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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狂的“腐敗底線”(報告文學(xué))

        2011-12-29 00:00:00蓄水
        北京文學(xué) 2011年11期


          天下竟有如此怪事:收受5萬塊錢以下不追究,超過這個數(shù)才算腐敗。這個底線竟然成了一群法院官員的腐敗依據(jù)!本期報告文學(xué)《瘋狂的腐敗底線》向我們生動呈現(xiàn)了這出上演在當下官場的丑劇,讀來令人震驚,發(fā)人深思!
          
          2009年11月,黑龍江省綏化市,也就是新中國建國以來第一號大貪官馬德的家鄉(xiāng),又驚曝了一起因司法腐敗引發(fā)的窩貪大案。原黑龍江省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從院長到副院長,從庭長到審判員,從丈夫到妻子,從母親到女兒,在當?shù)亍案瘮〉拙€”的遮掩下,他們放縱自己,昧著良心摟錢,昧著良心制造冤假錯案。作者歷經(jīng)一年多的明查暗訪,頂著“掉腦袋”的危險,沖破了當?shù)卦O(shè)置的許多障礙,獲得了大量的第一手素材。該案讓人們進一步地反思當前我國腐敗的新動向和新特點。同時,也告誡人們對腐敗分子決不能心慈手軟!
          我們先從馬德案發(fā)后說起——
          
          第一章 馬德案發(fā)后的貪官嘴臉
          2002年4月1日,這是黑龍江省綏化市委原書記馬德在綏化市的最后一次“政治表演”。當天,在綏化市直機關(guān)會堂舉行會議,選舉綏化市出席黑龍江省第九次黨代會代表,56名當選的代表按姓氏筆畫排列,馬德位列第二。然后,由馬德作了“要將政治放在第一位,嚴守政治紀律”的重要講話。
          當天下午4時30分,馬德宣布會議閉幕,按照自己的工作安排,馬上驅(qū)車前往齊齊哈爾市參加省委召開的重大會議。就在馬德的轎車行駛到某一公路收費站時,迎面站立兩排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這時,一位武警軍官手持令旗,示意馬德的轎車靠邊停下。
          馬德的司機將車窗搖下,探出頭:“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武警軍官嚴肅地問:“你們是綏化市委書記馬德同志的車輛嗎?”
          馬德的司機感到情況有些不妙:“是啊!怎么了?”
          這時,從公路一側(cè)走過來中紀委工作人員,他迅速將車門拉開,手持蓋有中紀委大印的指令,大聲地宣讀對馬德實行“雙規(guī)”的決定。至此,馬德的政治生命結(jié)束了。
          
          怎么了,讓人煮了?
          “不好了!馬德被中紀委‘雙規(guī)’了!”
          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地傳遍了綏化市的角角落落。
          馬德被中紀委“雙規(guī)”的第三天,綏化市委、市政府的所有工作人員,從正常渠道得到了消息:馬德因買官賣官、行賄受賄等問題,而被“雙規(guī)”的。一聽到這個消息,與馬德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聯(lián)的官員們,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瑟瑟發(fā)抖!
          當中紀委對馬德家進行查封,將他妻子田雅芝也實行了“雙規(guī)”,并快速地進駐綏化市時,“馬德專案組”開始對相關(guān)人員調(diào)查取證談話。一時間,綏化市委、市政府,包括管轄的十個縣市區(qū)的政府官員,每天上班提心吊膽,心如水沸,唯恐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一旦響起,十有八九是“馬德專案組”召見談話。
          在這里,不得不提起一個人。1998年4月16日,從黑龍江省雙鴨山市中級人民法院調(diào)到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任院長的滕延才,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四年時間了。他與馬德這個市委書記,既有工作上的接觸,同時也有私下的個人關(guān)系。雖然馬德在滕延才的升遷上奈何不了他,但在工作的開展上,有著許許多多的聯(lián)系。不得不搞好彼此的關(guān)系,滕延才這個“強龍”就是有天大的本領(lǐng),也壓不過馬德在綏化市這塊地盤的“地頭蛇”呀!
          兩個人在相互間的邀請宴會上也碰過杯、換過盞。不過,滕延才深知馬德這個人特別地“黑”,“黑”到非錢不“咬”的程度。為此,每到春節(jié)來臨之際,滕延才這個“強龍”不得不屈尊,帶上一萬元、兩萬元錢,后來發(fā)展到三萬元、四萬元錢,登門拜訪馬德這個“地頭蛇”了。
          就是這樣,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應(yīng)和著、招呼著、遷就著、維系著。
          可是,中紀委“馬德專案組”在搜查馬德家時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現(xiàn)金和送禮的名單。剛一開始,滕延才并沒有在意??呻S著馬德案件的深入,他開始心虛?!皩0附M”分別與300多名副處級以上的干部進行“談話”??吹贸鰜恚@些干部從“專案組”駐地走出來時,個個臉色陰郁,表情凝重,眼睛通紅,嘴唇干裂。他們一言不發(fā)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待著“專案組”的第二次“談話”。
          據(jù)說,某局一副局長接到“談話”通知時,嚇得連話筒都握不住了。談話結(jié)束以后,專案組同志告訴他:“隨時隨地等待我們的第二次電話通知?!?br/>  就這樣,副局長魂飛膽破地回到辦公室,他沒有認真地進行反思,而是趴在桌子上飲泣。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這位副局長渾身癱軟起來,將褲子尿濕了一大片。
          這一傳說,傳遍了綏化市委、市政府每一個官員的耳朵。
          其實,中紀委專案組分別與300多名副處級以上干部談話,并沒有滕延才、岳曉麗(化名)的名字,更沒有涉及他們的問題??墒牵Q哉f得好,做賊心虛??!滕延才一聽這些消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他仔細一思考,中紀委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我談話呢?可能我的問題非常嚴重啊!不行!我滕延才必須來一個“未雨綢繆”。于是,他挖空心思地想出兩套對付專案組的方案來:一是,將他送給馬德的錢款,說成是“工作上的溝通與需要”;二是,將他送給馬德的錢款,說成是“馬德生病”期間的“慰問品”。
          當滕延才思想上左右搖擺之時,中紀委專案組又深挖出十幾條“大魚”來,并進行了“雙規(guī)”。這一下子,滕延才真的是老太太穿氈襪——毛腳了!
          當天一上班,滕延才將電話打到岳曉麗那里。岳曉麗那時還是綏化地區(qū)中院的某庭副庭長,此人長得嫵媚漂亮,個頭與滕延才不相上下,苗條秀麗的身段,吸引著許多男人的目光。她想要升官,想要當一個手握實權(quán)的法官??墒?,她不僅要過滕延才這個法院院長的一道關(guān),還要過綏化市人大任命這一道關(guān)。就這樣,岳曉麗逢年過節(jié)也要送給市委書記馬德一萬元、二萬元人民幣。當馬德東窗事發(fā)后,岳曉麗更是坐立不安,唯恐專案組的電話打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
          滕延才發(fā)現(xiàn)岳曉麗不在辦公室,他馬上想到岳曉麗極有可能在市委大院里。心神不定的滕延才一進市委大院,看見岳曉麗正與一市長助理竊竊私語呢。不一會兒,市長助理走開,滕延才迎上前去一瞧:不過一夜之間,岳曉麗臉色憔悴,兩眼布滿了血絲。
          就在滕延才與岳曉麗悄悄交談之際,一男子剛好從市委某一部門走出來。此人與岳曉麗比較熟悉,有一年,此人在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門口見到岳曉麗,便主動與她打招呼??稍罆喳惥拖癫徽J識似的,只用鼻子“哼”了一聲過去了。當時,男子的臉如同巴掌抽打一樣地發(fā)燒,尷尬地站在那里傻愣了足有十幾分鐘。在馬德案發(fā)后的今天,該男子又與岳曉麗不期而遇,心里升騰出幾分得意又幸災(zāi)樂禍的滿足感,走向前去,大聲地喊:“岳曉麗,你怎么了,讓人煮了?”
          說完,男人揚著臉哈哈大笑,甩袖而去。
          
