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葵對談孟靜永遠的《紅樓夢》

楊葵說，他小時候，家里只有《新華字典》和《紅樓夢》，所以只好“被喜歡”《紅樓夢》，長大后是因為毛主席喜歡看，所以就跟著看；孟靜說，她喜歡《紅樓夢》不僅僅是喜歡作品本身，還因為自己一度總是失眠，每天睡覺前用《紅樓夢》催眠；有人說，在書里不僅能看到令人叫絕的文筆、細膩的描畫，還能洞察出人情世故……人們喜歡《紅樓夢》的理由還真是不盡相同。

據(jù)說，張愛玲因為喜歡《紅樓夢》，還充分發(fā)揮了自己舞文弄墨的特長，寫了個《紅樓夢魘》；有人喜歡《紅樓夢》，畢生都在研究紅學，比如著名紅學家、古典文學專家周汝昌和紅學家、1987年版電視劇《紅樓夢》編劇之一、新版《紅樓夢》劇組顧問周嶺……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這部奇書的魅力從何而來？它有多少故事值得追憶和玩味？

如果說這部小說是一個經典，那么那個被精心打造的87版《紅樓夢》更是印刻了一代人的集體記憶。時隔多年，即便是新版《紅樓夢》的上映也難以搶奪它的風頭，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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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由《博客天下》雜志舉辦的“博出位”活動，邀請了曾經擔任新版《紅樓夢》演員選拔、中國出版界的“名人”楊葵和號稱讀過50多遍《紅樓夢》，曾采訪過8 7版“林黛玉”的《三聯(lián)生活周刊》記者孟靜。他們心中會有怎樣的紅樓情結呢？

那些闌珊處的紅樓夢中人

楊葵：聽說你讀了《紅樓夢》50多遍，讓我很震驚。你想從《紅樓夢》中讀到什么？

孟靜：這只是隨便說的，沒有統(tǒng)計過。也沒有讀到什么，我平時不怎么看書，只是睡覺前要催眠一下，看比較熟的書容易睡著。

楊葵：實話說，我沒在《紅樓夢》里學到人情世故。生在中國的孩子，從生活中學到的人情世故，只要他愿意學，比書里的多得多。

孟靜：的確如此。我看《紅樓夢》，早期不喜歡黛玉，現(xiàn)在也還好，我比較喜歡史湘云，她是金陵十二釵里毛病比較少的角色。書里有沒有沒有毛病的人？有，寶琴，但是她太不真實，不會給人深刻的印象。所有讓你能記住的藝術形象肯定有優(yōu)點、有缺點。

楊葵：史湘云有點像蠟筆小新的妹妹。

孟靜：其實她什么都知道，你看她和林黛玉中秋聯(lián)句的那一段，她對自己和賈府里的情況沒有不知道的，你說她是樂天派也好、得過且過也好，她不說。周汝昌是很喜歡史湘云的，他認為史湘云后來嫁給了賈寶玉。

楊葵：我還是喜歡賈寶玉，原因是他后來出家了。大部分人的喜歡還是在寶黛之間選吧，對大部分人來說這代表了兩類人，而且有很強的代表性。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寶釵，黛玉嘰嘰歪歪的。

這兩個環(huán)節(jié)的教學從切入點引入，逐步深入，問題恰到好處，特別到位，使整節(jié)課的教學主次分明，重點突出。突破口找好，選擇好，整節(jié)課思路就會清晰，整堂課的教學就會事半功倍，效果不言而喻。

孟靜：我們女的也不喜歡賈寶玉，覺得太面。最快樂的應該是薛蟠。大部分人像薛蟠和賈璉這樣的，賈寶玉是異類。歐陽奮強老師說，80年代的時候，人們喜歡的是高倉健硬漢型的，他那樣的不討好。但據(jù)說當初寶玉的角色非常搶手。林黛玉的那個角色也有很多人來爭，陳曉旭有一天偷偷去制片主任那里來翻演員的單子，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就默默地回去了，心里就有底了。

我特別不喜歡襲人，因為她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笑）。以前有一個《紅樓夢》人物測試，我測的是秦可卿，我特別悲憤，因為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非要選一個人物，我希望是薛蟠，過得最快樂（笑）。

楊葵：我如果找，我希望把里面所有女人的優(yōu)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就像我老婆一樣。

