只剩下我和門衛(wèi)胡師傅了?!庇鳚嵳f道。

        “哦,難怪我剛才進門時,覺得那個門衛(wèi)怪怪的?!绷謥啿ㄈ粲兴嫉卣f道。

        誰知喻潔聽了林亞波的話,臉色一下變了,急切地問道:“你說你剛才看見胡師傅了?”

        林亞波點了點頭,喻潔卻失魂落魄地搖著頭,喃喃念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他……”

        “為什么我不可能看到他?”林亞波不解。

        喻潔定了定神,說道:“在你來之前,胡師傅一直和我在一起?!?/p>

        林亞波愣了一下,脫口問道:“你們在一起干嗎?”

        “我們在找吳老?!庇鳚嵒卮鸬?,“今天早晨,我發(fā)現(xiàn)吳老也不見了之后,十分害怕,就打電話叫來了胡師傅,讓他陪我一起找人??晌覀冋冶榱苏毙牵紱]有看到吳老的影子。后來,我們正準備去療養(yǎng)院外面找找看時,突然又聽到二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們便又一次上了二樓,然后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走廊盡頭的那間屋里傳出來的。我們走到那間屋子前,卻有點猶豫起來,因為那間屋子,可以說是這個療養(yǎng)院里的禁地。”

        “禁地,為什么?”林亞波奇怪地問道。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偶爾聽別人說起過,他們說那間屋子本來是一間治療室,后來有個醫(yī)生和他的患者在那間屋里突然失蹤了,報警后連警察都束手無策,找不出原因,于是大家就傳言那是間鬼屋,院里為了安撫人心,就將屋子封了?!?/p>

        “鬼屋?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些個東西?!绷謥啿ǖ恼Z氣頗為不屑。

        喻潔沒有理會他的態(tài)度,繼續(xù)說道:“我們在那間屋子的門前站了好一會兒,里面一直都傳出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那些聲音,聽上去都有點耳熟,完全就是平時療養(yǎng)院里的那些熟人的聲音。于是,我們就進去了,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那屋里竟然還有一間屋子,那間屋子的門大大地開著,聲音就是從里屋傳出來的。奇怪的是,我們從門外望進去,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胡師傅覺得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就叫我在旁邊看著,他一個人先進去看看。誰知胡師傅剛靠近那扇門的門口,就被它給吃掉了!”

        喻潔再一次提到了門吃人,雖然聽起來依舊匪夷所思,但林亞波的心里,已經(jīng)不像先前那樣懷疑了。因為喻潔此時的精神狀態(tài)看上去雖然不是很好,但她在敘述發(fā)生在小樓里的怪事時,條理十分清楚,絕不像是在胡言亂語。

        “對了,胡師傅長什么樣子?”林亞波低頭思考了片刻,腦子里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一個很重要,但卻容易被忽視的問題。

        “中年人,臉有點黑,身材看上去很魁梧?!庇鳚嵙⒖袒卮鸬?。

        林亞波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在大門口看到的門衛(wèi),是一個滿面紅光、精神矍鑠的老頭?!?/p>

        “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胡師傅,是吳老!”喻潔恍然大悟。

        林亞波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又覺得不大對勁,他想了想,問道:“如果吳老一直就在門衛(wèi)室里,那你打電話時,胡師傅怎么不告訴你,還跑來和你一起找他呢?”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跑到門衛(wèi)室里去的?!庇鳚崜u了搖頭,又沉思了片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安,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顫抖著說道,“是那扇門,一定是那扇門……”

        “那扇門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你嚇成這樣!你總說那扇門吃人,它究竟是怎么吃人的?”林亞波借機把憋在心里的問題一口氣問了出來。

        “它是怎么吃掉其他人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親眼看見它吃了胡師傅?!庇鳚嵉暮粑彩旨贝伲袷窃跇O力壓抑著心里的恐懼,

        “當(dāng)時,胡師傅剛跨進那扇門,他周圍的空氣好像就變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p>

        “空氣變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林亞波問道,“空氣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會變成什么樣子啊,難道能變成一張大嘴?”

        喻潔搖了搖頭:“我說不清楚,我只覺得在胡師傅周圍的空氣,似乎比屋子里其他地方的空氣要濃一些,而且,還多了一些什么東西?!?/p>

        “多了什么東西?”林亞波忍不住又插嘴問道。

        喻潔有些出神,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神情也十分迷惘,似乎正在努力地回憶。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激動地叫了起來:“是味道!空氣中多了一種味道?!彼D了頓,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緩緩地說道,“那味道很難聞,而且很濃郁,就像是一個很久沒有漱口的人嘴里呼出的氣味一般,讓人作嘔。”

        喻潔說完后,就怔怔地發(fā)起了呆,林亞波等不及了,急著追問道:“那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等我回過神來時,胡師傅已經(jīng)不見了?!庇鳚嵳f話的聲音一直微微顫抖著,仿佛還沉浸在那恐怖的回憶之中,無力自拔,嘴里又還喃喃自語著,“胡師傅憑空消失之后,先前那些嘈雜聲也沒有了,味道也散了。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我被嚇壞了,除了大聲尖叫求救外,腦子里一片空白?!?/p>

        林亞波看得出來,喻潔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完這番話的。他望著喻潔,發(fā)現(xiàn)她神情恍惚,身體也還在瑟瑟地發(fā)著抖,不由得一陣心痛。

        也許,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林亞波突然這么想。

        一閃念間,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從他的心里突然冒了出來。當(dāng)那想法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之后,林亞波卻被嚇住了,因為那是一個很瘋狂,也很莫名其妙的想法。

        林亞波努力地想要將它趕出腦海,卻無濟于事。掙扎猶豫了片刻之后,他終于還是沒能抑制住自己,定定地望著喻潔,用一種聽上去格外平靜的口吻對她說道:“我想去試試,看那扇門會不會把我給吃掉!”

