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個酒會的角落,唯一熟悉的章姐把我拉到一邊兒:“你有什么愛好?”我一臉迷茫。偶爾唱唱歌,養(yǎng)養(yǎng)花,如果這也算愛好。章姐和王總聊著天,這就把我介紹給了王總:“業(yè)余歌手,蘭草大戶?!?/p>
王總瞪大了眼睛:“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兒可真不簡單?!蔽腋胶椭?,心里暗自責怪章姐,夸大其詞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和王總聊了幾句,她又把我介紹給了李董。是這么介紹的:“未來作家。”我嚇個半死,剛才和王總聊天,他說自己愛好文學,我就講自己小時候發(fā)過小文章。哎喲,這可怎么是好!
在李董面前我小心翼翼,他卻纏著不放問東問西:“你除了寫還在哪里高就?”高什么就啊,我就一啃老族,靠父母養(yǎng)活在家閑得無聊。怎么應付呀,我轉了半天腦袋:“在父親的……”在父親的店蹭飯,講好聽的話讓他給我零花錢。
李董一拍自己腦袋:“失敬,失敬,富家千金啊!”
這會兒聽見主持人在講,今晚來了神秘嘉賓。我趕緊趁李董的注意力轉移,往人群中一躲,拍著撲撲跳的心,發(fā)誓再也不來這鬼場合?;艔埖恼陆阍谌巳褐姓业搅宋?,她握緊我的手,把我往外拽。我聽見主持人在說:“這位嘉賓身份特殊:作家、歌唱家、企業(yè)家,出身名門?!?/p>
章姐把我拉到一個角落:“待會兒叫你,你就上去啊!”上哪兒呀,我一臉的迷糊。又聽見主持人在講:“嘉賓就是……”亂轉之后,燈光對準了我,人群火辣辣地望著我。我在光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前行,終于站到了人群高處。
“您對未來的經濟走勢有什么看法?”“您對未來的出版業(yè)有什么見解?”
我微笑再微一笑,還是想不出轍,胡亂地應付:“我的見解哪里算是見解,各位都是行家。今天是來娛樂的,我嗓子疼不能獻丑了,樂隊來點兒輕松的音樂吧……”
手心冒汗地回到章姐身邊,死死地掐了她一把:“怎么這樣呀?真過分,想嚇死我呀!”章姐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每次酒會都需要一個年輕漂亮人人妒忌的角色,我有什么辦法?”
我嘆了口氣,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誰知道那些“董”是不是隔壁養(yǎng)鳥的、西街賣餅的扮演的。
你是誰,不過是別人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