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原因,筆者在世界杯期間輾轉于南非的各大城市,在這個被稱為彩虹之國的國度里,切身感受到了它獨特的魅力和世界杯的氣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這篇文章中,筆者將帶大家深入了解這個神秘的國度和由非洲國家首次舉辦的世界杯。
城市:有天堂,有地獄
南非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富人可以富得流油,窮人可以窮得叮當響,這一點在約翰內斯堡體現得尤其明顯。在桑頓和蘭德公園,富人們開著豪車攜妻帶子去高爾夫俱樂部消磨周末,而在索韋托和比勒陀利亞的小山村,窮人們走在路上都會讓你不自覺地捂緊錢包——因為他們太窮了,加上來之前對南非安全隱患的偏見,以至于你會產生對方目露兇光的錯覺。
約翰內斯堡很大,大到連自己住的小區(qū)里有幾個商店幾家餐館都不知道。這是玩笑話,其實僅僅是因為你根本沒有膽子在這里徒步逛上一遍。一名黑人導游告訴我們,在約堡這個地廣人稀的城市,沒有車幾乎是寸步難行。這是真的,在約堡的路上你幾乎看不到有人在行走,更別說逛街了。
當地的華僑告訴筆者,在南非如果你想賺錢就去約堡,因為這里有數不清的商機。約堡是南非北部豪滕省的省會,有一個數據可以說明豪滕省的富庶程度:如果將豪滕省從南非獨立出去,它的GDP將在整個非洲排進前五。無數世界級的巨型公司都把總部設在約堡,這里是整個南部非洲的經濟中心和交通樞紐。
與約堡相比,開普敦簡直就是天堂,其實無論和哪里相比,這里都是天堂。之前告訴筆者約堡是賺錢天堂的華僑,就居住在這里,經營一家餐廳十年有余。約堡是非洲僅次于開羅的第二大城市,而開普敦則正如它的名字(Cape Town)一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鎮(zhèn),如果以面積來計算,估計我們國內任何一個四線城市都要比它大。
來到開普敦,你就可以理解什么叫做真正的依山傍水了,山是世界聞名的桌山,水是一望無際的大西洋。很多在南非的外來者都喜歡在這里定居,除了安全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里的風景和氣候。自建市以來,開普敦已經數次入選過“世界十大美都”之類的評選,清新卻略帶著海水咸味的空氣,干凈亦不失熱鬧的大街,風格各異的歐式建筑,城市的新坐標綠點球場,這些都是構成開普敦美麗畫卷不可或缺的要素。
除了城市風光,大面積的海灘和具有特殊地貌的山石也是開普敦的特色??财账篂?、豪特灣、克里夫頓灣,任何一處都是夏日享受陽光海風的好去處。毗鄰小鎮(zhèn)的桌山,則因其形狀酷似平桌而得名,據說此山最早形成于六億年前的海底,存在的時間至少是喜馬拉雅山脈的七倍。此外,獅頭山和信號山也有著非常獨特的美景。
說到開普敦的景色,還不得不提到好望角和羅本島。前者地理意義非凡,航海家達伽馬當年就是在這里登上了非洲大陸;后者則是南非前總統曼德拉被囚禁了27年的地方,具有濃重的政治色彩。
開普敦常年如春,氣候宜人,只可惜筆者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冬天雨季,一周中至少有三天是在下雨,而且晝夜溫差和氣候變化非常大。世界杯小組賽意大利與巴拉圭比賽的當天就是如此,白天你可以穿著短袖在街上閑逛,傍晚你卻得穿上羽絨服御寒,當身著厚厚的衣服出行看球時,你又會后悔沒帶雨傘。而且,最最讓人受不了的是,當你坐上看臺享受比賽時,卻發(fā)現腦殼上傳來一股疼痛感——天上下起了冰雹,這時候你已然崩潰,甚至已經無心看球。但是過了半小時,遠在國內熬夜的球迷們卻可以從央視解說員口中聽到“綠點球場迎來了大片大片雪花”的感嘆……冬季無法預測的天氣情況,也是本屆世界杯參賽隊沒有一支將駐地選在開普敦的重要原因。
球場:球迷的舞臺
提到球場,首先要說的當然是揭幕戰(zhàn)和決賽的舉辦場地——足球城體育場。足球城外形靈感來自于非洲部落的一種容器,整體形象有點類似德國安聯球場和我們的“鳥巢”。與許多國家的主體育場一樣,足球城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大。在非比賽日站到這座能容納95000人的球場中央,你就能感覺到它的宏偉氣魄,國內去過“鳥巢”的朋友們應該都有類似的感覺。
作為揭幕戰(zhàn)和決賽的舉辦地,足球城的包廂非常多,而且相當豪華,整個二層看臺后面都是VIP區(qū)域。足球城的看臺座椅大部分是橙色的(VIP和媒體席除外),這是為了與球場的外觀相統一。呵呵,或許你已經想到了,如果荷蘭隊在這里比賽,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形?本屆世界杯E組荷蘭對丹麥的小組賽就是在這里舉行的,由于丹麥球迷本來就不多,加上中立球迷的配合,當時就給以全場都是荷蘭球迷的錯覺。
這場比賽還出了一件事:32名荷蘭女球迷身穿帶有啤酒廠商標的超短裙出現在球場上,利用歌舞來吸引觀眾注意,以達到廣告效果。國際足聯官員發(fā)現后,認為她們的行為是“埋伏營銷”,便將她們“請”出了球場,還對這些美女們盤問了兩個多小時,這就是著名的“超短裙事件”。
