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
——《東邪西毒》
“小柒,你說,怎樣才能忘掉一個人?”期中考完最后一門課后,偲偲落寞地問我。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知道,怎樣才能忘掉一個人。那樣,我就不用再一個人躲進黑暗里默默哭泣。
“殷浩,你來背一下席慕容的《鄉(xiāng)愁》。”老師站在講臺上叫你,聲音里微微帶了一絲怒意。你坐在我的斜后方,可我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你又在說話,被老師抓了個正著。你站起來,低著頭,長長的劉海兒擋住了半邊臉。我還是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就是這個樣子。
果然,老師把書往桌子上一摔,說道,“我講的時候你不聽,和前面的人說話,人家不搭理你你又和右邊說,我以為你都會了呢,結果叫起來連課文都背不過,你長本事了啊,作業(yè)都不做了!下課之后把課文抄10遍,放學前交上來。你給我抬起頭來,低著頭有什么用,又不是不認識你,還有,明天就把劉海兒剪了,那么長像什么話,學生就要有個學生樣!”
我把臉埋在胳膊間偷偷地笑。可是下一秒,我卻又難過起來,為什么你的每一個動作在我的腦海里還是那么清晰?你笑起來時深深的酒窩,跑步時飛揚的頭發(fā),還有長長的睫毛以及可愛的睡相,為什么我總也忘不掉?
同桌趁老師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小聲地說了一個笑話。那笑話真的很好笑,我笑著笑著就流了眼淚。
我們剛分手那天,我拉著偲偲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一共九瓶。我們坐在公園的草坪上,不顧別人怪異的眼光一邊哭一邊喝酒。我一遍又一遍地說,他憑什么要和我分手。偲偲不停地說,他為什么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聽人說,喝酒跟喝水的分別是酒越喝越暖,水會越喝越寒。
可我抱著冰涼的啤酒一瓶一瓶地灌下去,卻絲毫不覺得胃里溫暖,只是想流淚,也就真的流了好多淚。
整個下午,我們把所有的啤酒都喝掉了,大概是它們都變作眼淚流出來了,我們除了眼睛腫了之外,一點也看不出是喝過酒的樣子。
我告訴自己:當你把一個人或一個秘密埋得很深很深,沒有人看到更不會有人提起的時候,自己也就慢慢淡忘了。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慢慢”到底是多久,但是我想我可以等,等所有關于你的記憶全部腐爛成泥,我就可以把它們儲存起來,埋進新的希望。
然后,看它們在第二年的時候綻放成春天。
[編輯:張春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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