        林亞波突然作出的決定讓喻潔十分意外,也十分害怕。她好像在擔(dān)心林亞波重蹈胡師傅的覆轍,也被那扇可怕的門吃掉。

        可是,林亞波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線,根本就不顧喻潔的百般勸阻,執(zhí)意要去。無奈之下,喻潔只好鼓起勇氣,陪著林亞波重新走進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屋里。

        屋里空蕩蕩的,那扇門依舊敞開著,里面一覽無余,但卻異常安靜。而這種極度的安靜,反倒讓林亞波感覺怪怪的。他看了看那扇門,又回頭看了看喻潔,喻潔正一言不發(fā)地望著他,雖然她沒有說話,但眼神里卻流露出掩飾不了的擔(dān)憂,似乎在祈求他放棄這個瘋狂的冒險舉動。林亞波微微笑了一笑,安慰她說:“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

        隨后,林亞波轉(zhuǎn)過身去,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那扇門看了一會兒,然后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這才朝前邁了一步。

        “叮咚——”正在這時,林亞波的手機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鈴聲把屋里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而就在林亞波發(fā)愣的瞬間,他身后的喻潔已經(jīng)不顧一切地沖上前來,一把抱住了他。

        “是短信。”林亞波說著,輕輕地推開喻潔,將手機掏了出來,點開那條短信看了起來??粗粗?,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好半天,他才把手機放回兜里,將目光重新移到那扇門上。

        “是什么短信?”喻潔問道。

        “沒事兒,垃圾短信?!绷謥啿樋诨卮鸬?,表情卻有些怪異。

        這一次,林亞波騙了喻潔。他剛才收到的短信其實并不是什么垃圾短信,而是一條彩信,彩信的內(nèi)容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照的是一張舊報紙上的一條很小的消息。

        本報訊:鐵坪山某私立療養(yǎng)院發(fā)生神秘事件,一夜之間,療養(yǎng)院里的所有人員集體失蹤。警方現(xiàn)已介入調(diào)查,失蹤者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很明顯,這條消息里說的療養(yǎng)院很可能就是這家療養(yǎng)院。但林亞波無法從彩信照片上判斷出集體失蹤事件發(fā)生在什么時候。難道,喻潔所說的遭遇,其實只是早就已經(jīng)在這里發(fā)生過的事情。

        如果那樣的話,喻潔為什么要這樣做?林亞波想不通。除此之外,他剛才還特別注意看了看發(fā)送彩信的手機號碼,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

        是誰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他提醒的目的是阻止、還是鼓勵自己去探尋真相呢?而發(fā)彩信的那個人,又怎么知道他正準備走進那扇門里去呢?

        這條奇怪的彩信,讓林亞波的心里增加許多疑問,同時也讓他覺得多了幾分不安??杉幢闳绱耍€是不打算改變主意,再次朝著那扇門走了過去。

        離那扇門越來越近了,林亞波的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雖然面前的一切,看起來毫無異常,但是他的心里卻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一種壓力,那種壓力無影無形,卻又無處不在。

        突然,林亞波似乎聞到了一絲怪怪的味道,那味道先是很淡很淡,若有若無的。但不過片刻功夫,那味道漸漸變得濃郁起來。那味道十分難聞,幾乎讓他窒息,與此同時,他的耳中突然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聲音,那聲音像雷鳴一般,卻又似乎夾雜著波濤洶涌的呼嘯……

        林亞波來不及細想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卻本能地感到了危險。他立刻轉(zhuǎn)身,想要逃開,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的身后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使勁地將他朝那扇門里拖去。一種無法把握的恐懼感在他的心里無限膨脹開來,他下意識地拼命掙扎,想要擺脫那股力量。

        可是,那力量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掙扎和那種力量比起來,顯得那么的無力,無論他怎么努力,都始終無法擺脫。

        林亞波的腦子越來越迷糊,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怪異起來,無數(shù)奇怪的影像和聲音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已經(jīng)分不清那些影像和聲音是自己真的看見或者聽到的,還是只是自己的幻想?;秀遍g,他產(chǎn)生了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正被某種龐然大物吞進肚子里。

        迷迷糊糊中,林亞波突然看見喻潔的臉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那張臉上,帶著一絲詭譎的微笑。他心里一凜,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種被什么東西吞掉的感覺,只有親身經(jīng)歷過,才會了解……

        “小伙子,快醒醒!到地方了,你該下車了?!?/p>

        林亞波在渾渾噩噩中聽到一個聲音,他十分費勁地睜開了雙眼,一個中年男人的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簾。

        林亞波心里一驚,猛地跳了起來,頭卻碰到了什么東西,他痛得“哎喲”一聲,隨即下意識地問道:“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兒?”

        那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隨即咧嘴笑道:“你睡迷糊了,這是鐵坪山私立療養(yǎng)院啊,是你打電話到出租汽車公司要車送你來這兒的,你怎么給忘了。”中年男人的回答讓林亞波有些迷茫,他扭頭朝車窗外看了看,發(fā)現(xiàn)路旁有一條小道,延伸向不遠處的一幢建筑物。

        林亞波一邊揉著腦袋,一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后又返身探進車里將放在后座的行李拖了出來,扔在腳下。他抬起頭來,朝不遠處的那個建筑物望了望,那是一幢純白色的小樓,在滿山青翠樹木的掩映之下,顯得格外突兀。

        林亞波把目光從那幢白色小樓上收了回來,又低頭想了片刻,腦海里的記憶漸漸恢復(fù)過來。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像拼圖一樣在他腦海里次第閃過,然后逐漸地拼湊起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完整。