          動員大會的嘩然
          2003年3月的一天上午。
          綏化仍然是冰天雪地,寒氣襲人。
          就在綏化市市直機關(guān)會堂里,早已是座無虛席。全市副處級以上干部全都參加了這一非同尋常的動員大會。會場內(nèi),干部們沒有過去的說說笑笑,好像自己的臉上被人涂抹了一層厚厚的煙灰。雖然會場里的氣溫在二十五六度,可依然使人感到格外的壓抑和窒息。
          是?。●R德大案的發(fā)生已經(jīng)有一年時間了,今天恐怕能有一個結(jié)論了。干部們的臉部表情各不相同,可許多人內(nèi)心里卻是懷揣著小兔子狂跳不止。
          綏化市紀檢委領(lǐng)導(dǎo)宣讀了中紀委、省紀委對馬德的處理決定后,綏化市一領(lǐng)導(dǎo)講話,他說:“我們綏化市委要貫徹抓大放小,重在整改,寬嚴相濟,區(qū)別對待的政策,對受賄、行賄5萬元以下的干部不予追究?!?br/>  
          話音剛落,會場一片嘩然。坐在主席臺第二排的滕延才,臉上露出了特別得意的微笑,他用一種極為特殊,又是欣喜但又掩飾的目光,使勁地瞧了瞧坐在臺下的岳曉麗。滕延才似乎用“勝利者”攥拳的姿勢,向她發(fā)出了“平安無事”的信息。此時,岳曉麗抿著嘴唇,臉龐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隨著滕延才的動作,她也將胳膊微微抬起,拳頭半握半攥,示意著“我們過關(guān)了”的信號。
          這時,會場上又是一陣騷動。有一位干部不滿地說:“這是什么政策呀?簡直是在踐踏中國法律。中國《刑法》明確規(guī)定,行賄、受賄、貪污5000元就可以立案,10萬元以上的就可以判處死刑。難道綏化市就可以成為中國法律以外的特區(qū)么?”
          又有一位干部不服地說:“這哪是什么寬嚴相濟呀!分明是縱容那些腐敗分子繼續(xù)犯罪。5萬元的不追究了,那今后繼續(xù)行賄、受賄不超過5萬元的,難道紀檢部門也就不予追究了么?”
          當場,有的干部大聲地反駁說:“5萬元的不追究了,那行賄、受賄6萬元的、7萬元的、8萬元的、9萬元的,難道就自認倒霉了么?我們想不通!”
          坐在臺下第三排的一位干部,擺著手,憤憤地說:“5萬元的不追究,那與10萬元行賄、受賄有什么區(qū)別?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這個決定是錯誤的!是違背中國《刑法》的!是違背黨中央反腐敗精神的!”
          在這個會場上,得到“5萬元以下不予追究”恩惠的腐敗分子們,他們理所當然地不發(fā)表任何言論與演說了。因為他們“解放”了,心中自然而然地升騰起特別踏實的幸福感。
          據(jù)作者了解,所說的“抓大放小”的5萬元,那只是針對一般干部的,“有來頭的”、“有一定靠山的”則要享受10萬元底線的待遇。于是,就在這次“抓大放小”的大會上,宣布“馬德大案”涉案干部的處理工作已告一段落。因馬德大案受到處分的市直機關(guān)干部只有4人,其他的干部都得到了從輕處理,嚴重一些的免職,其次是降級、記過、警告和單獨談話。
          可是,綏化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某局局長。馬德案發(fā)以后,某局長由于情節(jié)嚴重,當年年底被免去局長職務(wù),又從正處級降為副處級,現(xiàn)為此局調(diào)研員,但其行賄“資金”的來源卻未追究。
          看來,在綏化市委、市政府干部們的眼中,5萬元到10萬元已經(jīng)成為一道“靚麗、耀眼”的“腐敗底線”了??蛇@些干部們,對某區(qū)一干部的安排任用表示極大的不滿。該干部是265名涉案人員的一員,可目前他已升為局級干部。此外,曾向馬德行賄超過5萬元的原綏化市某縣的一干部,現(xiàn)已調(diào)任某市任重要職務(wù)。
          在綏化市委、市政府的官員中,他們認為,如此地“抓大放小”,如此地“干部任用”,不僅袒護了腐敗分子,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公平。曾經(jīng)向馬德行賄20萬元,請求馬德在安排職務(wù)時給予幫助的蘭西縣縣委書記張國華,因行賄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相對于“5萬元以下不予追究”和10萬元以下“沒事兒”的干部,張國華的命運被綏化市民戲稱為“生不逢時”,只好“自認倒霉”。
          “沒有想到啊!處理結(jié)果是這樣的!”綏化市委、市政府的大多數(shù)干部認為,對馬德案涉案官員的處理太輕、太草率、太不負責任了。大多數(shù)綏化市民表示:“馬德被抓了,領(lǐng)導(dǎo)班子也換了??缮姘傅母瘮》肿觽冞€在任,這些人能為一方老百姓造福嗎?”
          2003年3月30日晚,綏化市委辦公室一位官員不無擔憂地說:“如果5萬元到10萬元以下的不予追究,那么,這些僥幸逃過法律制裁的腐敗分子就會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
          人們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到目前,令世人啼笑皆非的是,在綏化市委、市政府的干部們心中,行賄、受賄5萬元到10萬元,已成為這里的“腐敗底線”了。
          
          處理后的掩飾和喜悅
          當天動員大會一結(jié)束,位于綏化市委、市政府附近的大、中型飯店,還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預(yù)訂滿了。當夕陽西下時,只見從綏化市委、市政府大院里,走出仨一伙、倆一串的官員們,有說有笑地紛紛涌進預(yù)訂的飯店包間里。
          就在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附近的某一高檔酒店里,二樓一個大包間,已經(jīng)坐滿了科級以上的男女法官們。不一會兒,身材高大、精神矍鑠,但頭發(fā)略有幾根銀色的滕延才,在岳曉麗的陪同下,神采奕奕地推開房門。
          一陣寒暄過后,沒有“被人煮了”的、且笑容可掬的岳曉麗,站起來宣布:“今天晚上,我們歡聚一堂,慶祝我黨在反腐敗斗爭中,揪出全國頭號大貪官馬德,從而使我市黨政領(lǐng)導(dǎo)班子出現(xiàn)新局面、新氣象、新風貌的顯著成績。不過,我事先強調(diào)一點,我們不光光是慶祝,更主要的是,要‘警鐘長鳴,防微杜漸’,決不能讓腐敗現(xiàn)象在我們司法隊伍里出現(xiàn)。我希望,我們每一名法官要做到在政治上把握住方向,在感情上把握住原則,在行動上把握住分寸,在生活上把握住小節(jié)。各位法官們,我說得對不對呀?”
          一陣喊叫,接著就是噼里啪啦的掌聲。
          岳曉麗轉(zhuǎn)回身來,用手指了指滕延才,溫和地說:“滕院長!在這大喜大慶的日子里,在這一特殊的宴會上,我們所有的法官們,真誠地請你為我們講幾句話,來鼓勵和支持我們的工作。”
          滕延才故意地賣著關(guān)子,又干咳了幾聲,拉著長音:“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意思,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說實在話,我今天感到特別的高興。尤其是上級領(lǐng)導(dǎo)部門對馬德案件涉案干部的處理,我認為是英明的、正確的。我們都是黨和人民培養(yǎng)多年的干部,每當我們犯了一點錯誤,可我們的黨沒有忘記我們,更沒有拋棄我們。相反,還是一如既往地關(guān)懷我們,關(guān)心我們,愛護我們。你們說,我們在今后的司法崗位上能不為黨好好地工作么?能不好好地為人民服務(wù)么?對此,我提議,今天晚上我們要開懷暢飲,大喝而特喝。然后,我?guī)ьI(lǐng)你們到歌舞廳唱歌、跳舞去。你們說,這樣安排好不好?”
          “好!”
          此時,岳曉麗一揮手:“服務(wù)員!上酒!上菜!”
          不到十分鐘,大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同時,以茅臺酒為代表的高檔名酒,分別聳立在法官們面前。滕延才又站立起來,手端著高腳酒杯:“為了我們今天的大喜,為了我們今后的工作,干杯!”
          這些身著便裝的法官們酒足飯飽后,又涌進一歌舞廳,女老板一看,嚇得一個勁兒地伸舌頭:“歡迎法官們的到來!”
          在女老板的引薦下,他們來到二樓大客廳里。除了男女法官們派對以外,女老板又請來了5名舞女……
          
          第二章 夫唱婦隨的雜技表演
          有了“腐敗底線”的保護,這些腐敗分子不但長時期地大搞權(quán)錢交易和色權(quán)交易,同時,他們的膽子也越來越膨脹起來。在腐敗過程中,他們變換著手法,作案的方式和作案的手段也越來越詭秘了。
          滕延才認為,要想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獲得更多的金錢,必須要絞盡腦汁,想出世界上最絕妙的辦法。在這一過程中,如果遭遇到“腐敗底線”而影響了他的斂財,又使他無力通過主觀努力扭轉(zhuǎn)或者打通時,那他就與老婆想方設(shè)法地躲避、曲繞過去,重新延續(xù)他那“斂財”的軌跡。就在他和老婆連繞帶躲之下,他的斂財?shù)缆酚腥缟裰偸恰皷|方不亮西方亮”、“柳暗花明又一村”!
          尤其是在犯罪之前,滕延才已經(jīng)作好了所有的防查準備。然后,他繼續(xù)以法院院長的形象,蒙騙人民群眾,蒙騙上級黨組織。
          
