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敬堂

都市尋夢（二）
——寧波市流動人口調(diào)查

郝敬堂

尋夢地見聞三：最年輕的村莊

走進力邦村，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高高矗立在村委會大樓上的村名，看上去真的很有氣勢。那牌子，比樓房還要高。十多里開外，就能看到它鶴立雞群的挺拔了。村子不大，一切都是新的，樓房是新建的，綠地是新鋪的，道路是新修的。村內(nèi)有文化宮、婚育文化中心、籃球場、圖書館、健身房……服務設施一應俱全。從外貌上看，它更像是一座休閑的公園，像一所新建的學校，像一家實力雄厚的大財團的后花園?？伤疾皇?，就是一個村莊，一個剛剛建立5年的村莊。

這是怎樣的一個村莊？它是怎樣組建起來的？這里的村民從哪里來？帶著這一系列的疑問，我走訪了村委會的干部和村民。

蔡烈烽總經(jīng)理用最精辟的概括給力邦村作了準確的定位：

——全國首家外來務工人員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

——政府“掌舵”、企業(yè)“劃槳”的創(chuàng)新思維。

力邦村作為一個新生事物，它的出現(xiàn)一開始就格外引人關注。

力邦村隸屬于奉化市西鄔街道，這里原本不是一個自然村，只是當?shù)匾粋€企業(yè)的冠名。

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以情招商，以商引商”力度加大，落戶到西鄔的工業(yè)企業(yè)與日俱增。2001年，西鄔已有大中小企業(yè)400多家，其中外企20多家，工業(yè)區(qū)塊初具規(guī)模。隨之而來的是外來務工人員的大量涌入，他們的食宿、后勤服務和管理問題成了困擾企業(yè)發(fā)展的突出問題，這個難題同時也擺到了西鄔鎮(zhèn)黨委和政府的議事日程上。鎮(zhèn)黨委研究決定，由政府提供土地，參與管理，以投標的形式建立“外來務工人員服務中心”。力邦投資有限公司的掌門人由此看到商機，聞風而動，搶占先機，投資2400萬元，與當?shù)卣炗喒煞莺贤?，共同開發(fā)興建“力邦村”。合同規(guī)定：擁有10%股份的西鄔鎮(zhèn)政府對這一項目的重大事務（如住宿費、餐費）等價格的變動擁有否決權，具體的經(jīng)營管理由投資方執(zhí)行。

力邦村就這樣誕生了。

這是一個新型的村莊。2800多村民來自全國18個省市，在這個小小的天地里，人來自五湖四海，說的是南腔北調(diào)，你稍加留意，會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在這里幾乎聽不到寧波話。換句話說，這里居住的全部是“外地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村莊。這里的居民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平均年齡不到35歲。他們在這里“安居”，又在這里“樂業(yè)”，和當?shù)鼐用裼兴煌氖?，他們沒有本地人的戶籍，手里攥的是一張外來務工人員暫住證。

力邦村開業(yè)那天，村里舉行了隆重的開村儀式。鑼鼓敲起來，鞭炮放起來，人們載歌載舞，以澎湃的熱情迎來了第一批入住的村民。

外來務工人員，大都來自農(nóng)村和欠發(fā)達地區(qū)，他們遠走他鄉(xiāng)外出打工的唯一目的是為了掙錢，錢可以改變他們?nèi)松拿\。

每個人都懂得掙錢不容易這個最簡單的道理，所有的以掙錢為目的的打工者們都想住最廉價的房，吃最廉價的飯，他們都有吃苦的思想準備，只要能多掙錢、少花錢，不怕苦自己。

力邦村“人氣指數(shù)”高的重要舉措是“最低價位，超值享受”。每人每月的房租是18元，每頓飯一葷一素一湯2元。肯定地說，這種“最低消費”在全國也是獨此一家。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筆者在村委會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進宿舍，走進食堂，走遍這里的每一個角落。

裝飾一新的4棟公寓大樓是力邦村的主要建筑，建筑面積有12000平方米。樓前是豪華的路燈，路邊是青青的草坪，樓后是燈光球場，四周是綠樹掩映的人行道。

普通宿舍分大間和小間，大間28平方米，10人居住，雙層鋪。室內(nèi)有電視、電話、電風扇，每棟樓有垃圾桶、清潔工和自行車棚，樓內(nèi)樓外安全、清潔、有序。