        當(dāng)所有的記憶全部都恢復(fù)之后,林亞波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自己不是早就來過這兒了嗎?而且已經(jīng)找到了女朋友喻潔,并聽她講了一些諸如門吃人之類的莫名其妙的怪事。自己為了證實她說的怪事是真的,決定親自去闖闖那扇據(jù)說會吃人的門……

        而那之后的事,自己就毫無印象了。

        可是,現(xiàn)在自己怎么會又來到這里了?而且好像還是剛來。難道記憶中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噩夢?林亞波使勁甩了甩頭,腦子里卻更加混亂了,也分不清現(xiàn)在的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xiàn)實中了。

        先進去看看再說吧,林亞波這樣想著,拎起行李,順著公路旁邊的小道插了進去。沒走多遠,他便看見了兩扇老式的柵欄鐵門,鐵門上的仿古銅漆有些斑駁,露出了森森的鐵銹。

        看見鐵門的熟悉感覺再一次讓林亞波感到了混亂,他慢慢地走了過去,看見鐵門沒有上鎖,半掩半閉地開著。

        林亞波站在鐵門前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徑直走了進去。鐵門旁有一間屋子,屋子門上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門衛(wèi)室”三個字。他剛一進去,門衛(wèi)室的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臉膛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出現(xiàn)在門口,他看了林亞波一眼,問道:“你找誰?”

        這情形既熟悉又陌生,林亞波愣了一愣,趕緊回答說:“我找喻潔?!?/p>

        中年漢子聽了林亞波的回答,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用充滿好奇的目光將林亞波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笑著說道:“你是林亞波吧!喻潔那小丫頭片子,老把你掛在嘴邊,這次終于讓我見到活的你了,你等等啊,我這就打電話叫她出來接你?!闭f完,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喻潔,你猜誰來了。猜不到?。坎虏坏骄蛣e猜了,反正趕緊出來接人就對了!什么,你不出來?你要不出來我可把人趕走了,你也知道,咱們這地方,可是閑人免進的哦……”

        門衛(wèi)室里傳來那個中年人絮絮叨叨的聲音,林亞波卻感覺他說話怪怪的,讓人聽起來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他皺起了眉頭,腦子里卻猶如塞滿了糨糊一樣,稀里糊涂的。

        片刻之后,喻潔出現(xiàn)在了林亞波眼前。她看到林亞波,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陪你的嗎?”林亞波有些郁悶。

        “我什么時候打過電話啊?!庇鳚嵼p聲地嘟噥了一句,隨后馬上又露出了笑臉,“來了就來了唄,反正我那些同事們老說想見見你,這次正好讓她們看看,免得整天煩我?!?/p>

        喻潔說完,上前拉住了林亞波的手,帶著他向那幢白色小樓走去。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林亞波臉上疑惑的表情,嘴里絮絮叨叨地給他講著療養(yǎng)院里的趣事。

        林亞波一邊走著,一邊東張西望。白色小樓前有一大塊種植著草坪和各種花草樹木的空地,不少人在空地上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草坪中間的卵石小路上,一個推著輪椅的護士,正輕言細語地陪著輪椅上的老人說話;草坪中央,一個拿著書的護士,正一字一句地讀著書上的內(nèi)容,她身旁的老太太,靠在樹蔭下的躺椅中,愜意地曬著太陽……

        眼前的一切,是一個普通療養(yǎng)院隨時能看到的寧靜和諧場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偏偏這正常的情形,卻讓林亞波的心里感到忐忑不安。至于自己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不安的感覺,他卻摸不著頭腦。

        喻潔拉著林亞波走進了白色小樓里,樓內(nèi)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看上去和其他療養(yǎng)院沒什么兩樣。不過,林亞波的到來還是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喻潔的同事們都涌出房間,跑到他們兩人身邊,嘰嘰喳喳地鬧個不停。她們像圍觀珍稀動物一般,用赤裸裸、火辣辣的目光仔細打量著林亞波,著實讓他有些發(fā)窘。

        應(yīng)付完同事們的圍觀之后,喻潔把林亞波帶回了自己的房間里,讓他就住在那兒,她自己會暫時和同事住一塊兒。安頓好林亞波,喻潔突然想起,到吳老吃藥的點兒了,趕緊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把林亞波一個人扔在了屋里。

        百無聊賴的林亞波坐在屋里,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那種讓他戰(zhàn)栗的熟悉感覺再一次襲來。在自己的記憶中,先前在這所療養(yǎng)院里的經(jīng)歷清晰無比,那些經(jīng)歷,到底是_場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呢?如果那是一場夢的話,自己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兒,可在夢中見到的一切卻和現(xiàn)實中的一切完全一樣,這該怎么解釋呢?如果那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那又發(fā)生了什么狀況,讓自己重回這里,難道,現(xiàn)在的自己,才是真正深陷于夢境之中嗎?

        林亞波越想越迷糊,不由得有些心慌。他想了想,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

        “啊——”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你干嗎呀?”喻潔剛好回來,看見了林亞波的奇怪舉動,滿臉詫異地問道。

        “我……”林亞波支吾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好在喻潔并沒有追根究底,她對林亞波說道:“你餓了吧,咱們?nèi)コ燥埌??!绷謥啿ㄚs緊點了點頭,起身跟著喻潔去了食堂。

        吃完飯后,喻潔挽著林亞波在小樓前的空地上散步,一邊散步一邊將遇到的熟人一一介紹給林亞波認識。

        天色漸漸暗了,喻潔看了看時間,對林亞波說:“咱們回去吧,你先回屋里等我,我得先去照顧吳老,讓他把安眠藥吃了?!?/p>

        林亞波聽了喻潔的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喻潔見狀,以為他生氣了,趕緊哄著他說:“吳老吃了藥很快就會睡覺的,等他一睡下,我就回來陪你,好嗎?”

