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萌

那一晚，我是你

——致青海湖

你說你想成為阿喀琉斯成為赫克托耳成為英雄成為格薩爾

你說其實今晚你只想成為一條魚

夜晚用樹汲取正午的強光

讓日神與月神靠到最近

你擁抱我，像攬起一面虛空的鏡子

一顆藍色的星里，一萬顆星閃耀

一朵云里，一萬朵云飄浮

我身上的小精靈打開眼眸

深淵的光輝，淚的晶體

一片片飄落的樹葉刻上玉的質(zhì)地夢的肌理

風與塵埃一起飛升，流過無數(shù)紀元

靜臥的那片藍不過是神靈的衣缽

我們還要執(zhí)拗地在你我之間找到靈魂

今晚，所有憂郁的嘴都在呼喊

今晚，所有孤獨的臉都在海上哭

無窮無盡無邊無際的青海湖

把我們的昨天拿走

又把酒、鹽、淚和血灑進我們的今天、明天

2011-12-5

我希望只有白天，沒有夜晚

“我希望只有白天，沒有夜晚?！?/p>

沉重的清醒在黑夜挖掘一個甬道

一鏟一鏟，離心臟很近

隱藏的神經(jīng)此時都冒了出來

在甬道的四壁掛著，像溶洞里的鐘乳石

被水滴冰蝕的圓柱退縮到胎兒的形狀

時光停滯在沙漏末端

像胸口的一塊石頭

飛翔的夢一直折磨著大腦

大腦的皺褶里裝滿淤泥

洗滌的網(wǎng)隨著眉毛的聳動越來越緊

越來越密。耳邊響起剪刀剪掉黑夜的聲音

刀片一樣割破一襲黑衣——

眼睛在流血

2011-12-14

沉潛的記憶，或飛升的詞語

“路穿過記憶和死亡……”

筆鋒經(jīng)過的地方，綠樹與頭發(fā)纏繞在一起

竹板房內(nèi)：瓷器的顫抖在你的手上

喉結(jié)與筆桿的停頓是必要的

下咽的水在宣紙上浸染出致命的一筆

再喝下一口黑——

為了吐出一些白

黑色喜歡白色，就像老人喜歡小孩

有形喜歡無形。一個點展開的平行線

透過從大地生長的竹林的柵欄

在天空成為雙子星座

2011-12-19

夜未央

“暾將出兮東方

照吾檻兮扶?！?/p>

在夢里依稀記得

東君的柳樹林散發(fā)離騷的汗味

澤畔的空谷已等待三千年

飛翔的海葵與天空的大雁

在瑤臺重合成一盞燈，一個影子

一棵綠色植物

把空調(diào)開到最高檔

加濕器在冒煙

月亮夾緊大腿的夜晚

在深海：水的顫抖像皺褶的床單

經(jīng)線緯線的扭曲

幽蘭的根莖與瓊枝的夢

玉鸞之上的牽繞，如催眠師的手

四周的陸地醒來

在五次開裂之后

2011-12-20

流動的風景

影子上的人在雨中行走

身后的薄冰被目光灼透

融化的冰川紀拖著一些羽毛

紫蝴蝶的圖案鑲嵌在鱒魚的尾部

翅膀上的斑點看上去像灰白的鱗片

畫在水面上的水彩與紙上大海

在枯筆的渴中，光的樂譜露出飛白

如同攥緊的拳頭張開

鋼琴落進海底，音樂開始燃燒

頭發(fā)與意識一根一根剝落

喘息聲中冰塊的碎屑隨著蝶群飛走

兩種消失相互擠壓

在窒息的地方死亡正在死亡

一間空房子里只有空氣

我們，是空氣的影子

明亮的塵埃

2011-12-22

另一個世界也是這個世界

那條河流一定源于東方，也源于西方

黃色皮膚的神在春天的海域游泳

銀光閃閃，白色的云層

天空之火的舞蹈在酒杯里的反像

一只手蒙住我的雙眼。我看見一朵云遮蔽了天空

遠古神話里金色的風吹拂，潘神吹著自制的蘆笛

國王攻占城池，烈馬吞下牧場

燃燒的旌旗與肚子里的春天是未來電影的細節(jié)

