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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暗線

        2010-12-31 00:00:00王稼駿
        最推理 2010年22期

        11月13日 星期五

        陸地上跑得最快的是布加迪威龍,比它更快的,只有流言。

        學校里的奸殺案越傳越玄,許多人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作出了很多天馬行空般的推測。

        因為事情發(fā)生在女生寢室樓附近,有人大膽假設兇手是女性,把尸體偽裝成被奸殺的樣子,是為了能騙過警察的眼睛。

        于是有人提出來,兇手如果是女人的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氣制服被害人。

        另一種解釋誕生了:有人假設兇手和被害人是同性戀,因為感情糾葛,兇手失手殺了被害人,于是拋尸現(xiàn)場。

        那么精液是從哪里來的?

        一位推理達人指出,除了一位女兇手,可能還存在一名男兇手,是合謀殺人。

        男人是誰呢?

        于是,男性合謀的名單里,出現(xiàn)了一長串的人名:我、焦陽、藍天、教導主任、校長……

        流言一發(fā)不可收拾,當有人提到校長的時候,學校方面終于按捺不住,出面辟謠。為學校聲譽方面考慮,辟謠時,學校自說自話地將兇手的嫌疑范圍框定在了學校之外,以確保本校明年還能順利招生。

        有意無意,我從校長辟謠的廣播中,得以知曉了學校奸殺案的大部分情況。嚴謹地說,學校的案件分為強奸案和強奸殺人案,9月25日至9月27日三天內的兩起強奸案,由于被害者還是學生,所以警方封鎖了所有消息,我只記得楊光有次透露,說犯人那時正感冒,除此之外,對這兩起強奸案一無所知。第三宗案件發(fā)生在11月2日,就是劉媛媛遭襲的那天。雖然犯人強奸未遂,但這件事是我一直不愿提及和面對的,這件事對我和劉媛媛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尤其是劉媛媛,對于她被侵犯的整個過程,她只字未提,警方所有公布的線索全來自于11月4日的第四宗奸殺案。

        死者鄧亞春,也就是焦陽的女朋友,身高1米58,體重66公斤,死因是脖頸受迫導致創(chuàng)傷性窒息死亡,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她的上衣被推到胸口,裙子褪至膝蓋處,有被性侵犯的痕跡,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初步斷定,犯人所用的兇器是一條皮帶。很難想象,她在生前所遭受的折磨。這樣想來,我被舍監(jiān)誣陷為犯罪嫌疑人時,焦陽對我的極度憎恨就可以理解了。

        實話實說,我對這起案件的興味索然,既然有這么多人在查,那我也沒必要再去插一腳了。我生平最討厭兩種人:娘娘腔和強奸犯,這兩種人都和女人過不去,和女人作對的結果,很可能他們這輩子都過不去。要是讓我看見這個強奸犯,我肯定沖上去往死里打,為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出口氣。

        想起今天已經是劉媛媛約定的最后一天,我不免心中緊張,像有人用塑料袋套住我整顆心臟,不斷在收緊袋口,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左胸表皮下的激烈躍動。

        特意在今早摘了頭上的紗布,那上頭沾到了洛力畫筆上的綠色顏料,再戴在頭上甚為不雅。渾身上下,除了腳踝,別處的傷都已經養(yǎng)得差不多了。

        起床后,我第一個走出寢室,一只白色信封插在簡陋的門縫中。

        我左右環(huán)顧走廊,空空如也,看來沒有人像我這么早起床。

        信封上寫著我的名字,我抽出信,發(fā)現(xiàn)字是打印出來的,落款人是劉媛媛。信中約我今晚七點,在操場的沙坑見面,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讓我必須在那等到她來。

        我拿著信又走回了寢室,洛力看了看我的臉,又看了看我手里的信,一下就明白了,跳下床鋪,湊到我身邊讀起了信的內容。

        “這是個陷阱。”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這封信的疑點確實太多,劉媛媛為什么要打印信?為什么非要約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最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能把信插到男生寢室的門縫上呢?

        要是放在平時,我肯定會堅信洛力的話,但今日不同往昔,劉媛媛與我的三日之約就是今天。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我錯過的不止是一個赴約的機會。

        洛力擔心我做傻事,就和楊光、汴羽田輪流盯著我。

        另一個壞消息是,中午在食堂的時候,我看見了藍天。

        他出院了。雖然身上的紗布更多了,行動更笨拙了,但他身邊的人卻更多了,而他對著我的眼神依舊散發(fā)著野獸的光芒,像要一口將我撕碎似的。

        說心里不害怕,連自己都騙不過去。聽說藍天放出風來,非要把我搞死不可,還要把劉媛媛弄到手,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古代地主搶親。

        一場惡戰(zhàn)即將開打,好在身邊有洛力他們三個,就算藍天要對我動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過了今天,這事我定會全力以赴地解決了它??晌乙婚T心思撲在劉媛媛的身上,實在無心和藍天鬧。

        環(huán)繞學校的臭水溝一直在施工,從開學做到現(xiàn)在,聽說還有一個月才能完工。為了防止順流而下的垃圾堆積,學校出資沿水溝建造了一條堤岸。

        施工最大的壞處,是施工工人缺少黃沙的時候,會直接從沙坑里拿,經過工人們不懈地“螞蟻搬家”,有次體育課上,一位近視眼的同學正在練習跳遠,結果就像跳水運動員跳進了沒盛水的游泳池。

        今天開來了土方車,往建好的一部分堤岸里回填黑乎乎的泥土?!稗Z隆隆”的巨響,攪得人心煩意亂。

        最終我還是決定去赴約,為防不測,洛力遠遠地監(jiān)視著我。汴羽田和楊光兩個人,則替我跟著劉媛媛。

        如果這不是一個陷阱的話,七點鐘,但愿我們所有人能在沙坑順利會師。

        周五晚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回家了,校園里是一如往常的蕭瑟。

        入秋后,天暗得比以前更早了。淡淡寒意從暗夜中陣陣襲來。

        我在沙坑邊,四周是黑漆漆的操場,洛力在有光線的地方,朝我揚手示意他的位置。頓時,我感覺有個這樣的朋友,安全了許多。

        七點剛過。

        操場一側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是我熟悉的人,但不是劉媛媛。

        當焦陽靠近沙坑,發(fā)現(xiàn)站著的人是我,他猶猶豫豫地走近后,第一句話是:“怎么是你?劉媛媛呢?”

