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元勛談南昌起義
2011-12-24 08:13:42張治宇
黨史博覽 2011年8期
○ 張治宇
紀念館的同志請周恩來題詞，周恩來誠懇地說：“今天我就不題了，這個任務我?guī)Щ厝?，我要寫?jīng)驗和教訓寄給你們。”
1961年9月18日下午，周恩來來到南昌，破例參觀了八一起義紀念館。他過去一直不肯參觀宣傳他業(yè)績的這座紀念館，這次是應江西省委書記楊尚奎的請求而來的。楊尚奎的請求很懇切：“希望總理抽點時間參觀紀念館，對南昌起義一些重要史實作些解答?！敝芏鱽砦⑿χ饝?，他說：“好吧!那就去看看吧，一面給你們提供點幫助，一面我也好總結(jié)點經(jīng)驗教訓?！?/p>
周恩來緩步登上紀念館臺階，經(jīng)過會議大廳時，楊尚奎問：“總理，你在這里開過會吧!”
周恩來點點頭說：“開過，有些重要會議是在這里開的?！蓖Ａ艘粫海终f：“7月27日，在這里成立了前委，決定南昌起義，是對的。本來應該早動手，但被陳獨秀耽誤了。在汪精衛(wèi)準備叛變時，我們當時已經(jīng)有一個軍、兩個師和武漢警衛(wèi)團，以當時的力量作骨干，再加上湖南、湖北的工農(nóng)武裝和武漢的工人糾察隊，組織5萬到7萬軍隊是可能的，有這些條件不去運用，很可惜。到了7月下旬，汪精衛(wèi)已經(jīng)公開反共了，再不動手，連剩下的武裝力量也保不住，時機是相當緊迫的。所以，在這里開會時，對于要立即起義，是幾乎一致的意見?！?/p>
會議大廳旁邊的一套客房，是參謀團的辦公室。參謀團當時是前委領(lǐng)導下的軍事指揮機關(guān)。周恩來將參謀團成員的名字一一告訴了詢問的同志，還說：“參謀團主任不是我，是伯承同志。開始，參謀團沒有人任參謀長，我就指定劉伯承同志做，起初他謙虛不肯答應，后來我說，一定要你做，他才擔任這個職務?！蓖ｎD了一會兒，他又說：“伯承同志在南昌起義中是立了功的，他一貫周到細致，作戰(zhàn)指揮很有辦法。”
周恩來對賀龍和葉挺兩個指揮部的房屋模型很感興趣。他說：“賀龍當時領(lǐng)導了一個軍，是起義軍中的‘大戶’，他性格豪爽，斗爭堅決，什么敵人也不怕……”停了一下，他又指著葉挺的指揮部說：“北伐時，葉挺的獨立團是能夠戰(zhàn)斗的，共產(chǎn)黨員、共青團員在部隊中起作用，從廣東一直到武漢，所向無敵。他的指揮部設在一所學校里，校名叫心遠，校長叫熊育錫?！?/p>
在朱德舊居照前，周恩來笑著對身邊的同志說：“朱德在南昌起義時，是一個很好的參謀和向?qū)?。他對南昌的情形非常清楚，各方關(guān)系又熟。起義后，他出任九軍軍長，沒有多少兵，但是后來卻把隊伍帶上了井岡山，為人民立了大功?！?/p>
在聽到起義前夕前委開會與張國燾爭論的介紹時，周恩來停住了參觀的腳步，笑著對大家說：“當時的爭論的確很激烈。在我們就要行動時，張國燾趕來竭力反對，氣得我在會上拍了桌子。有的人還主張把張國燾綁起來，我不同意，說：張國燾是中央代表，怎么能綁呢？從這次爭論后，張國燾在起義部隊中很孤立，很多人都瞧不起他?！鄙酝?，他又說：“起義那天，我們還在葉挺司令部開會，討論爭取蔡廷鍇問題，賀龍主張將蔡廷鍇扣起來。后來，蔡廷鍇答應隨我們一起起義，會議才結(jié)束。但是在開往撫州途中，他又開了小差?！?/p>
