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莊的夜幕是從地上升起來的,北京的夜幕是從天上落下來的,而你所說的那個水邊的城市——愛沙尼亞的夜幕不知是從哪里落下來的……”——電視劇《手機》
初到這個神秘的波羅的海小國,我沒有像大多數旅行者那樣留戀在塔林(Tallin)老城,也沒有直奔歷史古跡而去,相反,抵達后的第二天,我們便去租了輛車,手續(xù)非常簡單,用我在國內的駕照就能直接辦理,接下來的旅行,我們像本地人一樣,開著車穿行在國家公園、度假小島、古老小鎮(zhèn),看風景、看民俗、看文化,看當地人的生活百態(tài),十分自由自在。
拉赫馬國家公園,百年貴族氣息
我新認識的愛沙尼亞朋友Eero,之前已經做了十年愛沙尼亞青少年夏令營活動,對于這個國家大大小小的自然保護區(qū)都非常熟悉。在他的建議下,我選擇了北方莊園最集中,也是蘇聯時代的首個國家公園——拉赫馬國家公園(Lahemaa National Park)。
從塔林向東開70公里便到達公園,這里目前是愛沙尼亞最著名的自然保護區(qū)之一,成立于1971年。歷史上覬覦這塊美麗恬靜的土地的,除了曾經的蘇聯,還有德國的貴族,后者于18世紀在那里建立了許多廣闊壯麗的莊園(Manors),大大小小共27座,而每個莊園之間的距離都比較遠,如果不是自駕,交通是很不方便的。
我們來到了Sagadi Manor House,一處混合了愛沙尼亞人文歷史和自然氣息的貴族莊園。走進大門,原來的連棟建筑已經改造成了博物館、酒店和餐廳。博物館展示的是Sagadl公館的歷史文物,依然保留著19世紀的家具,古典的壁爐,屋頂上還繪著漂亮的油畫,讓我們看到了那個年代貴族生活的閑情逸致。公館的陽臺正對著后花園,一對新人從庭院中的草坪上緩緩走過,陽光下,那幸福的神情讓人羨慕。
離開莊園,汽車穿行在國家公園的林間大道上,一會兒工夫便來到了一個小漁村,走在村里的小道間,只見兩旁每家每戶都是一棟小房子,房前房后種滿了花兒,一戶人家后面的坡上種了一片南瓜,趣意盎然。
穿過村子便是海邊了,船塢已經多年不用了,空空如也,只有一條舊漁船孤零零地躺在水邊。倒是村里一個老式木屋改造的咖啡屋坐滿了人,估計都是像我們這樣的游客,旁邊還有個巨大的秋千。相比巴黎、威尼斯的那種高調浪漫了,這幽靜的鄉(xiāng)村更有它獨特的可愛之處。
薩爾瑪島,老燈塔的記憶
薩爾瑪島(Saaremaa)大概是地球上最隱秘的島嶼之。我們沿著海邊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了那個廢棄的老燈塔,孤獨地矗立在深藍色的海水里。這里曾經是海盜們的家園,二戰(zhàn)時卻又成為了蘇德的戰(zhàn)場,如今一切已是過眼煙云,來來往往的只有我們這些看海的人。
從塔林出發(fā),開了兩個多小時便到了碼頭,我們將車子開上渡輪,大約20分鐘后當地人最喜愛的度假地——薩爾瑪島出現在前方。來之前并沒怎么聽說過這個島,它位于波羅的海南部,是Zapadoestonskeho群島的一部分。40萬的居民,大部分以旅游業(yè)為生,而島上的外國游客主要是芬蘭人,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在這里有房產,夏天過來度假,畢竟愛沙尼亞的物價要比芬蘭低,自然環(huán)境非常好,人也少。
放下行李后決定先去海邊看落日,傍晚的海風,微有涼意,披了件外套在海邊散步,眼前是藏藍色的天空和緋紅的云朵,風平浪靜的大海,不遠處的新燈塔,半人高的蘆葦叢在海風中輕輕地搖曳著,有種粗獷樸質的美。沙灘上除了偶爾闖入鏡頭的一對情侶,幾乎空無人。忽然,一輛越野車停了下來,走出來幾個身材健碩的男女,看他們卸下的“家伙”,我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只見他們在腰間系上個巨大的風箏,然后在海上借助風力,腳踩特制水上沖浪板,手拽風箏快速滑行起來,原來這就是被譽為21世紀最刺激的運動——沖浪風箏,這種運動對海風的風力要求很小,2級以上就可以了。男男女女們手持巨型風箏,任由海風和波浪推動自己在藍天大海間翻滾馳騁。太陽很快西斜,躲在奇異多變的云后發(fā)散著五彩光線,烏色云頭鑲嵌著光亮的金邊,濃云似出爐的木炭黑紅透亮異彩紛呈。近處,