        “劉媛媛把你也約來這里了?”我反問道。

        焦陽抖開一份與我一模一樣的信。

        “什么情況?”洛力看見來的人不是劉媛媛,生怕出事,特意從遠處跑了過來。

        “嗬!還設了伏兵,你今天想怎么樣?”焦陽不屑地說。

        我解釋說:“我也在等劉媛媛,她說今晚能夠給我一個清白?!?/p>

        “清白?依我看,人就是你殺的?!?/p>

        “如果是他殺的人,警察早就把他銬進去了,你怎么不動動腦子!”洛力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警察還沒找到證據,但我就是知道,是他干的?!苯龟柺钦J準一條道走到黑的倔脾氣,雖然自覺理虧,可嘴上不肯吃虧。

        我了解,奸殺案初始階段,焦陽一定是聽信了傳言,氣頭上的他堅持認為我就是殺他女朋友的兇手??蛇@事只要稍微費點腦細胞,就能看出我不具備這樣的犯罪條件。怎么說,我的女朋友也是?;ǎ€不至于饑渴到這種地步。

        現(xiàn)在,我只要想怎樣給他一個臺階下,焦陽就不會再舊事重提了,既往不咎地繼續(xù)做好朋友。

        操場上再度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和喊聲,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呼救的人是楊光,我和洛力忙上去扶了他一把。

        我心里像被人用棍子攪了一下,慌張地意識到我和焦陽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楊光連喘氣歇息都顧不上,馬不停蹄地告訴我們,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們跟著劉媛媛到了圖書館門前的小樹林,突然沖出來六、七個人,楸住汴羽田就是一頓“拳腳大餐”。楊光勢單力薄,沖上去也是當炮灰,所以他趕忙來搬救兵了。

        我聽了二話沒說,就往小樹林方向跑去。心里琢磨著,這些人是不是藍天喊來報仇的呢?怎么不沖我來?而沖著汴羽田呢?

        洛力和楊光跟在我后面,沒想到的是,焦陽也跟著跑了上來。

        跑到半路,一步踏歪,腳踝傳來撕裂般的痛,整只右腳完全不能著地受力。

        “你們快去救小汴!我沒事,你們別管我!”看見洛力他們停了下來,我假裝蹲下系鞋帶,催他們先走。

        “你自己小心點?!?/p>

        洛力讓楊光指路,三人疾步跑去替汴羽田解圍了。

        我捏了捏腳踝,艱難地在原地挺起胸來,試探性地邁了步右腳,還沒踩實,就支持不住了。

        該死!

        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居然掉鏈子,這腿實在不爭氣。

        我用力抵著傷處,這種傷不比硬傷,忍忍就行。面對筋絡韌帶之類的傷,就像讓你打一頭北極熊的肚子,有勁也使不出。

        正彎著腰,昏暗的身后,有腳步聲接近我,還不等我抬頭,一道冷光閃過,金屬質感的東西擊中了我的頭部。

        鼻腔里泛出血腥的味道,不及咽下,我便一頭栽去。

        耳廓擦過干硬的泥地,嘶嘶作響的綠草在我腦袋兩側,猶如夾道歡迎的人群,鼓噪著、喧囂著。

        遠處是萬籟俱靜的夜空,星辰睜著明亮的眼睛,正好與我四目相對。

        有人提著我的右腳,拖著往小樹林深處而去。臉頰被殘枝落節(jié)刮得刺疼,我連仰坐起來看一眼對方的力氣都沒有,我雙條手臂耷拉著,像個舉手投降的小兵。

        黑暗中的前行者,究竟是校園里的強奸犯?還是藍天這個惡霸的手下?

        我輕聲喚著劉媛媛的名字,在若有若無的疼痛感中,無能為力地等候處決。

        大地忽然間開始震動,細碎的土粒如精靈般跳躍。

        刺眼的光芒和汽車的發(fā)動機聲,越來越近。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我的身子也不再移動,那人和小草一起探聽著風聲。

        “你干什么呢?”有人沖這邊喊道,伴隨著一聲重重的汽車關門聲。

        拖我的人放開了手,右腳重重磕在一個泥坑上,痛得我恢復了全部的感知。這人遲疑了一秒鐘,踏著小樹林的草堆,窸窸窣窣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好像一匹捕獵鎩羽而歸的狼,雖然失敗,卻依然飽含自信,令人不寒而栗。

        “小兄弟,你怎么樣?醒醒??!”一個悶悶的聲音從天而降。

        得救了。

        所有用來支撐眼皮的力氣,瞬間抽離身體,我的頭倒向一只強壯的手臂中。

        11月14日 星期六

        還沒睜開眼,我就被一段有趣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豎起耳朵聆聽對話。

        “護士小姐,能替我換一下藥嗎?”

        “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可是,你在聊天??!”

        “聊天不重要嗎?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真是的?!?/p>

        “我現(xiàn)在就在和你溝通……”

        “你這人真啰嗦!說吧!你怎么啦?”

        “醫(yī)生讓我到你這來換頭上的紗布?!?/p>

        “忍忍,有點疼??!”