而今天是一個大的創(chuàng)作

跳動的心電圖上，一根紅線連通教堂內(nèi)的金屬芯片

摩羯座的夜晚從未像今天這樣明亮，一路狂奔

點燃感嘆號一樣的燈火

明天，黎明的鐘聲引領(lǐng)我們回到我們的起點

也是終點：小屋，一葉浮舟，十字架

玫瑰園里的一方青冢，青冢上的雪

2011-12-25

無形的手印

白天的夜色在風中搖擺

河流在我們的夢里把我們淹沒

漲潮的大海把一片樹葉推到防波堤

牡蠣與海螺以另一種方式嵌進對方

離開對方。盛宴上的失敗者

穿過山山水水霧靄陰霾回落到樹上

夢的日子不是人間，也不是現(xiàn)實

甚至不是夢幻。一些預(yù)兆。一些跡象。

如漂泊的心在空茫茫的宇宙留下的一個印記

在混沌中生長，沒有語言，沒有動作

只聽見鐘表的滴嗒聲，來自

我們的內(nèi)部。一個隱藏的音節(jié)的暴露。

2011-12-26

華盛頓的記憶

一個重新學(xué)會寫字的男孩

用海鷗的翅膀?qū)懺诟拥乃{色屏的洋面

街心噴泉的水濺到我的臉上

綠色籬笆間的少女露出微笑

這幾天，日子像扶?；ㄒ粯舆^去

華盛頓機場像一只大鳥

手中的筆是飛翔者的一片羽毛

一個俯沖，但不會著陸

那顆來自海底的化石掛在天空

三個字穿過一顆最大的星星

2011-12-27

藝術(shù)家的水

荷葉上的水是克利從突尼斯歸來后

經(jīng)過蒸餾散落的露珠，他把筆浸入畫布

跳進地中海。這個大寫字母為M的海

一半是藍色，一半是橙色

塞尚，一塊結(jié)晶的堅實的冰

陽光下的透明體，一邊出現(xiàn)一邊融化

融化為水。從地核挖出的水又滲透到地核

觀看塞尚，最好的角度是在太空，在隧道

馬蒂斯的筆觸經(jīng)常從植物花瓣里流出來

少婦們邊散步邊說著花園的清新鮮美

草地上，馬蒂斯用常春藤與花編織秋千

小孩子正排成長長的隊，輪流晃蕩

畢加索是毛發(fā)里的汗水，帶著狂野的溫度

從一個畫室到另一個畫室，從動物園

到兒童樂園，從美女到野獸

在充脹的彩色氣球崩裂，蒸發(fā)

