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 陽
憶彭儒奶奶對我的教育
文陳 陽
彭儒奶奶是中紀(jì)委原專職委員。她是 “朱毛會師”中最年輕的女戰(zhàn)士,也是紅四軍 “彭家將”中最小的女將,曾跟隨毛澤東、朱德、陳毅堅(jiān)持井岡山革命斗爭。2010年10月5日晚7點(diǎn)30分,彭儒奶奶因病在北京醫(yī)院不幸逝世,享年98歲。噩耗傳來,我無比悲痛,眼前總是浮現(xiàn)彭儒奶奶的音容笑貌……
在我剛滿2周歲時,就給彭儒奶奶讀起了報(bào)紙,奶奶一下子便喜歡上了我
我是1988年12月出生的80后。在我剛剛滿2周歲時,媽媽就抱著我去看離休在家的彭儒奶奶,那時候的彭儒奶奶身體很好,頭腦和思維十分敏捷。離休在家,可她仍還在為黨的事業(yè)積極地工作著。她把自己的家變成了對外聯(lián)系群眾的 “特殊”工作崗位。在家中,她接待著天南海北的基層群眾,悉心地傾聽著各界群眾的心聲,還不時向中紀(jì)委和有關(guān)部門寫信反映情況。來訪的群眾若趕上了吃飯的時間,她總是留住大家跟她一起共餐,還不時給大家夾菜吃。80年代中后期,彭儒奶奶的工資并不高,她在家中接待來訪基層群眾的開銷費(fèi)用,幾乎掏空了她每月的工資,可她自己平日三餐,吃得卻極為簡單,兩個菜一個湯。她若要知道家鄉(xiāng)老區(qū)的人民有困難了,就馬上吩咐小女兒慷慨解囊相助。我和媽媽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我愛彭儒奶奶,我媽媽也更愛她老人家。媽媽每次去看望她老人家時,總是抱著我去,她老人家見到我開心極了。我的眼睛總是盯著彭儒奶奶桌子上擺放的《人民日報(bào)》、《北京日報(bào)》和《內(nèi)參》,就忍不住大聲念了起來,彭儒奶奶很吃驚:“喲,這小家伙,還認(rèn)字呢?”于是,她趕忙拿起了《人民日報(bào)》讓我念給她聽,我竟然一個字兒不錯的給奶奶念了起來。奶奶邊聽、邊笑、邊點(diǎn)頭,高興得臉上都樂開了花兒。從此后,彭儒奶奶一下子便喜歡上了我。
我上小學(xué)前夕,彭儒奶奶特送給了我一份她親自寫的井岡山革命斗爭回憶文章
在我上小學(xué)前夕,彭儒奶奶聽我媽媽說,我要上小學(xué)了,她馬上要求我媽媽帶我去見她,她說她要送給我一份特別的禮物。
什么特別禮物呢?我和媽媽也沒有去多想,媽媽帶著我直接就去了彭儒奶奶的家。到彭儒奶奶家時,奶奶已經(jīng)給我準(zhǔn)備好了我最愛吃的紅燒肉。彭儒奶奶知道我最崇拜毛澤東,等我吃完飯,彭儒奶奶就領(lǐng)著我去了她的臥室,她老人家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材料,鄭重地交給了我,我一看這是彭儒奶奶親自寫的一篇發(fā)表過的井岡山革命斗爭回憶文章。噢!我一下子全明白了,這就是彭儒奶奶為我準(zhǔn)備的特別禮物,彭儒奶奶要把井岡山精神傳承給我。這份禮物太珍貴了,這是革命前輩對我們晚輩們的期望??!
我捧著這份珍貴的禮物,連連向彭儒奶奶致謝。這個時候的我,已經(jīng)隨父母去海南生活了一段時間?;氐胶D虾螅蚁虬职种v了我的感受,爸爸聽了更感動,他是海南人民廣播電臺的副臺長,他馬上組織了電臺最好的播音員,把彭儒奶奶親自寫的井岡山革命斗爭回憶文章配樂特別制作了一盒磁帶,又在海南人民廣播電臺的 “椰風(fēng)海韻”文學(xué)欄目里連續(xù)一周重復(fù)播出。爸爸說: “我要讓海南人民都知道,井岡山的精神不能忘,要代代傳承下去”。
爸爸的舉措,得到了彭儒奶奶的贊同,她連連夸贊 “好,好,太好了!”
