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旭

（杭州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浙江 杭州 310036）

民國時期“土洋體育之爭”的研究述評

陳德旭

（杭州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浙江 杭州 310036）

“土洋體育之爭”是指20世紀20、30年代人們圍繞近代西方體育輸入中國過程中，與包括武術等在內(nèi)的傳統(tǒng)體育文化發(fā)生種種碰撞而展開的一場爭論。“土洋體育之爭”作為中國近代史上一不可避免的歷史事件，有其曲折的經(jīng)歷與非同尋常的形成之因，同時對我國體育的發(fā)展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與現(xiàn)實借鑒意義,并對當時和后來體育的進程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文章通過文獻研究法梳理史料，以其“經(jīng)歷—成因—意義—影響”的研究為準線展開評述，旨在總結歷史經(jīng)驗，為我國體育更好地發(fā)展提供依據(jù)。

民國時期 土洋體育之爭 經(jīng)歷-成因-意義-影響 述評

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克羅齊語）。也就是說歷史總是以驚人的相似重現(xiàn)，當今武術與奧運會發(fā)生的種種碰撞在中國近代史上即可尋覓到原形，即以宣揚本國“土體育”還是倡導“洋體育”而展開的一場論辯，史稱“土洋體育之爭”。作為中國近代史上一場不可避免的文化論戰(zhàn)，定有其耐人尋味的經(jīng)歷和非同一般的成因，同時它對我國體育的發(fā)展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與現(xiàn)實借鑒意義，并對當時和后來體育的進程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通過梳理史料，以“土洋體育之爭”的“經(jīng)歷—成因—意義—影響”研究為線索進行述評，以期透觀昔日“土洋體育之爭”給中國體育發(fā)展留下的歷史意義。

1 “土洋體育之爭”概述

要對“土洋體育之爭”進行概述，了解“土體育”與“洋體育”的概念是必要的一環(huán)，因為概念是任何一項研究的邏輯起點。學界對土、洋體育的認識基本保持一致?！吨袊w育通史》（第四卷）載錄：“所謂‘土體育’，習慣上是指以武術為代表的中國民族傳統(tǒng)體育項目；所謂‘洋體育’，則是指由歐美傳入的近代田徑和球類運動項目。”[1]謝凌宇認為：“‘土體育’和‘洋體育’是在三十年代，我國體育界出現(xiàn)的兩個特有的歷史概念。前者主要是指以武術為主體的中國傳統(tǒng)體育；后者則指從國外傳入的西方近代體育?！盵2]當然，此處的時間應為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對于兩者所引發(fā)的“土洋體育之爭”在學界存在著些許不同的見解，周偉良認為：“‘土洋體育之爭’是指20世紀20、30年代人們圍繞近代西方體育輸入中國過程中，與包括武術等在內(nèi)的傳統(tǒng)體育文化發(fā)生種種碰撞而展開的一場爭論?！盵3]譚華認為：“20年代及以前的‘新舊體育’之辨和30年代的‘土洋體育’之爭，雖同為中、西方體育的話題，卻有著重大的變化?！盵4]正如熊曉正等認為：“20年代討論的是‘何為體育’，30年代討論的重點是走什么樣的發(fā)展道路。從形式上看，30年代的‘土洋’之爭不過是20年代‘中西體育’或‘新舊體育’之爭的繼續(xù)。”[5]從而使中國近代史上兩次“土洋體育之爭”緊密聯(lián)系起來，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也許當今武術與奧運會的節(jié)節(jié)碰撞就始于中國近代史上這兩次“土洋體育之爭”。蔡寶忠等認為：“所謂‘土洋體育’（亦稱新舊體育或中西體育）之爭，是指近代西方體育傳入中國的過程中，與崇尚中國武術為典型代表的民族傳統(tǒng)體育思潮相碰撞而引發(fā)的爭論?！盵6]馬廉禎認為：“‘土洋體育之爭’是發(fā)生于20世紀20～30年代,就現(xiàn)代西方體育和以武術為代表的本土傳統(tǒng)體育,誰應成為中國體育發(fā)展的主流而引發(fā)的一場爭論?！盵7]除此之外，亦有學者稱其為：“只是中國體育發(fā)展過程中的一個歷史事件”[8]等等。通過對各學人觀點的梳理可看出，在對“土洋體育之爭”的認知上略存出入，不過將其看作是以倡導“土體育”還是宣揚“洋體育”而展開的學術爭論從而導致的一歷史必然事件仿似更加客觀。不管是爭論、是延續(xù)還是事件，必須承認的是：近代“土洋體育之爭”并非曇花一現(xiàn)，轉瞬即逝，恰恰是這么一場爭論引發(fā)了眾多學人對其進行孜孜不倦的探究，而它的前后經(jīng)歷更被視為研究熱點。

