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強
(湖北警官學院 警察臨戰(zhàn)學系,湖北 武漢 430034)
試論警察在群體聚集活動中的人群管理
梅 強
(湖北警官學院 警察臨戰(zhàn)學系,湖北 武漢 430034)
群體聚集活動具有共性規(guī)律,容易引發(fā)各種非主觀故意事故及主觀故意事件并且具有擴大效應。在此從群體聚集中的心理規(guī)律及行為規(guī)律入手,分析警察在進行管理時的一般原則,并進而探討人群管理的應用方法,以期給警察面對聚集人群這一特定工作對象時如何保證安全、履行警察職責提供指導。
群體聚集;人群管理原則;人群管理應用
群體聚集是社會生活中的普遍現(xiàn)象,其容易引發(fā)一些危害后果也為大家所共同認識。這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非主觀故意的事故及事故擴大效應。如:在大型的文體活動中因為人群擁擠而發(fā)生踩踏事故;發(fā)生火災、建筑物倒塌等原發(fā)性事故后因為人群密集難以疏散造成的損失、傷亡成倍擴大。二是主觀故意產(chǎn)生的違法犯罪事件及事件擴大效應。如:一起普通的街頭群眾圍觀事件最后有可能引發(fā)成群體性事件;原本規(guī)模很小的群體性事件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升級成為包含有打、砸、燒的惡性群體性事件。誘發(fā)事故(件)的因素從整體上看有社會性、政治性、歷史性、地緣性等諸多原因。從微觀上看,數(shù)量的增多、群體聚集中個體之間的影響與互動也是重要的誘因之一。加強對人群活動規(guī)律的研究,探討一般規(guī)律,進而分析警察如何對人群實施有效管理,防止事故(件)的發(fā)生,或者壓降擴大效應,意義重大。
群體聚集活動是指較多數(shù)量的人聚在一起活動的情況。西方社會學家稱之為“集群行為”、“群眾行為”、“集合行為”、“聚眾行為”等等。對它的分類觀點眾多,西方社會學家通常將它們分為“偶合群眾”(臨時群眾)和“常態(tài)群眾”(遵照已經(jīng)建立的社會準則或常規(guī)進行活動的人群)。我國臺灣地區(qū)學者劉世林認為,聚眾活動可以分為社會性的、經(jīng)濟性的和政治性的三類,并且從群眾事件的發(fā)生是否有動機將其歸納為臨機性的群眾事件、計劃性的群眾事件(又稱預謀性的群眾事件)、由臨機性的群眾事件轉變?yōu)轭A謀性的群眾事件。[1]山東大學學者馬廣海則認為集群行為分為情境性集群行為和功能性集群行為更為必要。[2]
從警察工作的角度看,群體聚集活動首先應當依據(jù)合法性分為合法群體聚集活動和非法群體聚集活動兩大類,這直接決定著活動的性質,決定著警察是否需要采用直接的武力控制手段。由于聚集活動的性質可能會不斷發(fā)生變化,對它的界定只能以即時狀態(tài)來進行判定。對兩種分類的細分則可以根據(jù)聚集的組織程度進行分類。合法性聚集活動可分為三種:一是固定有組織活動,其聚集屬于常態(tài),往往有固定的場所、人員、活動規(guī)則、管理方法等,群體之間彼此熟悉,因而風險性也較弱。如:單位召開會議、學校里的學生在一起上課等。二是臨時有組織活動,指通過組織者主動召集、動員起來的,成員不固定的臨時活動,其成員往往有較為強烈的共同興趣和情緒體驗,風險性較強。如大型社會活動、游行示威等。三是無組織活動,指沒有組織者或動員者,事先無明確共同活動計劃,因為隨機的吸引或簡單動員臨時聚集在一起,其成員既不固定而且身份隱匿,風險性最強。如:街道上發(fā)生交通事故后群眾的圍觀、自發(fā)聚集的慶?;蚩駳g活動等。非法群體聚集活動根據(jù)組織程度也可以分為兩類:一是群體性事件,其組織化程度相對較低,但現(xiàn)在也出現(xiàn)了組織化程度加強、人員參與廣泛、事態(tài)越來越惡劣的趨勢;二是騷亂和暴動,其組織化程度較高,成員相對固定,屬典型的嚴重暴力犯罪事件。
人群管理方法的運用主要集中在合法性聚集活動中,但是在非法群體聚集活動中也大量存在。在這些活動中的許多個體僅僅是因為對事件的關心、注意而聚在一起,特別是在群體性事件中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違法行為的直接參與者,是不適合采取強制控制手段的。