足球城以其磅礴的氣勢而出名,但說到現代化,在南非的各大球場中,則首推開普敦的綠點球場。綠點球場最大的特點是可伸縮的玻璃頂棚,這在世界上也并不多見。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意大利對巴拉圭和葡萄牙對朝鮮的比賽當天,開普敦大雨滂沱,但綠點的頂棚自始至終都沒有關閉過,數萬名球迷都是穿著雨衣頂著帽子觀看比賽。
與其他體育場一樣,綠點的二層看臺也有一部分是VIP包廂,齊達內和尤西比奧等足壇傳奇人物都在這里觀看過比賽。說實話,我個人感覺開普敦的球迷并不如約堡的球迷熱情,當地一位的士司機對筆者說,開普敦是白人的世界,相比于足球,他們顯然更熱衷于高爾夫和橄欖球。盡管如此,綠點球場上仍然上演著許多由球迷主演的故事:英格蘭對阿爾及利亞之戰(zhàn)前,一位男球迷拿著一條橫幅向英國第一美女、英格蘭隊球員阿什利·科爾的妻子示愛,橫幅上寫著“謝莉爾,你能嫁給我嗎”;類似的故事也發(fā)生在葡萄牙對朝鮮的比賽中,幾名從葡萄牙趕來的女球迷拿著C羅的畫像,上面還寫著“羅納爾多,給我一個吻吧”。
在南非,有球迷的地方就必定能聽到一種聲音——嗚嗚塞拉(VUVUZELA)的轟鳴聲。真的是轟鳴聲,沒有親耳聽到VUVUZELA,你很難感受到它的巨大感染力,當然,即使親耳聽到,你也很難理解這種毫無美感的噪聲怎么會成為南非球迷為球隊加油助威的首選方式。開普敦的球迷其實很痛苦,綠點的前三場比賽全部是平局,且只有兩粒進球:法國0∶0烏拉圭,意大利1∶1巴拉圭,英格蘭0∶0阿爾及利亞。他們也很幸福,第四場葡萄牙以7∶0橫掃朝鮮一戰(zhàn),讓他們親身經歷了本屆世界杯迄今為止最富激情的一場比賽。當天下午,綠點球場上空嗚嗚塞拉的聲音沒有一刻中斷過,甚至在比賽結束后半小時,你都還能在球場外感覺得到球場里的濃厚氣氛。
安全:沒有絕對
在南非觀看世界杯,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機票和球票是否難訂,而是自己能否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約翰內斯堡被“譽”為世界上最危險的城市,來南非之前,我們一直認為這里的安全問題被其他國家的媒體夸大了,真正到了這里,才能親身感受到連當地居民都小心翼翼的那種謹慎。
在約堡,你必須要有一輛車,否則寸步難行。外來人全天基本上都在三個地方度過——酒店、車上和目的地。在約堡街上閑逛?如果你想碰上敲詐你的警察或者拿著槍向你要錢的哥們兒,那可以試試。筆者曾經在一次觀看巴西隊訓練之后,在約堡街上獨自行走了半個小時,絕對會讓我終生難忘。
巴西隊的訓練結束后,筆者按原定計劃給當地出租車公司打電話,請他們出車過來接人,但由于巴西隊的訓練基地偏僻難尋,的士司機在詢問了數遍地址后,讓筆者趕到一個他指定的地點,于是筆者在訓練基地附近徘徊了半小時才得與司機會合?;馗浇慕指揪筒荒芊Q之為街,勉強說是路吧,巴西隊訓練結束時已過了下午5時,冬天的約堡開始進入黃昏,走在路上的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詭異。一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黑人眼睛里閃爍著或新奇或驚喜或冷漠或鄙視的目光,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其實現在想來,這段經歷或許更多的是心理作用。迄今為止,筆者在南非還真沒碰上過一例不祥事件,接觸過的絕大部分當地居民都非常友善。不過筆者的同事們就沒那么好運了,其中一位在餐廳吃飯時差點被小偷將放在椅子上的背包“牽走”,另兩位更是直接被當地不良警察提出買兩瓶酒喝的要求。筆者在比勒陀利亞的一個小山村里,曾經下車買過可樂,店員說是七蘭特(相當于六元人民幣)一罐,這是童叟無欺的價格,但在返回車上后,司機告訴筆者,如果沒有他跟在身后,店員至少會索要15蘭特。
其他的基本上就是傳聞了。來南非不到一周,就看到國內媒體上刊登了中國記者被搶的新聞:幾名中國記者坐在車上等紅燈時被歹徒持槍搶劫,所幸只損失了一些身外之物。來南非之前就有導游告訴我們,出行時一定要注意,不要打開車窗,沒想到還是有中國記者碰上這等晦氣事。此外還有開普敦的銀行搶劫警匪槍戰(zhàn)、約堡當地警察酒后駕駛瀆職逆行,最恐怖的是足球城體育場附近發(fā)生的爆炸案,不過事后證明這只是一家工廠在進行爆破。
與約堡相比,開普敦簡直就是天堂,我不得不重復一下這句話。開普敦的治安好得出奇,在約堡很多無法進行的活動在這里都可以無所顧忌,比如說白天甚至夜里在街上行走,或是晚上在酒吧與各國球迷看球狂歡。之前提到的銀行搶劫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個國家沒有呢?
在南非,當地華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有絕對的安全,也沒有絕對的危險。曼德拉的家都被小偷光顧過,卻有華人呆在約堡七八年未曾碰上任何搶劫事件。其實,南非沒有外人想像中那么危險,很多人對黑人總是有著各種誤解和偏見,筆者在這里打過交道的絕大部分都是黑人,其中有球迷、司機、保安、酒店餐廳服務員、問路者……所有人都非常友善,只要你沖他們微笑,他們絕對不會板起臉來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