“土洋體育之爭”并非突然間橫空問世，恰恰是在歷史文化發(fā)展的驅(qū)動下逐漸集成的，“土洋體育之爭”是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情境下悄然展開的，也許從國門被撬開、西方體育運動項目傳入伊始，這場論爭就已在醞釀了，只是在等待爆發(fā)的時機。其在時間上大致經(jīng)歷了前奏——高潮——尾聲三個階段，它恰如一場魅力超群的音樂盛會，奏響了近代我國體育發(fā)展的徹音，譜寫了一曲思想之樂，回旋至今。對于“土洋體育之爭”的正式展開（前奏）的認識學者間基本一致，如馬廉禎認為：“‘土洋體育之爭’是由馬良的‘中華新武術’引發(fā)的，這是這場論爭的起始，即第一個階段發(fā)生在新文化運動時期，以1919年魯迅、陳獨秀對馬良的《中華新武術》的批判為焦點，發(fā)生了魯迅與精武體育會的陳鐵生之間的筆墨之爭?！盵8]確切而言，馬良“中華新武術”應是“土洋體育之爭”的雛形的起始標志，僅是第一階段（新舊體育或中西體育）的開端。有學者較為客觀地稱：“北洋政府對馬良‘中華新武術’的推倡和進步人士對借行‘中華新武術’之名而推行復古之實的批判，就像一根導火索，引燃了20世紀上半葉中國近代體育史上著名的‘中西體育’大論戰(zhàn)。”[9]而所謂的“中西體育”即土、洋體育的契合、具體指代，也就是說，從“中西體育”論戰(zhàn)到“土洋體育之爭”是有一個潛在的過渡的，這樣論述比較符合史實。對于“土洋體育之爭”的高潮經(jīng)歷學者基本能夠達成共識，馬廉禎認為，“土洋體育之爭”的“第二階段主要在1932年，當時《大公報》針對“洋體育”發(fā)表了多篇批評性的社評,引發(fā)了吳蘊瑞、張之江等人不同的回應，形成了比第一階段更寬廣也更有深度的爭論?！盵7]馬之“第二階段”確是爭論的巔峰時刻，集中反映在留洋歸國者與民族傳統(tǒng)體育捍衛(wèi)者之間。譚華對“土洋體育之爭”第二階段的研究早有涉及，他細致地對馬廉禎所謂的第二階段進行了再分，繼續(xù)分為兩個階段，認為：“第一個階段：中國傳統(tǒng)體育與歐美體育誰更適合中國（1932-1933）；第二個階段：關于中國體育發(fā)展的方向與政策（1935-1937）?！盵10]從而將爭論的高潮完整地勾勒出來，對“土洋體育之爭”經(jīng)歷有一個更加清晰的時間與爭論內(nèi)容的把握?！巴裂篌w育之爭”的結束（尾聲）并沒有一個確切的標志性事件，謝凌宇認為：“到1935年，方萬邦先生在‘我國現(xiàn)行體育十大問題及解決途徑’一文中，對于‘土洋體育之爭’做了較為客觀的總結。至此，‘土洋體育之爭’便基本結束?！盵2]而譚華卻認為：“1935 年，方萬邦（1893～1969）發(fā)表文章試圖對此前的論爭做一個總結，結果卻把討論引入了第二個階段?！盵10]這第二個階段（1935-1937）恰是他認為的“關于中國體育發(fā)展的方向與政策”的爭論期，可以說是對謝之觀點“基本結束”的進一步補充。此外，另一事件也普遍被認為是“土洋體育之爭”結束的標志，馬廉禎認為：“隨著全國體育會議的結束，‘土洋之爭’漸趨平息。”[7]李印東等也認為:“全國體育會議制定的‘國民體育實施方案’頒布施行后，這場‘土洋體育’之爭暫告一段落?！盵11]任何事件的開始總是在經(jīng)潛在的醞釀期后有顯然的誕生標志，而其收尾就未必來得那么果斷，加之在亂世的近代，“土洋體育之爭”只能是自一定的確切事件而成，經(jīng)激烈論戰(zhàn)后，在斷斷續(xù)續(xù)的爭辯中其音漸行漸遠，留下的則是這曠古奇音背后人們對它成因的思索。

