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
對于柴峻峰來說,相機就是他身體的一個新器官,是他的肉體生命乃至心靈的延伸。這個在幼年時就幾乎完全失去了聽力的小伙子,只要一拿起相機,臉上就會浮現出一抹初戀般幸福、純真的笑意,讓人見了,不禁會感慨世界、生活和人性的美好。
我們把每分每秒都能獲得同時又可能會失去的那種東西叫做“生活”。生活是隨處可見、見者有份的,但我們又常常與生活,尤其是與它給予我們的啟示擦肩而過,就像一只底部穿孔的杯子,生活不停地注入我們,我們則不停地漏掉生活。
生活,永遠在期待一顆熱戀著她的心。
攝影也是一種生活,或者說是熱戀生活的一種方式。柴峻峰對生活的那份愛,樸實、誠懇而又熾烈、細膩。他摯愛著生活自己呈現在他面前的那個本真的樣子,絕不為生活化妝,絕不導演和擺拍生活。生活在自動上演著自己,一切都那么熟悉、普通,一切又都那么意味深長、發(fā)人深省。當柴峻峰用鏡頭瞄準生活時,他也在用心捕捉著“存在”。
有的攝影者喜歡將自己置于高于生活的位置,不尊重被拍攝者和他們正在進行中的生活,一動相機,往往就要粗暴地攪擾被拍攝的對象,打斷正在進行中的常態(tài)的生活。他們的圖片是沒有體溫的。不幸的是,這種缺乏個性,缺乏對生活的真情實感和深度的拍法偏偏成了當下流行的攝影風格。柴峻峰不是這樣的“攝影家”,他堅持紀實抓拍,緊盯著本味的生活,在短短兩年時間內,用自己獨特的眼光拍攝了一批家鄉(xiāng)百姓真實、生動、感人的照片。
吳家林老師常說:“攝影最寶貴的是眼光和悟性”。柴峻峰憑著他對生活的摯愛,在深情凝視著日常生活景象的同時,極為看重畫面的構成形式,并努力透視生活的深層況味。在他的照片里,人的活動與自然背景渾然一體,生命的鮮活與時間的深度魚水情深。如《2009·廟壩》,畫面前端是幾個正在路邊輸液的憂傷病人,背景壯美的峰巒則仿佛是對她們疲累人生的一種撫慰和祝福;《2009·昭陽》中,充滿動感的行人、車輛與背景中白色的清真寺所散發(fā)出來的寧靜、安詳氣氛構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2009·炎山》中,苞谷地邊的土路上,兩個農民與其說是想拖住四只活蹦亂跳的小豬,不如說是大人正在陪調皮的孩子們玩耍……看柴峻峰的照片,會喚起我自己對生活的熱愛之情。
責任編輯/李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