爸爸特別為彭儒奶奶寫的回憶文章制作的一盒磁帶,我在回京看望彭儒奶奶時就送給了她老人家。
我從革命圣地西柏坡接受傳統(tǒng)教育歸來后,彭儒奶奶高興地與我在掛放的“1931年在江西瑞金中華工農(nóng)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工作的女紅軍”的照片前合影
2002年7月30日,我還沒有初中畢業(yè),和母親一道去了革命圣地西柏坡接受革命傳統(tǒng)教育。回京后,特地去了彭儒奶奶的家中,向她老人家匯報(bào)了我在西柏坡的所見所聞,以及我的親身感受。彭儒奶奶邊聽邊點(diǎn)頭。突然,她起身指著掛放在她臥室里的一幅大照片說: “孩子,你可知道這幅照片中的每一個人嗎?來,我來告訴你,你看,后排右一那位女紅軍就是賀子珍奶奶,她是毛澤東的夫人;后排左一的那位女紅軍是康克清奶奶,她是朱德的夫人;這張照片中唯一缺曾志奶奶,她沒有趕上照;前排右一的那位女紅軍就是我,你瞧,奶奶是不是很俊呢?”說到這兒,彭儒奶奶大聲笑了起來,連連說:“這張照片中的女紅軍,個個都是井岡山的女英雄?。 ?/p>
我仔細(xì)地端詳著照片里的每一位奶奶,耳聽著彭儒奶奶給我講述她們每一個人的傳奇故事。我的心一下子飛到了革命的搖籃井岡山……
“紅米飯,南瓜湯,秋茄子,味道香,餐餐吃得精打光”。彭儒奶奶邊說邊唱起了當(dāng)年她在井岡山時吟唱的歌, “干稻草來軟又黃,金絲被兒蓋身上,哪怕北風(fēng)和大雪,暖暖和和入夢鄉(xiāng)”。
彭儒奶奶說,她在井岡山革命斗爭最艱苦時,和陳正人爺爺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叫陳永生。她說,她只吃了一個雞蛋,孩子生下來不到三天就送人了,她就走向新的工作崗位。彭儒奶奶說: “我的那個兒子長得白白胖胖的,真漂亮;送人后,在6歲那年生病,沒錢醫(yī)治就死掉了。”彭儒奶奶還給我講起了她的婆婆張龍秀太奶奶:“她老人家,在敵人面前不投降,犧牲得很壯烈。她是被敵人用梭槍刺了28刀,殘害致死的。犧牲前,她還不斷大罵國民黨反動派……”彭儒奶奶說到這兒時,她老人家的眼角已經(jīng)掛滿了淚水。我趕忙起身拿毛巾去幫彭儒奶奶擦淚水……
我久久地注視著這張 “1931年在江西瑞金中華工農(nóng)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工作的女紅軍”的照片。照片里的每一位奶奶,都是我最敬愛的革命前輩,她們永遠(yuǎn)是我學(xué)習(xí)的榜樣,永遠(yuǎn)是我前進(jìn)的動力,我向她們致敬!我在照片前舉起了右手宣誓,彭儒奶奶望著我直點(diǎn)頭。我摟著彭儒奶奶并提議:“奶奶,咱們就在這張照片前合個影吧!”彭儒奶奶高興地答應(yīng)了我,就這樣,彭儒奶奶給我留下了這張珍貴的歷史合影。
在彭儒奶奶逝世的次日,我去彭儒奶奶家中吊唁。彭儒奶奶的小女兒陳延生伯母問我:“陳陽,你去過井岡山嗎?”我說:“沒有”。陳延生伯母語重心長地說:“陳陽,你一定要去井岡山啊,去看看犧牲在那里的革命前輩們!”
是的,我一定要去!我要給革命前輩們敬獻(xiàn)上我的花圈,繼承革命前輩的遺志,為建設(sh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奉獻(xiàn)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