蒙克，帶電的霧，睫毛上的小刀片割開的眼看

在顯微鏡下觀察水的破碎。病中的仙女

用旋轉(zhuǎn)的十字架做成飾帶?？駳g節(jié)與追悼日

在伐木的雪道上跳舞。冰川和森林的信使是一個人

萊熱，把冰冷的鋼鐵金屬的身體

放進熱空氣?；疖囶^蒸汽機里的水

熔鐵的溫度在手表一樣的心臟周圍浮動

石像與稻草人用同一種材料做成

德拉克洛瓦踏著板塊的核變到達油彩的盡頭

油彩的盡頭是另一種水：風中之水

陰陽翻滾的激浪呼嘯著穿過大氣

在傾斜的銀河與來自地心的巖漿中

燧石的肩，管風琴的手

米開朗基羅摘取月亮之光的水

為人類創(chuàng)造大海、藍天

創(chuàng)造方舟、木鳶，巨人、上帝

冬天的夜溫柔，寧靜

莫蘭迪輕輕走進牧羊人的夢

杯子，罐子和瓶子上布滿了雪花

沉睡的湖在冰凍的天幕蘇醒

黑色森林里一個紅色的幽靈

與彩云、花豹、黑蟒、綠葉、盧梭

傾聽遠古地下樹根的延伸，觸摸生死的邊界

敲打出閃亮的星星，落進泉眼

梵高在太陽的心臟，噴涌著

火焰的水

無聲的呼吸點燃整個宇宙

像一千個太陽一樣明亮

珂勒惠之，在最后的歲月通過眼淚

把這個世界的眼睛擦亮。用血

通過粗線條的動脈，讓這個世界不再無力

不再蒼白。血，流出的是黑的血塊

2011-12-28

樹的回旋曲

樹液從樹干流出來

一個垂死的人

在充滿磨礪的痛苦的復(fù)活中

發(fā)現(xiàn)自己蒲公英的童年

握住一個等待的長度

一個夜晚。宇宙的黑夜

使太陽變形。宙斯，金雨

天鵝，風車，山鷹，彩虹

橢圓形黃昏進入黎明的構(gòu)圖

一些原始的情節(jié)抽象出來

一個深呼吸：許多個2011疊在一起

如祭司手里的轉(zhuǎn)經(jīng)筒，沾滿酥油

風穿過一間古舊的小屋

穿過蛛網(wǎng)上一層層的絲線，氣膜

一個吉普賽女人閉著眼睛

喃喃自語。墻壁上的雨水漏痕

如一張撲克牌上的臉

旋轉(zhuǎn)的雞尾酒。蛋糕開始融化

放松的肌肉。一個移動的帳篷

在它離去的時候又轉(zhuǎn)過來

把樹圍住

2011-12-30

一個男孩的成長史

男孩的彈弓上

一個詞吊在尾部

樹上的鸚鵡說著他的語言

左手與右手合攏的時候

男孩穿過一條綠色的河流

長大?？匆娞炜诊w翔的鴿子

一團白色的霧中蜃景

山巒之間紅色的燈籠

上面寫著一條字樣的謎

從8歲到80歲

他都沒有猜中過

2012-1-2

2011年5月2日在敦煌

1

從藏經(jīng)洞出來

我收到一條短信

說本·拉登已被美軍擊斃

我感覺是本·拉登

把我從洞里推了出來

一個踉蹌

天忽然暗下來

2

樓蘭王國在我的枕邊燈火通明

滿腦子的黑夜從我的脖子上掉下來

帽頂上的翎羽隨著樓蘭新娘舞動

胸部的毛線毯鼓起

在蜂蜜中飛行的小蟲哼著西域人的小調(diào)

吃著他們的絲綢

我看見我的羊皮靴被一個女人拿走

她有著高高隆起的鼻梁，大眼睛

圍著一條紅色的披肩

梳著一條長長的發(fā)辮

3

“一天，螻蛄進攻我們的家園

人們棄城而去。我留下來等我的男人

他沒有來?！?/p>

樓蘭新娘的話讓我想起玉門關(guān)口的尸骨

頭顱旁羯鼓的碎片

碎片發(fā)出的古銅色的光

帝國疊金的繁華下面

鋪著她為親人趕制的棉被

塊塊白絮硬化成那些受了重傷的人

四千年春風骨灰一樣吹過

淹沒了一座城池，一個部族

卻吹不滅她那雙黑洞一樣的眼睛

“不死，更不瞑目！”