“這樣的居住條件和環(huán)境，住宿費每月只收18元。連水電費也不夠，這做的不是賠本生意嗎？”筆者提出疑問。

蔡烈烽直言不諱地回答說：“從現(xiàn)在看，我們做的的確是賠本生意?！?/p>

“作為一個企業(yè)家，追求利潤的最大化是他的行為目標，為什么還要做這賠本的生意呢？”筆者接著問。

蔡董說：風物長宜放眼量，堤內(nèi)損失堤外補。力邦村人丁興旺了，那么多的人要吃要喝要消費，社區(qū)的第三產(chǎn)業(yè)必然興旺發(fā)達起來。第三產(chǎn)業(yè)的興旺發(fā)達，必然會促社區(qū)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繁榮……”

這一招，的確是高人一籌。

食堂能容納上千人就餐，桌椅板凳擺放整整齊齊，擦得干干凈凈。開飯時間已過，提示板上還寫著當日的菜譜：中午供應的飯菜品種有七菜二湯，葷菜有紅燒大排、五香雞腿、冬筍肉絲、牛肉蘿卜，素菜有熘白菜、燒茄子、炒土豆絲，湯是白菜豆腐湯。每人每餐2元，任選一葷一素一湯，白米飯不收錢。人是鐵，飯是鋼，打工者大多干的是力氣活，飯首先要吃飽。這里食堂的管理人員不但讓在此就餐的人員吃飽，還想著法讓他們吃好，每天的食譜都不同，但價格從來都不變。這“兩元錢大餐”成了力邦村的“招牌菜”。

我們邊走邊看，村委會的一位同志給我講了一個笑不出來的笑話。她說，食堂剛開張不久，發(fā)現(xiàn)有一位打工者每天前來就餐，可他從來不買菜，總是一個人躲在不為人注意的角落里吃。后來才發(fā)現(xiàn)，為了節(jié)省2元錢的菜金，他每頓只吃咸菜和米飯。誰有意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這都是讓窮逼的啊！窮能讓人格失去尊嚴！

走出大食堂，進了文化宮。這里是村民們開展文化娛樂的場所?！皩m”里有乒乓室、圖書館、健身房、影視廳、電子閱覽室和年輕人最愛光顧的卡拉OK廳。這里居住的村民95%以上是年輕人，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他們也有交友需求，婚育需求，人口文化需求和精神需求。文化宮就是為了滿足年輕人的需求而開設的。除硬件設施外，還成立了讀書俱樂部、婚育大講堂、文藝俱樂部、青年文學社、力邦雜志社。

力邦村的籃球隊、乒乓球隊、排球隊遠近聞名，每到夜幕降臨，燈光球場人聲鼎沸，卡拉OK廳歌聲陣陣，到處充滿著青春活力。文化宮廉價向本村村民開放，門票1元錢。1元錢能吃一頓“精神大餐”，聽起來也像“天方夜譚”。

力邦村成立之初，為給這個“新生兒”取個好名字，蔡烈烽董事長費盡了心思。起初定名為“西鄔工業(yè)園區(qū)園中園”，覺得不妥，既沒有特色又繞口；接下來改為“外來民工公寓”，聽起來很洋氣，可仔細一琢磨，這“外來民工”的定位似乎有隔膜感，還是不合適；琢磨來琢磨去，最后定名為“西鄔力邦村”。在力邦村，沒有本地人、外地人之分，也沒有一等公民、二等公民之別。這個村的村民不分內(nèi)外，沒有貴賤，身份是平等的，稱呼也是平等的。

現(xiàn)任西鄔街道黨委書記蔣加明說，對待外來務工人員不但要關心他們的衣食住行，更要給予他們參政議政的政治權利。力邦村村委會7名委員，有4名是外來務工人員。村黨支部組建以來，已發(fā)展黨員5名（全部是外來務工人員），吸收20多名黨員積極分子。黨支部提出要求，每名黨員要主動聯(lián)系35名村民，了解他們的疾苦，反映他們的呼聲，做黨和群眾的橋梁。

人文力邦，魅力力邦，和諧力邦，文化力邦。這是力邦人在努力打造的“力邦品牌”。

農(nóng)民工從農(nóng)村一步跨入城市，有一個適應和融入的過程。農(nóng)民工身上由長期封閉形成的自由散漫、組織紀律性差、地域觀念強、缺乏養(yǎng)成教育的“農(nóng)民習氣”，和現(xiàn)代文明城市格格不入。從農(nóng)村人到城里人是一步艱難的跨越。

