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樸

冬天來不來

李蘇樸

人

那些人，心懷叵測

那些人，滿懷憂傷

那些人，狠命地醉去

那些人，狠命地吐著唾沫星子砸在臉上

那些人，穿戴整齊，像一朵鮮花插在

黑臭的牛糞上

那些人，虛假繁榮的高貴，豬皮靴子

透著血光

那些人，沉默在一處，看著你

不聲不響

那些人，巴不得你早死，明天

又不知睡在誰的胸脯上

那些人，是婊子帶花 那些人，呼啦啦地長

老，至今沒有發(fā)育

那些人，走在路上，手忙腳亂

那些人，牽著狗，在生活里，被玩笑套牢

那些醉酒罵娘的人

寫詩的人

被狗咬的人

有事沒事的人

愛湊熱鬧的人

被一棍子打懵的人

明天又不知走到哪里的人

冬天來不來 你都不是一個好姑娘

我現(xiàn)在的愿望就是可以快進(jìn)入冬天

我并不覺得夏天傷感

因?yàn)槲乙恢倍际沁@樣的傷感沒有理由的傷感

我并不喜歡冬天的寒冷

我的臉總是在冬天干裂總是在冬天缺氧

可是我還是像喜歡香草一樣地喜歡冬天

因?yàn)槲蚁矚g被厚厚裹著的臃腫感覺

被擠壓過后的腫脹和溫暖

像喜歡香草一樣地喜歡冬天給我的感覺

我討厭冬天的雪

因?yàn)樗鼈兒苄『軟鲞€會很快地化掉

我討厭很快消失的東西

但是我也一直都知道沒有永恒的存在

我討厭消失像我討厭別人碰我一樣

我很愛你 包括你的臉和牙 肘和發(fā)

甚至是你的咳嗽和你的指甲 你的汗毛和你的褲衩

我沒有欲望沒有牽掛甚至沒有一絲的想念

于是我在草坪樹下的秋千上舔著香草味道問自己

我到底愛不愛你

冬天的那個早晨

陽光透過黑色窗簾照到我的屁股上

黑色的蠢蠢欲動我沒有感覺地問自己

我到底愛不愛你

黑色的窗簾白色的地板被我亂畫的墻壁

猩紅的兩個字：屠殺

屋子里變味的香草還是我的圣靈

夢想著成為你的主看著你每天虔誠地為我祈禱

夢想著成為青蛙超人做你的黑暗克星保護(hù)地球

不停地夢想著

不可能的東西和事情甚至是得到的錢

我還是不喜歡看電影

不喜歡看別人的生活別人的快樂和痛苦

也還是沒有去關(guān)心你所愛的燃情歲月

親愛的我愛你可是我不愛電影

我看著窗上映出的蓬亂頭發(fā)的臉掛著香草的淚

蜘蛛和臭蟲在談情說愛地問我自己到底愛不愛你

我還是繼續(xù)盼望著你的冬天快些到來

那里有臃腫的棉衣和你的腫脹

還有我的香草黑色的窗簾和白色的地板

你們都不是好人

你們都不是好人

我所說的好人，是勞動人民

泡在尿壺里，黑燈瞎火的，沒有壺蓋

有的離開，有的摔壞

有的高舉良民大旗，還說

這個世界處處桃花開

你們都不是好人，我是說

這個城市的女人們，女人們身后的

那條狗，喜歡搖尾巴，吃葷

還有的被一腳踢得又瘸又拐跑開

你們看到了吧，肉太咸，不適合太貪

你們都不是好人，嗎啡和阿司匹林

做手腳，打小報(bào)告，這些困獸

這些陰溝里的死狗，在亡靈的餐桌上

面帶桃花，打醉拳，五步一躬

粉墨登場的面具，像他媽的惡狼，向芬芳的肉體奔去

你們都不是好人，陰謀像枯葉

旋啊旋，喘息不定，婉轉(zhuǎn)嬌媚

帶著靦腆的離去，猩紅的嘴唇和三只手

無法透露時間，接著轉(zhuǎn)身，這些小人物的伎倆

喪失原則，于電網(wǎng)高墻內(nèi)，唱十不該，啃饅頭，吃咸菜

你們都不是好人

我的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