        “嗯。”林亞波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喻潔朝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邊,便踮起腳尖,像蜻蜓點水一樣在林亞波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轉(zhuǎn)身飛快地跑開了。

        林亞波望著喻潔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她剛親過的臉龐,心里卻并沒有感到甜蜜,反而涌起了一陣莫名的擔(dān)憂。

        林亞波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喻潔才回到屋里。看見她疲倦萬分的樣子,林亞波忍不住問道:

        “怎么這么晚?”

        喻潔嘆了口氣,回答道:“今天吳老不知怎么回事,特興奮。我八點鐘準時喂他吃了安眠藥,要是以前,他八點半就會睡著,可今天他到這會兒都還沒有睡,我一直在陪他聊天,要不是他見我實在太疲倦了,叫我先回來休息,還不知待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p>

        聽了喻潔的話,林亞波的心一下就揪緊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腦海中的那段經(jīng)歷,雖然他到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那段經(jīng)歷是真實發(fā)生過,還是自己的一場夢,但事實告訴他,有些他不愿意面對的事情,已經(jīng)無可阻擋地發(fā)生了。

        他猶豫著,是不是該把自己的詭異經(jīng)歷告訴喻潔,也好讓她心里有個準備。可還沒等他開口,喻潔卻說道:“亞波,你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我也有點累了,先去睡了?!?/p>

        喻潔離開之后,林亞波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無法入睡。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先前的詭異經(jīng)歷和后來在療養(yǎng)院里的情形交替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幾乎讓他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的界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亞波還是沒有睡著,只好起身下床,準備出門去走走。他剛一出門,便看見喻潔迎面走了過來。

        “你怎么起來了?”喻潔看到他,有些詫異,開口問道。

        林亞波怔了一怔,有些敷衍地回答道:“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兒,你呢?”

        “我去看看吳老,他今天不大對勁兒,我有點放心不下。正好,你陪我一起去吧?!庇鳚嵗謥啿ǖ氖郑┻^走廊,朝樓上走去。

        走上二樓,林亞波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種極為不安的感覺,他本來不愿意多想,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了讓他覺得恐懼。于是,他停了下來,拉住喻潔說道:“這么晚了,萬一吳老已經(jīng)睡熟了,我們這樣過去,說不定會打擾他的。要不,明天早晨我再陪你去看他吧?!?/p>

        喻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朝前面一指:“已經(jīng)到了,我看一眼就走。”

        “但愿他還在屋里……”林亞波心里這樣想著,嘴里卻不由自主地低聲嘟噥了出來。喻潔沒有聽清他在嘟噥什么,回頭問道:“你說什么?”

        林亞波意識到了不妥,神色十分尷尬??蛇€沒有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喻潔的問題,喻潔卻已驚訝地說道:“吳老的門怎么沒關(guān)?”

        說完,她走到門前,伸手敲了敲虛掩的房門,輕聲問道:“吳老,您睡了嗎?”

        好半天過去了,門內(nèi)沒有絲毫動靜兒。喻潔回頭看了林亞波一眼,眼神兒有些惶恐:“你說吳老會不會不在里面啊?”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绷謥啿ㄒ贿呎f著,一邊順手推開了房門。

        屋里一片死寂,窗外的月光照在空蕩蕩的床上,顯得格外詭譎。喻潔環(huán)顧了一圈,終于確認了吳老真的不在屋里,她看了一眼床上胡亂掀開的被子,語氣慌亂地問道:“吳老人呢?他去哪兒了?可千萬別出什么事??!”

        “你別慌,他不會有事的!”林亞波一邊安慰喻潔,一邊走到床邊,把手探到被子里摸了一下,又說道,“冷的,他已經(jīng)出去有段時間了?!?/p>

        喻潔一聽,轉(zhuǎn)身就要沖出門去找人。

        林亞波急忙一把將她拉住,勸道:“你別急啊,他自己會回來的?!?/p>

        “我能不急嗎,吳老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半夜三更地跑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話,我沒法交代啊。”喻潔心神不寧,連臉都急紅了。

        “要不,把你同事叫醒幫你一起找吧?!绷謥啿ńㄗh道。

        喻潔點了點頭,說道:“茍醫(yī)生今晚值班,我去值班室叫他起來,幫忙找找?!庇鳚嵳f完,轉(zhuǎn)身就跑出了門。

        隨后,林亞波也急忙走了出去,可喻潔跑得飛快,林亞波走到走廊上時,只看見她的背影在樓道口晃了一下就不見了。

        林亞波正準備追上去,突然覺得背后涼浸浸的,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身后卻空蕩蕩的,連鬼影兒都沒有一個。

        林亞波收斂心神,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走廊盡頭。他猶豫了片刻,然后緩緩地走了過去。

        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緊緊地關(guān)著。門上,掛著一把夸張的大鐵鎖,鎖上甚至都已經(jīng)起了一些斑駁的銹點,很明顯好長時間都沒有人動過了。

        林亞波站在那門前發(fā)了一陣愣,不知不覺地伸出手去,想將那把大鐵鎖拿到手里瞧瞧??删驮谶@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亞波,你干嗎呢?還不快幫我找人!”

        林亞波回過神來,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喻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來了,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

        “哦,我想看看吳老會不會藏在這間屋子里?!绷謥啿S口回答道。

        “不可能!”

        “不可能!”