力邦公司副總經(jīng)理蔡榮華介紹說：“第一批農(nóng)民工入住時，打架斗毆、小偷小摸、隨地便溺、亂扔垃圾等不文明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一次，一位村民從外面小店里買來一包瓜子，一路走一路嗑，一直嗑到宿舍大門口，自然而然地吐了一路的瓜子皮?；氐剿奚衢T口，轉(zhuǎn)身往后一看，一位清潔工正在沿途清掃。她頓時臉紅了，而且感覺發(fā)燙……我們抓住這件小事做了一篇大文章，開展了‘創(chuàng)文明社區(qū)，建和諧家園’為主題的教育和自我教育活動。從此以后，打架斗毆的沒有了，隨地吐痰的現(xiàn)象減少了，亂扔垃圾的行為杜絕了，整個街區(qū)變成了一個干凈整潔的大花園。更為可喜的是，人口文化環(huán)境的熏陶，使村民們的素質(zhì)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力邦青年》是力邦村的村報，作為一名老報人，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辦村報的。出于好奇和職業(yè)敏感我索取了幾份，閱后大為感慨。這張村報真的辦得不錯，4開4版，銅版彩印，發(fā)行量2000份，村里400個宿舍分別免費贈閱一份。《力邦青年》第四版是“星星點燈”副刊，刊登的是青年文學愛好者們創(chuàng)作的詩歌和散文。除了“村歌”、“村報”外，他們還準備投資興建自己的局域網(wǎng)和婚育輔導站。

春風風人，夏雨雨人。文化和文明的春風化雨使力邦村的村風大為改觀。蓬頭垢面的不見了，袒胸露背的絕跡了，大姑娘小伙子衣著整潔，言談舉止文雅大方，有人形象地比喻說，“丑小鴨”在力邦能變成“白天鵝”。

陶文娟，一位很漂亮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小姑娘，她是力邦村的婦聯(lián)主席，共青團十六大代表。

陶文娟說，她是安徽宣城人，中專畢業(yè)后來這里打工，現(xiàn)在算是力邦村“元老”級的村民了。

前兩年，有一部曾經(jīng)熱映的反映打工妹生活的電影叫《兩只蝴蝶》，陶文娟就是那其中一只蝴蝶的原型。

剛來這里居住的那天，陶文娟打電話告訴媽媽她的新住址，沒想到卻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陶說：“媽，我們這里叫力邦村?！?/p>

媽詫異：“還在村里啊，不說是去城里了嗎？”

陶說：“媽，這里是城中村。”

媽不懂：“什么村也是村啊，還不如回咱們村來呢？”

后來爹媽一起來了，親自看了，才知道這里的村和老家

的村就是不一樣。

力邦村，小村莊，大社會，村里住著全國各地2800多名外來務工人員，計生工作很難開展。一個小姑娘家，每天拿著安全套之類的計生用品走家串戶，實在很難為情。后來漸漸地習慣了這項工作，自己的婚育理念也跟著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陶文娟身同感受地說：“本來嗎，像我們這些外出打工的人，就是想在外面多掙些錢回家，然后結婚生孩子，多生幾個，尤其是兒子，因為是農(nóng)村嗎，傳統(tǒng)觀念是多子多福，需要的是勞動力。很慚愧啊，我雖然也讀了十多年書，剛出來時還是這么想的。但是現(xiàn)在，我的婚育觀念完全改變了，現(xiàn)在的想法是：生男生女都一樣，關鍵在培養(yǎng)！”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間7年過去了，陶文娟從一名普通的打工妹成長為一名優(yōu)秀的基層干部，入了黨，成了家，和城里人一起過上了好日子。

尋夢地見聞四“梁祝愛情節(jié)”的由來

2003年，寧波提出創(chuàng)建“婚育文明市”的構想，鄞州區(qū)政府投資150萬元，在“梁祝文化公園”的西北隅辟出一片園地，興建了“梁?；橛幕瘓@”，使其成為園中之園。兩園融為一體，渾然天成，各有特色，相得益彰，共同弘揚中華婚育文明。

“梁?；橛幕瘓@”落成后，市、區(qū)人口計生部門以婚育文化為主題，先后開展了預防艾滋病萬人簽名、關愛女孩、免費婚檢宣傳等多種形式的活動，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被群眾稱為“豐盛的人口文化大餐”。

