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興娟

【關鍵詞】曲陽；北岳廟；宋真宗；《北岳醮告文》；石柱碑

【摘要】2009年10月，曲陽北岳廟進行環(huán)境整治工程，在原縣糧食局院內清理地基時，發(fā)現(xiàn)一塊刻有文字的棱狀殘石柱，經查證，此即是宋真宗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為祭祀北岳而撰寫的《北岳醮告文》石柱碑。本文對此碑及其碑文進行了簡要介紹和分析。

2009年10月，曲陽北岳廟進行環(huán)境整治工程期間，在原縣糧食局院內發(fā)現(xiàn)一塊刻有文字的棱狀殘石柱（圖一）。此石柱殘高1.6米，原為八面體，尚存完好的三面，每面底寬0.26米，上寬0.23米，另有二殘面，一面存刻字1行，一面存字3行；共存字560個，尚可辨者近500字，其中一面上部中央刻有大字篆書“告”字。經查證，此石柱即是已佚失百年的宋《北岳醮告文》石柱碑。

《北岳醮告文》系宋真宗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為祭祀北岳而撰寫的醮告文。宋真宗趙恒（997-1022年在位）即位之初，勤于政事，蠲免了五代以來的欠稅，并定期接見各路轉運使。咸平年間（998-1003年），政治穩(wěn)定，社會經濟快速發(fā)展，國家管理日益完善，史稱“咸平之治”。 1004年雖與遼訂立“澶淵之盟”， 每年送給遼歲幣銀10萬兩，絹20萬匹，但換來了邊境百余年的和平，故史上仍稱盛世。為了維護其統(tǒng)治地位，彰顯其功業(yè)，宋真宗大興祥瑞，封禪拜土，據《宋史·真宗本紀》載：“（大中祥符四年）五月，乙未，加上五岳帝號，作《奉神述》?！薄端问贰ざY五·岳瀆》也載：“五月乙未，加上東岳曰天齊仁圣帝，南岳曰司天昭圣帝，西岳曰金天順圣帝，北岳曰安天元圣帝，中岳曰中天崇圣帝。……帝自制五岳醮告文，遣使醮告。即建壇之地構亭立石柱，刻文其上?！?/p>

按清道光五年（1825年）《直隸定州志》等文獻記載，《北岳醮告文》原碑為八面體，俗稱“八棱碑”，形如經幢。由中散大夫、太子中舍、上輕車都尉白憲篆額“御制北岳祭告之文”并書丹，每面一字。碑文行書，每面4行，行40字，共960字。由御書院祗應王守清鐫刻。其碑首稱：“維大中祥符八年歲次乙卯二月壬子朔二十五日丙子皇帝稽首言”，可知此文寫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二月，那立碑時間是何時呢？曲陽北岳廟現(xiàn)存有一通《北岳安天元圣帝碑銘并序》碑，碑末題“大中祥符九年歲次丙辰四月甲戌朔二十一日甲午建”。據此碑文，大中祥符九年春，朝廷派工部侍郎馮起、太仆少卿裴莊奉玉冊、袞服到曲陽北岳廟為北岳加封“安天元圣帝”稱號，該碑文為祭祀人眾出發(fā)前由陳彭年奉旨而作。可知，醮告文為大中祥符八年所制，立碑時間則如清《曲陽縣志》所記載的，與《北岳安天元圣帝碑銘并序》碑同為大中祥符九年所立。

在《北岳醮告文》中，宋真宗考前古之典，舉列辟之未舉之禮，并懷著虔敬之心封禪祭天，封土祭山，“夫國之所保者民，民之所尚者生，生之所切者食，食之所豐者歲”，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宋真宗以民為本的思想。碑文中提及的祭祀儀式，對研究宋代官方祭祀活動有一定的史料價值。

