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鋒
(羅定職業(yè)技術學院 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部,廣東 羅定 527200)
李達,是我們黨早期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也是最早傳播馬克思主義的知識分子之一。從“五四”運動到建國初期,他在馬克思主義著作翻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與非馬克思主義思想激辯等方面都做出卓越的貢獻。毛澤東對此給予肯定,稱他為“理論界的‘黑旋風’”和“理論界的魯迅”。因此可以說,他是杰出的馬克思主義啟蒙思想家、哲學家、經(jīng)濟學家、法學家和無產(chǎn)階級教育家。本文就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教育的特色進行總結,希望對今天我國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宣傳教育有一些幫助。
19世紀下半葉20世紀初西學東漸,中國人對西方先進科學文化的了解越來越多。作為西方先進思想的馬克思主義也隨著國人所慢慢了解而進入中國。
十月革命爆發(fā)后,李大釗、李達、李漢俊等留學日本的中國進步知識分子把大量日本的馬克思主義著作翻譯到中國來,這些譯著成為當時馬克思主義宣傳的主要內(nèi)容。但由于受到當時日本的馬克思主義學者對馬克思主義取舍的影響,在中國宣傳的馬克思主義也深深地打上了日本印記——比較重視唯物史觀的宣傳教育,對馬克思主義的其他方面的宣傳甚少。然而,李達同志師從日本著名教授河上肇而認識到馬克思主義可以分為唯物史觀、政治經(jīng)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三大部分,因而在進行馬克思主義宣傳時注重馬克思主義這三個方面的整體性,既介紹唯物史觀方面也翻譯介紹政治經(jīng)濟學及科學社會主義?!拔逅摹边\動爆發(fā)后,李達同志向國內(nèi)寄回了《什么叫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的目的》和《女子解放論》等文章,還著重翻譯了《馬克思經(jīng)濟學說》、《社會問題總覽》、《唯物史觀解說》等國外論著,這些文章和譯著的發(fā)表出版對當時渴望新思想的中國新青年完整地學習馬克思主義幫助很大。
大革命失敗后至建國初期的二十多年間,李達同志的馬克思主義宣傳教育也始終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在此期間,他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jīng)濟學、貨幣學、法學和社會學等方面進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而且成果豐碩,先后發(fā)表了《社會學大綱》、《經(jīng)濟學大綱》、《貨幣學概論》、《社會進化史》和《中國現(xiàn)代經(jīng)濟史概觀》等學術專著及論文。此外,他還利用在國統(tǒng)區(qū)大學講學的機會,向青年學生系統(tǒng)地講馬克思主義哲學、社會發(fā)展史、經(jīng)濟學和貨幣學等課程,深受學生們的歡迎。
同時,李達同志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系統(tǒng)完整宣傳方面也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這些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他的《社會學大綱》,他認為“辯證唯物論與歷史唯物論之間,具有極密切的關聯(lián)。歷史唯物論如沒有辯證唯物論,它本身就不能成立;辯證唯物論如沒有歷史唯物論,也不能成為統(tǒng)一的世界觀?!边@樣就防止了對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的分割。
西方的文化生活背景與中國的差別以及馬克思主義理論原著的行文方式與我國作品的差異都讓中國進步青年覺得馬克思主義理論譯著晦澀難懂。但是20世紀初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國情決定中國大眾特別是進步青年急需要一種適合他們文化水平又易于理解和掌握的新思想去幫助他們解決國家前途問題。正是這種思想需求,20世紀30年代,我國興起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通俗化運動。艾思奇、陳唯實、沈志遠、胡繩等先后投身這一運動并取得巨大成就。其中,艾思奇的成就最大,他的《大眾哲學》是當時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化的標志性作品。
然而,李達同志才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宣傳的大眾化、通俗化的鼻祖。中國共產(chǎn)黨建黨初期,李達就非常重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宣傳,特別是通俗宣傳。1921年春,李達出版了他歸國前在日本就已經(jīng)翻譯好的荷蘭郭泰著的《唯物史觀解說》。正如李達指出的那樣:這部著作在解釋唯物史觀的要旨和說明社會主義必然發(fā)生的根源方面,詞義淺顯,解釋周到。因而,他對該著作評的評價頗高并認為該著作的通俗性方便了中國大眾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正是這部譯著具有通俗易懂的特點,深受當時渴望新思想的中國讀者歡迎,截止1932年,該書重版達14次??梢哉f,“它在中國共產(chǎn)黨加緊籌建中適時出版,也就起到了用唯物史觀武裝中國的共產(chǎn)主義者、廣大革命者和勞動者,使中國共產(chǎn)黨奠基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科學理論基礎上的歷史作用”[1]。
雖然李達同志為了系統(tǒng)地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以提高我們黨以及廣大勞動者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而把主要精力放在翻譯、創(chuàng)作馬克思主義理論作品和在大學里講授馬克思主義等工作上。但是,他并沒有放棄馬克思主義理論通俗宣傳事業(yè)。新中國成立以后,為了配合當時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普及宣傳,李達就任湖南大學校長期間主編了《社會發(fā)展史》,為湖大師生提供了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的重要讀物。這部著作提出了必須樹立馬克思主義的五個基本觀點,即“辯證唯物觀點”、“要有勞動的觀點”、“要有階級的觀點”、“要有群眾的觀點”和“要有組織的觀點”等五個基本觀點。該書在闡述這個五個觀點的時候密切聯(lián)系我國當時的實際情況,通俗易懂,深受師生歡迎,為改造舊湖大建設新湖大做出重要的貢獻。
