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儼

中國科技大學(xué) 合肥 230029

朱少泉仿程門瓷畫考

李儼

中國科技大學(xué) 合肥 230029

程門是晚清景德鎮(zhèn)淺絳彩陶瓷繪畫的創(chuàng)始人，是為書畫家在陶瓷上創(chuàng)作文人畫之始創(chuàng)。程門原為新安畫派的知名畫家，早在咸豐、同治時就已名噪大江南北。他的陶瓷繪畫，對景德鎮(zhèn)的瓷藝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當(dāng)時人們紛紛效法，頗極一時之盛。我們知道，書畫與陶瓷皆有偽作，自古已然。程門的瓷畫，自然也不例外。本文從一件風(fēng)格有差異的程門名款的作品著手，再根據(jù)相關(guān)材料來考察，從而判別此作實是仿程門瓷畫的高手之作。

陶瓷繪畫；程門；朱少泉；偽作

程門，名增培，字松生，號雪笠、笠道人。安徽黟縣人。齋名古琴齋、寄廬。他是晚清景德鎮(zhèn)淺絳彩陶瓷繪畫的創(chuàng)始人，是為書畫家在陶瓷上創(chuàng)作文人畫之始創(chuàng)。程門原為新安畫派的知名畫家，早在咸豐、同治時就已名噪大江南北。他的陶瓷繪畫，對景德鎮(zhèn)的瓷藝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當(dāng)時藝人紛紛仿效，頗極一時之盛。我們知道，書畫與陶瓷皆有偽作，自古已然。程門的瓷畫，自然也不例外。

趙榮華《瓷板畫珍賞》第七十、七十一頁里，有一件程門彩繪風(fēng)塵三俠圖瓷板畫，上題：“英雄能有幾，亦得此三杰，如斯真罕覯，令人□今仰。時在戊子（光緒14年）清和月，書于昌江珠山之南窗客次，雪笠程門作?！保▓D1）

程門這一作品，正如書中評說：“程門作品山水居多，此圖則以人物為主，應(yīng)屬程氏少見佳作。”又云“程門山水多以疏放之筆為主，見此人物圖，筆致尖秀爽勁，眉目點染傳神，可見畫家工筆寫意俱善，筆下功力深厚。背景山水花木出以小寫意筆法，則使主題更為突出。”

圖1-A

筆者認(rèn)為，此作在程門的作品里，至為罕見。這種罕見，不但表現(xiàn)在人物題材上，更表現(xiàn)在書法和繪畫上。因為在程門傳世的許多作品中，從來沒有這種工筆人物，也從來沒有這種書法風(fēng)格的字體。尤其是程門書法不囿于成規(guī)，自然而灑脫、有法而無法，但是此作書法，卻比較嚴(yán)飭，法度森嚴(yán)，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從程門灑脫的書風(fēng)上看，儼然出于兩人之手筆。以上這些觀感，難免使人產(chǎn)生疑義。

不料這種觀感與疑義，卻由朱少泉的瓷畫得到證實。

圖1-B

圖2-A

圖2-B

在《瓷板畫珍賞》第二百一十五頁里，有一件朱少泉彩繪客跡青山圖瓷板畫（圖2），上題：“客跡青山。己丑（光緒15年）仲春之月，書于昌江珠山客次，仿新羅山人之筆法，朱少泉寫生?！贝俗魃剿搴吞竦?，風(fēng)格清俊，神采遒逸，不失為朱氏的精品。但與上作相較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二件作品不但書法完全一樣連其山石樹木的畫法也如出一轍。由此看來，這二件作品，顯然皆出自同一人手筆?？梢宰鳛榕宰C的是筆者所藏的程門山水花鳥方瓶（圖3），也是作于戊子年的。畫中山水，落筆蒼勁豪邁，書法勁秀敦厚，深得晉唐風(fēng)度。此瓶雖與程門風(fēng)塵三俠圖瓷板作于同一年，但二者書畫都明顯不同。而且，程朱這二件山水作品的時間也并不長，程作于戊子（光緒14年），時程門六十七歲（程門有一套時年五十有六、丁丑仲春月的山水瓷板），朱作于己丑（光緒15年），只稍后程門一年之間。然而朱氏筆墨雄強、富麗，程門則粗獷、簡潔、質(zhì)樸而老辣，所以兩人的風(fēng)格具有明顯的不同。朱氏的風(fēng)格是清麗的、雕飾的，但程門卻是蒼秀的、自然的。

程門戊子年的作品，還曾見過松鶴圖蓋缸，上題：“萬年用之（金文）。戊子仲春于昌江珠山客次，雪笠程門作。”但書畫遠下程門一籌，由此可見也是仿程門之作。

我們再看一些朱氏作品。

曹新吾《新派粉彩名家作品集》第四十二、四十三頁，有二件朱氏作品：一是歲歲大吉圖筆筒（圖4），另一為朱欄覓春圖蓋缸(圖5)。前者也作于戊子年（光緒14年），后者作于乙未年（光緒14年）。對比之下，我們清楚看到，這二件朱氏作品的書與畫，也都與程門的風(fēng)塵三俠圖瓷板畫如出一手。可見，這件程門的瓷板畫，確為朱少泉的仿品無疑。

朱氏的畫，在題材方面，有人物、山水、花鳥與博古。又瓷畫家中還有敖少泉、潘少泉、余少泉、許少泉，因此不可不辨也。朱氏技法全面，畫藝高超，作品主要集中在光緒十四至二十一年之間，實乃第一流的淺絳彩繪高手。

圖3-A

圖3-B

圖3-C

圖3-D

圖4-A

圖4-B

圖4-C

圖4-D

圖5-C

圖5-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