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來,吉爾吉斯斯坦因為幾場政治風(fēng)波才時隱時現(xiàn)地現(xiàn)身媒體。而此前,她鮮為人知。尤其吉國那綺麗的風(fēng)光,宜人的氣候,獨特的民族風(fēng)情,恐怕更是知者寥寥,可謂“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
“吉爾吉斯”一詞的含義既有“40個部落”,也有“40個姑娘”的意思。吉爾吉斯斯坦國旗上的40束光芒就代表這40個部落。吉爾吉斯斯坦地處天山山脈西麓,首都比什凱克位于阿拉套山腳下,楚河盆地中部,群山環(huán)繞。那山峰綿延起伏,山頂終年積雪,宛若戴著白色氈帽的吉爾吉斯老人,注視著世事滄桑,思索著人生的哲理。這使我想起那千古名句“窗含西嶺千秋雪”。雪線以下,便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清風(fēng)拂來,松濤陣陣,送來雪山的清涼、松針的馨香,沁人心脾。這里有羚羊、麋鹿、野豬,甚至還有雪豹等野生動物出沒。各種鳥類翻飛啼鳴,和松濤構(gòu)成絕妙的交響樂,為這森林增添了無限生機。森林以下,在較緩的山坡上,則長滿灌木,以五彩云杉為主。每當(dāng)金風(fēng)送爽的季節(jié),云杉變得五彩斑斕,為雪山、為森林綴上美麗的花邊。山下的平原上,便是綠油油的草地。那紅艷艷的野罌粟花,疏密有致地灑落在原野上,猶如蔚藍的天空灑滿繁星,像碧綠河流里潺緩著桃花水,又像繡著鮮花的巨幅綠色地毯,令人心馳神往。每到夏季,積雪融化,那雪水沿著山澗奔騰而下,噴珠瀉玉,在山下匯成清澈見底的湖泊。這湖泊像一面面明鏡,在草原上熠熠生輝。山為樽,湖為酒,飲一杯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這里還有“九曲流觴”,沿著湖泊開鑿了一條條河溝,湖水沿著小渠流進首都比什凱克市。在街道兩旁,沿著淺淺的河溝,清澈的湖水蜿蜒流淌,成了城市的一道亮麗風(fēng)景。
比什凱克市在蘇聯(lián)時期稱“伏龍芝市”,為紀(jì)念國內(nèi)戰(zhàn)爭時期具有傳奇色彩的紅軍將領(lǐng)伏龍芝而命名。1991年,吉爾吉斯斯坦獨立后恢復(fù)了它往昔的名稱比什凱克?!氨仁矂P克”在吉爾吉斯語中是“拌馬奶酒的棒子”。傳說古代一位首領(lǐng)率部落在此駐留,臨去時,他的愛妃將攪拌馬奶酒的棒子遺落在這里,而這個棒子十分珍貴,柄上鑲滿各種寶石。首領(lǐng)派部下回來尋找,茫茫草原哪里尋得到一根拌奶棒?他們因為沒有完成使命,不敢返回部落,就在這里常住下來,于是此地便被稱為“比什凱克”。比市是著名的花園城市,面積130平方公里,人口80余萬,綠化面積43平方公里,人均72平方米,以綠色城市享譽中亞,人稱中亞的“小瑞士”。
吉爾吉斯斯坦有很多高山湖泊,伊塞克湖是最大的一個,面積6000多平方公里。那一望無際的湖水,真是海一樣的蔚藍,海一樣的遼闊,海一樣的波濤洶涌,閃爍著海一樣的誘人魅力。只是這海在海平面以上1600多米,水最深處668米。這里是高山海洋氣候,湖水微咸,終年不凍,又有溫泉匯聚到湖里,滋養(yǎng)著各種稀缺魚類,是旅游休閑的絕佳去處。每當(dāng)盛夏,陽光朗照,湖水波光瀲滟,漁帆點點,前來消夏的人們或游泳、或戲水、或揚帆、或垂釣,歡聲笑語在浩瀚無垠的湖面上蕩漾,真是浮光躍金,靜影沉碧,比起海來另有一番情趣。
每當(dāng)和吉爾吉斯人談起這里的風(fēng)景,他們都不無自豪地說,我們這里是上帝修別墅的地方。于是,他們講起那古老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上帝要分配土地,各國首領(lǐng)或者使臣紛紛前來。俄羅斯人十分勤奮,早早地帶著禮物來到上帝面前,上帝一高興,在地圖上大筆一揮,俄羅斯人便得到一大片土地。接著,哈薩克斯坦人也獻上禮物,上帝也給了他們一大片土地。隨后,烏茲別克、烏克蘭、阿塞拜疆都分得了土地。吉爾吉斯人是游牧部落,快到中午才起床,想起上帝今天分配土地,也提上禮物,帶上用馬腸制作的美味香腸去見上帝。上帝正在吃午飯,嘗了一下馬腸,覺得味道不錯。但是上帝說,土地我已經(jīng)分配完了。吉爾吉斯人哀求說,我們總得有塊地方安身立命??!上帝想了一想,那這樣吧,把我打算建別墅的地方給你們吧。于是,吉爾吉斯人便擁有了這塊風(fēng)景如畫的土地,面積19.8萬平方公里。