        喻潔和那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竟然立刻異口同聲地反駁道。

        他們奇怪而激烈的反應(yīng)讓林亞波一下愣住了,訕訕地不知道說什么好。那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見狀,急忙解釋道:“這間屋子是療養(yǎng)院的禁地,院里的人全都知道,吳老也不例外,他躲哪兒也不可能躲這兒?!?/p>

        這時,喻潔突然想起了什么,指著那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對林亞波說道:“亞波,他是茍醫(yī)生。剛才我們找遍了樓下,沒有找到吳老,我想他是不是跑出療養(yǎng)院到外面去了?!?/p>

        林亞波見喻潔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安慰她道:“你也別擔(dān)心,就算他跑出了療養(yǎng)院也沒關(guān)系啊,說不定過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

        “誰說沒關(guān)系,山里有……”

        喻潔的話還沒有說完,茍醫(yī)生就打斷了她,說道:“要不,你們倆去門衛(wèi)室問問胡師傅,看吳老有沒有跑出療養(yǎng)院。我去叫幾個同事起來,再在樓里好好找找?!?/p>

        喻潔無奈地點了點頭,拉著林亞波下了樓,火急火燎地沖出門朝門衛(wèi)室跑去。

        門衛(wèi)室緊緊地關(guān)著,大鐵門也鎖得死死的。喻潔敲了半天,胡師傅終于起來打開了門。喻潔急忙問他,晚上有沒有人出去。胡師傅揉著惺忪的睡眼,告訴她說晚上九點半他就關(guān)了大門,沒有任何人出去。

        胡師傅的話讓喻潔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她始終還是有點擔(dān)心,于是叫胡師傅打開大門,讓林亞波陪著她在附近找了一圈,結(jié)果依舊一無所獲。

        林亞波陪著喻潔往回走時,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了。剛一走進小樓,他們就看見茍醫(yī)生和幾個護士聚在一起。喻潔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滿是期待,但茍醫(yī)生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就在喻潔萬分失望之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原來是門衛(wèi)胡師傅打來的電話,他告訴喻潔說,他看見吳老了,他在大門外轉(zhuǎn)悠。

        喻潔掛掉電話,連話都顧不上交代一句,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朝大門口跑去。林亞波見狀,也急忙跟著跑了出去。

        當(dāng)他們跑到門口時,胡師傅已經(jīng)將吳老帶回了門衛(wèi)室里。

        這是林亞波第一次看到吳老,這個老人給他的印象是風(fēng)蝕殘年、油盡燈枯。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的老人,怎么能獨自離開病房,還在野外熬過了一夜。

        喻潔走到吳老身邊,仔細觀察后感覺他的狀態(tài)不錯,接著就輕言細語地問他這一晚上去了什么地方??墒菂抢系木袼坪跤行┗秀保揪蜎]有回答她的問題。

        林亞波幫著喻潔將吳老攙回了小樓,一進去,就有同事告訴喻潔,茍醫(yī)生叫她直接把吳老送到檢查室去,做一個體檢,以免發(fā)生意外。喻潔點了點頭,然后回頭對林亞波說:“你跟著跑了一夜,先回去休息一下吧?!?/p>

        林亞波獨自回到了房間里,雖然折騰了大半夜,他卻并沒有感到疲倦,精神相當(dāng)興奮。他合衣靠在床上,腦子里卻始終想著吳老失蹤的事情。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對于自己的未卜先知,他并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欣喜,反而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寒冷。他越來越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記憶中的那段詭異經(jīng)歷,根本就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在他的記憶中,只是聽喻潔講述了那些詭異事件,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而現(xiàn)在,如果那些事情真的開始一一重現(xiàn)的話,自己是不是也會一一親歷呢?

        林亞波無法解釋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一切,但他心里卻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他仿佛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一定會更加匪夷所思。

        以前,林亞波常聽人說,有錢難買早知道。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某些事情的發(fā)生能夠提前知道時,才真正明白,原來先知先覺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慶幸的事,除了讓自己的思想和精神倍受折磨外,就沒有其他什么好處了。

        十一

        接下來的幾天,療養(yǎng)院里并沒有像林亞波預(yù)料的那樣,發(fā)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反倒是喻潔好像沒有先前那么忙了,陪著他的時間逐漸多了起來。

        這天晚飯后,林亞波陪著喻潔在小樓前的院子里散步,走著走著,正在草坪上聊天的兩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老頭和一個護士,護士叫馮云,是喻潔的好朋友,林亞波來療養(yǎng)院的這些天,喻潔就住在她那里,而那個老頭,林亞波雖然感覺有點面熟,卻想不起是誰。于是,他問喻潔那老頭是誰,喻潔朝著那邊看了一眼,隨口答道:“那是吳老啊,你見過的?!?/p>

        “吳老!”林亞波吃了一驚,又仔細打量了一陣,終于確定那老頭的確是吳老。不過,讓林亞波奇怪的是,眼前的吳老,和那天失蹤后回來的吳老完全判若兩人,看上去滿面紅光,精神也十分矍鑠。

        “吳老的身體看上去很不錯啊。”林亞波有意無意地輕聲感慨道。

        一旁的喻潔聞言,笑了起來:“誰說不是啊,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天吳老的身體狀況看上去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而且性子也變了不少,不但健談了許多,就連對我也不像以前那么依賴了,要不我哪兒來那么多時間陪你啊?!?/p>

        喻潔的話讓林亞波心里動了一下,他說道:“既然這樣,不如你請個假,咱們離開這兒,完成旅游計劃吧?!?/p>

        喻潔笑了笑:“再等幾天吧,這周院里會陸續(xù)安排療養(yǎng)人員下山體檢,吳老體檢時我得陪著?!闭f完,她看了看表,突然叫道,“到吳老服藥的時間了,我得把他叫回去,不然他又該玩得忘乎所以了。也真怪了,最近他特別貪玩,連茍醫(yī)生都說他是返老還童了?!?/p>

        林亞波說:“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庇鳚崫M臉歉意地沖他笑了一笑,朝吳老那兒走了過去,林亞波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陣莫名的煩躁。

