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1日16點54分,還沉浸在午間酒后醉意之中的我被婆告知:北京人給你打電話了!她是用座機接的,回話說我出去了,她當時還不知道我在另一間屋子睡覺醒酒。
我立刻拿起身邊的手機,翻出未接電話,01066067321,我的心真真切切地“?!绷艘宦暎硪馊珶o。
我回撥了這串吉祥號碼,一個柔和沉穩(wěn)的女聲對我說,我前期投寄的中篇小說《昨夜星辰》寫得不錯,只是六萬字的篇幅太長,能不能改成三萬字左右。然后又說了幾句具體修改意見,還大致了解了一下我的創(chuàng)作情況。
作為一個在文學(xué)路上跋涉了三十余年的廣種薄收的莊稼漢,我的感激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盡管我對自己的文筆向來信心頗足。
如果不是真誠,不會既打座機又打手機;如果不是真誠,語氣不會那樣柔和沉穩(wěn)。
我走過全國許多地方,但卻沒有到過夢中常去的北京。在俺們半島人心中,北京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60周歲的《北京文學(xué)》,正像一個比我大十幾歲的老大哥,其待人之誠水準之高,絕不是什么“省級”所能涵蓋的。
投稿時,我曾在小說后附詩一首:聽說北京離首都最近/俺也想撞撞大運/作為一個北方莊稼人/認定秋天的雨是多余的/因為它會淋濕收成/讓希望蕩然無存/偶像是張承志/此人常讓我淚濕衣襟/營養(yǎng)師說酸味養(yǎng)人/我的葡萄常錯過收獲期/它們總奢望著讓冰雪檢驗/落伍的良心。
惴惴之心可見一斑。卻還像孩子一樣,沒忘了拿出自己的偶像壯膽。因為特殊的身世和經(jīng)歷,更因為緣分,我光榮而悲傷地成了張承志作品和人品堅定不移的崇拜者?;蛟S,我能當面聆聽張老師教誨的唯一途徑就是努力寫作,《北京文學(xué)》就是我實現(xiàn)這小小心愿的良師益友和不朽的橋梁。
我堅信拙作《昨夜星辰》會在《北京文學(xué)》燦爛的星空眨上幾眼,雖然,那個柔和沉穩(wěn)的聲音并沒有對我許諾過什么。
毫無疑問,只要活著,我將終生訂閱這雪中送炭的《北京文學(xué)》(精彩閱讀),不管她發(fā)不發(fā)我的作品。明年我還要訂閱《北京文學(xué)·中篇小說月報》,當然,以前訂的那些或華而不實或徒有虛名的“名刊”“大腕”,我就要與之拜拜了,因為我是一個窮人,有限的錢不敢用到僅僅是給那些吃皇糧的名刊大腕們錦上添花的無限虛榮之上。
寫小說的人肯定對人名感興趣,給我打電話的編輯老師叫王秀云,這名字樸實得就像俺們鄰居家的姐姐妹妹,親切。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最高氣溫25℃,又沒有風(fēng),在咱膠東沿海算是挺悶熱的一天,可是在放下手機的那一剎那,我卻覺得有一縷清涼的風(fēng)從心田掠過,令人振奮。
傍晚,又有酒友打來電話邀去喝酒,我回答一句“不去”就關(guān)了機。在沒有把《昨夜星辰》改畢之前,我只能暫時給自己發(fā)一道禁酒令。
責(zé)任編輯 師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