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華,華中科技大學哲學系講師
女權和人權
邵華,華中科技大學哲學系講師
筆者想就概念進行一些澄清,一個比較重要問題就是將公正等同于平等。實際上公正是不能等同于平等的,公正就是說平等的要平等地對待,不平等的要不平等地對待。女性主義的目標到底是平等還是差異,這也是女性主義爭論不休的一個話題。當我們說女性主義應該追求一種普遍的人權,追求與男人一樣的權利的時候,我們強調的是平等,但是當我們說要追求女性自身的權利的時候,我們是強調女性自身的一種特殊的權利,就不是普遍的那種人權。我們講人權,就是說每一個人都具有的,不管是男人女人,不管是老人孩子,也不管是什么種族,就是人之為人所具有的權利,但是當我們談到女權的時候,我們更多地強調的是女性特殊具有的權利。女性具有的,男人不具有,就像我們會促進少數(shù)民族的發(fā)展,他們有他們特殊的權利,如殘疾人、兒童也有特殊的權利,這種權利是他們這個團體所特殊具有的,其他團體是不具有的。我們說女性一方面要追求一種和男人一樣的平等權利,但是光有這種普遍的人權是不夠的,由于女性特有的心理生理的特點,她們應該有她們的特殊權利,這是女人所具有的,而男人不應該具有的。如果追求女性的特殊權利,那這當然是不平等的權利,但不平等的權利并不代表不公正。這是筆者要澄清的一個問題。
根據王金玲教授的說法,筆者認為她是要凸顯出女性的這種特殊的權利,但是她在談到女性的特殊權利的時候,她應用了“性別平權”的說法,筆者試想理解性別平權,好像又返回到了平等的權利,好像這是男人和女人平等擁有的權利,這才叫平權,所以使用“性別平權”這個概念,并沒有凸顯出女性的特殊權利。這樣的話,肯定會造成概念上混淆,就把平等等同于公正了。張廷國教授的人為婦女和生殖脫節(jié)才能避免男女不平等,可能更強調的還是一個平等權利,就是說男人和女人應該有一樣的社會、經濟方面的權利,但是這樣的話就沒有凸顯出婦女的特殊權利,因為她的特殊性而擁有一些特殊的權利。實際上談到微觀政治的時候恰恰就是要凸顯出女性的這種差異性,而不是強調平等。所以談到女性權利的時候,我們可以分兩個層次,一個是平等的層次、普遍的人權的層次,女性和男人都應該具有的權利,另一個層次是女性作為一種特殊的性別應該區(qū)別于男性所具有的特殊權利。筆者想建立一個目標,它應該是兼顧平等和差異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實現(xiàn)我們所說的社會公正,社會公正是包含著平等和差異的。
另一個問題就是關于人權與女權主義的問題。有些老師認為女權主義的最高層次是建立在人權之上,而不應該建立在兩性差別之上,筆者認為這抹殺了女性的特殊要求,比如女性在教育、就業(yè)、薪酬方面可以和男人有平等權利,在保障人權的情況下,她出于女性的特點可能會選擇生孩子,而如果她生孩子,她就可能不能再當經理。這就與她本身的經濟、社會利益產生了沖突。建立人權,保障男女在社會上的平等權利,還要考慮女性自身的特殊要求,要給予特殊照顧,補償?shù)?。鄧曉芒教授所說的攀比型,要求女人和男人一樣,實際上是否定了女性的特殊性和女性的特殊權利,而顛覆型,是堅持了女性的特性,但要求女性高于男性,這違反了人權。筆者同意在人權的基礎上再談女性的特殊權利,女性權利分為兩個層次,一方面是人權,另一方面是女性的特殊權利,這兩個層次相互補充,才是女性權利的真正實現(xiàn)。但人權是前提,在這個基礎上,再談女性特殊權利,后者不能與前者相違背。人權不是最高的,而是更基礎的、更普遍的。講到要消滅社會性別,實際上是消滅了女人的特性,把女人的社會形象混為男人的社會形象。消滅社會性別差別的動機,可能是因為它體現(xiàn)了男性對女性的控制、剝削,但我們完全可以建立女性自身的社會性別,出于女性自愿的社會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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