揮之不去的87版《紅樓夢》

孟靜：我曾寫過一個稿子，采訪了87版《紅樓夢》的演員和史航。他說了一段話讓我特別有感觸，他說主要女演員基本上都離過婚，好滄桑啊。

楊葵：宋石男的博客上說87版《紅樓夢》無法復制，因為那個時代的理想主義無法復制。哪個版能復制??？這相當于一個廢話，那個時代的一個椅子也無法復制。

孟靜：大家覺得87版《紅樓夢》經典還是經受了時間的考驗，現(xiàn)在播了七八百遍，現(xiàn)在如果重拍的，能不能也播這么多遍呢？

楊葵：《西游記》也是重播了很多遍，不煩。

孟靜：還有《還珠格格》（笑）。

楊葵：關于87版《紅樓夢》，網(wǎng)上也有很多的討論。只是說我們的習慣思維是，說一件東西好，就好上天，找各種各樣的證據(jù)來證明它好；說一件事不好，一下說成是十八層地獄，找各種各樣的證據(jù)來說它不好，這是不成熟的表現(xiàn)。

導演選的時候會選一些和人物性格比較相近的角色。比如，在《紅樓夢》拍完后，演員們走穴賺的錢當時是非常驚人的。鄧婕和陳曉旭住在一個屋子，有一天她們數(shù)演出費，陳曉旭特別興奮地說，我有錢了我有錢了。而鄧婕把錢鎖在柜子里說，我又沒錢了。演員本身和書中人物性格很像，陳曉旭那時候是文學青年，愛寫詩，也很細膩，比她外形更出眾、更符合林黛玉的演員也有，但是導演考慮到了她的性格就讓她來演了。

我給陳曉旭打過電話要采訪她，出乎我的預料，她的聲音不是柔弱的，她說不想接受采訪，因為她不想聊紅樓了，生活應該往前看，不應該回顧過去。經商多年，她發(fā)生了很多的變化?！都t樓夢》很多演員之后就沒有演什么戲，就是演鴛鴦的鄭崢和鄧婕在演戲。但鄧婕也是后來一直演王熙鳳那個路子的，張莉和陳曉旭演了《家春秋》，也是名著，不跌份兒。

新版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孟靜：我覺得可能現(xiàn)在大家對新版《紅樓夢》的批評主要是對于87版《紅樓夢》有非常深厚的感情，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對原著的感情更深。我不反對重拍或者翻拍《紅樓夢》，但是我希望它的創(chuàng)作者是一個喜歡并且理解《紅樓夢》的人，如果只顧著拍來掙錢，那就沒意思了。

我聽朋友講，新版最大的問題是李少紅不分主次，把所有能搬上的都搬上去了。據(jù)說，有一部分演員是帶著投資來的。另外，我不明白為什么用兩個演員演一個角色。楊葵老師當年是評委，你澄清一下？

楊葵：我不知道當時為什么讓我去做評委，可能需要的量比較大。我和兩位演員一個小組，看到海選來的人的表演，每人三五分鐘，男的一般是詩朗誦，一般是《沁園春·雪》，唱歌大多是特老派的歌曲，以至于有一天一個人唱了周杰倫的，盡管很差，我們也期望他唱完。女孩是跳舞，跳得還不如芙蓉姐姐好。

孟靜：楊老師選秀之后就開始得罪人了。有一篇《楊葵，偽紅學的代表人》的文章，當時我看到的時候，都要笑死了，今天把楊葵老師請出來澄清一下。

楊葵：這個我也欲哭無淚。偽紅學無從說起，我沒有和紅學沾過任何邊，雖然做紅學編輯很久，但是也沒有出過古典的東西。

孟靜：這就像一個大字報。

楊葵：對，有人當時給我看，我點開他的博客，我發(fā)現(xiàn)那個人博客每篇標題就是，類似《余秋雨你這條狗》或者《王朔你這個王八蛋》，這就不怪人家了，小爆脾氣嘛。現(xiàn)在很多事都是這樣。說到為何新版《紅樓夢》還沒有出來就罵聲一片，我認為這可能就是一個風氣，大家樹立一兩個被夸的對象，其他的一概討伐，而且一傳十十傳百，這有點像瘟疫。我相信開罵的人，也許沒有過腦子，腦子都在前一句話怎么接下一句話，句子和句子之間在滾動，沒有自己跳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社會，這讓人很無奈。

孟靜：另外，看過《紅樓夢》的人很多都是有話語權的人，他們寫出來的文章比很多群眾在私下聊天輻射面要大得多，就形成了新版《紅樓夢》被集中攻擊的開始。

嘉賓簡介

楊葵：1968年出生。長期從事文學圖書編輯工作。業(yè)余寫作，著有《過得去》《在黑夜抽筋成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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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簡介

孟靜：河南洛陽人，2002年來到北京，北漂第一年在《中國新聞周刊》工作，2003年跳到《三聯(lián)生活周刊》，擔任文化部記者至今，自稱文化部里的娛樂記者、三聯(lián)最沒文化的記者之一。這是她時間最長的一份工作，據(jù)說按目前的狀態(tài)，應該還會繼續(xù)干下去。出過兩本書，《八卦多一點》和《秀場后臺》，全是特省事的稿子結集。最愛的書是《紅樓夢》，看過50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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