群體聚集活動中的個體因為共同的注意在一起行動,在聚集的情形下互相溝通、影響、互動,會形成群體心理現(xiàn)象,進而發(fā)展成為群體行為,這是所有群體聚集活動的共同特點,也是群體聚集產(chǎn)生不利后果的催化劑。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這種變化主要有以下幾點規(guī)律。
1.心理認同。心理認同是心理上的從眾,“聚集成群的人,他們的感情和思想全都轉向同一個方向,他們自覺的個性消失了,形成了一種集體心理”。[3]集體心理主要來自于群體壓力,人們都有結群的本能愿望,這會形成集體歸屬感,當群體成員的思想與群體規(guī)范發(fā)生沖突時,成員為了繼續(xù)保持與群體的關系不被背離,就會有心理緊張感,會導致成員主動放棄與群體規(guī)范相抵觸的意識傾向,服從群體大多數(shù)人的意見。在沒有外在因素干預的情況下,群體的互動會促進群體成員的心理迅速趨同,為群體的一致行動打下心理基礎,但是不同特質的個體具有從眾的程度差異性。
2.情緒感染。情緒感染是“指事件的場景使原本無動于衷的成員的情緒也激動起來,從而完成從個體向群體的轉變”。[4]繼而會產(chǎn)生行為的模仿,行為模仿是“指集群行為中行動者互相仿效,使整個人群產(chǎn)生一致的行為”。[5]情緒激動意味著心理體驗增強,其它成員的激動給個體帶來的感受是大家對某些事情看法是如此的確定。這無形中強化了群體的規(guī)范,使成員的群體壓力增強,從而使得從眾程度加強。情緒激動更容易使人偏激,有利于刺激性的、不實的信息的傳播,更容易使群體心理和行為偏離正確的社會規(guī)范。情緒感染需要注意的一種情況是驚慌和求生的人群,因為擔心自身的安全,恐慌情緒相對更容易傳染。在一些聚集活動中如果發(fā)生突發(fā)事故,恐慌情緒則會在瞬間傳遍整個群體,在情境的作用下迅速導致秩序的混亂與失控。
3.行為極化。個人進入群體總會有一種表現(xiàn)欲,“這種英雄情結會促使他去做那些讓群體稱道的事情,無論這些事情是不是違法”。[6]在從眾心理、情緒感染的交替作用下,群體行為從眾的步驟和程度呈指數(shù)級升高,很容易帶動整個群體行為的狂熱。這時,如果有人帶頭實施狂熱舉動或違法行為,無疑會起到示范作用,引發(fā)群體的失范,使事態(tài)迅速極端惡化,短時間內即可造成極大的破壞。這一點在群體性事件中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
警察實際面對的群體聚集活動時空環(huán)境不一、誘因性質復雜、形勢轉換急促,管理方法必須因情施策?,F(xiàn)階段警察采取人群管理時尤其需要厘清管理理念、準確把握好人群管理的一些關鍵問題。
在群體聚集活動中許多活動是有明確的組織者的,群體聚集是組織者組織和動員的結果。組織者往往追求群體數(shù)量多、現(xiàn)場氣氛熱烈,以此來獲取一定的商業(yè)利益或社會利益。既然活動因組織而起,風險由活動而起,組織者理應承擔安全責任。這一點已為法律和政策所確認。例如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的“誰主管,誰負責”的原則,就說明在固定組織活動中組織者應對安全負有全部責任。對于臨時組織活動中的大型群眾性活動,《大型群眾性活動安全管理條例》也規(guī)定了安全工作“承辦者負責、政府監(jiān)管”的原則,其中政府的監(jiān)管則主要由公安機關負責。[8]從策略上、管理能力上看警察最好提前介入,并且全程承擔活動的安全管理工作,因為一旦發(fā)生危害后果警察必須承擔主要處置任務。但是從群體聚集活動的性質和相關管理規(guī)定來看,責任應該分解,落實到組織者頭上,這既是應有之理,也是警力使用成本上的考慮。由此,筆者以為提前預防與責任分解不可偏倚,警察采取安全管理包括其中的人群管理措施應當堅持監(jiān)管與指導并舉,管理與活動同步的原則,既要對活動的組織者明確責任、提出要求,又要為組織者提供技術性指導服務。
