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子倩 圖/邵欣

力挺郭德綱，腳踏周立波王自?。赫f另一種京味兒相聲

■文/劉子倩 圖/邵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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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未來的郭德綱”還是“相聲界的韓寒”？不少人搜羅他的相聲視頻，感嘆相“聽”恨晚。王自健總結(jié)說，相聲如果不關(guān)注大家都關(guān)心的話題，反而是一種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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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的相聲演員王自健最近火了。想聽現(xiàn)場，觀眾得提前半個月在淘寶上訂票；網(wǎng)站上，王自健的相聲視頻關(guān)注度一路飆升，點擊率都是以百萬計。

你要想聽一場“小王爺”的相聲，難了。觀眾要提前半個月在淘寶網(wǎng)上訂票，放票前幾分鐘還得不停刷屏，動作稍慢就得盼著下次有好手氣。

自從力挺身陷“打人門”的郭德綱，調(diào)侃“微博門”中的周立波后，“小王爺”名氣陡增。最新的相聲《歪唱太平歌詞》被發(fā)到網(wǎng)上后，他更火了。不少人開始搜羅他的相聲視頻，感嘆相“聽”恨晚。

“小王爺”是粉絲們送給王自健的雅號。他濃眉，大眼，一臉“委屈”相兒，往臺上一站，不說話也能把觀眾逗樂。但能成為“爺”，王自健當然有其絕活兒。每周末演出，王自健基本都會回顧當周輿論熱點，從利比亞局勢到日本核危機，從油價上漲到藥家鑫案，聽眾聽的，就是他詼諧的解讀，以及將復(fù)雜問題簡單幽默化。

王自健喜歡“聊”過日子中俯拾皆是的話題。

比如，他調(diào)侃物價上漲，“我們總追求GDP，你工資五千，漲百分之十才五百；房價五萬，漲百分之十就是五千，換你你漲哪個，現(xiàn)在什么都漲，在這種形勢下，我們相聲票價也要適當漲點兒了”。

王自健這樣描述城市居民的生活感受：“其實老百姓沒什么要求，就是想過上國企員工一樣的生活。如果我是在山溝里，忍一輩子我也不冤，您說我在北京跟生活在村里似的，那我冤不冤啊？我是二環(huán)以里生人，純正的北京人，現(xiàn)在住回龍觀，每天回家開著車還唱著《鐘鼓樓》：‘我的家在北京六環(huán)路上?！?/p>

他看待藥家鑫案則是另一個視角：“一個叫‘漲工資’的，藥家鑫，很殘暴，打死都不冤。但是，換句話，如果我們保險、醫(yī)保健全的話，可能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兒了。每年交多少交強險，為什么不能拿出來做一筆基金，每個人拿出一點錢，人能救不活嗎？這錢都去哪兒了，回家上網(wǎng)查查?！?/p>

但王自健不喜歡別人把他的相聲抬得太高：“相聲就是相聲，段子受歡迎，是因為跟生活貼得近?！薄锻岢礁柙~》被傳上網(wǎng)絡(luò)火爆后，他說，這段搞笑的相聲被過分解讀了，里面的內(nèi)容無非是北京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只不過把它藝術(shù)化后搬上了舞臺。也有人因此擔憂他的安危?！坝姓l會去難為一個說相聲的?！蓖踝越傞_雙手，聳著肩說。

27歲的王自健臺風甚穩(wěn)，不慍不火。事實上，王自健專職說相聲還不到三年。他非相聲世家出身，也沒有科班背景，最終走上相聲這一行，不得不說暗合了某種宿命。

27年前，他出生在北京一個工薪家庭，父親從事建筑工作，母親在火車站當售票員。因?qū)W習成績差，同學(xué)們都不跟他玩。那正是80年代的相聲“復(fù)蘇期”，諷刺和抨擊行業(yè)不正之風的相聲不斷涌現(xiàn)，借助電視，馬季、姜昆、馮鞏等迅速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為了逗同學(xué)開心，王自健開始模仿馬三立給大家說相聲。經(jīng)老師介紹，9歲那年，他進入中央電視臺蒲公英藝術(shù)團學(xué)習相聲，還在央視的蒲公英劇場中多次表演節(jié)目。不過，學(xué)習只堅持了一年，再次與相聲結(jié)緣已是14年后的事了。

和所有略有點小聰明的男孩子一樣，王自健愛做些不考慮后果的頑皮事。比如，看電影《有話好好說》，他覺得姜文結(jié)結(jié)巴巴說話特有范兒，就跟著學(xué)，結(jié)果就真的變結(jié)巴了；還有一次，中學(xué)老師讓他叫家長，他覺得丟人，便跑到學(xué)校附近一幢20層樓的頂上，將課本折成紙飛機，寫上“對不起老師”，扔到樓下，引來眾人圍觀。最終他真的是對不起教師了—老師因此受了學(xué)校的處分。

這個問題少年還不務(wù)正業(yè)地鉆研電子游戲，從高中起，他便開始給《大眾軟件》等電子刊物寫游戲軟文和攻略，后來，這成為他進入澳門五星衛(wèi)視做游戲類節(jié)目編導(dǎo)的資本，那時，他19歲。