          受賄10萬元的變臉
          2004年3月的一天上午,滕延才的手機響了起來,一接聽,原來是岳曉麗打過來的。他笑嘻嘻地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岳曉麗在電話里說:“我找你當然是有事情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安達市陸春和的詐騙案件?”
          滕延才眨巴一下眼睛:“我知道一些,并不全面?!?br/>  
          岳曉麗說:“你掌握得不全面更好?!?br/>  滕延才納悶地問:“不全面,怎么能更好呢?”
          岳曉麗有些不耐煩了:“好了!你別刨根問底了。一會兒刑二庭孫常春到你辦公室,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滕延才剛把手機關(guān)掉,孫常春(化名)輕輕地叩開了門,悄悄地坐在滕延才對面的椅子上:“滕院長,我有一個案件需要向你匯報?!?br/>  滕延才瞟了孫常春一眼:“是什么案件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孫常春咽了一口唾沫,小聲地說:“滕院長,安達市陸春和的詐騙案件已經(jīng)是鐵證如山了。”
          滕延才瞇縫著眼睛:“不對吧!陸春和詐騙案件,里面可有許多疑點啊!怎么能說鐵證如山了呢?”
          孫常春“嘿嘿”地一笑:“滕院長,你是一院之長,又是審判委員會委員,這里面的事情,你可是心知肚明的。在陸春和這一案件上,我希望你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
          滕延才深知這個案件里的“貓兒膩”,可他又一想:你和岳曉麗肯定是接受另一方陸寶義的好處費了。可你們倆讓我“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可我的眼睛怎么能夠又閉又睜呢?不行!我必須插它一杠子:“你說得很容易啊!可我這個院長做起來可就難了!”
          孫常春又“嘿嘿”地笑著,從身后的提包里摸出一個紙包,畢恭畢敬地放到滕延才的辦公桌上:“你看!有了這個,你這個院長做什么也就不難了吧?”
          滕延才明知故問起來:“你這是干什么?”
          孫常春一邊擺著手,一邊鬼鬼祟祟地說:“我走后,你自己打開看一看就知道了。”
          孫常春走了,屋內(nèi)只有滕延才一人,他急速地將紙包打開一看,是10萬元人民幣!
          滕延才暗暗地吃了一驚:10萬元人民幣,已經(jīng)超出“腐敗底線”了!
          滕延才用最快的速度將10萬元重新包好,心里不停地思索著:我必須與老婆好好地商量一下,然后再決定是收還是不收。
          當晚,滕延才和他的老婆尚士琴就如何處理這10萬元人民幣一事,展開了“熱烈討論”。
          尚士琴沉思了一會兒:“既然你征求我的意見,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10萬元一個子兒都不能丟,全部收進我們的腰包里?!?br/>  滕延才表示反對:“不!5萬元是‘腐敗底線’,你我都不能觸摸這一高壓線,更不能踏進這個‘雷區(qū)’呀!”
          尚士琴不服地說:“這有什么呀!你收的10萬元錢,不就是孫常春一個人知道么?難道你拿出5萬元返回孫常春,剩下的5萬元自己留下不成?”
          滕延才不無擔憂地說:“你不知道,陸春和的案件屬于冤假錯案,是安達市陸寶義用一大筆巨款分別賄賂我、岳曉麗、孫常春、劉儀(化名)的。如果我返給孫常春的話,情理上是有些過不去的。不返回去的話,10萬元已經(jīng)超出‘腐敗底線’了。一旦事發(fā),我哪吃罪得起?”
          想來想去,他的腦際里突然現(xiàn)出一道閃電,馬上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連連地用手拍打著自己腦門兒:“有了!有了!我有了一個絕好的錦囊妙計!”
          尚士琴嚇了一跳:“干什么大驚小怪的?有什么高招兒,你快說!”
          滕延才使勁地握著拳頭:“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回答。第一,你說好了,這10萬元錢是不是不想返回去?”
          尚士琴點著頭:“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意思?!?br/>  滕延才揚著臉,沖著天空在說:“陸寶義行賄的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很多人。如果事情敗露以后,我必然受到牽連是不是?那我用什么方法能夠繞過去,不被紀檢部門‘雙規(guī)’呢?”
          尚士琴搖了搖頭。
          滕延才自信地說:“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超過5萬元錢的‘腐敗底線’。你想一想,綏化市委已經(jīng)設(shè)立了‘腐敗底線’,我為何不光明正大地留下5萬元錢,剩余的5萬元錢交到紀檢部門呢?”
          尚士琴擔心地問:“你交到紀檢部門,那不等于自我暴露了么?”
          滕延才用手敲擊著沙發(fā):“我這樣做,即使是暴露WnM4V9gT6ma0gqyQBe4DAJvresfYSMn+nkcIpNRNzyE=了,上級紀檢部門也不能處理我的。因為馬德案件的涉案官員都是這樣處理的,我這是屬于‘不予追究’范疇之內(nèi)的?!?br/>  尚士琴明白了,她重重地點著頭。
          滕延才繼續(xù)自我陶醉著:“我這樣做,那可是‘一箭雙雕’呀!我滕延才既得了5萬元錢,暗地里必須要為陸寶義辦事。一旦事情敗露,我已經(jīng)事先將贓款交到紀檢部門了,這足以證明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受賄。如果紀檢人員知道我這個5萬元,他們也就找我談?wù)勗捔T了?!?br/>  尚士琴由衷地伸出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不久,滕延才利用下班時間,走進市法院紀檢監(jiān)察室。坐下以后,滕延才一本正經(jīng)地詢問了法院反腐倡廉的工作情況。然后,他掏出已經(jīng)包好的50100元人民幣的紙包,放在了監(jiān)察室主任面前。
          監(jiān)察室主任不解地問:“滕院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滕延才故意裝出深沉的樣子:“在處理陸春和案件時,有人通過金錢想要收買我,企圖讓我違法辦案,為他們大開綠燈。我是共產(chǎn)黨員,更是手握司法大權(quán)的法院院長。我不能這樣做,我根本不能這樣做。行賄我的錢,我必須交給紀檢監(jiān)察部門,請你們?nèi)鐢?shù)收好。”
          監(jiān)察室主任問:“一共是多少錢?”
          滕延才回答:“一共是50100元?!?br/>  監(jiān)察室主任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還多出100元?”
          滕延才心里禁不住地罵道:真他媽的是一個笨蛋兒!綏化市的“腐敗底線”你都不知道么?可他又滑稽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們行賄多少,我就交多少,你只管收下就是了?!?br/>  當滕延才手拿著監(jiān)察室主任出具的收條時,心中竊喜:雖然我吐出了一塊肉,可另一塊肥肉已經(jīng)吞進我的肚子里了。我肚子里的肥肉,那是屬于我自己的,那是不受外界任何干擾的,那是越過了“雷區(qū)”“高壓線”的,那是我滕延才最杰出的“代表作”呀!
          
          樓房、車庫的贈予魔術(shù)
          2003年年初,經(jīng)過上級主管部門批準,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準備籌建新的辦公大樓和住宅大樓。
          可是,這一工程由誰來承建呢?我滕延才從中又能得到多大的好處呢?接收這一巨額好處費,我又能怎樣做到“天知、地知、我知、他知”呢?一連串的問號,攪得滕延才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滕延才心里特別地明白,建設(shè)這一大樓,必然有我的好處。可這一“好處”,處理得巧妙,那就心安理得地成為我自己的錢財。處理得不好,那可是將我送進監(jiān)獄的“通行證”?。〉侥菚r,我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此時的滕延才,便將自己的多面孔充分地表現(xiàn)出來。他在中級人民法院工作人員面前是一副面孔,他在朋友面前是一副面孔,他在其他場合上是一副面孔,他在斂財?shù)缆飞系靡鈺r是一副面孔,他在斂財?shù)缆飞嫌龅阶枇r又是一副面孔。滕延才多次召開領(lǐng)導(dǎo)班子會議,強調(diào)在這一工程上,領(lǐng)導(dǎo)成員必須要廉潔自律,一塵不染。可在背后,他又極力地通過社會上的朋友,了解和調(diào)查綏化市所有建筑單位的經(jīng)濟實力、建筑單位領(lǐng)導(dǎo)的為人習(xí)慣、辦事能力和素質(zhì)。
          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考察和調(diào)查,滕延才結(jié)識了綏化市某一建筑安裝工程有限公司經(jīng)理祝某。滕延才覺得祝某無論是做人和辦事,還是比較可靠的。祝某也認為滕延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有些人想要巴結(jié)滕延才都沒有這個機會呢!祝某特意在某一大酒店設(shè)宴招待滕延才??呻硬拍?,并不在乎一次的吃喝,他已把功夫用在了如何釣到又肥又大的“魚”上來。
          當時,滕延才拒絕了祝某的邀請。祝某慌神了,急切切地在電話里解釋。滕延才不管對方如何地懇求,“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斷了。祝某一看,壞了!這不是黃瓜菜——涼了!剛剛到了嘴邊的肉,還沒有聞到香味就被人奪走了。
          其實,祝某想錯了,想歪了。
          
          如果說滕延才起初對送錢送物還有一些畏懼的話,那么隨著貪欲的不斷膨脹,他的膽子越來越大,發(fā)展到主動索要的地步。
          這時的滕延才,使用的是“吊胃口”之計,促使祝某盡快地“咬鉤”。不過,祝某第二次將電話打到滕延才那里時,他又以開會為由,回絕了祝某的再一次邀請。祝某沒有放棄,親自駕車來到了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滕延才的辦公室。這一回,滕延才覺得“破大盆別端著”了,一口答應(yīng)赴宴。
          當祝某離開時,滕延才將祝某喚住了,嚴肅地問:“晚上的宴會都有誰參加?”
          祝某為了顯示自己的人脈關(guān)系,順嘴說出五六個人的名字。
          滕延才生氣了:“你這是設(shè)宴邀請我嗎?你為我擺的簡直是鴻門宴呀!”
          祝某委屈極了:“滕院長!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呀!”
          滕延才的臉色,如同嚴冬臘月般的寒冷:“你如果是真心,那么,今天的宴會只有兩個人參加,那就是你和我。否則,你我就沒有繼續(xù)合作的可能?!?br/>  滕延才的一陣敲打,祝某一下子明白了,他連連地點頭應(yīng)允。
          到了晚上6時許,滕延才如約而至。豐盛的菜肴,昂貴的名酒,并沒有激發(fā)出滕延才的雅興。半個小時過后,滕延才開始發(fā)言了,他向祝某表示:今天在這里聚會,不主張第三者參加的目的,就是嚴守兩人之間利益上的秘密。承建法院的工程,必須要給予他一定的好處。他得到好處,就將此工程發(fā)包給祝某,并在其他事項上給予一定的便利條件。比如說,在施工過程中,以法院的名義為公司賒購鋼材,優(yōu)先為公司撥付工程款等等。
          祝某就像雞啄米似的:“你放心好了!賒購的鋼材和優(yōu)先撥付工程款,都有你一定好處的!”
          滕延才暗示這里面的好處費,不能直接接受,要委托外地朋友或者親屬前來領(lǐng)取。
          祝某又喝了一小口白酒:“除此以外,我還要無償?shù)刭浰徒o你一套住宅和一間私人車庫,你看怎么樣?”
          滕延才聽后,心中禁不住地暗喜:看來,我釣的“大魚”已經(jīng)咬鉤了。
          與此同時,祝某也在想:屬于我的“肥肉”已經(jīng)到手了。
          滕延才這才端起了酒杯,沖著祝某揚起胳膊:“來!為了我們合作愉快,干杯!”
          說完,滕延才一揚脖,白酒進肚了。祝某不甘示弱,酒杯也隨即見底了。
          滕延才放下酒杯,拉著祝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記住!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還沒等滕延才說完,祝某搶過話頭:“你知、我知?!?br/>  然后,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來。
          事后,滕延才真的為祝某賒購了一大批鋼材,并且提前撥付了工程款。至于滕延才是否用外地親屬或者朋友,收受了祝某的“好處費”,那只能是意會,而不能言傳了。而祝某更是講究,準時無誤地將一套住宅和一間車庫,無償?shù)厮偷搅穗硬藕蜕惺壳偈掷?。滕延才和尚士琴在沒有交納購房款的情況下,辦理了個人購房手續(xù),并于2007年入住使用。這一住宅和車庫價值達人民幣37.7萬多元。
          搬進新宅之前,尚士琴不無擔心地問:“你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分呀?”
          滕延才將手一擺:“過分?這有什么過分的?”
          尚士琴提示地說:“變相收受祝某的贈予,這不是超越‘腐敗底線’了么?我覺得這是一處‘雷區(qū)’,更像一條觸摸不得的‘高壓線’?。 ?br/>  滕延才撲哧笑了:“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液妥D车乃较陆煌c活動,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所有的經(jīng)濟活動,只有我們兩個人知情。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沒有給祝某留下任何尾巴。你知道這是什么?這就是遠離‘雷區(qū)’,遠離‘高壓線’,遠離‘腐敗底線’呀!”
          尚士琴“哦”了一聲,繼續(xù)聽取滕延才的“高論”:“同時,我先后采取了‘主動出擊’、‘大吊胃口’等手段,就像舞臺上的魔術(shù)師一樣,不斷地變換著手法,不斷地變換著道具,最后將祝某牢牢地控制在我的手中。只要是祝某不說出來,別說是紀檢委,就是天王老子也都拿我沒有辦法呀!”
          尚士琴用手絹擦了擦滕延才額頭上的汗:“真是難為你了!”
          滕延才洋洋得意地說:“只要你好好地配合我,即使紀檢委在我面前布下了‘火焰山’,我這個孫悟空照樣能夠翻越過去!”
          