在參觀到起義戰(zhàn)斗的陳列時，由于一些人回憶提供的情況不相同，周恩來很耐心地逐個作了回答和解釋，說道：“起義軍實際人數(shù)沒有3萬，是號稱3萬?！薄捌鹆x打響是（晚上）12點以后，賀龍是總指揮，他是記得清楚的?！彼址磫柕溃骸澳銈儸F(xiàn)在說幾點？”紀念館的同志回答：“凌晨2點?！敝芏鱽睃c點頭說：“就說2點吧，時間不是主要的?！苯又种钢鹆x軍各路指揮人員名單，一一說出了這些同志以后的去向。當說到李碩勛、方維夏等同志時，他那明亮的眸子里浮起了哀云，語調(diào)變得冷靜凝重，他們是哪年哪月在哪個地方犧牲的，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當參觀到起義軍南征時，周恩來心情極不平靜。他默默地走到一座沙盤前，第一次談到了自己。周恩來手指著沙盤的東部，說：“南昌起義后，要是不向南，而是向東，就地發(fā)展就好了。假使就地革命，不一定能保住南昌，但湘鄂贛三省的形勢就會不同。這也是沒有經(jīng)驗，只曉得生搬硬套蘇聯(lián)的經(jīng)驗，共產(chǎn)國際指示要建立根據(jù)地，而我們就只想建立城市根據(jù)地，搞大城市起義，沒有認識到要搞農(nóng)村起義。我們走了，人民群眾是不高興的。在農(nóng)村建立根據(jù)地，當時毛主席已提出來。因此，南昌起義的宣傳，一定要講到井岡山。起義失敗后，當年黨中央開了個會，就是責備一頓，沒有總結(jié)什么經(jīng)驗。現(xiàn)在我們回過頭來看，有很多教訓要吸取。”周恩來說這段話時，表情嚴肅，聲調(diào)緩慢，他那種嚴于責己的胸懷，令在場的同志深為感動。
近兩個小時的參觀結(jié)束時，紀念館的同志請周恩來題詞。周恩來誠懇地說：“今天我就不題了，這個任務我?guī)Щ厝ィ乙獙懡?jīng)驗和教訓寄給你們?！薄拔抑滥銈冞€有許多問題要問，但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回憶，回到北京后，我替你們請國務院參事陳公培先生來，他當時在軍事部工作，了解很多情況，可以做你們的顧問，許多事情可以問他?！?/p>
朱德說：“南昌起義的一幅油畫，把周恩來和我們幾個都安排在這里宣布起義，這是藝術(shù)家的想象吧!”
1961年2月16日，朱德由楊尚奎陪同，來到了八一起義紀念館。
朱德步履穩(wěn)健，神情莊重從容。在紀念館門前臺階上，他微笑著說：“南昌起義的一幅油畫，把周恩來和我們幾個都安排在這里宣布起義，這是藝術(shù)家的想象吧!”
楊尚奎回答說：“藝術(shù)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應該說是一種藝術(shù)概括?！闭f完，朱德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朱德在大廳里緩步走著，深情地看著那一件件陳設。在談及南昌起義的情形時，朱德說：“起義時的戰(zhàn)斗我沒有參加，我做的是一些參謀、宣傳和配合工作?！?/p>
紀念館的同志問朱德：“聽說那天晚上，您請了幾名團長喝酒打麻將，用計把敵人扣押了，是真的嗎？”朱德笑著說：“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這也是當時前委起義作戰(zhàn)計劃的一部分。”“起義部隊在（晚上）9時左右就開始行動準備了。因為有一個副營長當了叛徒，起義戰(zhàn)斗的時間就提前了。軍官教育團的學員有3個連參加了起義，公安局的人參加得不多?！?/p>
陳列柜中有一支手槍，槍柄上刻著“南昌暴動紀念，朱德自用”幾個字，朱德深情地談起了它的來歷。他說：“這支槍是我用的，這種德國造的3號駁殼槍，當時我有兩支，戰(zhàn)斗中就用它。后來我刻了幾個字，一直帶在身邊，直到全國解放，才把它交了出來?！睏钌锌f：“這支槍的意義，很不平常。它從南昌開始打響，直到全國解放，才又回到了南昌。這是多么珍貴的歷史見證呀!”朱德說：“是的，因為拿起了槍，我們才能推翻敵人，勝利來得不容易呀!”