《北岳醮告文》用典古雅，行文雍容，文語謙敬，盡顯帝王高雅豪雄之氣；碑文通體布局疏朗大氣，筆法清挺，點劃柔中有剛，結字收放自如，取勢平和，首尾呼應，且輕重有別，韻致瀟灑，行文靈動，風格樸茂，一似行云流水而不失古意，堪為行書之精品（圖二）。同時，該碑鐫勒技藝精湛，堪稱我國碑刻史上一顆燦爛的明珠，深受書家所推崇，早已被收入中國古代名碑之列，清人《金石萃編》、《寰宇訪碑錄》、《求是齋藏碑目》均有著錄，清《曲陽縣志》、《定州志》亦有碑文抄錄。

此碑在清中期前尚保存完好，到乾隆年間遭到破壞，僅存一半。清道光五年《直隸定州志》載：乾隆間修葺城隍廟，“工取廢石，誤損其第一、二面與三面前三行，第七面末一行及第八面。今所存者惟自‘藝祖而建都始，至‘何止于緩刑終。首缺三百十八字，尾缺九十二字，其石久踣。道光廿五年移置書院齋壁。有趙某者存有全拓，僅缺三字，錄之?！睘楸Ｗo殘碑，人們把其封在曲陽恒陽小學堂東舍南壁上（即今縣糧食局院內）。至清光緒年間，由于學堂變遷，石柱殘碑遺失。此后人們遍尋不著，直到此次清理糧食局院內地基時才使其重見天日。該碑經清理后，現(xiàn)保存在北岳廟院內。

經與文獻中的錄文進行比對，殘碑現(xiàn)存碑文如下：

……揚，彌文悉舉，率土修貢，輿誦多歡。律呂回環(huán)，未盈七載；禮容首冠，俄已三成。自先置」……鑠，既已有融，美貺禎圖，抑復無算。爾乃甘泉滋液，神草紛披，珍木交柯，靈禽」……氳。日月?lián)P于榮輝，星宿應于瑞諜?？加陉俟牛w墳史之未傳，萃于方今，乃耳目」……璣之七政，和玉燭之四時，通范圍之書文，惠海域之黎獻，千倉之積盈，儲峙于大農；三尺」之繁措，刑辟于司寇。斯惟眇薄，成此洽平。欲仰報于百靈，用永安于九寓。乃詢甲令于掌禮之官，乃」……之士?！吩溃盹嬛劣谧S都?；蜇S……牷，或潔斯蘋藻，或崇壇而斯」……內增，齊明上達，然而茫茫宇宙，杳杳方輿，其載無聲，其功不宰?！埂曋M豎亥之所遍步？穹壤之表，非……以臆論；鬼神之形，莫諧乎縷」見。寒門所會，既……而……所朝，亦……宇而曷識？璇臺珠闕，邈處于鴻蒙之中；金簡……函，莫盡」于杳冥之際。其有……妙用，幽贊丕功?；蛎鼩v之云毗，或造化之攸輔。烈風迅雨，仰」其節(jié)宣；精氣……其陶冶?；蚋摺细?，或下居于名山秘洞?；虻录笆?，世罔之聞；或」力濟群生，人弗……承于……闕于豐禋。茲謂弗欽，何伸大報？由是內懷颙……考遍，」于庶達寅威，以酬況施。矧□載稽地志，緬眺靈區(qū)。挺高岳以奠方，……」神鄉(xiāng)福地，咸紀寶章；乘煙御風，?；貧H駕。是以擇陽和之序，瞻峻極之峰。……」席，縷形善禱，罄達至虔。夫國之所保者民，民之所尚者生，生之□切者食，食之所豐者歲。倘或疵癘……」……允登，壽考可期，……洽。然后八荒之外，俗變風移；九服之中，道德齊禮。衣冠不異，何止于緩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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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參考文獻:

1.清光緒三十年《曲陽縣志》。

2. 清道光五年《直隸定州志》。

3. 《宋史》，中華書局，1985年。

〔責任編輯：成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