        林亞波回到寢室后不久,喻潔就回來了,她告訴林亞波,吳老已經(jīng)休息了。兩個人又聊了一陣,直到天色漸晚,喻潔才離開。

        喻潔走后,林亞波便躺到了床上,但卻依舊無法安然入睡。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來了這療養(yǎng)院之后,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半夜時分,林亞波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突然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剎那間,一種莫名的無助感涌上心頭,讓他有些惘然。而那種惘然的感覺還沒有來得及散去時,一陣細微的響動突然傳人了他的耳中。

        林亞波急忙收斂心神,凝神細聽。那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而且很明顯是腳步聲。奇怪的是,那腳步似乎并不是路過,而是就在門外來回徘徊。

        難道是喻潔?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說?林亞波這樣想著,起身下床,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一陣冷風(fēng)從門外灌了進來,林亞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再定睛看時,門外竟然空蕩蕩的,哪兒有什么人啊。

        林亞波有些奇怪,將頭探出門外,朝走廊兩邊望了望。誰知這一望,竟望出了一絲頭皮發(fā)麻的感覺來了。

        走廊上,一個身披白袍,披散著黑發(fā)的背影,正緩緩地朝走廊盡頭飄去!

        有鬼!而且還是經(jīng)典的女鬼形象!一瞬間,林亞波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結(jié)了!他傻傻地望著那個“女鬼”的背影,一動也不敢動。

        很快,那個“女鬼”便飄到了走廊盡頭,在盡頭處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女鬼”突然偏過頭來,直勾勾地盯住林亞波,與他對視起來。

        而當(dāng)林亞波借著走廊里燈的光亮,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女鬼”的本來面目之后,竟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原來,那根本就是什么女鬼,而是喻潔的同事,身穿白大褂的馮云。

        林亞波望著馮云,尷尬地笑了笑,出于禮貌起見,訕訕地問道:“這么晚了,你還在忙什么???”馮云沒有回答林亞波的問題,嘴角卻牽動了一下,同樣對著他笑了笑,然后就轉(zhuǎn)過頭,跨進面前的屋里去了。

        林亞波討了個沒趣,沮喪地退回屋里,重新躺回床上。他剛一躺下,整個人又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傻傻地坐在床上,發(fā)起了呆。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里,竟然全是馮云臉上那最后的笑容。回想起來,那笑容既不嫵媚、也不迷人,反而充滿了說不出的古怪與詭譎!

        十二

        第二天,林亞波一直都心神不寧。即便是喻潔陪在他身邊,他也時常走神兒,要不就是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著。終于,喻潔注意到了林亞波的異常舉動,問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是在找誰呢?”

        林亞波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反而順著喻潔的話反問道:

        “怎么沒有看到馮云?”

        他的話音剛落,氣氛一下就變得微妙起來,異常安靜。而林亞波也終于醒悟過來,急忙解釋道:“我不是……”

        喻潔卻不想聽他的解釋,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道:“馮云已經(jīng)走了,她陪人下山體檢去了,你如果惦記的話,也可以下山去找她!”說完就扭頭而去,把林亞波一個人扔在了原地。

        林亞波聽出了喻潔話里的醋意,知道她誤會了自己,趕緊追了上去,拉住她說道:“喻潔,你聽我說,你有沒有覺得療養(yǎng)院里的人越來越少了?。俊?/p>

        “正常啊,院里這周安排療養(yǎng)人員輪流下山體檢,走了不少人。”喻潔順口回答道,連頭也沒有回。

        林亞波還想繼續(xù)說點什么,可喻潔卻好象并不愿意聽,她甩掉林亞波拉著自己的手,說道:“我該去照顧吳老了,你自己回寢室去吧。”

        林亞波看著喻潔的背影,喊道:“你有沒有覺得,吳老自從那晚失蹤回來之后,就有點不對勁兒啊?”

        “我看你才不對勁兒!吳老能吃能喝,身體比以前好多了,人也健談了許多,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庇鳚嵉恼Z氣有些不高興,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許多。

        林亞波無話可說,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此時的他,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在這所療養(yǎng)院里,一定有些什么事情正在發(fā)生著,可到底是什么事,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有心想要阻止,卻根本無從下手。

        就在這時,林亞波突然看見,喻潔驚慌失措地朝自己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對他喊道:“亞波,吳老又不見了!”

        “又不見了!”林亞波的心一緊,他明白,該來的一切終于還是來了。

        “是啊,茍醫(yī)生正在樓里幫我找人,我馬上回去和他一起找。你去門衛(wèi)問問胡師傅,吳老有沒有跟著那些下山體檢的人離開。”

        林亞波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門衛(wèi)室跑去。

        胡師傅正在門衛(wèi)室里打著盹兒,被林亞波叫醒后,聽完林亞波的問話,臉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今天根本就沒有人出門下山?!?/p>

        林亞波的頭一下就大了,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一直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林亞波叫上胡師傅,一起跑回了小樓。胡師傅望著空蕩蕩的小樓,滿臉不解:“這里的人呢?都跑哪兒去了,怎么這么清靜?。 ?/p>

        “我知道他們在哪兒!”林亞波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胡師傅徑直沖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林亞波就看見喻潔站在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前,趕緊叫了她一聲。喻潔回頭看到他和胡師傅,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沖著他們喊道:“快來,他們都在里面。”

        林亞波和胡師傅跑到喻潔身旁,果然聽到屋里傳出一陣喧嘩聲,但是那間屋門,卻又是鎖著的。

        胡師傅湊到門前,看了看門上掛著的那把大鐵鎖,自言自語道:“怪了,這鎖上這么厚的灰,看起來像是很久沒人動過了,他們是怎么進去的?!?/p>

        眼前的情形,讓林亞波又想起了自己亦幻亦真的詭異經(jīng)歷,恐懼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他的心頭,脫口說道:“我們不能進去!”