在三河壩照片前，朱德佇立良久，回憶說：“起義軍進到廣東后，分為兩路，主力進至汕頭、揭陽地區(qū)，另一部分去三河壩，由我指揮。當時敵軍人數(shù)多，攻勢猛，一次次地發(fā)起沖鋒，我們打得頑強，敵人損失很大，我們也犧牲了不少同志，但始終守住了陣地。后來，聽說我軍在潮汕遭敵攻擊，我即令部隊撤出三河壩，迅速南下接應。走到饒平，接到由潮汕撤出的同志200多人，才知道主力已在戰(zhàn)斗中失利。我們當即開了個會，決定部隊不去潮汕，折轉(zhuǎn)北上，轉(zhuǎn)向山區(qū)，去山區(qū)打游擊。這時，敵人的1個師追了過來，我們在武平打了一仗，把敵人打跑了，才擺脫了追擊。”
紀念館的同志說：“每當我們向觀眾介紹您在天心圩的講話時，觀眾都很受感動?！敝斓滦α诵?，說：“那時的形勢，真困難呀，開小差的很多。這時，我把一些同志請來，向大家講了幾句心里話，說：‘只要有十幾、二十幾個人，我也要干下去，中國革命是一定會勝利的?！瘯?，大家的情緒很高，堅持干下去的有七八百人。”停了一下，朱德又說：“部隊真正得到鞏固，還是在以后的幾次整頓。那時我們不急于打仗，而是花力氣把隊伍的組織紀律搞好。到了上堡，才算穩(wěn)住了腳，部隊按游擊戰(zhàn)的要求進行了整訓。我們原來不知道上山，開始上山搞了個把月，才覺得上山有出路。這時，我們與毛澤東同志的隊伍建立了聯(lián)系，又通過與范石生搞統(tǒng)一戰(zhàn)線，使部隊得到給養(yǎng)補充，因此，以后進入湘南，就能很快打開新局面?！?/p>
賀龍謙虛地說：“這樣介紹不全面，那時在這里指揮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劉伯承和周逸群?！@場戰(zhàn)斗是我們一起指揮的。”
1959年1月18日，寒潮剛過，陽光和煦。這天一大早，賀龍就在南昌市委書記郭光洲、市長張云樵等陪同下，參觀了當年他戰(zhàn)斗過的地方——二十軍指揮部。
舊地重游，賀龍?zhí)貏e興奮，他站在禮堂中央，看了看四周說：“這是戰(zhàn)士開會的地方，還是原樣子。”
在當年坐過的藤椅上，賀龍坐了下來，說：“指揮部為什么要設在這里呢？這里離牛行車站不遠，過江就到了；離敵人五方面軍總指揮部和省政府都很近，左右為鄰；我們的位置正中，只要轉(zhuǎn)個身就可以把敵人打倒?！苯又?，賀龍又說：“這兩仗，是打敵人的警衛(wèi)部隊，敵人比較頑固，打得相當激烈，特別是總指揮部一仗，打了4個多小時才把敵人繳械?！闭f著，他起身走到屋外，外面是俯瞰操場的臺階，站在臺階上，當年的主要戰(zhàn)斗地點還依稀可見。
身邊的同志問：“那時召開軍官會議，宣布起義也是在這里嗎？”
賀龍點了點頭說：“是這里，那是7月31日下午4點，我把營以上軍官都找了來，講了四點：一是國民黨已經(jīng)叛變了革命，國民黨已經(jīng)死了；二是只有跟著共產(chǎn)黨走，中國才有希望；三是黨已決心領(lǐng)導武裝暴動，解放人民；四是我已下決心跟共產(chǎn)黨走了，愿意跟黨走的，可以留下繼續(xù)革命，不愿意的也可以走?！苯又R龍笑了笑說：“結(jié)果大家都愿意參加起義。”
臺階上的一塊說明牌，寫著“賀龍同志在此指揮戰(zhàn)斗”。賀龍讀過后，對大家說：“這樣介紹不全面，那時在這里指揮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劉伯承和周逸群。那時我還沒入黨，他們代表黨來二十軍工作，幫助了我，改造了部隊，這場戰(zhàn)斗是我們一起指揮的?！闭f著，他又要去看當時的幾個黨外進步人士住過的地方。他說：“參加南昌起義的黨外進步人士很多，也很堅決，在我們黨困難時能這樣做，很不容易，我們不能忘記他們?！?/p>