          不動聲色的小雜耍
          在“腐敗底線”的遮掩下,不夸張地說,滕延才的膽子由開始的忐忑不安,現(xiàn)已發(fā)展到為所欲為了。按照他自己所說的,只要是不超越“腐敗底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保險得很呀!
          2006年1月,黑龍江省肇東市人民法院一審以受賄罪判處罪犯韓某有期徒刑10年。韓某不服,便上訴到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此案由該院刑二庭庭長楊樹林(化名)負責審理。
          韓某的兒子小韓,為了使自己的父親判處緩刑,通過綏化市的朋友找到了楊樹林。開始,小韓怕給楊樹林在工作中帶來麻煩,委托朋友先送去幾瓶名貴白酒??蓷顦淞植坏廊坏厥障麓硕Y,并囑咐朋友:在審理韓某案件時,一定想盡辦法幫忙。
          有了這一“活口”,小韓高興極了。在一次朋友聚餐之時,小韓得知在綏化市辦事需要“金錢”開道的同時,千萬不要超過5萬元的“腐敗底線”。雖然小韓不停地為朋友斟酒、勸酒,可他心中早已有了“小九九”。
          第二天下午,政府機關(guān)剛剛下班,小韓又將朋友約到綏化市西直路道西一大酒店的包間里。這一次,只有小韓和朋友兩個人。小韓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物,在與朋友交談不到半個小時,便提出要面見楊樹林。朋友笑了:“你所擺的路子,全都在我的預(yù)料之中?!?br/>  一個電話,楊樹林飄然而來。楊樹林坐定以后,單刀直入地切入了“正題”:“你父親改判的問題,我可以給你運作。但是,滕院長那里你必須出錢,由我進行溝通。”
          小韓點了一下頭:“我都有思想準備。你看,我是這樣安排的,送給你3萬元,送給滕院長3萬元?!?br/>  楊樹林高興地問:“小韓你可真聰明??!你是不是知道‘腐敗底線’的內(nèi)容,才這樣安排的?”
          小韓得意地回答:“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br/>  當小韓將3萬元錢交給楊樹林時,楊樹林毫不客氣地一笑納之。
          第三天上午剛一上班,楊樹林第一個叩開了滕延才的辦公室門。屁股還沒有沾到椅子上,楊樹林就“攤牌”了:“滕院長!肇東市人民法院判處韓某10年徒刑,經(jīng)過我們認真審理后,準備對其改判緩刑?!?br/>  滕延才一聽,馬上就看清楚楊樹林肚子里的“蛔蟲”了:“對韓某的改判,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案件呀!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說道’呀?”
          楊樹林急忙攔住滕延才的話頭:“滕院長,我是秉公執(zhí)法,沒有任何私心雜念的。不過——”
          滕延才也拉著長音:“你不過什么——”
          楊樹林干咳了一聲:“不過,我希望這起案件搬到審判委員會上時,得到你的支持同意。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br/>  滕延才故意賣關(guān)子:“作為一院之長,我必須依法辦事,決不姑息養(yǎng)奸的。那好吧!既然你有求于我,到時候再看一看吧!”
          “到時候再看一看”的弦外之音是,對方你將金錢送上來,我滕延才才能表示對韓某案件的支持和同意。楊樹林心想,我正等著你這句話呢!小韓早已準備了“糖衣炮彈”,正沖著你發(fā)射呢!
          離開了滕延才的辦公室,楊樹林立即給小韓打去了電話:“一切都已經(jīng)溝通好了,你帶著3萬元到我辦公室來!”
          小韓快速地走進楊樹林的辦公室,問:“這3萬元錢交給你吧!”
          楊樹林一擺手:“不行!我想了又想,這筆錢由你自己親自去送?!?br/>  小韓膽怯起來:“我送給滕院長合適嗎?還是你親自送給他吧!”
          楊樹林揮了一下手:“不行!我送錢更不合適。我現(xiàn)在就給滕院長打電話,告訴他一聲。”
          
          滕延才辦公室里的電話無人接聽。楊樹林撥打滕延才的手機,才知道他在市里開會。楊樹林又將電話打到尚士琴那里:“我是楊樹林啊!有一個人送一件禮物,你接待一下,好不好?”
          楊樹林對小韓說:“這個尚士琴是滕院長的老婆。滕院長那里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完了,你馬上將3萬元錢送到尚士琴那里去?!?br/>  小韓立即行動,來到了綏化市工商局尚士琴的辦公室里,一進屋,小韓說:“這個紙包,是楊樹林讓我送來的?!?br/>  小韓沒有再說什么,扭頭就走了。尚士琴將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是3萬元人民幣。下班回家后,尚士琴將紙包遞給了滕延才:“楊樹林讓人送來3萬元錢,你知道此事嗎?”
          滕延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知道。”
          尚士琴又問:“這3萬元錢,你收得心安理得么?”
          滕延才用一種教訓(xùn)人的口吻說:“你懂什么?我告訴你,只要是不超過5萬元‘腐敗底線’,我滕延才愿怎么收,就怎么收。你知道我把5萬元以下的錢財,當作是什么嗎?”
          尚士琴疑惑著:“當作什么?”
          滕延才趾高氣揚地敲打著茶幾:“那就是一出小雜耍兒!”
          在6萬元“糖衣炮彈”的轟擊下,楊樹林與滕延才一起,將韓某的有期徒刑改成了緩刑。韓某二審的刑事判決書是這樣寫的:認定韓某構(gòu)成受賄罪,其積極返贓及利息,有悔罪表現(xiàn)。根據(jù)犯罪事實及具體情節(jié),判處緩刑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符合緩刑條件,由原一審判處有期徒刑10年,改判有期徒刑3年,緩刑5年。
          
          第三章 岳曉麗的肆無忌憚
          岳曉麗生于1955年6月,原系黑龍江省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因涉嫌犯受賄罪,于2008年12月12日被哈爾濱市阿城區(qū)人民檢察院決定刑事拘留,當日由哈爾濱市阿城區(qū)公安局執(zhí)行,同年12月24日被逮捕羈押。2009年11月27日,被哈爾濱市阿城區(qū)人民法院以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7年。
          凡是綏化市市民都知道這樣一件事情,也可以說,“地球人都知道”呀!那就是岳曉麗和滕延才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們兩人既有犯罪活動上的配合,又有腐敗活動中的默契;既有上下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的維系,又有權(quán)力之爭的矛盾??梢哉f,在“腐敗底線”的遮掩下,在滕延才這棵“參天大樹”的庇護下,岳曉麗在綏化市這一方水土上,真是要風來風,要雨得雨,暢通無阻,一路綠燈??!
          