        “為什么?”喻潔和胡師傅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林亞波拼命壓抑住自己的恐懼情緒,用盡量平靜的口吻,對喻潔和胡師傅說道:“你們別管為什么,反正聽我的就是了,我們不但不能進去,還必須馬上離開這里?!?/p>

        喻潔和胡師傅猶豫了一陣,最后終于還是決定信林亞波一回。可是,正當(dāng)他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門內(nèi)卻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救救我……”

        三個人猛地停了下來,面面相覷,然后異口同聲地說:“是茍醫(yī)生!”

        十三

        門上的大鐵鎖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結(jié)實,被胡師傅輕輕一扭就報廢了。門一打開,迎面而來的竟然是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他們強自忍受住那味道的折磨,迫不及待地沖進屋里,卻一下子呆住了。

        屋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不但沒有人,連其他東西也沒有,就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但詭異的是,在這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卻充斥著許多人說話爭吵的喧鬧聲。

        喻潔被這無法解釋的異?,F(xiàn)象嚇壞了,她靠在林亞波身邊,瑟瑟發(fā)著抖。就在這時,一旁的胡師傅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喊道;“茍醫(yī)生在那兒!”

        林亞波和喻潔急忙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那兒有一扇門,而茍醫(yī)生就在門里。不對!那真的是茍醫(yī)生嗎?

        他們眼前的茍醫(yī)生,事實上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的身體被那扇門分成了兩個部分,探出門外的上半身和常人無異,但留在那扇門里的下半身,卻好像被一團濃濃的霧氣包圍住了一般。

        茍醫(yī)生的臉上流露出極端痛苦的表情,雙手拼命地掙扎著,嘴里大聲叫道:“救救我、快救救我……”

        突然,一旁的胡師傅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一步步地朝著茍醫(yī)生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我這就來救你,我這就來救你……”

        當(dāng)林亞波發(fā)現(xiàn)胡師傅已經(jīng)走到茍醫(yī)生面前時,猛地回過神來,大聲喊道:“別過去!”與此同時,林亞波發(fā)現(xiàn)身旁的喻潔竟然也朝著茍醫(yī)生那兒沖了過去,他顧不上多想,立刻將她緊緊抱住。

        轉(zhuǎn)眼間,剛剛還在拼命掙扎呼救的茍醫(yī)生,突然消失了,門口多出了一團濃濃的霧氣,那霧氣異常迅速地將胡師傅裹了進去,然后飛快地退進了那扇門里。

        還沒等林亞波和喻潔反應(yīng)過來,胡師傅的上半身又從門里撲了出來,他和先前的茍醫(yī)生一模一樣,露著上半身,拼命地掙扎求救。

        眼前剛發(fā)生的這一幕,恐怖而詭異。過了好半天,林亞波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拉起喻潔就想往外跑:“快跑,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誰知喻潔卻拼命地掙脫了林亞波的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嘴里發(fā)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林亞波被這突然發(fā)生的變故搞懵了,他呆呆地看著近乎瘋狂的喻潔,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過了多久,喻潔終于停止了尖叫,但嘴里卻依舊失魂落魄地呢喃道:“跑不掉的,我們這樣是跑不掉的?!?/p>

        林亞波詫異地看著喻潔,一些被遺忘掉的細節(jié)悄然在他的腦海之中復(fù)蘇。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早就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喻潔抬起頭來,和林亞波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問他:“你聽說過‘蜃’嗎?”

        “‘蜃’?!”林亞波莫名其妙。

        “海市蜃樓的‘蜃’,傳說中能吐氣化作幻景的怪物?!庇鳚嵔忉尩?,“其實,‘蜃’這種動物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吳老失蹤的那天晚上,其實就是無意中闖進了這間屋里,驚醒了躲在屋里的這只‘蜃’,隨后它就附在吳老身上,再幻化出各種景象,將人誘惑到這間屋里來吞掉?!?/p>

        喻潔說的一切完全顛覆了林亞波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他一時無法接受,沖著她吼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我沒有胡說,這些全是吳老告訴我的。吳老說,‘蜃’附在他身上后,他的思想就與它互通了。當(dāng)‘蜃’清醒時,它會控制吳老,將療養(yǎng)院里的人一個個地誘到這間屋里來,吞掉他們;當(dāng)‘蜃’休息時,吳老自己的意識就會恢復(fù),他趁著‘蜃’休息,自己意識清醒時偷偷告訴我的?!?/p>

        “你既然知道了‘蜃’會吞掉所有的人,為什么不趕緊離開這里?”林亞波問道。

        喻潔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試過,離開不了的?!?/p>

        “為什么?”

        “‘蜃’吞掉的人越多,它就變得越強大,所以吳老才會看起來越來越年輕。到后來,‘蜃’吐出的氣,其實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療養(yǎng)院,無論我們從哪扇門出去,最后都會轉(zhuǎn)回到這里來?!?/p>

        “我不信!你跟我走,我一定要帶你離開這里!”林亞波說完之后,拉起喻潔,猛地沖出了門。

        隨后,他一步也不敢停留,拼命地跑出了小樓,朝療養(yǎng)院的大門沖去。療養(yǎng)院的鐵門依舊是他來時看見的那副模樣,門上的仿古銅漆有些斑駁,露出了森森的鐵銹。唯一不同的是,鐵門上了鎖,一把讓林亞波看著有些眼熟的大鐵鎖。

        林亞波走到大門前,一下就將大門上的鐵鎖擰開了,打開大門,一頭沖了出去,然后頭也不回地猛跑。

        突然,他聽到身后傳來了喻潔的聲音:“別跑了,沒用的,你看看前面!”林亞波停了下來,抬頭一望,一幢白色的小樓赫然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怔怔地望著小樓,任由恐懼和絕望的情緒慢慢地從心底涌出來,將他團團包圍……

