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如何“建成”的?
像云南艷照門這樣與“色”有關的“門”占據(jù)了此類丑聞的大多數(shù),也是最吸引眼球的一類,官員們某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行為撩撥著人們窺私的欲望。
僅次于“色”的便是“財”,此類事件大多牽涉貪腐,最有名的當屬原南京市江寧區(qū)房產局局長周久耕的“天價香煙門”。
還有一類“門事件”與官員的說話有關,一些“雷人雷語”很容易釀成民意沸騰的事件。比如2010年7月南京化工廠爆炸案發(fā)生后,江蘇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徐光輝逼問現(xiàn)場采訪的記者“哪個讓你直播的”,由此釀成一樁“直播門”——此類“說話門”一般不涉及貪腐行為,更多是對官員心態(tài)的一種監(jiān)督。
至于這些“門”是如何“建成”的,則當屬新的傳播技術“居功至偉”。“這些被曝光案件的嚴重程度遠比不上官方自己調查披露出來的涉及幾個億的案件,但是為什么這類‘門事件’比較火?就是因為其中有新媒體、新技術手段的應用。”中山大學廉政與治理研究中心教授倪星說。
記者的統(tǒng)計印證了倪星的判斷——絕大部分“門事件”的起源地都是互聯(lián)網。其中,又以論壇發(fā)帖曝光的形式為主,2011年以來通過微博曝光漸成新趨勢。
牢獄之門還是旋轉門?
對于那些選擇在網絡曝光丑聞而非去紀委舉報的發(fā)帖者而言,顯然是看中了網絡生成“門事件”進而推動對相關官員調查、處理的有效性。
相關地方政府對于五花八門的“門事件”也沒有小看,且已逐漸形成一種應對模式。記者統(tǒng)計,“門事件”被曝光后,相關政府或紀委幾乎都會組建調查組進行調查,或召開黨委常委會決定對當事官員的處罰,以應對民意。免職的處罰決定更屢見不鮮。
而輿論亦對另一些地方政府的處理手段存疑——他們在第一時間積極回應后,就再沒有了下文。2011年6月,湖北省襄陽市樊城區(qū)法院院長范海濤遭遇“開房門”,樊城區(qū)委立即明確表示,已成立聯(lián)合調查專班,迅速調查,并承諾將根據(jù)調查情況進行認真處理,但至今仍無后續(xù)結果。
“社會越關注、越荒唐、高層領導越批示,越有人重視,就處理得更嚴重些。但要是沒有批示,媒體和公眾的注意力也不是很久的,關注度一變,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蹦咝钦f。
事實證明,并非所有的“門事件”都會以官員落馬告終。在有的案例中,有關官員不過是走了一道“旋轉門”,仕途未受任何影響,或是繞了一圈又官復原職。
最典型的例子是“風水門”當事官員、重慶江津區(qū)委書記王銀峰,這位正廳級官員曾要求某開發(fā)商停建并拆掉其樓盤,并拋出該樓盤“擋了政府的風水,這是衙門,知道不”以及“知道重慶為什么打黑不?為什么打黑?你這不是找打么”等觀點,名噪一時。但王銀峰并未因此被降職,只是在事發(fā)半年多后又重回5年前的舊職——重慶市政府副秘書長(正廳級)。
進步還是悲哀?
每一次“門事件”的發(fā)生,都會帶來一場網絡上的圍觀和狂歡。
不少樂觀的網民認為:接二連三的官員“門事件”已成為令官員違法違紀行為曝光的重要手段,甚至已成為“反腐利器”。
不過記者采訪的反腐專家普遍認為,不必對“門”反腐懷有太大的期待。曾在最高檢掛職的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何家弘認為:“門事件”只能偶然揭露出一部分官員腐敗的行為。在整個反腐敗的數(shù)據(jù)來看,它不是一種主要的依據(jù)。
倪星則直言不諱地指出:“如果說依靠‘門事件’來監(jiān)督官員成為一種趨勢的話,其實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br/> “本來我們有這么多的紀檢監(jiān)察機構,我們還有法治,三令五申地完善各種制度,花大力氣查辦案件。結果反倒是這些非常偶然地被發(fā)掘出來的腐敗吸引著公眾的關注,形成了巨大的社會效應,不覺得很滑稽嗎?”
但至少從一段時間來看,這種滑稽的事件一直保持有增無減的態(tài)勢。它們暗合著公眾的社會情緒,又往往具備一定的娛樂化傳播效應,或刺激眼球,或極為反常,或充滿喜劇色彩。相關分析認為,這種丑聞令發(fā)現(xiàn)、挖掘出它們的網民獲取了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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