          巧妙繞開“腐敗底線”
          2004年3月,也就是綏化市實施“腐敗底線”的第二年。岳曉麗在辦公室里翻看當天的《人民日報》《黑龍江日報》《綏化日報》,門外有人敲門。岳曉麗抬頭一看,是孫常春正向自己走來。當孫常春走近辦公桌前時,岳曉麗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孫常春小聲地問:“你知道安達市陸春和的案件嗎?”
          岳曉麗不屑一顧地回答:“我知道,怎么了?”
          孫常春將身子向前傾斜了一下,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對于陸春和的判決,陸寶義特別地不滿意呀!”
          岳曉麗嚴肅地說:“陸寶義不滿意,他還能左右我們中院辦案么?”
          孫常春擺了一下手:“我的院長大人,你可不要這樣說呀!陸寶義對你、對我,可不薄??!”
          是的。據(jù)民間傳說,陸寶義與岳曉麗是在1998年認識的。當時,陸寶義因詐騙罪被安達市人民法院判處7年徒刑。后來,經(jīng)過陸寶義朋友的穿針引線,找到綏化地區(qū)中級人民法院的岳曉麗。陸寶義不惜十幾萬元的重金,慷慨地送給了岳曉麗。岳曉麗第一次收受如此巨額現(xiàn)金,她怎能不為陸寶義辦事呢?于是,岳曉麗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愣是將陸寶義的7年徒刑改判為2年徒刑。從那以后,兩個人就建立了深厚的金錢關(guān)系。
          2000年陸寶義出獄以后,為了出這一口惡氣,他將一盆污水全都潑到無罪之人陸春和身上。為此,陸寶義首先找到了綏化市中院一辦案人員,目的是將陸春和由有期徒刑加刑到無期徒刑,企圖將陸春和置于死地。陸寶義知道,要想將陸春和置于死地,必須用金錢開道。那時,陸寶義楊言,我陸寶義有的是錢,我就是用錢將陸春和整死!
          由于了解到了5萬元的“腐敗底線”,陸寶義通過辦案人員結(jié)識了孫常春,又通過孫常春的“二奶”劉某,直接找到了孫常春。然后,由孫常春出面分為兩次,送給岳曉麗5萬元好處費。當時,岳曉麗夸獎孫常春:“你這個人真會辦事兒!只要不超過‘腐敗底線’,我才能有膽量為陸寶義辦事呢!在這里,我們今后還真得向滕院長好好地學(xué)習(xí)呀!”
          收受了由陸寶義轉(zhuǎn)交給孫常春的5萬元人民幣以后,岳曉麗將此款先存入銀行,后又與自己丈夫商議,添了一些款項,購買了綏化市交警支隊的家屬樓。
          欲望變成了心中的魔鬼,想要戰(zhàn)勝自我那可是最困難的。此時,在岳曉麗心目中,不管是違法辦案也好,還是行賄受賄也罷,只要是不超過5萬元的“腐敗底線”,一切都是平安的、順暢的、合理的、合法的。
          
          不留余地拿下兩碟小菜
          就是在這種僥幸又是“合情合理”的心理驅(qū)使下,岳曉麗的受賄行為,已經(jīng)是肆無忌憚了。她不管是1萬元、3萬元、4萬元,只要是不超過5萬元的“腐敗底線”,不管是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只要是金錢,她就統(tǒng)統(tǒng)地收之、納之。
          2003年7月3日上午,綏化市民蘇某和平常一樣,將電話分別打到朋友那里,準備聚在一起玩麻將。當她把電話打到朋友孫輝那里時,接聽電話的是孫輝的男朋友。還沒有說上三句話,醋意大發(fā)的孫輝從男朋友手里奪過手機,潑口將蘇某大罵一番。蘇某決意與孫輝理論一個是非曲直出來。于是,就在2003年7月4日19時許,蘇某與孫輝預(yù)定在中直北四路口見面。當時,孫輝找來了2女4男,一見面就廝打起來。碰巧,蘇某的丈夫前來勸架。孫輝等人用折疊凳將蘇某丈夫打昏,造成顱骨骨折的7級傷殘。案發(fā)后,受害人幾次上訴,強烈要求判處孫輝徒刑,還要包賠其經(jīng)濟損失。
          2007年6月份,就在孫輝涉嫌故意傷害案件已在北林區(qū)法院審理期間,岳曉麗的老朋友楊某受孫輝的母親之托,來到了岳曉麗的辦公室。一見面,楊某沒有客氣,而是直截了當?shù)卣f明了來意。當時,岳曉麗也沒有任何表示。此時的楊某,深知岳曉麗的想法,便用另外一套方法求得岳曉麗的點頭同意。
          楊某沒事找事地說:“大妹子,你有沒有不用的舊手機?如果有的話,送給我一部行不行?”
          其實,楊某索要手機是假,故意套近乎是真??墒?,向來是“吃肉都不吐骨頭”的岳曉麗,豈能無緣無故送給別人東西呢?她搖了搖頭:“我沒有舊手機!”
          楊某笑了笑,走了。
          楊某走后,岳曉麗立即將電話打到北林區(qū)法院副院長柳某那里溝通此案。在柳某心目中,只要是岳曉麗委托、過問、求助的事情,她一定照辦,還要辦得令岳曉麗滿意和高興。
          當孫輝案件發(fā)回重審,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又下達了刑事裁定書并又無罪釋放時,孫輝和她的母親對岳曉麗真是感恩不盡。當楊某將孫輝的母親轉(zhuǎn)交的2萬元錢拿到手時,立即將電話打到岳曉麗那里,提出晚飯后到西城客運站散步,心知肚明的岳曉麗一口應(yīng)允。
          在西城客運站附近,楊某將2萬元人民幣作為酬謝交給了岳曉麗。也不知岳曉麗的哪一根神經(jīng)受到了“刺激”,竟將其中的3000元抽出來,送給了楊某:“大姐!我真的沒有舊手機,這3000元錢你就買一部像樣的名牌手機吧!”
          楊某也不推辭,更不客氣地接受了此款,余下的17000元也就揣進了岳曉麗的腰包里。
          2007年1月14日,罪犯趙某在梁某、王某、吳某的鼓動下,謊稱手中有50桶豬油,利用詐騙的手段,將哈爾濱市動力區(qū)劍鳴工業(yè)油脂加工部業(yè)主陳某騙到綏化市臨時租住的平房內(nèi),以暴力、脅迫的方法搶劫陳某的波導(dǎo)手機一部、現(xiàn)金400元,并強行將農(nóng)行卡內(nèi)11.5萬元取出。然后,四個人在巴彥縣興隆鎮(zhèn)會合。分贓以后,各自逃往外地。
          
          業(yè)主陳某掙脫捆綁的繩索以后,迅速向公安機關(guān)報案。隨即,公安機關(guān)分別在泰來縣、慶安縣等地,將四名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
          2007年7月,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受理了趙某與他人共同實施搶劫犯罪案件。為了使趙某從輕判處,趙某的父親找到了慶安縣水泥廠采購員孔某。原來,孔某與該案件的辦案人員寧某是同學(xué)。當孔某找到寧某時,她沒有立即答應(yīng),說:“想要重刑輕判,必須找到主管刑事判決的副院長岳曉麗。否則,一點辦法都沒有!”
          于是,寧某利用匯報案情的機會,走進岳曉麗的辦公室,請求其在判決趙某時從輕發(fā)落。當時,岳曉麗心想:想要輕判,你就送上金錢來!
          寧某已經(jīng)猜測出岳曉麗在想什么。
          2007年8月22日,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對趙某判處有期徒刑6年。趙某得到了輕判,寧某將1萬元人民幣作為酬金送給了岳曉麗。對于這樣的“小零頭兒”,岳曉麗當然是順風順水地收下了。
          
          準女婿的錢財也不放過
          2003年7月的一天,綏化市市民伊某(女)通過朋友介紹,結(jié)識了哈爾濱市動力區(qū)教委職工杜某。宴會期間,伊某借著酒勁兒,開始自吹自擂起來。當杜某提出想要在哈爾濱市經(jīng)營公交車時,伊某當場答應(yīng)為其辦理三臺67線、68線營運手續(xù)。杜某信以為真,并于2003年7月30日,在建行北林分理處給伊某匯去了6萬元好處費??傻搅?月1日,伊某又與杜某聯(lián)系,聲稱此事還得需要3萬元去打理。杜某沒有任何考慮,又按照伊某指定的農(nóng)行匯去了3萬元。然后,伊某再也沒有露面,躲到外地隱藏起來。
          后來,也就是2003年11月20日,因涉嫌詐騙,伊某被綏化市北林公安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19日,伊某被取保候?qū)徍鬂撎印?004年5月28日,伊某被北京市公安局宣武分局抓獲后刑事拘留。同年6月2日,被綏化市北林公安分局押回繼續(xù)拘留,6月8日被批準逮捕。
          2004年6月份,綏化市北林區(qū)人民法院審理了伊某涉嫌詐騙犯罪一案。伊某的丈夫任某,馬上想到了自己的侄子。因為侄子在綏化市搞個體建筑開發(fā),正與岳曉麗的女兒李某談戀愛。任某侄子經(jīng)常宴請李某,在一起吃喝、唱歌、跳舞。平日里,任某侄子是3000元、5000元地出手,供李某一些零花錢。由于感情的不斷加深,李某時常領(lǐng)著自己的男朋友面見岳曉麗。岳曉麗對女兒男朋友的態(tài)度是不冷不熱,不發(fā)表任何看法。
          當伊某就要開庭審理之前,任某侄子找到了李某。在李某的陪同下,任某侄子又找到了岳曉麗。他是鼻涕一把、淚水一把地訴說著伊某的“冤屈”,可能是他的眼淚,使得岳曉麗動起了惻隱之心,當場答應(yīng)了任某侄子的請求。
          事后,李某不止一次地懇求母親岳曉麗必須真正地幫忙??稍罆喳惡敛活櫦傻卣f:“你男朋友的事情,我理所當然地幫忙。可是,我不能白幫忙吧!那得有這個——”
          說完,岳曉麗用手指捻了又捻。
          李某很不高興地問:“這個,是多少錢?”
          岳曉麗一舉手:“我也不多要,5萬元!這是‘腐敗底線’!”
          李某無奈地說:“媽媽,我男朋友的親屬家很困難呀!你就盡力而為吧!”
          第二天,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岳曉麗操起了電話,找到了北林區(qū)法院副院長柳某。
          柳某一聽是岳曉麗,頓時慌亂了手腳:“岳副院長,有什么吩咐?”
          岳曉麗“哼”了一聲:“當然是有事了!我告訴你,伊某那是我的親屬,希望你照顧一下,怎么樣?”
          柳某連連地答應(yīng)著:“你放心,我一定辦得讓你滿意就是了。”
          就這樣,2004年7月5日,北林區(qū)法院對伊某所犯的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為了感謝岳曉麗的大力幫忙,任某侄子將2萬元人民幣交給了李某,臉色紅紅地說:“我的親屬實在是困難,只能拿出2萬元錢,作為酬勞來感謝你的母親?!?br/>  李某點著頭:“2萬元就2萬元吧!”
          當李某將2萬元錢交給岳曉麗時,她緊皺著眉頭,不滿地說:“看在你男朋友的面子,我就收下了。不過,你還得告訴你的男朋友,別忘了打點一下北林區(qū)法院的辦案人員?!?br/>  在岳曉麗的點撥下,任某侄子分別以3000元、5000元不等的價位送禮與兩名辦案人員。至于任某侄子的2萬元人民幣,岳曉麗沒有謙讓,更沒有推辭,心安理得地用這些錢購買了長虹牌背投電視機。她認為:這是我情理之中的所得,是我人之常情的酬勞,這是我在“腐敗底線”之下的正常收入。
          雖然財富在岳曉麗那里一點一點地積累著,但其中的幸福感卻沒有一絲一毫地增加,而逐漸積存起來的卻是罪惡。2008年12月11日,岳曉麗被中共黑龍江省紀律檢查委員會實行了“雙規(guī)”,同時被檢察機關(guān)立案并在黑龍江省紀律檢查委員會將其抓獲歸案。她的女兒李某也被牽扯進去,因犯行賄罪,司法機關(guān)將李某采取取保候?qū)彺胧?009年10月29日,李某被哈爾濱市阿城區(qū)人民法院判處免于刑事處罰。
          