        “可我上次來換紗布,一點都不疼?。俊?/p>

        “這點疼,和生產比起來小了去了?!?/p>

        “我沒經歷過,不好比較。”

        “你要不想疼,自己別老拿腦袋撞東西啊!”

        “又不是我想去撞……”

        “你哪來這么多廢話!”

        “你不是說人與人需要溝通嗎?”

        “閉嘴!讓我為你包個嚴實?!?/p>

        “啊——”

        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人,是從床上笑翻下來的汴羽田。

        他對面坐著一個男人,三十歲模樣,長發(fā)飄飄,穿著打扮很時髦。男人身邊站著兩名護士,其中一名惡作劇般的把他頭上的紗布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為他弄了個十分搞笑的造型。

        “換好了。”弄完后,護士抿著嘴偷笑道。那個男人搔搔露在紗布外的頭發(fā),朝我苦笑了一下。

        “表哥?”我大叫道。剛才護士擋住了我的視線,沒看清楚他的臉。

        “你怎么進來啦?”表哥關切地問,一邊說,一邊往我的病床走過來。

        我把在學校里和藍天的遭遇,從頭到尾跟表哥說了一遍。

        表哥嘆道:“現(xiàn)在大學比外面社會還要亂?!?/p>

        “小汴,你沒事吧?”我對正往床鋪上爬的汴羽田說道。

        “我就是點皮外傷,你比我嚴重多了。藍天這個混蛋,都把你打成腦震蕩了?!便暧鹛飸崙嵉卣f。

        表哥替我翻了翻掛在床架上的病歷卡,寫著我輕微腦震蕩,腦組織輕度充血。

        “你確定是藍天他們干的?”我不太確定是誰襲擊的我。

        “不是藍天還會是誰!肯定不是那個犯人干的?!?/p>

        “犯人?”表哥自己輕聲嘀咕了一句。

        我繼續(xù)問汴羽田:“你怎么知道不是犯人襲擊我?”

        “昨天晚上,就在我們都被人打的時候,劉媛媛遇到了犯人?!?/p>

        本來對于昨晚的事情,我記憶模糊,經他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昨晚劉媛媛約我在沙坑見面,卻沒露面。我心想:不會什么不想來什么吧?

        “劉媛媛現(xiàn)在人呢?”我連忙問道。

        “她沒事,還好好的?!便暧鹛锬闷鹨桓掖差^的香蕉,剝了皮,滿不在乎地一口咬下半根。

        “別吃了,快告訴我,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靠我自己,實在記不起昨晚的情況,我腦子里空蕩蕩的,連自己頭是怎么被打破的,都記不得了。

        “我只知道自己盯著劉媛媛的時候,被一群人圍毆了。具體事情,喏!你還是問他吧。”汴羽田把問題推給了正推門進來的洛力。

        “今天你們不上課?。 蔽殷@詫地問洛力。

        “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洛力開玩笑地把弄著我的頭,“你忘啦!今天是星期六?。 ?/p>

        “劉媛媛現(xiàn)在在哪?”我顧不得開玩笑,問洛力。

        “她沒事?!甭辶纯幢?,“現(xiàn)在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外校上課?!?/p>

        劉媛媛的專業(yè)水平比同班高出一截,所以她的學習時間主要是在雙休日的校外輔導課上。

        “昨晚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洛力垂下眼瞼,似乎在逃避我的問題。

        我發(fā)現(xiàn)表哥有意無意地偷聽著我們的對話,不由提高八度,又問了一遍:“洛力,劉媛媛昨晚是不是又碰見犯人了?”

        “這事你還是別問我了,我答應劉媛媛不告訴你的?!甭辶殡y地看著我。

        我知道洛力這個人夠義氣,自己承諾的話絕對不會食言,我不再強人所難,換了話題問道:“昨晚,小汴是不是被藍天他們打了?”

        “我和楊光、焦陽趕到時,小汴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那群人看見我們,也就停了手。那群人看起來像是大三的學生,下手挺有分寸,而且目標明確,就是針對小汴,對我們幾個根本就沒理睬。”

        聽了洛力一番話,我能斷定這些大三的學生就是藍天叫來的,因為學校里沒第二個人能有這樣的號召力。而我也明顯感覺這些大三學生礙于面子才替藍天出手,他們本身并不想惹麻煩,畢竟快畢業(yè)了,找工作才是當務之急。所以五、六個人才把汴羽田打成這樣,看起來鮮血淋漓怪嚇人的,其實全是皮外傷,還讓楊光逃出來搬救兵,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你是不是又去勾搭了什么女生,惹上麻煩了?”我問病床另一邊的汴羽田。

        “怎么可能?”他矢口否認。

        汴羽田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愛女人沒有錯,但愛上別人的女人就大錯特錯了。以他的原則,應該不是追女孩的事情上得罪了人。

        “不過,他們打我之前,問了我的一個問題?!便暧鹛锿蝗幻俺鲞@么一句話。

        “他們問了你什么?”

        “他們問我,是不是姓汴。”

        為什么要這么問?是確認沒打錯人?

        “這件事,是你闖的禍。”

        說話的是洛力,他說起了我們將藍天錯當犯人打的那晚,我不小心說漏了小汴的名字,被麻袋里的藍天聽見了??赡芩{天最近在打聽我的時候,知曉了汴羽田的名字,他的姓在我們學校里算是稀少,所以藍天先找人報了仇。

        這事搞明白了,我們和藍天之間的恩怨又多一筆,新仇舊恨總有天我要討回來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事先擱一擱吧!等你們倆養(yǎng)好了傷再說?!甭辶τ貌环纤昙o的口氣,淡然地對我說,“你到底被誰打了?下手夠黑的,要是手再偏一點,說不定你就去見毛主席他老人家了?!?/p>

        我呵呵一笑,雖是玩笑話,可我確實傷得不輕。打傷我的人,絕非學校里的混混之輩,那種懾人心魄的殺氣,只有真正的殺手才有。

        “是誰救了我?”