2 “土洋體育之爭”成因研究述評

“土洋體育”在經(jīng)歷一番激烈論戰(zhàn)后，在一種相對和諧的基調(diào)下落下帷幕，尾聲漸去。然而事物的發(fā)生總有其原因，作為中國近代史上產(chǎn)生的強烈思想碰撞的“土洋體育之爭”也不例外，讓我們尋著歷史的足跡梳理關于昔日論爭的成因并對其相關研究進行述評。對于“土洋體育之爭”的成因可概括為直接原因和間接原因，對兩種原因體育學界均有研究涉獵。蔡寶忠等認為：“它的直接動因是1932年中國第一次參加洛杉磯奧運會卻遭到了失敗，間接動因是失敗背后兩種體育方式和兩種文化沖突的繼續(xù)。”[6]譚華認為：“這場爭論的直接原因是因為中國在第一次參加奧運會遭遇的失敗，但在這個偶然事件的后面，卻是兩種體育方式和兩種文化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首先表現(xiàn)在不同體育生活方式之間，1912年中華民國建立以后，提倡科學和民主成為中國社會的主要思潮，教育和體育也因此而得到了迅速的發(fā)展，兩種體育方式之間的差異也就日益表現(xiàn)為兩種文化之間的差異，并最終導致了這場爭論的發(fā)生?！盵10]以上這兩種對“土洋體育之爭”形成的直接原因和間接原因的觀點幾乎完全相同。李印東等認為：“真正引發(fā)這場爭論導火索的卻是1932年8月,劉長春在洛杉磯奧運會中100m、200m預賽即被淘汰的消息。消息傳來輿論一片嘩然，許多關心體育人士呼吁體育改革，終于引發(fā)了這場醞釀已久的關于中國體育道路的大討論?！盵11]眾學者普遍認可由賽事引發(fā)“土洋體育之爭”的觀點，特別公認1932年的洛杉磯奧運會。而《中國體育通史》（第四卷）較為清晰地羅列了與其產(chǎn)生相關的重大事件，其間不乏賽事內(nèi)容，1928年“中、日、德三國田徑對抗賽”在東北大學舉行以后，德國體育的迅速發(fā)展在此為國人矚目；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抗日救亡運動風起云涌，體育界的“體育救國”呼聲再次高漲；中國在歷屆遠東運動會上的成績每況愈下。一連串的事件促使體育界重新檢討中國體育發(fā)展的道路，企圖通過對歷史的反思尋找答案。其直接動因則是因為1932年劉長春一人代表中國首次參加奧運會，在100米和200米預賽中即遭淘汰。[1]此外，還有學者對潛在（間接）原因進行了敘述，王慶軍等人認為：“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中國社會為“洋”體育提供了潛入機會。”[12]這也為“土洋體育之爭”爆發(fā)積蓄了火力。謝凌宇認為：“悠久的傳統(tǒng)文化和保守的傳統(tǒng)文化心理加之西方體育伴隨著帝國主義的鴉片、大炮、不平等的條約滲入中國的，造成了西方體育與傳統(tǒng)體育的沖突?！盵2]朱壯志等認為：“首先在于傳統(tǒng)文化對外來文化的本能抗拒；其次，是源于中國國民對侵略者的逆反心理?！盵13]綜上可知，學者普遍認為1932年美國洛杉磯奧運會上劉長春一個人的奧林匹克悲情是引發(fā)“土洋體育之爭”的直接原因，而對于其產(chǎn)生的間接原因，眾學者多通過對不同文化的比較論說，保守的心理描述等方面去加以闡釋，其實“土洋體育之爭”的成因并非如此簡單，這背后存有太多的致因元素，相信對這些元素的繼續(xù)剖解會對當下土洋體育的協(xié)調(diào)發(fā)展具有很強的時代借鑒意義。