          第四章 貪婪二奶與傀儡情夫
          陸春和,是一位特別傳奇的人物。可以說,他是霸占蹂躪黑龍江省安達市20余年、窮兇極惡的陸寶義四兄弟的克星,同時,更是引爆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司法窩貪的導(dǎo)火索。
          陸寶義四兄弟殺人不償命,奸淫婦女不伏法,警察抓捕犯人由他們帶隊指揮,司法人員審訊犯人他們坐堂主審,法院判刑時他們不點頭不算數(shù)。他們制造的血淋淋的慘案震驚了全國,其手段殘忍可創(chuàng)造吉尼斯紀錄。
          就在陸春和擔當陸寶義的企業(yè)會計,不為其造假、不為其掩蓋罪惡時,陸寶義帶領(lǐng)打手們對他大打出手,并強占陸春和的化工廠。1998年6月16日,陸春和帶著厚厚的舉報材料一路上告:安達市——綏化市——黑龍江省委。陸春和舉報陸寶義犯有詐騙罪、妨害公務(wù)罪、非法拘禁罪和貪污罪等十大罪名。這可是令安達市民為之戰(zhàn)栗的舉動,一個讓人聽后驚悸的行動?。?br/>  在黑龍江省委書記親自過問下,司法機關(guān)卻把陸寶義諸多罪行幾乎全部抹掉,僅以妨害公務(wù)罪和非法拘禁罪兩項罪名判處陸寶義兩年半徒刑。陸寶義用金錢開道,一年多時間就放出來了。陸寶義一番精心策劃,硬是給陸春和拼湊了四條罪狀。然后,他又找到他的哥們兒編織假證,并用金錢買通了以滕延才為首的司法貪官們,一紙訴狀,就使無罪的陸春和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詐騙犯”了。
          可誰都沒有想到,陸春和被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無期徒刑的罪魁禍首,竟出自一位法官的“二奶”——
          
          壓歲錢的初步誘惑
          在陸寶義上上下下用金錢鋪開的通道上,陸春和已經(jīng)是走投無路了。陸寶義為了置陸春和于死地,早已買通了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二庭副庭長孫常春。
          孫常春曾經(jīng)在安達市法院任副院長。2002年6月,在綏化市中院競聘各庭庭長職務(wù)時,他一路斬關(guān)奪隘,以自己特有的才智,擔任了刑二庭副庭長職務(wù)。因為工作上的需要,孫常春只好將家繼續(xù)安置在安達市,自己一人在綏化市區(qū)暫時租住一處樓房。
          說起孫常春這個家,那可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家庭。他與年已40多歲的劉某非法同居,也就是說,孫常春在外包養(yǎng)了劉某這個“二奶”。同時,劉某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蓪O常春對劉某那是百倍地恩愛,千倍地呵護。劉某今天想吃山珍,孫常春絕不敢做海味。劉某今天說一,孫常春絕不敢哼二。在這個外室的家庭中,劉某是一統(tǒng)天下。
          就在孫常春升為綏化市中院刑二庭副庭長,并準備將家搬到綏化市時,劉某馬上提出反對意見。她的理由有兩點:一是,本人不能離開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患有糖尿病,需要這個女兒長期護理;二是,兒子年紀小,況且身患白血病剛剛有些好轉(zhuǎn),不便隨意更換地方。二奶的話,孫常春當然是言聽計從了。就這樣,孫常春開始自己的兩地生活。每到雙休日,他就返回安達市的“愛巢”里。
          
          2003年,剛剛被釋放不久的陸寶義,為了報復(fù)打擊曾經(jīng)舉報自己,并使自己走進監(jiān)獄的陸春和,竟然將自己的罪行統(tǒng)統(tǒng)羅織到陸春和身上。然后,陸寶義以“詐騙罪”將陸春和起訴到綏化市中級法院。在這一期間,陸寶義得知刑二庭副庭長孫常春是從安達市競聘而來的。
          偏巧,孫常春和二奶劉某居住在安達市的樓房,正是陸寶義所管轄的物業(yè)區(qū)。當時,劉某因手頭緊,一時難以一次付清取暖費,打算分期分批進行償還。于是,劉某托人出面與陸寶義說情。陸寶義得知劉某是孫常春的二奶,一口答應(yīng)取暖費緩交。
          陸寶義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當著劉某的面兒,問:“我聽說你和孫常春是一家的?”
          劉某更是一名聰明絕頂?shù)呐?,知道陸寶義問話的含義:“是??!你有什么事情嗎?”
          陸寶義笑了:“我沒有什么事情!我想要結(jié)識一下孫常春?!?br/>  劉某洋洋得意地說:“他回來時,我就告訴他。你看可以吧!”
          陸寶義點了一下頭:“謝謝了!”
          孫常春返回家屁股還沒有沾到床上呢,他家的電話響了。一接聽,是陸寶義打過來的:今晚在黑龍大酒店款待孫常春二人。
          當時,孫常春有些疑慮,可劉某命令性地說:“今天晚上,你必須赴宴。我們的取暖費,還得有求于他吶!不管他有什么事情,你可要聽我的指揮!”
          在黑龍大酒店里,陸寶義慷慨大方地將這里所有的特色菜肴展現(xiàn)在桌子上。閑談中,陸寶義只字不提“陸春和案件”。其實,陸寶義是在打探,而孫常春更是在試探。不一會兒,孫常春的6歲兒子來了。陸寶義察言觀色,借題發(fā)揮,一陣不著邊際的吹捧,又是一陣子虛烏有的神夸。
          之后,陸寶義隨手從衣兜里掏出2000元錢,“啪”地一聲拍到孫常春兒子眼前:“大侄子,這是你陸伯伯送給你的壓歲錢!你就買點零嘴吃吧!”
          當孫常春上前阻攔時,陸寶義快速而又敏捷地將此錢折疊起來,塞進孫常春兒子的腰包里,并用半嗔半怪的口吻說:“兄弟,你不要見外嘛!我不是送給你的,我是送我大侄子的。你不要害怕,我這不是行賄,這是長輩人與晚輩人的交往嘛!”
          這時,劉某從中打起了圓場:“大哥說得對!你當法官的,有什么可害怕的!收下吧!”
          盡管劉某“見錢眼開”,可孫常春心里一直犯嘀咕:陸寶義這一請客、二送錢的,肯定是為了陸春和案件而來的。
          回到家以后,孫常春特意囑咐劉某:“親愛的,陸寶義如果繼續(xù)與我們接觸的話,收錢時一定要躲過綏化市的‘腐敗底線’呀!”
          劉某不但知道綏化市“腐敗底線”的內(nèi)容,而且特別地了解“腐敗底線”背后的故事。當著孫常春的面兒,劉某心照不宣地一笑了之。
          