        昏過去前,我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洛力告訴我,是一位建造學校堤岸的工人正巧開著填土車經過,發(fā)現(xiàn)我被人拖進小樹林,及時出手阻止,才救了我。

        我第一反應,是不是在做夢?居然遇到雷鋒了,這比一生讓雷劈中兩次的概率還低的事情被我撞上了。我想起自己在地鐵上,出手替方靜抓色狼,看來是好心有好報啊!

        我問他現(xiàn)在人在哪,洛力告訴我,他開車把我送到醫(yī)院之后,就離開了,名字也沒留下。

        “好人吶!”汴羽田發(fā)出感嘆,他認定此人一定是東北人。

        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東北人都是活雷鋒。

        “你們幾個是哪個學校的?”

        表哥終于開口了,在他面前說了這么多話,我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表哥剛才就一直認真在聽我們的交談,現(xiàn)在終于輪到他上場了。

        我報了自己學校的名字,表哥抓抓頭,說道:“我對你們剛才說的那起案件十分有興趣,想具體了解一下,沒準我還能幫你們找出犯人。”

        洛力輕輕地問了我句:“你表哥干嗎的?”

        “刑警?!蔽业靡獾卮鸬?。

        剛才為表哥包扎的護士踩著重重的步子,走進病房開始清除閑雜人等,據說是上頭領導要來突擊檢查工作。

        我奇怪,既然是突擊檢查,為何護士能提前得知?一定是安插在領導左右的內線走漏了風聲,就像諜戰(zhàn)片里演得那樣。

        病房內,除了我,其余人都被護士趕了出去。

        臨別前,表哥關照我,案子有任何線索都第一時間告訴他,他說,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xiàn)。

        11月23日 星期一

        在老媽的食補大法調理下,我在住院的一個星期里胖了八斤。為老媽手藝自豪的同時,我也怕自己體重一發(fā)不可收拾,吵鬧著要出院去上學。

        母親再三告誡我,不要再生事端,一個禮拜進了兩次醫(yī)院,要是讓父親知道,估計就要第三次來醫(yī)院報到了。

        頭上的疤結在頭發(fā)里,還沒完全好,于是我就扣了頂鴨舌帽。

        一到學校,明顯感覺與以往歡聲笑語的氛圍不同。大家都結伴而行,個個面色凝重如鐵。

        好不容易見個熟人,方靜抱著捆書,行色匆匆。我從后趕了上去,跟她say hello。

        不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方靜見我就是劈頭一頓罵:“你一個星期跑哪兒去了?還吃得白白胖胖,過得瀟灑自在??!知不知道劉媛媛差點就被人殺了?”

        “這事怎么沒人跟我提?”我問。

        方靜嫌棄地一扭頭,徑直往女生宿舍走,邊走邊說:“這點小事,誰敢勞駕我們歐洲義華學院的老大??!”

        我想追問下去,方靜已經一溜小跑進了女生宿舍樓。彪悍的舍監(jiān)阿姨橫刀立馬,圓目怒睜地瞪著我,好像我把她家女兒怎么了一樣。

        我悻悻地轉頭離開了。

        上個星期五晚上到今天之間,為什么劉媛媛出了這么大事,卻沒有人來告訴我呢?

        我想去找她,可是女生宿舍顯然進不去。找洛力了解情況,他一定不會告訴我。

        我想到了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在鄧亞春遇害的小樹林里找到了焦陽,他雙目無神,呆坐在長椅上,額頭上的青筋時隱時現(xiàn)。他高大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無助。

        “你現(xiàn)在還敢來找我么?”焦陽斜著眼,用字雖然惡毒,可態(tài)度并無惡意。對于他之前誤會而打我的事情,他似乎沒有絲毫的悔意。

        我挨著他坐了下來,問他劉媛媛的情況。

        “你差點就殺了劉媛媛,你不知道嗎?”

        “我?”我越發(fā)糊涂起來。

        焦陽怪笑一聲,說:“那天我陪洛力跑到小樹林,你那被打的兄弟傷不算重,我問了他劉媛媛的位置,就去查看。劉媛媛當時發(fā)了瘋一樣往圖書館后面那片樹林深處跑,我以為是犯人在追他,就跟著她沖進了樹林。沒跑幾步,劉媛媛就在前面,她跌倒在地上,身后兩三米的地方,一把匕首扔在那里。”

        聽到這,我心有余悸地長吁一口氣,要不是焦陽及時趕到,可能犯人就把劉媛媛給害了。我不由恨恨地跺了一下自己的傷腳。

        焦陽說自己沒有看見犯人的模樣,當他問起劉媛媛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的時候,劉媛媛說只是路過而已。

        “看來犯人是盯上媛媛了?!蔽覟樽约合惹皩@起奸殺案的漠視態(tài)度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真不知你這個男朋友怎么當的。”焦陽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在責備我,不如說是他說他自己。

        “那你有沒有問她,為什么約我們兩個人去沙坑?”

        “沒有?!苯龟枔u頭道,“那天以后,我和劉媛媛就再沒見過面。”

        “為什么?”

