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魚
王心很愛笑,一笑,就如一朵桅子花在淡淡的開放。有客人經(jīng)過,就很賤地望著王心,夸張地聳聳鼻子,道:“真香?!?/p>
王心不笑了,亮了眼睛,問:“啥香?”
“你的笑??!”客人兩眼閃著電火花,望著王心鼓鼓的胸脯,還有水水的臉,以及超短裙下,兩只白生生的大腿,輕輕地咽一口唾沫。
王心臉紅了,嘰嘰咯咯地笑了,笑罷了,一摔長長的頭發(fā),鼓鼓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扭出一路的風月美景。
王心是一個打工妹,以足療中心劉老板的話說,王心要能充分挖掘自身資源優(yōu)勢,還愁不發(fā)財。王心一笑,傻傻地問,怎么發(fā)掘?。坷习逯恍?,笑了一會兒道,可意會不可言傳。
王心也就笑笑,忙自己的去了。
做足療服務(wù),很簡單,就是拿一盆熱水,兌上公司配制的草藥,然后把客人的腳放在水盆里,輕輕搓洗,按摩,時間到了,工作也就完成。
每天,老板根據(jù)每個服務(wù)員侍候的客人多少發(fā)工資。
為了招徠顧客,服務(wù)員必須統(tǒng)一著裝,男的西服領(lǐng)帶;女的嘛,上面是一件露臍裝,把胸脯撐得高峰聳立,下面一條超短裙,再一雙絲襪一雙高跟鞋。
這樣武裝,男孩還罷了,每一個女孩都成了一個狐貍精。大量的錢財,也就在女孩們膩膩的笑聲中滾滾而來。
來的客人,很多點名讓王心服務(wù)??腿藗兇蠖嗖皇菦_著足療來的,是沖著女孩們的水嫩來的,一進包間,有些客人就露出本來面目,又摟又抱,摳摳掐掐,無所不為。
遇到這事,王心就會收起笑,冷了臉。更厲害的,不識進退,王心會掐他的手。王心的指甲修得老長老長的,染著指甲油,好看,更有用,一下子就會掐進肉里。
男人們吃了虧,也就放了手,規(guī)矩了。王心呢,也沒事人一樣,又笑了。
在足療中心打了半年工,一日,一輛小車停在足療中心,車上走下一人,凈白的臉兒,很英俊。其時,王心正在拖地板,那人站在旁邊,眼光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然后喊:“劉老板,老劉,你浪費資源啊。”
王心一驚,以為自己水用多了呢。
劉老板聽到喊聲,跑來,見了來人,點頭哈腰道:“是她自己要干的。王心,快停下吧,李副——客人憐香惜玉,說我虐待了你呢?!?/p>
王心瞄了客人一眼,看他正定定地望著自己,臉,“唰”地一下,無來由地又紅了。第一次,她感到一種羞澀。
劉老板打著哈哈,讓王心給客人按摩按摩。王心拿了水,兌了藥,和客人一塊進了一間雅室,給客人按摩起來。
隨著王心手的揉捏,男人眼睛更加亮了,臉色變得潮紅,呼吸也變得粗粗的。突然,他一把捏住王心的手。
王心慌得鼻尖上冒出了汗,這一刻,她忘了掙扎,也忘了掐那人。那人一把摟住她,手像著了火一樣,在她身上揉捏,游走,漸漸游入裙下。
王心猛地一下醒了,悄聲道:“不,我不是那樣的人?!?/p>
“妹子,我要,給我,”那人氣喘吁吁地道,“從了我,我會讓你幸福的?!闭f著,手絲毫不停。王心急了,掙脫不開,掐也不行。她咬緊牙,狠狠一推,勁兒太大了,那人一個后退,“咚”一聲,一屁股坐在水盆里,砸得水花四濺。
王心忙扯了一下裙子,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王心被叫到劉老板面前。劉老板眼睛都紅了,瞪了她半天,道:“你,你給我惹大禍了?!?/p>
王心吃驚地望著劉老板,不說話。
“那是誰?那是李副市長,知道嗎?”劉老板青筋墳起,敲著桌子。
王心呆住了,她可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個副市長。愣怔半天,怯怯地說:“我不知道他是副市長,要知道,也不會那樣啊?!?/p>
劉老板聽了,臉色慢慢緩和下來道:“姑奶奶,你得想法彌補啊。做好了,以后還怕沒好處?成了,每月我給你分紅,不用再當按摩小姐了。”劉老板一咬牙,下了血本。
“怎么彌補???”王心仍眨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問。
劉老板搖搖頭,對著她的耳朵輕輕說了幾句。王心紅了臉,低下頭。
當晚,李副市長的小車來了。李副市長下了車,直奔足療室的一個雅間。王心在里面,不是超短裙,而是一襲旗袍,一雙高跟鞋,望著他。
李副市長狼一樣撲過去,箍住那個水嫩的身子。
就在李副市長忙著扒兩人的衣服時,門響了,一群公安人員一擁而入。兩人傻了眼,當晚,被帶進公安局。
不久,李副市長工作調(diào)動,去了哪兒,沒人知道。
劉老板被罰款,同時,足療中心被命令關(guān)閉整頓。
誰告的密,一直沒人知道。后來,還是王心在一次小聚時,喝了點酒,笑著對自己的貼心姐妹說:“以自己的名聲,扳倒一個貪官,值!”
那一刻,大家才知道,那事,原來是王心提前給公安舉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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