鬼魂也有家。一張氈布地圖上的褐色箭頭

一片貝殼。淚水流成的羅布泊

把自己擰干，濃縮，提純

“沒有等的愛不是真愛?！?/p>

一把鑰匙的話總有人信

2012-1-4

類似的詞

小巷。夜晚

夜晚的東西南北，深而靜

靜得像個鐵匠鋪

只聽見拉風箱的聲音

在溫熱的空氣中緩慢地擴散

火舌舔著窗子

吞吃著柵欄上的月色

熔爐內(nèi)的鑄鐵來自一塊特別的石頭

天亮?xí)r又硬起來

像節(jié)慶報紙的號外

黑煤與火繼續(xù)聊天

從煙囪冒出的濃煙噼里啪啦響著

混合著大麻的味道

說著童年過春節(jié)時爆竹的語言

楔入肉里的戒指

保留了燧石的身份

與攝影術(shù)相互認同

時間的疤痕像一朵罌粟花

不停地翻拍是唯一的解藥

2012-1-7

正午，我夢見自己在木樁里腐爛

正午，我夢見自己在木樁里腐爛

我看見身體被魔術(shù)師切成兩半

分裂的我，復(fù)數(shù)的我

大地與天空，飛蛾與火

鷹隼在海灘的魚的內(nèi)臟爬行

一個軟體動物的回鄉(xiāng)之旅

像綁在桅桿上的奧德修斯

史前的酒色大海盛滿災(zāi)難

當你用手指畫出我的耳朵

——轉(zhuǎn)動紅色的經(jīng)輪

飛翔的話語如同神明的預(yù)兆

幸福之軸在自然的樹上打撈陽光

藍色的大海從夢中滑過

我看見春天隨風起舞

在金色的正午抽出沉甸甸的綠

2012-2-8

從下午兩點

時空的抽搐與畫中的我

一起感應(yīng)凱爾納克神廟的寂靜

夕陽籠罩著巨大的柱群與方尖碑

光線漸漸暗下來。一只圣甲蟲爬到我的身邊

它是從楔形文字上掉下來的嗎？

時鐘指向18點。你在雜草叢生的黑暗中

隱藏自己。我又一次進入塔門。

像柱上的圖騰讓我心跳加速

我走向圣湖。水中的倒影照出紅色的臉

你說：“真美！”

時鐘指向19點。那只圣甲蟲

爬出來。從草原、高山、沙漠、叢林

它的孤獨就是我們的立場

我們的藏身之地

2012-2-14

他們在等待什么

不久就會是三年

愛情比時間厲害

它能讓時間凝固

窒息的夜，血加速循環(huán)

流動，以胎兒在子宮的方式

一個一半是水一半是火的人

在混沌中閉上眼睛，又睜開

僅兩分鐘，宇宙變得一切都不同了

他們在等待什么？

在他們面前一片空白

2012-2-15

路向

手摸到一個點

這里是街心花園

身體的中心。世界的中心。

就是這一點，就是它

腦干，耳朵，眼睛

和萬物的神經(jīng)中樞

你的手摸到我的心

摸到我的童年，青年和老年

摸到花園唯一的出口

唯一的入口。它們之間

是一條和你一樣長的甬道

通向一塊和蝴蝶蘭一樣香的墓地

2012-2-26

非常遠，非常近

豎琴的聲音在體內(nèi)回蕩

我們與恒河的曲線重疊

一陣季風吹過天堂的白塔

吹過一代君王與寵妃的葡萄園

透明的水晶照出一個王朝的純潔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我躺在你的身邊

恒河像音樂流進我們的體內(nèi)

我聞到果樹發(fā)出的清香

長成樹冠的根覆蓋了整個地球

我們是怎么做到的？

2012-2-28

三月一日在春天觀象

器械手撤下光圈

在暗箱陶醉

虛實之間容不下一粒沙子

有些東西忘了比記著好

比如真實的贗品

比如假面的假，虛偽的偽

我走在沙漠的曠野

看見陽光被沙粒掩埋

沙子沙沙作響

那不是聲音

那是畫

2012-3-1

關(guān)于我們的一切

關(guān)于我們的一切都很小

小得像春天的篩孔

小得像玉米的一粒果實

我圍著果實跳舞

我拿著篩孔看海

2012-3-4

元神的影子

她乘一輛四輪馬車，精通修辭術(shù)