3 “土洋體育之爭”意義研究述評

“土洋體育之爭”對中國的體育發(fā)展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既表現(xiàn)在對以武術為代表的“土體育”的高度重視，同時也為“洋體育”在中國的暢行做了免費宣傳。使土洋體育之間由徹底的抵牾逐漸走向融合，體現(xiàn)出全球多元文化并存及共同發(fā)展的趨向。學界對其意義做了較為客觀的探究。如熊曉正等認為：“20世紀30年代通過‘洋土體育’的爭論，體育界達成了‘建設民族本位體育’的共識。但何為‘民族本位體育’，在理解上則存在較大的分歧?！盵5]雖然“建立民族本位體育”目標的初步確立，盡管在一定的時期內(nèi)對民族傳統(tǒng)體育的發(fā)展未形成大的促進作用，但對于我國民族傳統(tǒng)體育在后來一定時期內(nèi)的發(fā)展與繼承，卻起到了相對的保護作用。[14]王慶軍等認為：“對近代以降西方現(xiàn)代體育在中國傳播的昨天、今天進行透析，剖析它的合理的一面及其可借鑒的內(nèi)在規(guī)律性，將對我國傳統(tǒng)體育文化的繼承、弘揚與創(chuàng)新有著重大的現(xiàn)實和理論意義”。[12]也就是說“土洋體育之爭”隨著時間的推移其輻射作用會不斷呈現(xiàn)，對現(xiàn)實體育發(fā)展起指引作用。而李印東等則從武術角度出發(fā)認為：“在體育化過程中，以拳種門派為傳承形式的武術被肢解成若干體育項目，在技術上，難以完全符合現(xiàn)代體育的要求；在文化上，又失去了傳統(tǒng)武術所體現(xiàn)的中國人的文化精神。通過反思近代武術發(fā)展這一重大歷史事件，分析其產(chǎn)生的歷史文化背景及其對武術的影響，對于指導未來武術發(fā)展方向具有重要現(xiàn)實意義”。[11]對以武術為代表的土體育的發(fā)展確實存在一些阻礙，但我們必須看到其積極的一面，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或棄之。崔樂泉等更為客觀地認為，這場爭論在整體上加深了對于土、洋體育的特點和價值等問題的認識，它促使更多的人能夠冷靜思考土、洋體育各自的長處和短處，從而為中國傳統(tǒng)體育和現(xiàn)代西方體育的初步融合提供了思想基礎。……它不僅使“洋”體育能更好地走進中國社會，而且也為中國“土”體育走向世界創(chuàng)造了條件。[9]看似是兩種不同體育形式的對抗，其實更多體現(xiàn)出的是兩種思想的激烈交鋒。其實本土文化也好，外來文化也罷，我們都必須謹慎斟酌，絕不能在體育文化對待上產(chǎn)生情緒化，正如陳寅恪先生所言：“一方面吸收輸入外來之學說,一方面不忘本來民族之地位?！盵15]這樣將對現(xiàn)實情境下中國體育文化與西方體育文化的再融合，達到多元文化的共存具有鮮明的時代意義。

