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誠美好的詩意追求
——讀劉蘭松詩

朱先樹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到承德參加活動，認識了詩人劉蘭松，以后就少有了聯(lián)系。2009年9月在郭小川誕辰九十周年學(xué)術(shù)研討會上，我們才又見面了。二十多年過去了，劉蘭松仍如當年的瀟灑熱情，讓我十分感動。他送了我一本新出版的詩集《母親的目光》，主要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和新世紀的詩作選集，反映了詩人中年到老年時期寫詩的進程和變化，這也正是我所想要了解的。

詩集的名稱《母親的目光》，原來只是一首詩的題目，詩集共分七輯：“母親的目光”、“明珠風(fēng)景線”、“綠染塞上”、“雜技故鄉(xiāng)行”、“人生價值的標尺”、“海外抒情”、“山花爛漫·中國”等，題材內(nèi)容都是很廣泛的。詩人用《母親的目光》為書名，并用以統(tǒng)領(lǐng)全部作品，應(yīng)是刻意而為，別有一種寄托的。

詩人劉蘭松雖已近古稀之年，但他對親人的懷念，對親情的書寫，的確是真摯動人的。劉蘭松從小就失去了母親，缺少了母愛，因此對母親美好的記憶倍加珍惜。在《母親的目光》中就寫道：“母親的目光/是一縷春天的陽光/我無論遇到怎樣的寒冷/她都會溫暖著我的心房//母親的目光/是我心上的一抹燈光/我無論遇到怎樣的黑夜/她都會照亮我的前方?！蹦赣H的目光永遠是一種鼓勵，是成長過程的牽引力，關(guān)于母親的詩，詩集中還選了《我的母親》、《母親的手針》、《母親的懷抱》、《母親的嘮叨》、《母親的白發(fā)》等，都寫得情深意切，真摯動人。

寫母親是一種親情的表達，動人心者莫出乎情，詩人劉蘭松對親人的感情是刻骨銘心的，他不但寫了母親，也寫了父親、哥哥、姐姐，這些詩最大的特點就是寫得十分真切，無論敘事、抒情，都是一種赤心的歌唱。劉蘭松對親情的描寫，不能不提到他寫女兒的詩。他的女兒在國外，愛之深也就思之切。他在《想女兒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描寫：“想女兒的時候/我便去門外開信箱/明知里面沒有信/但我也要看個仔細/想女兒的時候/夜半我便支起耳朵/捕捉那清脆的電話鈴聲/唯恐我睡得太沉/把女兒的話關(guān)在夢外/……”，這些細節(jié)都很真實，也是動人的。

劉蘭松的詩除了親情描寫，其余大部分都是寫祖國大好山河，包括故鄉(xiāng)，以及各地的自然、歷史、現(xiàn)實和山川的美，有的詩寫得也還不錯，如《西暖閣》、《回旋在棒槌峰上的激情》，在自然風(fēng)景的描寫中有著一種歷史的懷想。也有的寫現(xiàn)實，在艱難中卻充滿積極向上的情緒，如《巴掌小學(xué)》寫“一間茅屋孤零零蹲在山頂”，“湖水把所有的道路切斷”，這就是“巴掌小學(xué)”。但“巴掌雖小/卻洶涌著知識的海洋/茅屋雖窄/卻能放飛青春的理想”。就是這“巴掌小學(xué)”讓我產(chǎn)生許多聯(lián)想，也會得到許多思考。另外有的小詩寫得也是不錯的，如《武烈河源》：“我貼著兩塊巨石/照了一張相/武烈河源/便永遠地流在心里了。”詩只有四句，情與景的交融，詩人的瞬間感受，河的“流”與心的“流”相通，讓人過目難忘。

詩人劉蘭松的足跡所到之處都有詩，他到歐洲游歷，寫了不少詩，其中我較欣賞《埃菲爾鐵塔》：“一把大鐵錐子/差點把藍天捅個窟窿//又像一架電工的梯子/晚上好去擰亮滿天的星星//夜真的來了/它便像一條倒掛在云耳朵上的金龍//巴黎嘿嘿地笑了說/看，風(fēng)給我提著一盞燈籠?！睙o論你是否去過巴黎，但對埃菲爾鐵塔都應(yīng)該是知道的，詩人用詩的想象和詩的語言，貼切而又活現(xiàn)了這一景觀，的確充滿美的情韻，讓人產(chǎn)生一種美好感覺。

總之，劉蘭松的詩題材內(nèi)容豐富多樣，突出的是親情和大地之愛，大都屬于美好的歌頌。他的集子中也專門有一輯詩是“人生價值的標尺”，對英雄以及朋友的歌頌，實際上是歌頌人的一種精神，這都是不錯的。詩是抒情的，但情感歸根結(jié)底是一種精神的表達，這樣才更有亮色的詩。

在藝術(shù)表達上，劉蘭松的詩多為真切質(zhì)樸的描寫，容易讓人產(chǎn)生親切感，但有時質(zhì)勝于文，也會行之不遠。因此若在藝術(shù)的提煉、構(gòu)思、形象、語言諸多方面，更精心地推敲，藝術(shù)上更追求完美些，還會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來的。

2010.3.1草就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