需要說明的是:有些群體聚集活動可能事先并無明確組織者(例如無組織活動和群體性事件),但隨著活動的進行,可能都會形成事實上的“領袖”或主要人員。他們對群體的影響是非常強烈的,對群體成員具有極大的感染力。警察在處理中如果加以責任、曉以利害,往往對整個群體的發(fā)展走向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合法性群體聚集活動中,個體的活動應當是自由的,這是公民的基本權利,但是基于對活動安全的擔心,警察在主觀上往往希望群體性聚集活動規(guī)模適當、行為節(jié)制、氣氛適度,不要給警察的工作帶來太大的難度。因此,在人群管理措施的采取上總會不自然地趨于嚴厲,對個體活動施加更多限制。例如:在集會中限制個體發(fā)表正常言論、表達意見;在大型活動中隨意改變預先公布內容,增加臨時管制措施;在群體性事件中對圍觀群眾采取過度武力措施清場等。這實際上是對群體活動的歧視與偏見,侵犯了公民的正當權益。
警察對公共秩序的維護是應有的職責,警察應當通過提高管理水平、增強服務能力來實現(xiàn)合法群體聚集活動的安全進行。法治的趨勢就是逐步減少公共權力的干預來實現(xiàn)公民更多的自由,而不是一味地以公共秩序為理由,濫用強力手段,以犧牲公民的正當權益彌補警察工作能力的低下。行政法定、行政均衡、行政正當?shù)仍瓌t也都規(guī)定了警察的任何措施必須尊重公民的合法權益,即使是在危機狀態(tài)下。[9]警察應當意識到在合法的群體行為中,己方的任務是服務而不是管制。這一點,我們可以觀察香港警察的做法。香港警察機動部隊對警員在管理人群時要求:在需要時要有禮貌地發(fā)出忠告和指引、避免大聲呼喝、用手掌及手臂指示人群不可用手指指點、要以耐性和體諒的心去管理、經(jīng)常多謝人群與警方合作、當對方索問你的名號時要樂意透露。在合法大型活動中,他們除以安全為本外,同時將群體盡興、開心視為追求目標。從這一點來看,人群管理必須平衡公共安全需要與保障公民自由的關系,尊重群眾、保護其合法權益。
從戰(zhàn)術上看,警察對人群的直面管理以溫和、文明的態(tài)度也會提高管理的效率。在群體心理的驅使下,粗暴、簡單、隨意侵犯個體權益的管理行為都有可能帶來集體對警察的不滿,將警察引向對立面,使警察從管理、服務、保障的中立位置推向被群體作為抗議、攻擊對象的當事方位置,引起群體性質的轉變,釀成群體性事件。例如,1968年在美國伊利諾斯州芝加哥市的民主黨大會上,民主黨計劃在這次大會上提名傾戰(zhàn)候選人休伯特·漢弗萊 (Hubert Humphrey)參選總統(tǒng),這讓一些反戰(zhàn)市民義憤填膺,數(shù)以萬計的示威者涌向會場。市長理查德·戴利(Richard Daley)表達了他對示威者的憎恨,命令芝加哥警察在會場周圍設置巨大的路障,剝奪了示威者游行示威的權利。抗議者、記者、旁觀者和任何聲言反對他們的策略的人,都遭到了警察的毆打、瓦斯的襲擊,然后被拖走逮捕。甚至連救死扶傷的紅十字會醫(yī)護人員也不例外,最后該事件演變成為大規(guī)模暴亂。
在群體性聚集活動的安全保衛(wèi)或處置中,人群管理屬于基礎性措施。但是,基于對群體聚集活動可能升級和可能轉化的預判,警察機關作為政府的暴力工具,必須保留“以暴制暴”的后續(xù)手段,這是警察傳統(tǒng)功能的自然回歸。[10]在活動現(xiàn)場,以人群控制措施為主的強制處置手段的啟用往往須具有兩個條件:一是群體出現(xiàn)違法行為,并且具有蔓延擴大的趨勢;二是人群混亂無序,有可能引發(fā)非主觀事故風險。這時,為了控制事態(tài),防止出現(xiàn)人員傷亡、財產(chǎn)損失,恢復正常秩序,應當果斷采取封控、驅散、帶離、壓制等戰(zhàn)術手段,顯現(xiàn)出警察使用暴力維護國家意志的本質特點。
實現(xiàn)人群管理與人群控制的適時轉化要研究兩個問題:一是臨界點。如前所述,違法行為的出現(xiàn)與人群的秩序混亂要從范圍、程度、可控性等方面綜合考慮,標準定的過低可能造成警察武力使用過度,有職權濫用的危險;定的過高則可能導致喪失控制的最佳時機,造成最后處置成本過高。二是人群控制的準備方法。作為必要的預防,人群管理的同時應當作好人群控制的準備,如重裝警察的集結待令、相關警械裝具的調配等。在活動合法、順利進行時這些工作應當隱蔽進行,否則會形成實際上的警力威懾,傳遞警察意圖使用暴力的信息,造成負面效應。警察應當具有專業(yè)特色,通過加強日常訓練,保證出勤時能響應靈敏、轉換靈活,這樣,現(xiàn)場處置初期外松內緊,一旦指揮部下達強行處置命令,又能夠以最
人群管理作為一種預防性、溫和型的處理策略,屬于群體聚集活動安全保衛(wèi)或處置中的行動層面操作方法,在事前、初期、中期、后期都普遍存在。加強人群管理的操作研究,同時不斷從實踐中凝煉出具體有效的技術手段,為警察現(xiàn)場提供技術指導,是人群管理研究的生命力所在。