        焦陽握緊右拳,低頭用門牙在拳頭上磕下印記,他痛苦地說道:“因為,學校里又發(fā)生了新一起奸殺案?!?/p>

        盛夏的余溫漸漸揮散,氣溫中像是混入了鉛元素,一個勁地往下跌,經歷連續(xù)低迷的溫度,終于迎來秋天金燦燦的陽光。

        記得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作文,內容大致是秋天來了,樹葉都掉了,天上飛過的大雁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F(xiàn)在我頭頂上,有的只是四處亂飛的波音747。

        秋天里的第一樁奸殺案,死者名叫胡宜,是計算機專業(yè)的大二女生。被害時間是前天,也就是上周五的晚上。犯人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地點和殺害焦陽女朋友時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兇手這一次沒有使用皮帶,而先用鈍器襲擊了被害者,然后實施了強奸。因為兇手實施強奸的時間和死者確切的死亡時間距離相近,法醫(yī)也無法判斷兩件事情發(fā)生的先后次序。

        楊光言簡意賅地將兩件殺人案的差別歸納為:先奸后殺和邊殺邊奸。到底是干部,把警察需要開會討論的問題輕松歸納。

        果然被表哥料中了。

        犯人仍然披著偽裝,在校園里蟄伏潛行。

        雖然我密切地關注著案件,但也時時關注著劉媛媛。

        算來已有兩個禮拜沒見過劉媛媛了,作為她的男朋友,我確實關心得太少,這段感情剛開了個頭,就磨難重重。當時承諾自己會做她的守護天使,一半出自真心,另一半算是一時沖動。唉!怪只怪自己當時虛榮作祟,到現(xiàn)在為止,就沒干過一件男朋友該干的事。

        所以,為了彌補前些日子感情的淡漠,我豁出去了。

        11月24日 星期二

        今天,我從校門口的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總共99朵。又從雜貨鋪扛了一箱方便面回寢室,因為我花光了這個月的伙食費,本月將注定和康師傅一起過了。

        查了查劉媛媛上午的課程表,總共四節(jié)課,分別是政治、體育、音樂以及一門專業(yè)課。俗話說:柿子撿軟的捏,要挑個好欺負的老師的課,我計劃才能得逞。那就挑音樂課吧。。

        我學繪畫,也算搞藝術的,人比較感性。所以當我聽見門縫中傳來悠揚的樂曲時,身心無比舒暢,近來的煩心事像臭汗一樣從頭上被揮去。我得意忘形地哼起了我的保留曲目:

        鳥在高飛,

        花在盛開,

        江山壯麗,

        人民豪邁,

        我們偉大的祖國。

        “嘩”的一聲,音樂教室的門被打開,我捧著花,張大著嘴站在原地。里面目光齊唰唰地集中在我身上,可能激昂的革命歌曲唱得太響,整個教室的人都聽見了。

        我很容易在人堆中找到了劉媛媛的座位,因為所有人都在大笑,她則表情木然,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跌宕起伏。

        我不顧音樂老師的阻止,深情款款地經過課桌,穿過不時響起的口哨聲,走到劉媛媛的身邊。

        我學著偶像劇里的男主角,右膝跪地,奉上無比鮮艷的玫瑰。劉媛媛笑得像朵盛開的鮮花,變成了名副其實的“?;ā保坂洁降淖旖Y結實實給了我一記香吻。我緊緊地擁抱住她,任由玫瑰花瓣在我們之間被擠碎、掉落。

        全場歡聲雷動,連音樂老師也露出了祝福的笑容。氣氛烘托到了最高點,我終于抱得美人歸。

        “喂喂喂!你在鬼叫什么呢!”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眼前是音樂教室的大門,站在門口對我說話的是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

        不好意思!剛才都是我的幻想……

        我正僵著,下課鈴聲在頭頂上響了起來,居然下課了!

        絡腮胡轉頭宣布下課,原來他就是音樂老師,外形比我幻想里的野獸派了一點。手里的玫瑰花,被涌出的人潮擠落在地,眾人肆意踐踏著玫瑰花瓣,我都沒辦法抓個人賠錢。

        我賭氣地把手上的花砸在了墻上,推撥開礙事的人堆,往音樂教室里橫沖直撞。

        “你怎么來了?”

        當我聽見方靜聲音的同時,目睹了令人沮喪的一幕。

        一位男生斜跨著一條腿,坐在劉媛媛的課桌上,正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劉媛媛臉上掛著久違的笑容,看起來完全不像經歷過兩次可怕事件。

        方靜的叫聲驚擾了他們的對話,男生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

        我一看他的臉,好白!

        男人的皮膚居然這么白,是不是他父母都是白化病人?我心里歹毒地想道。

        劉媛媛見了我,露出迷人的笑容,親昵地過來摟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拉到那位男生的跟前,介紹道:“舒米,這是我男朋友。這是舒米。”

        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汴羽田和我說的那些有關男人吸引女人的數據。

        叫舒米的男生身材偏瘦,比我略高一些,長相完全就是一副小白臉的嘴臉,和我說話時目光左右飄忽,擠出一絲難看的笑。

        我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主動和他握手,假裝關心,問了問他在學校的情況。

        他是商業(yè)管理大二的學生,比我們高一年級。因為和劉媛媛都在學校的話劇社團,所以最近商量著排一出話劇,希望能夠在學校公演。

        我嘴上說:“我女朋友在話劇上還是新手,你社長要多費心了。”心里卻想著:你小子膽子不小,泡妞泡到我頭上來了,等有機會一定整你。

        看到舒米極不自然的表情,我重新找回了自信,昂首闊步地摟著劉媛媛一起出了教室。

        我能想象出,背后那張蒼白的臉更加慘白了。

        少了教室里的那份喧嚷,我和劉媛媛也雙雙陷入了寂靜。雖然手挽著手,可我感覺彼此的心,卻很遠。

        我默默地打量著身旁的她,其實我挺喜歡偷看自然狀態(tài)下的她,身材完全就是按照黃金比例分的,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再加上一張絕美無瑕的臉,對男人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看著看著,我又開始想入非非,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你干嗎???”

        偷看被發(fā)現(xiàn),我掩飾道:“最近都沒見你,看看你瘦了沒有?!?/p>

        “我沒事?!眲㈡骆乱幌驁詮姡磫柶鹞襾?,“聽說你的頭被打成了腦震蕩,不會影響你的智商吧?”