4 “土洋體育之爭”影響研究述評

“土洋體育之爭”不單單是一次歷史爭論，它對當時和后來中國體育的發(fā)展都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因而學人也對此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從不同的視角對這一論爭產(chǎn)生的影響給予了評價并加以肯定，乃至提出了相應的建議。馬廉禎帶有建議地指出，作為中國社會現(xiàn)代化轉型在體育領域里的反映，這次爭論對于近代中國體育的發(fā)展產(chǎn)生過深遠影響。作為傳統(tǒng)文化代表的本土體育只有通過自我改變，除舊布新，從而獲得新的生命力。做到這一點，一方面需要真正找到自己的文化本位，另一方面，是對現(xiàn)代體育要有足夠的認識。缺了任何一方，都不免陷入刻舟求劍、膠柱鼓瑟的窘境。因此，在西方價值觀主導現(xiàn)代體育的今天，重新建構具有中國特色的本土體育，必須要首先恢復中國傳統(tǒng)身體文化的價值判斷。這不但需要建立與西方體育價值相并行兼容的一套文化標準，更需要我們對于前人所取得的成就予以正名與肯定，從“否定之否定”中，喚醒中國傳統(tǒng)身體文化人文精神的重生。[7]這就為兩種不同文化和諧相處提供了思路。還有一點不容忽視的是“土洋體育之爭”為文化融合做出了重大貢獻，有學者稱雖然“土洋體育”之爭只是中國體育發(fā)展過程中的一個歷史事件，但其影響是深遠的，不僅使人們認識了“土洋體育”各自的特點，更重要的是使人們有了一種理性認識外來文化的合理心態(tài)和正確態(tài)度。同時，對于當代體育的發(fā)展而言，作為本土體育與外來體育的融合將是不可回避的一個話題，而融合的基礎是保持不同民族體育的多樣性，加強不同體育形態(tài)之間的對話與交流。產(chǎn)生的具體影響有：“促進了對西方體育的了解；培養(yǎng)了國人對待外來文化的開放心理；促進了土、洋體育的融合?！盵8]譚華認為論爭的影響表現(xiàn)在：第一，加深了對體育本質(zhì)的認識；第二，其討論結果不但促進了中國傳統(tǒng)體育的現(xiàn)代化和科學化進程，促進了中、西方體育文化的融合，加速了中國體育的國際化進程，并對當時中國的體育政策和實踐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第三，促進了對中國體育發(fā)展目標和方式的認識，并成為制定中國體育政策的基礎。另一方面，從這場有關中國體育發(fā)展道路討論的最終結果看，雖然傳統(tǒng)體育最終被承認為是現(xiàn)代中國體育的組成部分，但它在這個過程中已經(jīng)明顯地被邊緣化了。這種邊緣化表現(xiàn)在：體育發(fā)展的政策導向是建立在自西方傳入的現(xiàn)代體育理論和基礎上的；傳統(tǒng)體育所獨有的對生命、健康的整體認識和對動、靜的辯證認識，都在被西方體育承認的過程中被拋棄或遺忘了，真正被承認的只是傳統(tǒng)體育活動所具有的健身和文化價值。這對此后中國傳統(tǒng)體育的發(fā)展道路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10]謝凌宇也認為，20世紀30年代的論爭進一步促進“土體育”和“洋體育”的融合；促進傳統(tǒng)體育科學理論的發(fā)展；土洋體育之爭由抵牾走向相互吸收和融合，因而促進了中國近代體育的發(fā)展；在對待發(fā)揚傳統(tǒng)體育和吸收世界先進體育科技的辯證關系等方面，無疑可以從“土洋體育之爭”中得到某些歷史借鑒。[2]這也就為以武術為代表的土體育的發(fā)展提供了平臺，通過“土洋體育之爭”，西方體育對武術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李印東等認為，西方體育對武術的影響就是全方位的。它既表現(xiàn)在其所倡導的價值觀念上，又從內(nèi)容、形式、手段、方法等各個方面影響著中國武術。[11]而蔡寶忠等從兩次論爭出發(fā)，闡釋了其對武術的影響，20世紀20年代的“土洋體育之爭”：成立一批武術社團；武術進入體育課堂；設立武術競賽活動；尚武之風傳播廣泛；武術書刊受到歡迎。20世紀30年代的“土洋體育之爭”：能運用運動生理學、運動力學、體育測量學及統(tǒng)計等來觀察和研究武術；武術列入學校體育課程；在武術教學上逐漸拋棄了一師一徒、單兵操練的傳承方式,多采用一師多徒、單人與集體操練相結合,以及應用分段教學法等教學方式和手段，大大提高了武術的教學效果；在武術競賽方面開始設立嚴格的規(guī)則，如《國術考試細則》等；武術的組織機構、社會武術團體逐漸采用現(xiàn)代的組織方式和管理方式；對武術遺產(chǎn)進行了挖掘整理和研究，編輯出版了一些有價值的武術書刊；以科學的態(tài)度研究武術。[6]當然，“土洋體育之爭”的影響遠不止這些，其潛在的影響仍需學人進一步挖掘，從而為更好地指導我國現(xiàn)實體育的發(fā)展做出貢獻。

5 結語

近代“土洋體育之爭”的產(chǎn)生是文化融合不可避免的歷史事件，它對當時中國體育的發(fā)展起到積極的促進助推作用。土洋之爭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我國“土體育”的發(fā)展，在強烈的西方體育文化的侵襲下，以武術為代表的本土體育文化把握住時機，進行了有效的改制，從而使其在論爭中站住腳跟。如此一場爭辯不僅僅對當時“土體育”的發(fā)展有重大的意義并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它對后來本土體育的進一步豐富乃至對現(xiàn)如今的發(fā)展道路的擇取都有深遠的意義。2008年北京奧運會中國一舉拿下金牌總數(shù)第一的優(yōu)異成績，這正是“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最好體現(xiàn)，而在后奧運時代如何加大本土體育的發(fā)展力度，如何融本土體育與全民健身于一體，已成國人的重大課題。透過史實我們希望得到更多的借鑒，以為現(xiàn)實情景下我國體育的前行點亮航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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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earch Commentary onquot;Clash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Sportsquot;during the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

Chen Dexu
（Schoolof PhysicalEducation and Health,Hangzhou Normal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 310036）

quot;Clash between China and Western Sportsquot;refers to the fierce dispution on the sports cultures of western sports which have been admitted in china and that of traditional sports including martial arts in 1920s-1930s.As an inevitable event during the modern history of China,it surely exists some complicated experience and unusual reasons,more importantly,some theoretic and realistic implications to our sports development,and influence for the process of sports at present or in the future.With the method of literature review,this paper cards some historical data,and with the clue of experience-cause-significance-influence opening commentary,aiming at summing up historical experiences and meanwhile offering certain basisfor better development of Chinese sports.

Period of Republic of China clash between China and Western Sports experience cause significance influence commentary

G85

A

1004—5643（2011）11—0095—04

陳德旭（1986～），男，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傳統(tǒng)體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