對群體聚集的安全風險進行評估,包括事前評估和進行中的現(xiàn)場即時評估,是警察采取各種安保和處置手段的基礎,其重要性毋容置疑。在群體聚集活動的各種類型中,目前風險評估運用較好的主要還是集中在大型群眾性活動上,屬臨時有組織活動。例如北京市就規(guī)定了大型活動主辦者應當履行安全風險預測和評估的職責;[11]相關研究者還借鑒國外一些成熟的做法,提出了大型活動的風險評估走社會化的理論探討,建議引入公眾責任保險制,同時由專業(yè)安保服務公司將風險評估作為整個安保服務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12]針對北京奧運會有學者進行了大型活動中人群聚集風險的評估模型研究等。這些研究和操作指導主要針對非主觀故意事故風險,對于大量存在的無組織活動和群體性事件的風險評估,以及各種群體聚集活動都有可能存在的主觀故意風險,則缺乏能夠指導進行系統(tǒng)的、較為精確的風險評估的理論成果。實際工作中公安機關往往還是進行經(jīng)驗式的預判。
筆者認為,從群體聚集活動的微觀規(guī)律看,引起主觀故意事故風險和非主觀故意事件風險的因素是交叉的,大致可以用人群構成、單位密度、活動秩序、群體情緒等四個子因素來進行分析衡量。人群構成主要根據(jù)聚集的目的性,預判人群的同質性、參與性、個體素質等;單位密度主要根據(jù)現(xiàn)場環(huán)境、人群流動性、高峰時段來預判單位時空點的密度數(shù)值;活動秩序主要根據(jù)組織程度、輔助設施、參與程度來預判整個活動的恒定一致性;群體情緒主要根據(jù)活動性質、互動水平來預判群體情緒的可能發(fā)展方向與強烈程度??梢杂孟聢D簡示:
非主觀故意事故風險 主觀故意事件風險人群構成 數(shù)量、素質 數(shù)量、素質、同質性、參與程度單位密度 具體時空點的密度 密度、互動程度活動秩序 環(huán)境影響、組織水平、相關服務 組織程度、參與程度群體情緒 是否健康、程度、能否滿足利益相關性、互動程度、轉化誘因
以上分析中,要運用多種手段廣泛收集信息。如收集過往類似活動材料及警察處理相關經(jīng)驗;進行實地現(xiàn)場環(huán)境調研,研究地形及人文情況;通過開放渠道及秘密線索了解有計劃群體活動的前期準備信息(必要的話還可以與參與者進行事先溝通)等。風險評估應當考慮到事情(件)的多變性留有余地,其結果作為預案制訂、人員調派、采取手段的主要依據(jù)。
群體聚集中要及時發(fā)現(xiàn)各種風險信號,作出實時判斷,以利于贏得時間、抓住機會及時作出各種反應。首先應當考慮建立合理的監(jiān)測點,保證能夠全面觀察現(xiàn)場即時情況;其次應當考慮使用便衣警察及技術監(jiān)測手段,避免著裝警察的負面效應;第三是根據(jù)評估結果加強對重點人員、重點地點、重點時間段的監(jiān)測。例如在足球比賽中對足球流氓的定人監(jiān)測;在群體性事件中對敏感區(qū)域的定點監(jiān)測;在大型活動中進場、散場的定時監(jiān)測等。
人群監(jiān)測使用警情閾值的方法進行標定更加直觀簡潔,也利于傳遞信息,建立起快速反應機制。如利用色塊表示法,將最緊迫的危險,需要立即轉入強制處置階段、采取人群控制措施的情形標定為紅色,將秩序良好、群體情緒正常、無任何違法、混亂跡象的情形標定為白色,中間依次標為橙色、黃色,不同的等級對應有不同的指揮機制、后備警力響應機制、對應處置手段變化;或者運用數(shù)字標定法、代號標定法等。
人群管理的直接干預應圍繞著保持合理密度、良好秩序、健康情緒的管理目標進行,以溫和、靈活的方法為主,最好能夠在警察與群體之間建立起良好的互動關系,取得被管理人群的理解,使其自覺遵守相關安全規(guī)則要求。
1.降低密度。對于有組織的群體聚集活動,通過主辦方、警察的事前管理可以降低現(xiàn)場整體密度。例如:控制進場人數(shù)、建立分會場或活動中心分流群體等。聚集過程中應對現(xiàn)場建立分區(qū),留出隔離帶,防止過度聚集。對難以預計人數(shù)的聚集活動,應根據(jù)現(xiàn)場監(jiān)測及時作出隔阻措施,勸導后續(xù)人員離開現(xiàn)場。根據(jù)活動特點,在聚集的高峰時段、高峰地區(qū)要作出預判,采取分流措施,布置引導人力,以降低即時密度。