          反復(fù)多次的擠凈榨干
          又過了三天,陸寶義用電話將劉某約到他開辦的汽車配件商店里。開始,陸寶義談起收取暖費的事情,然后便將話題轉(zhuǎn)入到“陸春和案件”上來。他試探地說:“公安機關(guān)已將‘陸春和案件’辦成了鐵案,看來下一步的程序拿不拿錢打點,都是無所謂了?!?br/>  劉某馬上反駁起來:“那可不一定!陸春和的案件,最后必須經(jīng)過市中院。到那時,我老公可就有權(quán)說了算了!他說誰夠判刑就得判刑,他說誰不夠判刑那就得釋放。你想要辦事,不送錢那是不好使的!”
          陸寶義笑了笑,什么話都沒有說,結(jié)束了這一次談話。
          其實,陸寶義正在到處打聽孫常春的實力,得知孫常春的確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的厲害以后,他第二次將劉某請到了汽車配件商店。這時的陸寶義,沒有了以往的傲慢:“‘陸春和案件’還得辦??!這個案件就要開庭了,這個官司我必須打好?。〗裉煺夷銇?,就是求求你的老公??!”
          劉某聽后,心里就像盛開的一朵鮮花一樣:“那就辦吧!不過,你必須送錢啊!”
          還沒等陸寶義開價呢,劉某主動地說出了價碼:“你得給滕延才院長送10萬元,給主管院長送5萬元,給資歷深的岳曉麗送10萬元?!?br/>  陸寶義一聽,不滿意了:“不行!給滕延才只能送5萬元。”
          劉某一擺手:“為了此案的絕對把握,必須送給滕延才10萬元!”
          第二天,在陸寶義的汽車配件商店門前的轎車里,陸寶義將25萬元現(xiàn)金,交到了劉某手里:“你去辦吧!只要把陸春和判成無期徒刑就行啊!”
          雙休日到了,孫常春回來了??韶澙返膭⒛硡s背著他留下了10萬元,將剩余的15萬元交給了孫常春。孫常春接過15萬元掂量了又掂量:“這15萬元錢,我只能送給滕延才院長10萬元,送給主管院長劉儀5萬元。可是,案件還得通過審判委員會,主管三大刑的岳曉麗還不得需要打點一下么?”
          善于見風使舵的劉某,用那嬌滴滴的聲音哄勸著孫常春:“那你先送給兩個院長吧!岳曉麗的好處費,我再向陸寶義索要還不行么?”
          就這樣,孫常春回到綏化市中院上班后,立即送給了滕延才10萬元,送給了劉儀5萬元。
          可在這一邊,劉某又找到了陸寶義,開門見山地說:“你還得拿錢?。?5萬元錢不夠分,還得打點一下審判委員會的人啊!”
          陸寶義轉(zhuǎn)動了幾下眼珠子:“那好吧,我再拿10萬元錢吧!”
          劉某拿到10萬元錢以后,馬上給孫常春打去了電話:“老公啊!陸寶義又拿來了5萬元,需要打點一下?!?br/>  這時,孫常春樂呵呵地說:“真是及時雨?。∵@個案件我怕送到審判委員會通不過,必須找一個硬實點的副院長,幫著我們說話,再幫著我們擋事?。∧悄阙s快把錢送過來吧!”
          孫常春根本就沒有想到,劉某卻交給他3萬元人民幣。沒有辦法,孫常春只好硬著頭皮,將這3萬元錢送給了岳曉麗,回來后說:“送給岳曉麗的錢,還是少了一點兒!”
          聽到孫常春的嘮叨,劉某唯恐自己的事情暴露,便將那2萬元錢掏出來,很不情愿地交給了孫常春。孫常春幾天后便將2萬元錢送給了岳曉麗。貪得無厭的劉某,自己私下扣留了15萬元。
          “陸春和案件”馬上就要開庭了??蓜⒛秤职堰@一時機,當作是大肆斂財?shù)慕^好時機。她又給陸寶義打去了電話:“我實話實說吧,你拿出的那點錢還不夠用!具體辦案人員也得需要打點一下呀!否則,這些人從中作梗??!”
          陸寶義聽后,特別不滿意:“你們給我辦事我出錢,可你們還有沒有完了?”
          劉某臉不變色心不跳地沉著應(yīng)對:“你要是嫌花的錢太多,那我就把原來那些錢給你要回來。這個事情你愿意找誰辦,就找誰辦去吧!”
          其實,劉某明明知道陸寶義掏出來的錢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他已經(jīng)是手插磨眼里,想抽也抽不出來了,為什么不再敲他一把呀!
          陸寶義無奈地問:“好了,你還要多少錢?”
          劉某快速地說:“你再拿5萬元就行了!”
          拿到5萬元以后,劉某乘坐客車來到綏化市孫常春租住的樓房安頓下來。第二天早上,劉某背著孫常春將電話打到了“陸春和案件”的辦案人員那里,約定在水利招待所門前見面。見面后,劉某問:“‘陸春和案件’辦理得怎么樣了?”
          辦案人員說:“卷宗材料整理得很硬實?!?br/>  劉某又問:“陸春和能判無期嗎?”
          辦案人員回答:“差不多?!?br/>  劉某掏出3萬元錢交給辦案人員:“你好好辦,爭取判個無期?!?br/>  辦案人員點點頭:“好!爭取吧!”
          果真,無辜的陸春和被綏化市中級法院判了個無期徒刑。孫常春將判決書從綏化市帶到了安達市,并由劉某交給了陸寶義。劉某拿到這一判決書時,又想出一個歪主意,她要以借錢為母親治病為由,再一次從陸寶義身上“揩油”。
          這一下子,陸寶義翻臉了:“我陸寶義花的錢夠多的了!就是你把我死去的老爹■起來,我只能給你1萬元錢了。判了就判了,錢再也不能出了!”
          
          劉某一看,在陸寶義身上擠不出什么油來,能拿到1萬元就是1萬元吧!劉某從陸寶義妻子那里拿走1萬元以后,灰溜溜地走了。
          
          判決后的分贓揮霍
          “陸春和案件”開庭之前,孫常春利用閑暇時間,將刑二庭庭長楊樹林、辦案人員和助理審判員找到一起,沒有任何掩飾,直截了當?shù)卣f:“這個案件我妻子插手了!陸寶義想給陸春和判個重刑,你們看著辦吧!夠哥們兒意思的,那就支持一下!”
          這三個人不言而喻,彼此心里特別地明白其中的“貓兒膩”和“奧妙”,便異口同聲地說:“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支持你,將陸春和判為無期徒刑?!?br/>  “陸春和案件”開庭了,也判決了??蓪O常春回到安達市的“愛巢”,一頭扎到床上,用手拍打著額頭:“這個事情也辦了,也審了,也判了。可我呢,什么都沒有得到不說,到頭來還欠下庭里三個人的人情,這也太不合算了!”
          劉某唯恐自己的“丑事”暴露,繼續(xù)撒起天大的謊言:“你不要犯愁,明天我再找陸寶義要5萬元錢,你給庭里的人分一下不成么?”
          次日,劉某裝作去找陸寶義索錢,偷偷地從私吞的錢財里拿出5萬元,交給了孫常春。
          上班以后,孫常春首先走進刑二庭庭長楊樹林的辦公室,趁著無人的機會,送給其2萬元。楊樹林什么也沒有說,理所當然地將錢放進辦公桌里。然后,孫常春分別將辦案人員和助理審判員約到自己辦公室,以2萬元和1萬元不等的價位送給了二人。
          劉某勒索的13萬元人民幣,當時孫常春根本不知道。后來,劉某將這些錢分別在大慶市、安達市、綏化市為母親治療糖尿病和給兒子治療白血病而花得精光。
          
          第五章 聯(lián)手設(shè)障不顧弱者死活
          2009年10月15日,在綏化市運輸管理處家屬樓里,老干部田灝然手拿著一份薄薄的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判決書,淚如雨下,雙手顫抖著,嘴里不停地說:“滕延才如果不判刑,我兒子的冤屈就沒有出頭之日啊!”
          
          血案,驚天動地
          1993年11月14日,蘭西縣工商局市場民警隊隊長、44歲的羅鳳友,開槍擊中田灝然的兒子田立剛,然后開槍自殺,案件驚動蘭西縣。田立剛連夜被送往哈醫(yī)大附屬第一醫(yī)院進行緊急搶救!經(jīng)過三個多月的搶救治療,雖然田立剛的生命保住了,可他不但雙目失明,而且留下了腦傷后遺癥,那就是不定期的癲癇發(fā)作。每一次發(fā)作時,他都大聲地尖叫,跌到在地,全身抽搐,臉色發(fā)青,口吐白沫。
          因腦傷引發(fā)的智力傷害更為嚴重。他現(xiàn)在的智力程度,如同四五歲的孩子一樣。
          可是,藥價昂貴得令人難以置信。
          還不到半年時間,家中的積蓄已經(jīng)折騰得彈盡糧絕。為了維持田立剛的生命,光外債已經(jīng)達到20萬元之多,其中多數(shù)還要付出利息。18年來,父親田灝然背著兒子先后來到哈爾濱、長春、大慶、南京、上海、福州、北京等大城市來尋醫(yī)問藥。
          
          申訴,一路艱難
          面對著眼前的一切,田灝然深知:這場災(zāi)難的根源,除了來自兇手羅鳳友以外,蘭西縣公安局和工商局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認為,羅鳳友不是社會上的地痞、流氓,他所配帶的槍支也不是社會上的“黑槍”。羅鳳友用所配發(fā)的槍支將人打傷、打死畏罪自殺,為其配發(fā)槍支的部門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于是,田灝然一邊為兒子田立剛就醫(yī)治病,一邊三番五次地找相關(guān)部門。他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蘭西縣公安局和工商局對田立剛的傷害,應(yīng)該承擔精神損失和經(jīng)濟損失。
          蘭西縣公安局在材料中認定羅鳳友屬于故意殺人,后畏罪自殺。田灝然不同意這個結(jié)論,他說:“我兒子與羅鳳友素不相識,彼此不存有深仇大恨。”
          1994年11月11日,田灝然以田立剛的名義在蘭西縣法院民事起訴狀中,狀告了羅鳳友的妻子,并將蘭西縣工商局列為第三人,但案件遲遲沒有進展。
          1998年5月,田灝然聽說綏化地區(qū)中級人民法院調(diào)來了新任院長滕延才。他覺得,新院長與這里的人際關(guān)系生疏,沒有那些盤根錯節(jié)的瓜葛。于是,田灝然每天都要到地區(qū)中級法院,電話打了多少次,已經(jīng)無法計算了。反正,該院的辦案人員是你推給我,我再推給他,他再推給你。一共忙活了70多天,弄得田灝然暈頭轉(zhuǎn)向,也不知這座廟里的和尚們誰是念真經(jīng)的。到了1998年8月6日,此案總算立上了。1998年10月27日,田立剛案件的代理律師告訴田灝然,此案已經(jīng)決定在11月11日上午開庭??傻搅?998年12月18日,田灝然得知:綏化中級人民法院將此案駁回起訴,認為是重復(fù)起訴。
          什么?重復(fù)起訴?可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下達的(1999)黑行終字第2號行政裁定書明確指出:田立剛在向蘭西縣工商局提出行政賠償申請,該局以作出不予賠償決定的情況下,單獨提起行政賠償訴訟,符合法律規(guī)定。且田立剛向蘭西縣人民法院提起的是人身損害賠償先予執(zhí)行訴訟,與本案訴訟請求不同,原審裁定認為其重復(fù)起訴是錯誤的,要求本案發(fā)回重審。
          