2007年，略有積蓄的王自健開了一個影視公司，并承包了一檔聲訊節(jié)目，日利潤高達5萬，但僅過了兩周，此類節(jié)目被國家廣電總局叫停，并被處以重罰，200萬投入血本無歸?！斑@件事告訴我，做昧良心的事，會遭天譴的?！蓖踝越∵呎f邊不停地搖頭。轉(zhuǎn)眼的工夫，他又恢復(fù)了幽默：“200萬虧完了，結(jié)巴也好了?！彼缓糜只厝プ鲭娨暰帉?dǎo)。

也是在這一年，有人邀請王自健參加北京師范大學(xué)一個社團的相聲演出，王自健苦練了一個月，沒想到一炮打紅。之后，他便加入了平均年齡只有20多歲的北京摯友相聲俱樂部。人手有限，幾位演員要先忙活賣票、檢票，然后再換裝登臺演出。不過，當時人氣很火，一晚上能賣一百四五十張票，每個人能分到八九十塊錢。

摯友俱樂部的最初時期，正是“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開始變得著名的時期。

王自健當時也模仿郭德綱。雖然每周只有一次演出，但要搭進一周時間排練，沒干多久，他就堅持不住了。怕耽誤工作，他離開了劇場。直到2009年，王自健突然發(fā)現(xiàn)，生活趨于平淡，必須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思來想去，他發(fā)現(xiàn)，最喜歡的還是說相聲。

2007年前后，郭德綱的相聲曾引發(fā)爭論，郭本人也不止一次提出他的相聲理念：相聲的功能是讓人開心。這個理論曾引起共鳴，也是郭氏風格占領(lǐng)市場的一大原因。但在模仿郭德綱的潮流中，王自健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同郭氏風格。

王自健總結(jié)說，郭德綱說的，多是家長里短，而自己說的，是國際國內(nèi)大事。他說，在一個信息傳播如此迅捷的時代，相聲如果不關(guān)注大家都關(guān)心的話題，反而是一種虛偽，也不可能有生命力。

不過，郭德綱的出現(xiàn)，使大家發(fā)現(xiàn)，原來相聲演員不吃“皇糧”，完全靠市場也能養(yǎng)活自己。王自健說，原來體制內(nèi)的被稱為專業(yè)相聲演員，體制外只能是業(yè)余演員，現(xiàn)在這一界線被打破了。

與體制內(nèi)相比，體制外的飯碗并不好端。王自健所在的“第二班相聲大會”生意已算不錯，票價也不過20至50元，演員收入并不高，大部分成員必須有其他工作方能維持生活。比如，“第二班”成員孔摯杰便經(jīng)營一家婚慶公司，自己還兼做婚慶主持?！皥@子這么多，人家憑什么到你這里來聽相聲呢？”

王自健似乎可以成為一個答案?？讚唇苄稳萃踝越〉南嗦?，達到了“包袱響在心坎里”。也有票友預(yù)言，個人風格明顯的王自健將是“第二個郭德綱”。當然，還有人擔心，一旦真的成為“郭德綱第二”，他可能會漸漸丟棄這種王氏風格。

“怎么會呢？”他說，“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我在臺上說，下面有人在樂。”但他又說，但求好事，莫問前程。

從種種跡象看，他確實顯現(xiàn)了追隨郭德綱的可能。今年3月，王自健正式拜侯耀華為師—郭德綱當年拜的侯耀文。之后，出書、拍戲的邀請紛至沓來?！艾F(xiàn)在接的商演也很多，我出場費是8萬。一直這么要，還沒成過?！?/p>

作為非專業(yè)出身的演員，王自健并不心虛。他覺得，說、學(xué)、逗、唱只是工具，相聲演員最重要的是天生的幽默感和表演力。這位斗地主和“殺人”游戲高手承認自己確有不足，但他又說，“除了侯寶林大師，誰能做到四門都拔尖？劉寶瑞、馬三立都不長于唱，不照樣是大師？”

從某一方面來說，王自健似乎在親身證明，80后并不是一群只關(guān)心個人命運不問國事的利己主義者。與生于1970年代的郭德綱不同，他的話語來源顯然更富時代感，視野也更寬廣，頗有“圍觀”時代的特色。比如，在批評周立波時，他說，“周立波在他的微博里說，憲法規(guī)定了，中國是一黨專政的國家，他愛國。這不沒文化嗎？你看過《憲法》嗎？了解點背景知識嗎？你把政協(xié)擺哪兒去了？我們國家是一黨執(zhí)政、多黨協(xié)商，這都不懂，你愛的是什么？你愛的是獨裁……”他還引用了季羨林的一句話：“歌頌我們的祖國，是愛國，批評她，更是愛國?！?/p>

“小王爺”有一個計劃，在今年年底做一個全國巡演，把笑聲帶到全國各地。他戲謔地將相聲分成碟版和槍版兩種：“我們肯定是槍版的，因為我們這兒有笑聲?！?/p>

作為非專業(yè)出身的演員，王自健并不心虛。他覺得，說、學(xué)、逗、唱只是工具，相聲演員最重要的是天生的幽默感和表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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