2.維護秩序。有序的目的是使每個群體都能明白如何進行活動,避免混亂與沖突,對于確需移動的群體、盡量采取措施保證流動的穩(wěn)定性,對于關鍵路段、關鍵時段要采取技術措施防止堵塞。如香港警察廣泛應用的單向式和潮水式系統(tǒng)進行人流疏導的方法?,F(xiàn)場通過利用各種標志、告示、廣播、警員人墻警戒線等方法,給每個群體成員以明確、清晰的指示,表達警察及組織者要求他們如何行動、哪些行為應當禁止的信息,以避免盲目和沖動行為帶來的“發(fā)酵效應”風險。
3.引導情緒。對于合法的群體聚集行為,其正常的情緒發(fā)泄應予支持,甚至應當適度創(chuàng)造條件,回應合理訴求。例如示威游行中,給示威者劃出專門的示威區(qū),為活動疏導交通、積極溝通示威區(qū)域的居民、單位,告知可能受到的影響、請求支持等。防止出現(xiàn)非正常情緒主要需要考慮三個方面:一是抑制不實信息的傳播,主辦方及警察要積極傳遞真實、積極的信息,與謠言爭取受眾,防止群體成員在亢奮狀況下被錯誤動員,演發(fā)蔓延效應;二是防止出現(xiàn)主辦方、警察、當事方與群體之間的對立,警察應當保持克制、文明、溫和的執(zhí)法態(tài)度,避免被誤解。例如德國警察在2006年世界杯足球賽球迷慶祝活動安全保衛(wèi)中,就非常注意與球迷發(fā)展良好關系,甚至與球迷共同慶祝、發(fā)放氣球、合影留念?;顒咏Y束時雙方成為了朋友,警察事后也在人群中打出了“感謝球迷”的橫幅。三是密切注意非正常情緒的苗頭,要減少不良信息對群體的刺激,及時排解群體合理要求,防止不滿心理郁積。
應急準備是對聚集活動可能產(chǎn)生各種風險的處置準備,具體講應該包括如下方面:一是方案準備。針對單項有計劃的聚集活動,或者規(guī)律性的臨時聚集活動,制定預案,確定響應機制、分階段處置機制、事后處理機制等,方案通過演練不斷完善。二是人員準備。對于緊急情況處置需要協(xié)作的部門,包括新聞媒介、志愿組織等第三方組織,組織者、資源保障單位等直接參與部門,救護、消防等相關政府職能部門,要及時溝通聯(lián)系,實現(xiàn)合作行動,特別是警察的應急處置力量,要精干高效,隨時都應留有機動力量。三是行動準備。行動準備應該包括人員、設施、裝備的布置安排,指揮系統(tǒng)的建立,必要的交通管制、現(xiàn)場管制等手段的采取,建立臨時拘押中心,可能的反警察處置策略的應對準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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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譚明華】
Discussion on Crowd-control in Group Aggregation Activity by Police
Mei Qiang
(Hubei University of Police,Wuhan 430034,China)
The group aggregation activity has the law ofuniversality,and initiatesvariouskinds ofaccidents with nonsubjective intent and incidents with subject intent easily.Starting frompsychological and behavioral law in group aggregation,this article analyzed general principles of management by police,and then discussed application methods of crowdcontrol,so as to offer guidance to keep safe and performance duty when facing the specific object of work,which isaggregative group by police.
group aggregation;crowd-control principle;crowd-control application
D631
A
1673 2391(2010)02—0021—05
20091226
梅強(1975),男,湖北黃梅人,湖北警官學院警察臨戰(zhàn)學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