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一幅焦墨山水,是很費時間的。一幅四尺的要畫20天。有時忙活一個月白干了也是常事?!蹦壳?,剛在北京搞完個人畫展的著名山水畫家趙劍溪回到長沙,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很是讓人開了一番眼界。
中國畫的一朵奇葩
趙劍溪是長沙人,老家就在開福區(qū)的上大垅。盡管離開長沙已30多年,但仍帶有一點長沙口音。從上世紀70年代初至今,他堅持學習山水畫已快40年,先后拜黎雄才、李可染等為師。而今,57歲的他已成為中國畫壇的中堅力量,被稱為實力派畫家的代表。尤其是他多年研練而成的“丹青絕技”——焦墨畫,被稱為中國畫中的一朵奇葩。目前,全國學練焦墨畫的不到十人,深諳此道者只有兩三人,趙劍溪即是其中的翹楚,說是掌門人也不為過。
何謂焦墨畫?趙劍溪告訴記者,在傳統(tǒng)國畫中,近景用墨濃,中景次之,遠景墨淡。也就是常說的“墨分五色”,焦墨只在畫近景時用一點,中遠景一般都用水墨畫。而焦墨畫則徹底打破這一沿襲數(shù)千年的傳統(tǒng),整幅畫都用純墨來表現(xiàn)。不論近景遠景,墨的濃度都是一樣的。在這個基礎上要表現(xiàn)山水畫的層次感、穿透力和深邃意境,靠的全是手上功夫,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徘徊之后堅定走自己的路
“畫一上午的畫,有兩個小時就是用來磨墨?!壁w劍溪說,磨好墨是畫焦墨山水的第一步,外行不懂“墨味”,只好自己磨,“動筆之前,構思極為重要。筆下去輕了重了都不行,會失其神韻,因此有時想了一個上午都沒敢動筆?!彼f。焦墨與水墨相比,最大的“麻煩”就是一旦下筆就無法修改和補救,一幅畫只要有一筆不協(xié)調,就等于前功盡棄。只能推倒重來。因此,畫一幅兩尺斗方要花三五天是常事。一些八尺、丈二的大幅山水,有時忙活一個月也是白干。
“這不是戴著鐐銬跳舞嗎?”記者不解。趙劍溪卻深得其中三味:“這有點像少林武僧練梅花樁,基本功要非常扎實?!彼f,當年他跟黎雄才和李可染學畫時,見兩位大師用的墨都很重很濃,又見張汀畫了焦墨畫。就想起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陰陽哲學。黑白兩色看似單調,卻能表達無窮信息。很長一段時間,他徘徊在傳統(tǒng)水墨和創(chuàng)新焦墨之間,隨著技藝的精熟和對禪學的深入理解,他堅定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想,在傳統(tǒng)的基礎上,走焦墨畫的新路子。
高山峽谷中浸染渾厚華滋
翻開趙劍溪的焦墨山水畫冊,記者果然體驗到耳目一新的藝術享受,那就是一股筆酣墨暢的浪漫氣息。峰巒疊嶂、水色云容、板橋曲徑、山勢嵯峨……坡石煙水蔓延于遠岫遙天之外,蒼松雜樹隱沒于霧靄微茫之間,層次分明。繁闊有致,頗具古雅稚拙之趣,盡顯清朗靈秀之機。他的山水畫,熔鑄了北派山水畫的雄奇、厚重與嶺南畫派的幽潤、空靈,無怪乎業(yè)界評價,趙劍溪以焦墨山水在當今中國畫壇獨領風騷。
趙劍溪的焦墨畫,整體看似乎很抽象,局部看又頗為具象,他畫出了水墨一般潤的效果,而其中蘊藏的渾厚華滋的內在美,更是獨具一格。他說,焦墨畫其實吸收了很多傳統(tǒng)的東西,由于焦墨中水分含量很少,很黏稠。因此作畫之前,宣紙都要粘在木板上。用筆的輕重緩急,都極為講究。就像練功一樣,手上沒有幾十年功力,筆是站不住的。
從1975年離開家鄉(xiāng)長沙,趙劍溪在廣州、北京生活了35年。作為廣州中國畫研究院副院長、北京中國山水畫藝術研究會副會長,他對家鄉(xiāng)的山水情有獨鐘,曾用焦墨畫作了一幅四尺的張家界山水,還作過巨幅焦墨畫,有商人出高價他也未賣。他最近送到世博會展出的十多幅山水畫,就有不少取景于家鄉(xiāng)長沙。他說,正是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給了青少年時期的他以創(chuàng)作的沖動,而最近十幾年游歷于全國各地風景名勝、高山峽谷,更讓他廣收博取,以一種新的筆墨程式,為中國傳統(tǒng)山水的現(xiàn)代轉型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