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慶全
在中國,有一種史最難寫,那就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說最難寫,有兩層意思:一是強調其難,二是批評其作——已出版的文學史雖然很多,但大多不像史。何以如此?中國很獨特的文學與政治的糾結造成的。
自中國進入現代以來——一般的劃線是,1919年至1949年為現代,1949年至今為當代,文學就“被政治化”了,尤其是在1942年毛澤東的延安文藝座談會講話之后,文學就被賦予了很重要的使命,成為承載一個政黨政治的工具。文藝界的巨頭周揚曾經有一句話來形容文學與政治的關系:“文藝是政治的晴雨表。”就像地震發(fā)生前有預兆一樣,中國政治每一次發(fā)生變化,基本上文藝都是先兆。曾任中宣部部長的陸定一也有一句話講到這個問題。他說:“文藝多了要亡國。”在陸定一看來,文藝作品的導向如果不正確,就會顛覆政權,導致共產黨領導下國家消亡。把文藝提高到這樣的高度,也正說明了文藝與政治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這種現象一直持續(xù)到文革結束才得以慢慢有所改變。
既然如此,文學史就成為中共執(zhí)政史或者說中共黨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目前的現實是,作為中共黨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文學史,一直由大學的中文系或研究機構的文學研究所的專家而不是由黨史部門或歷史學者來寫。
對于文學出身的人,在求學路上也有“中國現當代史”或者“中國革命史”之類的課程,但這課程只是他們的一門無足輕重的學分而已,大多不被人重視。即使有人重視,這門課程也只是歷史概念化的大脈絡而已,從中也難以獲得日后寫文學史的中共黨史的知識。
沒有豐富的黨史知識背景,又要承擔寫文學史的任務,這就是文學史難寫的原因。不過,這難不倒聰明的文學史書寫者。他們?yōu)閺浹a自己史的不足,常常在概念上打轉轉。先是將產生“現代文學”的概念說得像一項改變人類歷史的大發(fā)明一樣轟轟烈烈,接著又將“重寫文學史”喊得震天響。最近出版的《共和國文學生產方式》,意味著又一個概念——“文學生產方式”——閃亮登場了。
公道地說,相比以往的文學史來說,這是一本相當不錯的書。作者充分地注意到中國現當代文學產生的“史”的背景,將不同時期文學體制的構建放在中共黨史的大脈絡中論述,其所得出的結論也有讓讀者耳目一新的地方。
可是,我對作者“文學產生方式”這樣的概念,大惑不解。
作者說,這個概念是“創(chuàng)造性”的命題,因為有這個概念,才能以“從前所未有的角度切入中國當代文學史”云云。顯然,作者為這個概念的產生,是非常激動或偷著樂的。作者說:“本研究具有新的特質:既非單純的文學史研究,也不是純理論的研究;既不是創(chuàng)作論和作家研究,也不是作品論的文本分析,而是文學制度、文學運轉方式即文學在特定規(guī)則中的工作原理研究。”
可是,在我這樣學歷史的人看來,作者所試圖破解的,大致還是文學與政治的關系。所謂“文學制度、文學運轉方式即文學在特定規(guī)則中的工作原理研究”云云,不就是文學在中國現當代政治或黨史背景下的歷史嗎?何必用“生產方式”這樣的詞?直接說探討文學與政治的關系不更好嗎?
在概念中轉悠,可以彌補或掩飾“史”的不足,但也會讓文學史圈外的讀者云山霧罩。繼續(xù)下去,文學史書寫者“自娛自樂”的情況將更加嚴重。
《父親的腳印》
作者:戴問天
出版:華文出版社
定價:52元
一位中國教師的個人史。從舊私塾、改良私塾到新式小學堂的演變,從民國幼稚園的創(chuàng)建到中小學施行教改,展現了中國教育百年之滄桑巨變。
《中國文化史通釋》
作者:余英時
出版:三聯書店
定價:48元
這是作者關于中國文化史的探討和論斷,讓讀者同時看到中國文化的常中之變和變中之常。
《記者與真相》
作者:[美]羅伊·J·小哈里斯
出版:新華出版社
定價:39元
本書勾勒了普利策獎報道史,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新聞報道故事,見證了新聞媒體的良心和責任。
《三個折不斷的女人》
作者:[法]瑪麗·恩迪亞耶
出版:譯林出版社
定價:28元
三個相對獨立而又暗埋伏筆的故事,講述三位女性在家庭、愛情和移民方面的各自命運。
《像設計師一樣思考》
作者:[美]沃倫·貝格爾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價:45元
作者與世界知名設計師共同給出十條開創(chuàng)性設計原則來解決我們面對商業(yè)、社會及個人的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