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時尚的教團,即泰奧弗拉斯布朗。
它的風琴也是鎮(zhèn)上最好、最大的。而且,這個合唱團——所有的輿論都給予良好的評價。
據(jù)說,每個女性團員都戴著四十美元的軟帽。
現(xiàn)在“阿門之角”的教堂,坐著兄弟埃耶。
他堅持每個安息日與唱詩班一起演唱。
他很窮,但具有上流社會的文雅,他的頭發(fā)雪一樣的白,而當他用所有的力氣演唱的時候,他的臉上洋溢著甜蜜。
他的聲音嘶啞、破損,歲月磨蝕了他的聲帶。
幾乎每個星期天,他都會唱錯贊美詩的字。
這也難怪,他老了,幾乎失明。
唱詩班快速行進,并總是把他遠遠地拋在后面。
合唱團迅猛、咆哮,埃耶兄弟唱得太慢,并且用一百年前盛行的曲調(diào);
最后,風云爆發(fā)了,教堂被告知,總之,兄弟必須停止歌唱,不然唱詩班就得辭職。
接著,一天,牧師將七位最有勢力的團員叫到演講室。
這七位,捐款多于他們的花費。
經(jīng)過一兩頁印刷的祈禱文,詢問上帝的引導(dǎo),他們一起商議決定該怎么辦。
他們爭論,想辦法,提建議。
最后“親愛的紐約兄弟”,他曾在去年冬季的豬肉突然飆升中,賺到一百萬,起身、提議委員會馬上造訪埃耶兄弟,并繼而找到有力的托詞,說他“攪擾唱詩班”。
他說:“那個風琴,我已投入很多錢,如果我們不能崇尚最新時尚,我們就得賣掉它;
我們的菲拉得費男高音告訴我,當那位兄弟想法歌唱的時候,讓上帝理解,是最困難的事。
“我們已經(jīng)有了最大的風琴,鎮(zhèn)上穿著最好的唱詩班,我們支付給我們的牧師,布朗兄弟最多的薪水;
但如果我們一定要迎合愚昧,只因他又盲又老,如果唱詩班被他糾纏,我會尋找另一個教團。
當然,提議獲得通過。
一天,一輛四輪馬車,最新風格的車夫,丁丁當當?shù)诌_埃耶的大門。
以及時髦,衣著光鮮的委員,兄弟夏基、約克和拉姆。
當他們通過卑微的入口,費了好大的勁才避過門框。
他們看見,唱詩班的大麻煩,坐在他舊的扶手椅里,
夏季的金色陽光撒在他稀薄的白發(fā)上,
他唱著“搖滾時代”,聲音嘶啞低沉,但天使理解他,那是他唯一介意的。
約克說:“我們來這里,親愛的兄弟,帶來禮拜堂的認可,商討一個影響到教會的小問題”;“而且也影響到唱詩班”夏基說,遞給約克兄弟一個眼色。
“而且也影響到唱詩班!”他附和,帶著法官的嚴厲。
“要知道,我們這是為合唱團商榷,是為了解救我們,那就是,為我們而唱;
如果我們的協(xié)議破裂,很簡單,親愛的兄弟,它將會使給我們的教團,被另一個吞并。
“我們不需要任何的歌唱除了我們已經(jīng)買來的!
最新的曲調(diào)風靡天下,舊的曲調(diào)不再有立足之地;
所以我們決定……你聽見了嗎,埃耶兄弟?
就是說你必須停止你的演唱,因為它攪亂了唱詩班?!?/p>
老人慢慢地抬起頭,表明他已聽到,面頰上閃爍著由那三人引發(fā)的淚花;
他虛弱的手撇開額前的一縷柔滑的雪白,一邊回答委員會,聲音清柔、低微:
“我唱大衛(wèi)的圣歌,已經(jīng)近80年了; 它們一直是我的曲子,而且安慰、鎮(zhèn)靜生活里的許多恐懼;
“對不起,我攪亂了唱詩班,也許我做錯了,但是,當我的心充滿贊美,我不能阻攔歌唱。
“我不知道那里的浪潮是否會在我的腳下摔碎,在遙遠的天堂廟宇,我將問候主……
“是的,我不知道當我想唱神的更高曲子,是否天使樂隊也要斥責我擾亂上天的唱詩班?!?/p>
寂靜填充了小小的房間,老人低下頭。
馬車丁丁當當再次響起,但埃耶兄弟死了!
是的,死了!他的手已經(jīng)撩起未來懸掛在我們前面的面紗。
親愛的主召他去了永恒的合唱團!
唱詩班想念他一段時間,但很快就忘記了!
幾個教友望著門,老人不再進來。
遙遠處,他的聲音不再嘶啞,他唱他心中的渴望,
那里沒有教堂委員會,也沒有時尚唱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