        尾聲

        位于市郊的鐵坪山,是一個風(fēng)景十分優(yōu)美的地方。七八年前,一些投資者打著健康養(yǎng)生的噱頭,在山上投資興辦了幾所私立療養(yǎng)院。由于種種原因,并不是所有的私立療養(yǎng)院都能賺到錢,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賺不到錢的療養(yǎng)院,便陸續(xù)被廢棄了。

        大概三個月前,一個朋友給我介紹了一筆業(yè)務(wù),幫鐵坪山上碩果僅存的一家私立療養(yǎng)院做一個推廣。我按照約定的時間上了鐵坪山,在山上遇到一個自稱是私立療養(yǎng)院保健醫(yī)生的中年人。那個中年人穿戴得十分整齊,言談舉止看上去也很有修養(yǎng)。他帶我參觀了這所療養(yǎng)院,在參觀過程中,給我講了上面那個故事。

        不過,他帶我參觀的療養(yǎng)院,卻是一所空置的療養(yǎng)院,里面除了他之外,什么人也沒有,但奇怪的是,在那所空蕩蕩的療養(yǎng)院里,雖然各種設(shè)施設(shè)備都十分老舊,卻打掃擦拭得干干凈凈。

        我問那男人療養(yǎng)院里的人去什么地方了,那男人詭譎地笑了笑,對我說:“我剛才不是給你講了嗎,他們?nèi)急弧住o吞掉了?!?/p>

        男人的話讓我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他大概看出了我的恐懼,笑著說道,“瞧把你嚇的,我開玩笑的。今天院里組織體檢,他們?nèi)枷律饺チ恕D闳绻胰说脑?,改天再來吧。對了,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你,你來之前可以先給我打個電話?!?/p>

        他的話讓我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我心里始終還有一個疑問,便問他:“你說的故事里,那個林亞波和他的女朋友喻潔,最后逃出來了嗎?”

        我的話剛一問完,那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變了,那是一種摻雜著痛苦和悔恨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他們倆,只逃出來一個人?!?/p>

        “為什么?”我好奇地追問道。

        “因為喻潔后來告訴林亞波,要想逃離‘蜃’制造的幻景,只有趁著它在吞掉另外一個人的瞬間,從它的口中沖出去?!蹦悄腥祟D了一頓,嘆了口氣,“其實,喻潔錯過了兩次機會。”

        此時的我,已經(jīng)完全被男人講的故事吸引住了,而且心里還有許多疑問想要弄明白。誰知,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男人突然說道:“天快黑了,你趕緊走吧,這里不可以留宿的。”說完,他便不再理我,邁著大步離開了,把我一個人甩在原地發(fā)愣。

        我站在那兒,看了看那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處那幢空蕩蕩的療養(yǎng)院小樓,心里默默回味了一下男人講的故事,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趕緊轉(zhuǎn)身朝來路奔去。

        上了大路,我很幸運地攔到了一輛過路的小車。在車上和司機聊天時才知道,原來他開的這輛車,才是那家需要做推廣的私立療養(yǎng)院派來接我的,而我先前壓根兒就走錯了路。

        坐在車上,我問司機,附近那所廢棄的療養(yǎng)院里,是不是住著一個中年人。司機點了點頭,告訴我說,那個中年人已經(jīng)在那地方住了好幾年了,他的精神有點問題,逢人便說,那所廢棄療養(yǎng)院里,有一扇會吃人的門,療養(yǎng)院里的人,全部都被那扇門吃掉了,其中還包括他的女朋友和他自己。

        從鐵坪山下來之后,我很快就完成了那家私立療養(yǎng)院的推廣任務(wù),客戶對推廣效果十分滿意。但是,那個住在廢棄療養(yǎng)院里的中年人說的故事,卻一直陰魂不散地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耿耿于懷。

        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走進了市圖書館,查閱了一下七八年前,鐵坪山私立療養(yǎng)院很火那段時期的舊報紙。這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事,不過我的運氣很好,在圖書館就要關(guān)門的時候,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一條很不起眼的小消息。

        本報訊:鐵坪山某私立療養(yǎng)院發(fā)生神秘事件,一夜之間,療養(yǎng)院里的所有人員集體失蹤。警方現(xiàn)已介入調(diào)查,失蹤者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我摸出手機,將那條消息拍了下來。拍完后,我一不小心按下了發(fā)送鍵,當(dāng)屏幕上彈出發(fā)送至誰的問話提示時,我鬼使神差地選擇了那個男人留給我的手機號碼。

        走出圖書館,天色已經(jīng)微微變黑了。我望著眼前林立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覺得有些心悸。

        我們所生存的空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十分深邃的。也許,在許多我們沒有探索過的地方,真的有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偶爾還會發(fā)生一些讓我們無法解釋的怪異現(xiàn)象和離奇事件。

        那些怪異現(xiàn)象和離奇事件,對于大多數(shù)未曾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來說,往往只是茶余飯后的無聊談資,很少會有人去深究它們背后隱藏著的真相,以及那些真相與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

        但是,當(dāng)有人親身遭遇了那些怪異現(xiàn)象和離奇事件之后,再講給其他人聽時,又有多少人會相信呢?

        一如鐵坪山上,那所廢棄的療養(yǎng)院里,那個被所有的正常人視作精神病人的中年男人!

        也許,鐵坪山上真的藏著一只只在傳說中存在過的怪物;也許,那個男人真的曾經(jīng)穿越過那扇由怪物幻化出來的神秘之門。那扇門,于他而言,是一扇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命門。但對我們來說,卻只是一個故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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