吉爾吉斯斯坦是個多民族國家,人口530多萬,全國共有80多個民族,有吉爾吉斯、俄羅斯、烏克蘭、烏茲別克、塔吉克、東干等民族,其中吉爾吉斯族占65%。他們的民俗大多和昔日的游牧生活密切相關(guān)。搶婚就是其中之一。具體做法是:先是親戚集會,由家族長者確定女方,看看哪家的姑娘長得端莊,比較合適,然后男方小伙趁這家男人們不在時把姑娘搶到家里住兩三天。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姑娘認識了這個家庭,認識了作為未來丈夫的小伙子。接著,男方到女方家,女方家庭表示很生氣,不讓男方人進入家門,以顯示女方尊嚴。女方家長問女孩子是否同意這樁婚事,如愿意,雙方定下婚期,男方拿出定金,女方家庭收下,此后女方家庭開始準(zhǔn)備豐厚的嫁妝。這個過程通常延續(xù)一至二年,直到舉行婚禮。當(dāng)然,現(xiàn)在婚俗也有較大改變,男女自由戀愛。但是,仍有個別類似的搶婚現(xiàn)象。一位我國新疆維族姑娘曾在吉爾吉斯斯坦留學(xué),她經(jīng)常到我國大使館,和使館人員很熟悉,但突然有一段時間她不來了。使館人員擔(dān)心她出了什么事,后來打聽到消息:她被“搶婚”了。原來,一個吉爾吉斯的維族家庭看上了她,邀請她去做客。當(dāng)她走進這家家門,發(fā)現(xiàn)場面十分熱鬧,吹拉彈唱,宰了羊,一場婚禮已準(zhǔn)備停當(dāng)。新娘是誰呢,原來就是她自己。她感到十分突然,不知所措。這時,一些年長的婦女出來勸說她,那個維族的小伙子也真誠地袒露情懷。她看到這個家庭還算殷實,小伙也不錯,便勉強同意了。這可算得上是“閃婚”,也是新式的“搶婚”吧!
在吉爾吉斯眾多的民族中,有一個東干族,這是一個浴火重生的民族,同中國甘肅寧夏地區(qū)的回族有著血肉相連的關(guān)系。1864年,白諺虎領(lǐng)導(dǎo)甘肅寧夏的回族起義,反對腐朽的滿清統(tǒng)治。后來起義失敗,白諺虎率殘部3萬多人向西撤退,歷經(jīng)艱辛,翻越天山,來到迄今吉爾吉斯斯坦和哈薩克斯坦交界的地方落腳,他們稱這個地方為“老營盤”。饑餓寒冷奪去了不少人的生命,3萬多人只剩下3000多人。他們在這一帶安頓下來,繁衍生息,現(xiàn)在東干人已有十幾萬人,散居在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等地。他們雖然遠離故土,但是仍保留著甘陜地區(qū)古老的習(xí)俗,婚喪嫁娶一如當(dāng)年。新媳婦出嫁時穿的是中國古時的服裝,繡著花邊的上衣和褲子,穿的是繡花鞋,頭上挽著發(fā)髻,招待客人像我國甘陜農(nóng)村一樣擺上“八大碗”。他們迄今操的語言是甘陜鄉(xiāng)下的土語。他們把政府機關(guān)叫“衙門口”,管商店、企業(yè)經(jīng)理叫“掌柜的”。他們信奉伊斯蘭教,大的村莊或居民點都有清真寺。這個民族仍如西北地區(qū)的回民一樣勤勞節(jié)儉,多從事農(nóng)業(yè),也有的從事工商等其他行業(yè),大多日子過得比較殷實,有房有車。他們還成立了自己的組織——東干人協(xié)會,前幾任會長都是吉爾吉斯斯坦議會的議員,也涌現(xiàn)了藝術(shù)家、音樂家、人民演員和運動員。東干人喜愛的藝術(shù)形式是歷代流傳的“花兒”,前任東干人協(xié)會會長伊斯梅爾-葉辛曾組織東干人到甘肅共同舉辦“花兒會”。傳唱千古的“花兒”,音韻悠長,優(yōu)雅動聽,更增添了東干人濃濃的鄉(xiāng)情。有的東干人還到甘肅寧夏尋根,幾代人未曾相見,卻血脈相連,撫今追昔,感觸良多,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