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似乎明顯懂事了，這是我和妻子的共同感覺。

變化始于她考上西安的一所大學之后。從沒出過遠門的她，接到錄取通知書顯得異常興奮。起初，我們有點不放心，畢竟孩子從沒獨自離家生活過，勸她還是就在本地或省內(nèi)讀書吧。她卻滿不在乎：“出了南京，遠近都一樣?！毕胂胍彩?，就讓她去吧！

一個學期快要結束時，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除了女兒，還有她帶回來的兩個大箱子。一個是她自己拎回來的，另一個是通過快遞公司托運回來的。打開包裹，里面的東西五花八門，有專門為我買的羊肉泡饃和藥品，有給她媽媽帶回來的滋補品，有給同學準備的小禮物，還有給外婆的、叔叔的、大姨的、舅舅的……不少東西還很鮮見呢！“西安我們也去過，怎么沒見過有這么多可買的東西呀？”我們既開心又好奇。“上街時注意看，慢慢積攢下來的唄！”女兒笑著說。

漸漸地，我們感覺到女兒好像變了很多。從前她在家從不洗碗拖地，現(xiàn)在回來也經(jīng)常做了，而且每次返校時總要起個大早，將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記得第二學期離開家之前，她專門把家里的房間都貼上了十多幅自己畫的漫畫，畫上還寫著“注意用火用氣安全”“按時吃飯”“多喝水”“不要生氣”等等，畫得惟妙惟肖，讓人忍俊不禁；還有一回送女兒返校，剛從機場洗手間出來的女兒，看到她媽媽吃力地幫她提著大箱包，立刻沖上去，搶著要自己拿，這些在過去也都是沒有過的啊。

女兒知道我平時比較忙，常常發(fā)來短信“友情提醒”。有一條短信是這樣寫的：“天天加班還得了啊，不要命啦。生了病不僅自己痛苦，而且要花很多錢，公費醫(yī)療也不頂用，多了不保的。按時吃飯早點回家，早點回家按時吃飯，這兩樣都要做到哦！”我過去不知道父親節(jié)是哪一天，也是因為女兒的有心祝愿才讓我記住的。

有一次女兒逛街，發(fā)現(xiàn)一對設計包裝很有創(chuàng)意的毛巾，一條上面繡有“老媽辛苦”，另一條上面繡著“老爸勞累”的字樣，立刻買了下來寄給我們。并在QQ上留言說：“寄給你們一對毛巾，是我逛街時專門買的。我勤工儉學掙得一點小錢，只能買個搞笑的小毛巾，算是女兒的一點心意吧。”這讓我們感動了好多天！

女兒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購物，時間久了就有了一筆獎勵積分。兌換積分時，她沒想到自己，卻不忘給我們換點有用的東西，寄回來還不忘說明用途。如：珊瑚絨毯是讓我們冬天鋪在床上取暖用的；牛奶鍋是讓她媽媽煮雞蛋的；活性炭可以放在廚房或廁所去污除異味。

過生日時，她或是給我們寄來一份別致的小禮物，或是郵給我們喜歡吃的食品。去年她媽媽生日時收到一個包裹，那是女兒通過網(wǎng)上訂制的生日禮物———由巧克力、小朵鮮花和小毛絨動物搭配在一起，非常有創(chuàng)意的三件套。后來才知道，女兒為了這份禮物，在電話里與禮品公司磋商了好幾次，直到公司答應按她的想法進行修改才作罷。

我永遠難忘去年生日時女兒給我的感動。那天，已放假在家的女兒一大早就起床出門了，正當我和她媽納悶時，女兒買了一大堆菜回來，我們問：“這是干什么呀？”女兒說：“爸爸，過去都是你給我做飯吃，今天你過生日啦，我給你做一回飯吧！”女兒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做了一大桌菜。當然這些菜有的好吃，有的不太好吃，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去年五一節(jié)前，女兒如同從天而降一般出現(xiàn)在家門口，著實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原來，為了給我們一個意外的驚喜，她沒有告訴我們要回來。我們嘴上批評女兒不該這樣做，但心里卻開心得不得了。因為我們知道，女兒長大了，可以自由地飛翔了。

現(xiàn)在都是獨生子女，常常聽到同事或朋友反對孩子到外地上學的議論。過去，我也贊同孩子不要去外地讀書的觀點，但女兒外出求學的經(jīng)歷讓我改變了認識。至少，我認為孩子外出求學可以增強獨立生活的能力，體會到做父母的艱辛和親情的可貴，更加熱愛家鄉(xiāng)、熱愛生活。再說了，我們做父母的已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單位都忙，孩子出去也可以減輕我們的負擔，讓我們疲備的身心有個休整的機會。何況，現(xiàn)在網(wǎng)絡這么發(fā)達，我們和女兒的溝通早已由過去的打電話、發(fā)郵件，發(fā)展到QQ聊天、視頻通話了。真可謂千里咫尺，大大緩解了彼此的思念之情。

所以，現(xiàn)在如果有家長征求我對孩子應否去外地求學的看法，我會毫不猶豫地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他們：給孩子一片放飛的天空吧！

圖片由南京紅黃藍兒童攝影提供

編輯 吳忞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