在新辟的園地中，有一尊銅像格外引人注目，導游說這尊銅像是朱麗葉。筆者好奇，這朱麗葉怎么跨海越洋到中國尋親來了？

說起朱麗葉的到來，也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愛心故事。從2003年開始，寧波每年舉行一次“中國梁祝愛情節(jié)”，從此梁祝的愛情故事便隨著中國愛情節(jié)而傳遍世界。

2007年的第5屆“中國梁祝愛情節(jié)”非同往屆，組織者特地從“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故鄉(xiāng)意大利維羅納市邀請了10對新婚夫婦，來這里參加中國式的婚慶大典，遠方的客人給“梁祝文化公園”帶來“朱麗葉”這份美好的禮物。

“西方愛神”和“東方愛神”在這里相聚，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在這里交融。

為歡迎朱麗葉遠道而來，在梁祝文化公園舉行了銅像落成儀式。意大利的“護花使者”卡西尼先生出席了揭幕儀式。當紅色蓋頭輕輕滑落，遠涉重洋來到寧波的朱麗葉向?qū)幉ㄈ苏故玖怂敲赡塞惿愕姆既荨?/p>

揭開朱麗葉神秘的面紗后，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尊西方愛神身上有3處打磨得十分光亮的部位——右胸、右手和右腳?？ㄎ髂嵊檬痉兜厥謩?，自上而下依次撫過朱麗葉的右胸、右手和右腳這3個不同尋常的部位，向人們透露了一個秘密：在維羅納市，有一個民間傳說，摸這些部位會給你帶來幸福和愛情。來自寧波的一對新人捷足先登，和西方愛神來了個“親密接觸”?？ㄎ髂嵊靡獯罄Z向他們祝福并邀他們合影留念。西方愛神見證了東方愛情，在并肩而立的新人身上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如果說“梁祝愛情節(jié)”是一個偉大的創(chuàng)舉，那么在這愛的天堂里舉行的“萬人相親會”則同樣是“大手筆”。

經(jīng)過周密籌劃，2006年4月，鄞州區(qū)人口計生局、高橋鎮(zhèn)政府、東南商報聯(lián)合舉辦了“梁祝文化節(jié)萬人相親會”?；I辦這項活動的宗旨是：借梁祝愛情故事在民間有著深厚影響的社會基礎，為寧波民眾營造一片輕松、和諧、溫馨、浪漫的尋愛之地，引導群眾特別是青少年，以科學、文明、進步的人生態(tài)度對待婚姻戀愛和家庭，從而將梁祝文化公園和梁?；橛幕瘓@辦成寧波人和外來務工人員尋親、相親的基地。

“萬人相親會”的消息通過媒體和網(wǎng)絡發(fā)布后的3天時間里，寧波、杭州、舟山、紹興等地的報名者就多達12658人，而實際到場的已超過25000人。此舉驚動了上海大世界吉尼斯總部，他們派員前來考察，當場向大會頒發(fā)了“規(guī)模最大的相親會”的中國吉尼斯紀錄證書。

的確是奇跡，的確是創(chuàng)紀錄，2萬多人帶著美好的愿望，云集在梁祝文化公園，參加這個隆重的愛的盛典，那盛況、那規(guī)模、那場面出乎組織者的意料。小小的公園爆滿了，比肩接踵的人們在愛河里倘徉，幸福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萬人相親會”下設若干分會場，分別是“新寧波人專場”、“老爸老媽相親會”、“梁祝蝶雙飛派對”、“中老年玫瑰之約”……最火爆的分會場是“新寧波人專場”，這里大多是外來務工的年輕人，在異地他鄉(xiāng)，他們找到了工作，多么渴望也能找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愛情。

別具特色的“老爸老媽相親會”，來這里的中老年人大多是前來為兒女們尋親的。兒女們工作忙，抽不出時間來光顧，他們自告奮勇來了，首先替兒女們篩選一遍，記下對方聯(lián)系電話，下面的任務交由兒女們自己完成。父母認可了，兒女們中意了，這就是緣分。這種“復合選擇”有較高的成功率。一位女兒在新西蘭就學的母親來到現(xiàn)場，她希望找一個在新西蘭工作或就學的寧波人做快婿。說來湊巧，另一位女士在“現(xiàn)場紅娘”的引導下高興地向她走來，稱有個侄子在那邊就學，條件很符合。兩位家長立即將喜訊傳給異國他鄉(xiāng)的親人。