        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汴羽田這小子又在劉媛媛面前夸大過我的病情了。我不怕藍天那樣的對手,就怕有汴羽田這樣的兄弟:“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

        忽然劉媛媛低下了頭,道歉道:“你在醫(yī)院的時候,我太忙了,都沒能趕去看你,你不要生我氣哦!”

        “怎么會呢!我這點小傷算什么?你學習要緊?!?/p>

        “知道是誰打了你嗎?”

        “不知道?!?/p>

        “會不會是藍天找人干的?”

        其實我也吃不準,但憑直覺,我覺得不是。

        話題走進了一條黑暗而又不著盡頭的胡同里,不知道當陽光照射進此處時,會有怎樣的景象,也不知道它的深處究竟有怎樣的真相。

        良久,我才問道:“上次,你為什么約我去沙坑?”

        “哪次?”劉媛媛瞪大了眼。

        “就是我頭被打破的那天。”我沒有刻意去提起那個日期,因為那天也是她再度受到襲擊的日子,我生怕勾起她那段不堪的回憶。

        劉媛媛勾我的手緊了一下,敏感的她還是意識到,那是很特別的一天。不過她告訴我,她從來沒有約我去過沙坑。

        果然不出洛力所料,約我去沙坑的人別有用心,很可能就是打我頭的人。這人是誰,現(xiàn)在是個未知數。

        “那天你為什么會在小樹林呢?”我終于問出心頭積聚已久的疑問。

        她低頭捋起一束垂下的劉海,當她試圖掩飾或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會做這個動作。

        我也不想急吼吼地逼問她,以退為進,嘆一口氣,擰了擰眉頭,一副受傷狀。

        畢竟女孩子心腸軟,嘟嘴說:“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是怕你吃醋?!?/p>

        我豪放地笑了一聲:“我為什么要吃醋?”男人一定要大度,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內心的醋意。

        “那天舒米約了我說話劇的事情,因為他是社長,我不好推托?!眲㈡骆抡Z調楚楚可憐。

        我心想:這家伙居然還是社團的社長,假公濟私泡妞的理由也太不動腦子了,沒聽說過話劇需要到小樹林里討論的。劉媛媛居然連這都會去,我產生了一點危機感,看來煩心的事情是接踵而來?。?/p>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來解決,于是我笑嘻嘻地接著問:“你還記得你說三天后給我個交代,我正等著呢?”

        不知為什么,劉媛媛臉頰飛起兩片紅暈,扭捏地低頭捋了把頭發(fā):“現(xiàn)在不是已經沒人懷疑你是強奸犯了嗎?”

        想來也是,近來連焦陽對我的態(tài)度都和善了起來。

        “是你和警察說了那個犯人的特征?”我猜道。

        劉媛媛?lián)u搖頭。

        “你和教導主任說的?”

        她仍然搖頭。

        “那你和焦陽說的?他那張嘴,你和他說,等于和全校都說了?!?/p>

        “不是!不是……”劉媛媛一連說了六七個不是后,才告訴了我真相,“我告訴他們,奸殺案發(fā)生的那晚,你和我在一起?!?/p>

        聽了這話,我一下子精神崩潰,她居然為了我,不惜舍了身體和聲譽,我感動涕零。

        “既然都是我的人了,不如今晚……”我拋了個媚眼過去,回過來的卻是一記冷眼。

        “想得美!”劉媛媛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我假裝不高興,停了下來,雙手往胸前一絞。

        她像只小白兔一樣跑回我身邊,勾起我的手,說:“走!我請你吃奶茶去。”

        “好!我要珍珠多一點,奶茶多一點?!?/p>

        “那就是兩杯咯?”

        “反正你買給我的,不管幾杯我都能喝得下去?!?/p>

        她輕輕地罵了句豬。

        今天,雖然送花的事情搞砸了,但最后的結果和我期望的一樣,我和劉媛媛之間那層若有似無的隔膜被消除,關系有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

        在豐收的季節(jié)里,我收獲了熱戀。

        8.

        在上海,一夜暴富的機會有兩個:彩票和動遷。

        某天,我家附近來了位視察民情的領導,他覺得這個地區(qū)還不夠繁華,人民的生活還不夠豐富,于是一拍腦袋,決議引進一個外國著名的游樂園。

        當這個決議還只是傳聞時,就有房地產商征了地,動遷了我家這片地區(qū)。

        我家拿了筆動遷費,打算在附近另買一套,但房地產商為了牟取暴利,公布了還只是傳聞的決議。一夜之間,此地房價躥升了百分之三十,我家拿到的那筆動遷費瞬間貶值,不夠買房了。

        父親決心全家租房,一來動遷費在手,買房不夠,租房還是綽綽有余,二來可以住得離我學校近一些。

        為了周末讓我回家方便,資金充裕的母親給我買了輛助動車,俗稱“小毛驢”。為此,我感受到了來自動遷政策的溫暖陽光。

        有了泡妞利器“小毛驢”,我擺脫了在學校交通基本靠走的窘境,能帶著劉媛媛玩遍學校周邊,嘗盡了附近的美食。

        眾多美味之中,劉媛媛最愛校門口老婆婆的麻辣燙,我倆經常吃完自己碗里的,去搶對方那碗。

        到了雙休日,我騎著“小毛驢”等在劉媛媛課外輔導的學校門口。一下課,她總笑盈盈地第一個走出校門,我?guī)退殉恋榈榈漠嬀邤R在“小毛驢”上,發(fā)動機車,在眾學生羨慕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有時候,劉媛媛會纏著我陪她去買化妝品,女人的那些東西品種太多了,我看著就眼花,更別提一件件挑了。每次劉媛媛試指甲油的時候,就會用上我的十只手指,我只能在營業(yè)員小姐善意的嘲笑下,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被涂得五顏六色,以供她挑選。