參觀的一行人走出二十軍指揮部大門時，紀念館的同志請賀龍看一下二樓窗口的彈痕，賀龍興致勃勃地數(shù)著“一個、兩個、三個”，然后笑著說，“是那個晚上打的”。
登上二樓，賀龍首先來到周恩來工作過的房間。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點燃一支煙，向大家談起了周恩來。他說：“起義是黨領(lǐng)導的，而代表黨來領(lǐng)導起義的是恩來同志。恩來是黨、軍事、革委會的實際主要負責人，他熱情堅定，機智聰明，民主作風又好，大家都很尊重他。在介紹起義領(lǐng)導人時，一定要重點介紹他的活動，這樣才符合歷史事實?！?/p>
在參觀陳列室時，賀龍仔細聽著講解員的介紹，不時給講解員作補充或糾正。當賀龍看到起義戰(zhàn)士的油畫時，深情地說：“八一起義要宣傳黨，宣傳工農(nóng)群眾的意志和力量，不要宣傳個人，鐵軍也是黨團員和革命戰(zhàn)士打出來的。那時候，戰(zhàn)士的情緒很高，到處都唱《國際歌》，戰(zhàn)士們都系著紅領(lǐng)巾，脫下襯衣來連領(lǐng)子都染紅了?！痹趷链⑦z像前，賀龍默默站了許久。他語調(diào)深沉地說：“起義時，代英同志最活躍，最受歡迎。南下時，他光頭赤腳，戴頂斗笠，和戰(zhàn)士走在一起，一宿營就忙于作報告，他很能干，作報告的鼓動性很強。”接著，他輕聲反復地說：“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陳毅參觀時，對紀念館的同志說：“南昌起義我只參加了后一半，今天來，是想向同志們學習，了解一點當時的情況?！?/h2>
1958年9月5日，陳毅僅帶著一個秘書，興致勃勃地來到了八一起義紀念館參觀。
陳毅對紀念館的同志說：“南昌起義我只參加了后一半，今天來，是想向同志們學習，了解一點當時的情況。”一名工作人員說：“我們有許多問題要向您請教呢?！标愐銛[擺手說：“不敢，我在南昌起義中經(jīng)歷的事情，可以寫幾個小故事，但能夠上版面的材料不多?！睅拙湓?，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陳毅告訴紀念館的同志：這是他第三次來南昌。第一次來南昌就是趕來參加八一起義。他說：“那時我在武漢中央軍校負責黨的工作。8月4日，全校學生乘船到九江，張發(fā)奎不準船靠岸，并要共產(chǎn)黨員和國民黨員分開來站。當夜我們在黨內(nèi)開了個會，決定有的回家去搞農(nóng)民運動，有的連夜去南昌，沒有暴露的繼續(xù)留下來。我當時屬于著名的紅色分子，太暴露了，雖有些同情分子要我留下，我還是決定來南昌找葉、賀?！?/p>
陳毅說：“來南昌那一段，還是蠻緊張、蠻有意思的哩!我們連夜從九江出發(fā)。一路上，敵人武裝盤查很嚴，家家關(guān)門閉戶，旅店也不敢收留當兵的。我們抄小路向南昌方向走，一口氣走了100多里，才在一個小鎮(zhèn)找到一條船。經(jīng)鄱陽湖向南昌。6號晚上，我到了南昌，葉、賀已經(jīng)走了，滿街都是張發(fā)奎的兵，到處喊要殺共產(chǎn)黨，我有幾處接頭地點，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去問。當晚我和幾個同伴沒有住處，不敢投店，也沒有熟人，非常危險，決定連夜出城去追部隊。在城外10多里的渡口上，遇到了一個回鄉(xiāng)隱蔽的參加學聯(lián)會的學生，在看守渡船。我們把情況向他說了，他很同情我們，把船劃到江心，讓我們平安睡了一覺。第二天，又叫船夫把我們送到離臨川不遠的李家渡?！?/p>