在“老年玫瑰之約”報名現(xiàn)場，一位78歲的老人引起人們的關注，她是報名者中間年齡最大的一個。老人家對工作人員說，老伴前些年去世了，身邊無子女，晚年感到很孤獨，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活動，找到一個相依相靠的人，一起共度晚年。

人間重晚情。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終于打破傳統(tǒng)的婚育觀念的束縛，鼓起勇氣來尋找自己的幸福，誰能拒絕這樣一位老人的心愿呢？組委會把這位老人作為特例，向社會發(fā)出愛的呼喚。

最能留住人腳步的是“七彩長廊”兩側(cè)懸掛的“蝴蝶緣分卡”，男左，女右，一張挨著一張，蔚為壯觀。蝴蝶緣分卡上有本人簡歷、擇偶標準、照片和聯(lián)系方式。如果當場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者，可在中意者的緣分卡上貼上一只象征愛情的“小蝴蝶”，并留下自己的聯(lián)系電話。我留意過一張蝴蝶緣分卡，上面居然“飛”來了5只“小蝴蝶”。

有道是千里姻緣一線牽，這“七彩長廊”上，牽出了多少姻緣，飛出了多少蝴蝶？

市人口計生委副主任郭鮮花介紹說：“萬人相親會”每年舉辦一次，迄今已舉辦了5屆，促成“鴛鴦”500多對。園里有職業(yè)紅娘15人，大多是退而不休的大媽們，除她們之外，還有一大批志愿者，為這份愛心事業(yè)默默無聞地做著奉獻。

從新千年的“百合婚典”到“萬人相親會”到“玫瑰之約”，“梁?；橛幕瘓@”不斷推出新的“人口文化套餐”，先后舉辦了“蝶之戀”浪漫游園、全球華人婚聯(lián)征集大賽、梁祝攝影大賽、漫畫大賽、梁祝文化研究中心掛牌儀式等一系列活動?！傲鹤Ｎ幕钡钠放?，大大提高了寧波“愛情之都”的知名度。

尋夢地見聞五：12月的第一個星期天

一年365天，有多少個節(jié)日，真的沒有很好地統(tǒng)計過。

屬于世界的有：五一勞動節(jié)、三八婦女節(jié)、六一兒童節(jié)、5·12護士節(jié)、母親節(jié)、父親節(jié)、元旦……

屬于中國的有：春節(jié)、元宵節(jié)、中秋節(jié)、國慶節(jié)、教師節(jié)、八一節(jié)……

屬于民俗的有：臘八節(jié)、寒食節(jié)、端午節(jié)、重陽節(jié)……

屬于民族的：火把節(jié)、潑水節(jié)、三月節(jié)、古爾邦節(jié)、開齋節(jié)……

世界的、中國的、民間的、民族的，所有的節(jié)日，都有一個特定的內(nèi)涵，都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在寧波，有一個特殊的節(jié)日——外來務工者節(jié)。它是寧波人創(chuàng)立的節(jié)日，特定的日期是每年12月的第一個星期天。它的內(nèi)涵無需解釋，它的意義何在？一位從事社會學研究的專家說，創(chuàng)辦“外來務工者節(jié)”的意義在于：它體現(xiàn)了以人為本的平等意識，是對勞動的贊美，對勞動者的尊重，這是它的核心價值。正是有了這個價值，它才能持續(xù)下去，發(fā)展下去。

從2004年開始，寧波《東南商報》就開始關注這個“弱勢群體”，以“外來務工者”為關鍵詞，組織開展了一系列活動：評選外來務工明星，組織團拜會和年夜飯，參與籌劃民工返鄉(xiāng)專列，并提出建立“外來務工者節(jié)”的倡議。媒體的行動引起了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積極響應和高度重視，經(jīng)過決策部門的充分醞釀，2007年12月，寧波市政府作出決定：每年12月的第一個星期天為“外來務工者節(jié)”，屆時啟動外來務工人員“服務月”活動，推出為農(nóng)民工送崗位、送健康等20多項公益活動。

一個小小的倡議點燃了一個媒體的創(chuàng)新活力，一個媒體的創(chuàng)新活動引發(fā)了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的熱情參與，政府和社會積極參與帶動和影響了市民的行動，并由此誕生了中國第一個“外來務工者節(jié)”。（未完待續(xù)）

欄目主持：呂燕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