        她拉著我的手,仔細端詳指甲色澤時,我故意翹起蘭花指,羞澀狀抽回手,聲音變成女人:“客官,奴婢還是黃花大閨女,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劉媛媛連同在場的幾位營業(yè)員小姐全都笑得花枝顫抖。

        我們倆天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天天都有想去干的事情。每天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就是并肩安靜地坐在圖書館里,也會有幸福的感覺。

        每當這時,我總出神地望著圖書館一塵不染的大玻璃窗,感慨年輕就是好??!年輕就像家產萬貫的富豪,有資本去揮霍你的青春,虛度你的光陰。

        人生往往年少時,有時間卻沒錢,長大后,有了錢就不再有時間了。我揮霍時光的時候也把母親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用得所剩無幾。而正巧在這段時候,我們逛商場時,劉媛媛看中了一部蘋果手機,但對于還是學生的我來說,買一部蘋果手機的困難等于80年代初期買一臺彩電。

        對于從未送過禮物給劉媛媛的我來說,這部蘋果手機壓在心頭口卻難開,相信沒有男人喜歡這種愛莫能助的感覺。

        12月22日 星期二

        除了劉媛媛,另一個讓我牽記心頭的人——藍天,與他之間的恩怨終于也有了結果。

        今天,我正為了期末考試,而趕抄著同桌的筆記,教室門被一腳踢開。

        上課老師見怪不怪,輕描淡寫地提醒了一句:“同學,請隨手關門。”

        來者我認識,名叫殷吉輝,是大二的學生,同時也是藍天死黨。他襯衫下隱隱透著塊狀的肌肉群,看起來就像是個散打選手。表哥告訴過我,打架最怕遇上這種人,強壯,但不遲鈍,能完美地結合力量和速度。他最出名的事情,是在考進這個學校的第一天,就一拳撂倒了上任跆拳道社的社長。如果單挑的話,我是完全不會有勝算的。

        他找我不是為了打架,而是替藍天來找我去男廁所進行一番非正式會晤。

        當著全班這么多人的面,我要是說不去,實在顯得沒膽,于是我站起身,在老師的講課聲中,頭一個走出教室,殷吉輝面無表情地跟在我后面。

        上課時的走廊空空蕩蕩,聽著身后殷吉輝的腳步聲,我心跳明顯加速,不知道男廁所里是不是埋伏著藍天的人,貿然進去,會讓自己陷入前有藍天,后有殷吉輝的困境。

        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給洛力、楊光都打了暗號,我一出教室,眼角余光就瞄到楊光朝教導處跑去。洛力也不含糊,直接就跟在了殷吉輝的后面。

        剛到男廁所門口,就聞到一股煙草夾雜著排泄物氣味的惡臭。我捂著鼻子,掩飾著自己的躊躇,希望楊光能早些搬來救兵。

        “藍天在里面,進去!”殷吉輝用命令的口氣說。

        “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萬一遭到突襲,站在門口也容易逃跑。

        “怎么?怕了?為個妞打架不要命,現(xiàn)在縮了?”

        經殷吉輝這么一激,我說:“誰縮了!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p>

        洛力見我頭腦發(fā)熱,想拉我一把,卻被殷吉輝一下就擋了,他一只手抵著門框,攔住去路,說道:“他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p>

        他擋洛力的那下,看似綿軟無力,卻把洛力推出去兩三步。只一下,洛力便明白了殷吉輝的實力,他朝我點點頭,示意放心進去。我知道如果出事,洛力拼了命也會沖進來的,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殷吉輝。既然兄弟都這樣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大踏步往廁所里走,窗邊站著藍天和另一個小混混模樣的學生,我進去之前,他們兩人似乎在聊些什么,我一出現(xiàn),談話就中斷了。藍天拍拍小混混的頭,小混混心領神會地往廁所外走去,與我擦身之后,歪嘴對我笑了笑,我肯定剛才他和藍天一定是在談論有關我的事情。

        廁所里終于只剩下了我和藍天兩個人,沒有一個伏兵。我和他身上的傷都結了疤,可心里卻結了死結。

        藍天慢慢走近我,表情始終似笑非笑的狀態(tài),我不知他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就后仰著頭,囂張地問了句:“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啦!”藍天突然臉上像被掃帚擼過一樣,堆起一連串的假笑,“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太放在心上,千錯萬錯都是我藍天的錯,我想從今往后,大家就是好兄弟了,以前的帳一筆勾銷?!?/p>

        說完,他將一根香煙抽出煙盒一截,然后將煙盒伸到了我的眼前。

        這個寓意不難懂,接煙,答應化解。不接煙,繼續(xù)對干。

        在學校里,最蠢的莫過于就是和藍天這樣的人為敵,我的選擇肯定是接過了煙,但婉言拒絕成為他的好兄弟:“我以學業(yè)為重,和讀書沒關系的事情,我也沒興趣。”我說的理由借鑒了汴羽田表白被拒時,一位女同學的臺詞。

        原本以為,我的拒絕可能會引起藍天的不快,可他卻一反常態(tài),好言相勸起來:“我知道自己平時在學校得罪很多人,我們之間的事情都怪我手下那幾個小子,沒事就愛在學校里勾搭女生,也不管人家有沒有男朋友,我已經臭罵過他們了,你也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p>

        藍天臉上堆著虛偽的笑,他把所有的責任卸了個干凈,都推到了手下的身上,我真為替他賣命打架的手下感到不值。

        “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彪m然厭惡,面子上我還是要做到位,跟黑社會打交道,和談生意是一樣的,大家都虛偽得不得了。

        我給了藍天臺階下,他倒拾級而上,一只手就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感覺我們冰釋前嫌就成死黨了。做黑社會其實也很簡單,人際關系里只有朋友和敵人,沒有其他角色。

        “既然大家都是好兄弟了,我也不跟你客氣了……”藍天像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你最好還是跟我客氣點吧。我心里想。

        藍天沒給我回答的機會,說:“我的體育成績一直不好,你能不能幫我弄點跑步卡?”