“這就是我第一次來南昌。匆匆忙忙，莽莽撞撞，差點叫敵人抓了去。第二次來南昌，是抗戰(zhàn)開始，我作為新四軍的代表，與國民黨談判，迎接南方幾省游擊戰(zhàn)士下山。我住在南昌月宮飯店，那時沒有動刀動槍，但天天唱鴻門宴，時刻要提防敵人的暗算。第三次就是這一次，南昌的建設搞得不錯，面貌有很大變化。”
在參觀到起義軍南下的陳列時，紀念館的同志詢問陳毅南下的一些情況。陳毅說：“到了臨川，見到了周恩來、劉伯承同志。當時有股土匪武裝和我們接頭，要求給他們幾百條槍，我們可以派人去領(lǐng)導。這時前委考慮：當后面敵人追來時，他們多少可以起點牽制作用，便決定我和另一位同志去當領(lǐng)導。結(jié)果受了他們的騙，差一點被敵人抓住，送了命。我們沒辦法，又連夜追趕隊伍，一個晚上走了50多里，趕到宜黃，黨就分我到七十三團當黨代表。從這時起，我就帶兵打仗，在戰(zhàn)場上干了20多年，敵人打跑了，我的頭發(fā)也快白了。”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紀念館的同志問：“您領(lǐng)導的七十三團，參加了會昌、三河壩兩次戰(zhàn)斗，這都是很激烈的惡仗，戰(zhàn)斗情況您還記得吧？”
陳毅說：“還記得一些。我到七十三團后，覺得戰(zhàn)士們情緒很高，很有信心。戰(zhàn)士們對蔣、汪很不滿意，對共產(chǎn)黨很信任，并且也很自豪，夸稱自己是共產(chǎn)黨的黨軍。會昌戰(zhàn)斗打得很激烈，但戰(zhàn)果輝煌，消滅了敵人4個團又2個營。三河壩那個仗，敵人傷亡很重，我們也有損失。后來，朱德想接應葉、賀，才決定退至饒平，得到了潮汕失利的消息。這時，部隊的處境非常困難，朱德召集大家開會，決定向山區(qū)轉(zhuǎn)移，這是這支軍隊的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p>
陳毅接著深情地說：“在最困難的時候，朱德成了這支軍隊的杰出領(lǐng)導人，有了他的堅強領(lǐng)導，這支部隊才沒有渙散，終于保存了下來。朱總司令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群眾情緒低到零度、灰心喪氣的時候，指出了革命的光明前途，增強了群眾的革命信念，這是總司令的偉大，沒有馬列主義的遠見，是不可能的?？偹玖畛蔀槿嗣褴婈牭慕艹鲱I(lǐng)導人，不是偶然的，是革命斗爭考驗出來的。”
紀念館的同志對陳毅說：“當時，您有力地協(xié)助朱德同志工作，鼓勵戰(zhàn)士要做失敗時的英雄，也起了很大的作用?！?/p>
陳毅笑著說：“我算不了什么!一個好漢三個幫嘛，朱德身邊有幾個人，工作好做一點嘛。失敗的時刻，不想當英雄，難道要做狗熊，這與共產(chǎn)黨員的稱號相配嗎？在贛南，有人勸我開小差，我發(fā)了脾氣。我說：現(xiàn)在我拿著槍，可以殺土豪；我一離開隊伍，土豪就要殺我。隊伍存在，我也存在；個人犧牲了，革命仍有希望。你們要走，請把槍留下，我們繼續(xù)干。”說到這里，陳毅非常激動，聲音洪亮，字字斬釘截鐵。
離開陳列室，興致很高的陳毅欣然揮筆疾書，一口氣寫下了200多字的題詞，并應紀念館同志的要求，給紀念館題寫了 “南昌八一起義紀念館”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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