在遠古的煉丹爐抽取玫瑰香精

時光的灰燼還原出膠片的光澤

呼吸吐納中剔除硫的毒性

她足夠勇敢，勇于承擔責任

努力要做成一件事

他騎一匹棕色的駿馬，揚鞭長嘯

馬背上馱著天庭火神的夢

眉宇間的列國越過沙丘蕪草

美人的笑影與笛聲才是江山

黑夜，他的眼睛是狼的眼睛

白晝，他像一個英雄一樣生活

她躺在一個神話里

伸展出花園與瀑布，一天比一天快樂

一天比一天清新

他是神話的主角

巔峰男人混沌騎士

他們的美，正變成世界的一部分

山頂?shù)尼樔~林

太陽吻著云杉的影子

在一條綠色的擺裙上跳舞

2012-3-10

曾經(jīng)是，永遠是

一個呼吸緊貼著深入另一個呼吸，在夢里

一首敘事詩的節(jié)奏在仙祉的幻象里張弛有度

她在他的場景出現(xiàn)，披著鮮花綠草，藍天拱門

他以不同尋常的方式陶塑一個幸福的形狀

為轉(zhuǎn)動而轉(zhuǎn)動。當他停下，也是為了繼續(xù)

他在她的內(nèi)部飲酒如同沙漏在風中吮吸天空的藍

他和她堆砌散落的沙子猶如推倒童年的積木城堡

白色的樺木與常春藤點綴著他們的圣園

樹葉搖動長笛與魯特琴的雅歌

黑色的人物彈起黃色花蕾的快樂褐色植物的憂傷

一個隱藏的主題像蝴蝶的翅膀帶著透明的空氣融入其中

柔美的腰肢被一雙手托舉，溢出紅色高腳杯的芬芳

吸管晃動波光的暗語，一盞打開的燈將要沉睡

茂盛的夢在他們的頭發(fā)上纏繞，冬季的皺紋雪一樣消失

他們坐在臂彎的月亮上蕩著秋千摘取星空的花環(huán)

沒有閃電沒有雷聲的夜晚，他們是一個人

一樣的呼吸一樣的影像，滑進大海的光明與黑暗

破曉的火焰讓早晨變得新奇而又陌生

取代太陽升起的是她眼里的飛魚

2012-3-28

夜晚，空鏡頭的城市

1

黑夜用眼睛脫掉城市的衣裳

深入街道的動詞開始變綠，變濕

吠叫的鬃毛狗把小區(qū)凝固成一個靜物

玻璃上的樹影帶著海底化石的密度

像柔軟的天鵝在水面上留下劃痕

秋千架沖破白天的故事撞擊縈縈回回的云

他們攤開畫布，開始畫晨昏，晴雨

烈日，暴風。一個動作從勾到勒

從皴到擦。從山巒到大海。從腹部到背部

在無聲中傾聽峽灣的收縮與擴張

挺立在小區(qū)池塘的荷花閃耀在夢里

他們的幻影把抽象還原成天國的形狀

在肉眼看不見的畫里存在

在許許多多的死者與生者之間存在

2

我在低分辨率的文字中看人

在高清晰度的圖像里看城市

2012-4-8

在北方，在日月山往下垂落的地方

向下是為了上升。在天地之間

在遠方與近處之間，有一片綠地

牧羊人把生命與數(shù)字連在一起

一朵白云里的一群羊。一只鳥的一棵樹

太陽。月亮。星星草。地平線。

伊甸園里的木鐘滴答出生命樹的水源

在那里，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

陶罐把自己奉獻給了時光與泥土

又以男人、女人、土豆的形式活過來

2012-4-8

隱形人

隱形的鐵人在沙漠行走，以雕像的步伐丈量時空

無形的鎖鏈在她的周圍破碎，散落成圣所的噴泉

這是她的真身。她的隱匿之地。

一只手打開塵封一個世紀的時間囊

在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之間，在末日與新生的纏繞中

理出一個秘密。一個約定。一只手的虛空

她看見閃著藍光的精靈嘴里銜著一塊彩色的石頭

一匹馬奔跑在銀河用聲音抓住空氣

2012-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