        跑步卡是學校針對學習成績優(yōu)秀而體育成績糟糕的學生準備的,每個學期只要堅持參加晨練的公里跑,每天就能獲得一張跑步卡,收集到一定數量后,就能免修體育課。

        剛開始我還以為藍天是忌憚我和我的幾個兄弟,因為我們?yōu)榱吮舜硕际强梢云疵摹?/p>

        但藍天低聲下氣找我要跑步卡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今天他約我來廁所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因為我的兄弟里有一個叫楊光,楊光是學校的文體委員,文體委員每天干的事情就是發(fā)跑步卡。

        讓藍天掛科,應該是我們全寢室都想看到的情況,涉及到原則問題,我就不能再心口不一了。

        “跑步卡的事情我沒辦法幫你,就算我們寢室里誰不去跑步,也拿不到跑步卡,老師最近查得很嚴?!?/p>

        藍天的手,一下就從我的肩膀上劃了下來,又恢復了流氓腔:“是不是不給面子?”說著,他的手抄起了上衣的后擺,像有什么東西插在他的后褲袋里。

        廁所門口的殷吉輝也探頭張望了一下,隨后我聽見想要沖進來的洛力和他發(fā)生了沖突。

        藍天背后的那只手里,是不是握著鐵棍之類的工具?汴羽田被打傷的臉這時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是不是預示將要發(fā)生些什么?洛力會不會吃殷吉輝的虧?

        就像被暴風雨掀翻的船只,這些雜亂無章的念頭,不斷沉浮于心中,正等待著下一輪巨浪。

        “沒事吧!”

        我一走出廁所,和殷吉輝糾纏在一起的洛力,立刻迎了上來。

        我失神地“嗯”了一聲,算作答應。

        “藍天他有沒有動你?”洛力問著,一邊還對著背后的殷吉輝瞪了一眼。

        “你在外面,他怎么敢動我?”我回答的聲音很輕。

        “你怎么怪怪的?”洛力推了把我的肩膀,“是不是藍天在里面威脅你?”

        被洛力一推,我插在后褲袋里的信封露了出來。

        “哪有!你別瞎想了。沒事,他想跟我們和解?!蔽胰魺o其事地將信封又塞回了口袋。

        “你答應了?”

        “我就做做表面功夫?!闭f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里想著藍天今天的笑臉背后,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嗯。”洛力皺了皺眉頭,提醒我,“你千萬不要相信藍天,這種人是不講信譽的。汴羽田被打成那樣你也看到了,你自己的腦震蕩,說不定也是藍天找人干的好事……”

        “知道了?!蔽也荒蜔┑卮驍嗔寺辶Γ瑑蓚€人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時,楊光帶著教導主任姍姍來遲。

        看見藍天和殷吉輝往走廊另一頭走去,教導主任才挺胸放聲問:“學校里的搗亂份子,是不是又找你們麻煩了?”

        他話里的一個“又”字,反映了他其實知道上次我和藍天打架的事情,但學校方面從沒有出面干涉過,可見教導主任雖然人高馬大,在學校里身居要職,但一遇到事情,就一副國事家事天下事關我鳥事的腔調,學校里除了校長和校長他兒子的事,他一概能不管就不管,不能不管的事情拖到不用管為止。有了這樣聰明絕頂的頭腦,難怪他坐的位子一年比一年穩(wěn)固。

        可能聽見教導主任的聲音,藍天回望了一眼。

        教導主任哆嗦了一下,忙改口對我兇道:“你最近在學校挺活躍的,別給我惹事,否則別怪我請你父母來替你辦退學?!?/p>

        “退學就退學,正好能替父母省筆錢,到時候我一定會謝謝教導主任您的?!彪m然教導主任比我高出一個頭,但我全無怯意地仰頭直視著他。

        “我也是為了你好。”教導主任一下子口氣就軟下來了,但還要維護自己偉岸的形象,教誨道,“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沒事,你們幾個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多跟楊光學學?!?/p>

        楊光連忙給他臺階下,接話道:“一般我們不招惹別人,但那幾個流氓就是看我們不順眼,老來欺負我們,實在沒辦法。”

        “沒辦法啊沒辦法!”洛力搖頭晃腦地附和著。

        教導主任雙手一攤,意思是事不關己,他高高掛起。

        屁股決定腦袋,雖然學校里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教導主任乃個中精英。

        “別理他了?!睏罟鈱χh去的教導主任說道,“我好說歹說才把他拖來,他磨了這么久才來,就是不想管這事。我看到殷吉輝進來,真的嚇了一跳。不管怎樣,你沒事就好?!?/p>

        “沒事?”洛力鼻孔里哼了一聲,剛才在別人面前,洛力一直忍著,現(xiàn)在終于開口了,他背向著我,對楊光說,“你問問他吧!剛才在廁所里不知藍天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他現(xiàn)在都快和藍天稱兄道弟了?!?/p>

        洛力雖然沒進過廁所,但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蟲,我的什么想法都瞞不了他。

        楊光愣愣地問我:“真的?。俊?/p>

        “什么真的假的。”我氣惱地走開了。

        轉出走廊,我急忙拿出后褲袋里的信封,厚厚的一沓錢,我仔細數了一遍,正好夠我買一部蘋果手機的錢。

        被錢蒙蔽雙眼的我,忽略了一點,這是第一次,我和洛力之間鬧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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