艘漁船的剪影,如同一幅油畫,悠悠地展現在我們面前,美得讓人心醉。
第二天,Eero拿著地圖問我想去哪里,看到西北角標著一處老燈塔,我詢司是否可以去那里看看,他說這是島上最有名的傾斜燈塔Kiipsaar,那邊也是個自然保護區(qū),需要徒步才可以走到燈塔處。來次海邊徒步?聽上去不錯,于是我們徑直駛向那里,開了40多分鐘才到,沿途有很多柏樹,那是薩爾瑪島的特色木種。一路基本見不到人,到了保護區(qū)門口,才看到幾個估計是來野營的年輕人。走進保護區(qū)沒多久,眼前突然一片開闊,沙地、荊棘、蘆葦、海貝殼,沒有了樹林的遮擋,海風肆無忌憚地吹過來,大海有時溫和地起起伏伏,有時狂暴地卷起浪花,沙灘上留下了海浪的印跡,沖上來不少黑色的海帶貝殼,在海水褪去后形成了一片一片的波浪線。廢棄的燈塔就立在海岸的盡頭,已經有些傾斜了,而且被海水浸沒了部分,我們只能站在岸邊觀望,海鷗在頭頂盤旋,不時有小雨飄過。
從塔爾圖到帕爾努,小城故事多
相比塔林,我更喜歡夜幕下的老城,找一家古老石頭房屋改造的餐廳,坐在昏黃的燭光下,品嘗當地傳統(tǒng)菜肴,或者抽出一個晚上去欣賞一場仲夏夜的音樂和舞蹈盛會,舞臺就搭建在古老的修道院中,表演一直進行到晚上9點,外面的光線穿過修道院高大的窗戶照亮了舞者,那種感覺也只有在北歐這樣的地方才可以體驗到吧。
要體驗愛沙尼亞人的生活,不能只流連在游客繁多的塔林,我們開車來到愛沙尼亞第二大城市塔爾圖(Tartu),距離塔林180公里。當你站在塔爾圖的市政廣場(Raekoja Plats)時,基本也就等于身處塔爾圖大學——歐洲最古老的大學之。建于1782至1789年的市政廳前,有一座在傘下親吻的少男少女情侶雕像噴水池,不禁讓人聯想起大學里的青蔥歲月。塔爾圖自1632年以來就是愛沙尼亞的科學和教育中心,當時的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設立了塔爾圖大學,如今已經成為塔爾圖的一張名片。恰逢假期,學生們都回家了,校園里非常安靜,大學主樓建于1803年,里面有塔爾圖大學藝術博物館,而城中最吸引人的歷史建筑莫過于愛沙尼亞最古老的教堂——紅磚砌成的圣約翰教堂。
從塔爾圖出來后一路南行,大約一個多小時后來到了帕爾努——愛沙尼亞第四大城市,也是著名的避暑勝地,每當夏季來臨,愛沙尼亞的“都城”就會向西轉移130公里,來到帕爾努。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路上人很少,通往海灘的大道上,蜜蜂嗡嗡飛舞,原來是因為大道兩側的椴樹到了流蜜的季節(jié),深呼吸一口,仿佛能聞到一股甜香。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我們自由自在地穿過椴樹林,向海邊開去。眼前就是帕爾努海灣,溫潤的海水,柔軟的沙灘,還有美麗的姑娘,頑皮的孩子,一副溫暖愜意的圖畫,盡管吹來的海風仍帶著些許的涼意,但仍有不少人躺在長椅上曬著太陽,聊天、發(fā)呆。
離開海灘,我們重新回到市中心的老城,穿過美麗的公園,寧靜的林蔭道,街道兩旁家家陽臺上盛開的花朵,就像一抹不經意的笑容,親切溫暖。老城中心街道騎士街是一條步行街,兩側多是17世紀的建筑,街道那頭那個正在讀報的青銅雕像,是愛沙尼亞著名的記者和詩人杰森(J.V.Jannsen,1819~1890),也是愛沙尼亞國歌的詞作者。這里還有夏季音樂節(jié),是為紀念受人推崇的愛沙尼亞作曲家Raimond Valgre而舉行的。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周,我卻已經喜歡上了這個位于波羅的海沿岸的國家,雖然沒有意大利的風情萬種,卻是屬于大海與森林的夢幻,以及鄉(xiāng)土間彌漫不去的樸實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