          聯(lián)手,設(shè)阻立障
          就在田灝然強烈要求綏化中級人民法院重新審理此案時,綏化地區(qū)工商局副局長尚士琴的辦公室,卻上演了這樣一幕活劇——
          尚士琴是滕延才的老婆,她管轄著10個縣市區(qū)的工商局。蘭西縣工商局出現(xiàn)這樣的驚天大案,況且被害者“窮追不舍”地追討經(jīng)濟損失和精神損失,作為地區(qū)工商局副局長來說,難道袖手旁觀么?可尚士琴又一想,自己是不能主動“出擊”的,必須讓蘭西縣工商局出點“血”,我才能為他們辦事呢!
          真讓尚士琴猜中了!就在田灝然與蘭西縣公安局、工商局的官司處于膠著狀態(tài)時,蘭西縣工商局某領(lǐng)導(dǎo),帶著禮品和禮金,敲開了尚士琴的辦公室。至于此領(lǐng)導(dǎo)都送了什么禮品,又送了多少禮金,這可是無人知曉的,只有尚士琴和此領(lǐng)導(dǎo)知道。
          不過,尚士琴的“枕頭風”吹得特別起作用。不管田灝然的起訴如何地激烈,不管田灝然的吶喊如何地響亮,滕延才已經(jīng)將辦案人員叫到自己面前,嚴厲地指示他們:一定要把田灝然的“反革命氣焰”打壓下去,決不許田灝然的“陰謀得逞”。
          當田灝然也不知是多少次找到辦案人員時,一位好心的辦案人員悄悄地暗示他:“老田呀,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場官司你是打不贏的。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滕延才的老婆尚士琴,是地區(qū)工商局副局長。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還能抵擋住滕延才和尚士琴么?”
          田灝然一聽,長時期籠罩在自己心頭的疑云一下子撥開了:田立剛?cè)松韨r償案件之所以如此地艱難,完全是滕延才和他的老婆從中作梗??!田灝然馬上意識到,一個不祥的預(yù)感就要發(fā)生了。果然,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就在沒有開庭、合議庭成員與當事人還沒有見面的情況下,下達了(1999)綏中法行初字第3號行政判決書,判定田立剛敗訴。
          田灝然不服!他又上訴到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1999年12月1日,他取回了省法院下達的(1999)黑行終字第7號《行政賠償裁定書》,省高院決定:一是要撤銷綏化中級人民法院第3號判決書;二是要求綏化中級人民法院開庭進行審理。
          為了使第三次審理能夠公正、公開、公平,田灝然決定與滕延才進行面對面的交談。2000年3月20日上午,田灝然將電話打到了滕延才的辦公室。滕延才一聽,立即不高興了:“我和你沒有什么可談的!我工作太忙沒有時間!”
          滕延才剛想要放下電話,田灝然誠懇地哀求說:“滕院長,你就犧牲你的10分鐘時間,可不可以?”
          滕延才遲疑了一下,很不情愿地說:“那好吧!不多不少,就是10分鐘?!?br/>  田灝然在電話里,反復(fù)強調(diào)面談的目的,那就是讓滕延才對此案有一個全面了解,包括全家人的委屈和困難。任憑田灝然如何地掙扎和努力,他在滕延才面前顯得是那樣地蒼白無力。滕延才的回答是:“你說什么都沒有用,等著開庭吧!”
          
          就在2000年4月18日,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終于對“田立剛?cè)松韨r償案”正式開庭了!開庭之前,尚士琴特別地囑咐,可以說是反復(fù)多次地告訴滕延才:“你必須推翻省高院的裁定!”
          老婆的話哪有不聽的道理啊!滕延才馬上用電話指示辦案人員,必須按照我的旨意和蘭西縣工商局的意圖去辦。就在開庭審理過程中,綏化市中級法院明顯而又嚴重地偏袒被告:一是在法院下達開庭傳票后,因被告兩次不到而變更開庭日期,該院不作缺席判決;二是該院硬說蘭西縣工商局給予的“不予賠償決定書”,并非屬工商局傳達;三是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本案已經(jīng)下達兩次裁定書,要求開庭審理,可該院又推翻了省高級人民法院的裁定。
          田灝然手拿著那薄薄的、卻重如泰山般的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裁定書”,聲淚俱下地哭喊著:“民告官為什么這樣艱難???”
          從2003年11月開始,一直到2009年12月,田灝然反復(fù)多次地來到了北京,走進了國務(wù)院信訪局,走進了全國人大常委會信訪辦,強烈要求司法部門對田立剛?cè)松韨r償案,客觀地、公平地重新進行審理。
          田灝然在上訪信里寫道:
          我兒子田立剛已被警察槍擊致殘、雙目失明、智力減退了十幾年,癲癇病癥經(jīng)常發(fā)作。為了給兒子治病,我已經(jīng)傾家蕩產(chǎn)。為了生活,我早已退休,白天打工,夜晚照看傷殘的兒子,可這樣還是救不了我兒子的生命??!十幾年來,蘭西縣工商局沒有一個人來我家看過我們,一分錢賠償也沒有給過。我現(xiàn)在的家,是一個陰云密布的家,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我和我的老伴兒整天是以淚洗面??!在這里,我唯一能夠做到的是,求求上級領(lǐng)導(dǎo)部門救救我們?nèi)野?!求求司法機關(guān)重新審理這個案件吧!
          2009年7月6日,滕延才因涉嫌犯受賄罪被黑龍江省人民檢察院刑事拘留,同年7月14日被捕。以滕延才為首的原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司法窩貪大案爆發(fā)后,在最高人民法院和黑龍江省高級人民法院的催辦下,經(jīng)過田灝然反復(fù)多次的交涉和談判,田立剛?cè)松韨r償訴訟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新階段。2009年10月,經(jīng)過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田立剛?cè)松韨r償訴訟勝訴,經(jīng)判決,蘭西縣工商局承擔連帶賠償責任,賠償被害人田立剛70萬元人民幣。
          
          第六章 判決后的懺悔
          有一短文《“一張紙”與“一輩子”》,其中說得好:“做官一張紙,斗爭一輩子;金錢一張紙,辛苦一輩子;雙規(guī)一張紙,后悔一輩子”。這就告誡人們,不要過分地貪腐,所有的虛假繁華已經(jīng)褪去,所有的美夢都已經(jīng)成為一枕黃粱。透支了多少享受,就要受到多少懲罰。
          黑龍江省綏化市中級人民法院司法窩貪“鬧劇”已經(jīng)表演結(jié)束了。同樣,這些腐敗分子也受到了法律的嚴正審判。滕延才夫婦、岳曉麗母女、孫常春與二奶等人,全都走進了高墻森嚴的監(jiān)獄里。
          2009年11月27日,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阿城區(qū)人民法院對被告人滕延才犯受賄罪進行開庭審理,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12年。他的老婆尚士琴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在同一天里,岳曉麗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7年。而她的女兒李某因認罪態(tài)度較好,并能主動交代問題,免于刑事處罰。孫常春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8年。而他的“二奶”劉某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劉儀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6年。楊樹林因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7年。
          在法庭上,滕延才低頭望著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這一副實實在在的手銬,那種沉甸甸的感覺仿佛把自己的心,壓向一個無底的深淵。那種恐懼和驚異的感覺,那種像掏空五臟六腑的痛苦,只有在法庭上法官宣判的那一刻,只有在這種冷冰冰的金屬扣在自己手腕上時,滕延才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jīng)在政治上與黨離心離德,思想上喪失理想信念,品格上卑劣低下,經(jīng)濟上貪得無厭,生活上奢侈糜爛。自己為自己的政治生涯和生命旅程,涂上了一筆可恥的色彩。
          就在同一法庭上,岳曉麗這才醒悟過來,她淚流滿面地陳述著:人,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最不了解自己的也是自己。最能把握住的是自己,最不能把握住的也是自己。世界上最可靠、最管用,也是最難的是把握自己、管好自己。管好自己,安全無虞;放縱自己,危險在即呀!
          就在同一法庭上,孫常春聲淚俱下地談起了自己蛻化變質(zhì)的根源。他說:自己的腐敗根源是來自平時的吃吃喝喝。開始時,自己沒有在意。后來才知道,別人為什么請我吃飯?還不是有求于我!要么,就是釣我上鉤。吃了,喝了,漸漸地,自己還想拿點、收點、要點。等我吃了喝了拿了收了要了,我就上鉤了,也就變了,變成了一條狗,變成一條任人使喚、搖尾乞憐的狗了!我悔呀!我的腸子都悔青了!
          就在同一法庭上,作為一個即將宣判的罪犯,劉儀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花白的銀發(fā),嘶啞的聲音以及爬在臉上的皺紋,更加顯示出格外的恐懼??赡橇钊四憫?zhàn)心驚的可怕判決,還是終于出現(xiàn)了。那一刻,他就像被槍擊一樣,頓時癱軟了。他知道,早早晚晚自己必定會被法律制裁的。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又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盡管思想上有所準備,他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現(xiàn)實。劉儀長嘆了一聲:腐敗之路,那是死亡之路?。?br/> ?。ū疚某硬?、尚士琴是真名實姓外,其他腐敗分子均為化名)
          
          責任編輯 師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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