20世紀 50年代初,《人民日報》發(fā)表了毛澤東的《實踐論》和《矛盾論》兩篇文章。作為哲學家,李達深知毛澤東“兩論”的重要意義。但是,建國初期我國勞動者的哲學素養(yǎng)不高,要深刻理解“兩論”的精神實質(zhì)還是有很大困難的。李達為了幫助人民深刻理解毛澤東的哲學思想,決定對“兩論”進行解說。李達對“兩論”解說不但系統(tǒng)、準確而且科學,深得毛澤東的贊賞。為此毛澤東專門致信李達說,“這個《解說》極好,對于用通俗的言語宣傳唯物論有很大的作用。待你的第三部分寫完并發(fā)表之后,應當出一單行本,以廣流傳”?!瓣P于辯證唯物論的通俗宣傳,過去做得太少,而這是廣大工作干部和青年學生的迫切需要,希望你多多寫些文章”[2]。由此可見,李達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通俗化的選擇是如此重要和正確。
李達同志由愛國主義者向馬克思主義者轉(zhuǎn)變后,把畢生的心血都放在馬克思主義的宣傳教育上,對馬克思主義的執(zhí)著讓人景仰。盡管他由于某種原因中途退黨而未能成為革命家,但對于馬克思主義的忠誠和堅持真理不屈不撓的精神以及把握一切時機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做法,讓他成為有名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和教育家。
自從1920年夏天從日本回國尋找同志干革命后,為了宣傳馬克思主義真理,李達同志直至1949年都是過著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活。他擔任過《共產(chǎn)黨》月刊的主編,參加過《新青年》的編輯工作,主持過人民出版社,創(chuàng)辦過昆侖書店;也應毛澤東之邀擔任過湖南自修大學學長,分別到武昌中山大學、北平大學法商學院、中國大學、朝陽大學、湖南大學、廣東暨南大學任教;也受黨組織囑托到泰山給馮玉祥及其研究室講授列寧主義、辯證唯物論和唯物史觀。盡管生活如此居無定所,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
回國后,李達最先是通過翻譯出版馬克思主義理論譯著來正面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他也適時地把握當時幾次思想上的交鋒,堅定地站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撰文批駁當時錯誤的社會思想。其中針對梁啟超、張東蓀的改良社會主義和發(fā)展資本主義的論調(diào),李達撰寫了《張東蓀現(xiàn)原形》、《社會革命底商榷》、《討論社會主義并質(zhì)梁任公》等論文參與論戰(zhàn)[3]。通過這次論戰(zhàn),李達同志的文章讓人們在思想上分清了真假社會主義的界限,宣傳了科學社會主義,也使人們深刻認識到資本主義道路在中國行不通的,為新民主主義革命做出了重大貢獻。同時,李達同志也參與到無政府主義思潮的批判。在這次批判中,他撰寫了《無政府主義之解剖》、《馬克思派社會主義》和《馬克思還原》等文章,向人們指出無政府主義的思想是無法實現(xiàn)的烏托邦,闡述了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基本原理,沉重地打擊了修正主義。這次對反馬克思主義和非馬克思主義思潮的批判,李達為黨的建立做了極其重要的思想理論準備。
1947年 2月,李達同志由好友盧愛知介紹而到湖南大學法學院任教。當時湖南當局不讓他講授社會學和經(jīng)濟學,只能講法理學。李達同志明白這是當局不允許他利用課堂宣傳馬克思主義。但是李達畢竟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他知道法也有階級性的,在他看來,法理學就是法哲學,不講社會學和經(jīng)濟學照樣可以宣傳馬克思主義。于是就應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法理學,開拓了中國馬克思主義法學新領域,成就了后來著名的《法理學大綱》。
總之,李達同志與馬克思主義結下不解之緣后,不管自己的境遇如何,對馬克思主義真理的追求是那樣的執(zhí)著而不動搖,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宣傳是如此盡心盡力。
在我國馬克思主義理論界中,李達同志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所做出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就都是一般學者難以企及的,以至毛澤東同志對他也大為贊賞。因此,人們也常常只記得“理論家李達”而忘卻了“革命家李達”。其實李達同志為了拯救中國于危難,從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和革命實踐兩個方面不斷尋求中國的出路。
李達同志在沒有成為馬克思主義者之前,在愛國主義思想和孫中山實業(yè)救國思想的影響下,東渡日本學理科。李達在日本目睹了勞動者的不幸和日本軍國主義對中國留學生的欺凌侮辱以及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從而放棄學理轉(zhuǎn)而攻讀馬克思主義。他師從河上肇并學有所成,翻譯了考茨基的《馬克思經(jīng)濟學說》、高畠素之的《社會問題總覽》和郭泰的《唯物史觀解說》等介紹馬克思主義的通俗著作并寄回國內(nèi)出版。同時,他遠在日本也積極為國同內(nèi)報刊撰稿,參與“五四”運動以后中國思想界掀起的“問題與主義”和“馬克思主義與無政府主義”的兩大論戰(zhàn)。
回國后,李達同志繼續(xù)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活動,同時參加各種形式的革命實踐。1920年夏,李達同志抱著“干社會革命”的目的,欣然接受了陳獨秀的邀請,參與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籌建,并在建黨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擔任當時由黨發(fā)起組創(chuàng)辦的《共產(chǎn)黨》月刊主編的時候,一個人擔負起從寫稿到發(fā)行的全部工作,為分散在各地的共產(chǎn)主義小組的思想統(tǒng)一做出了重大貢獻。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初期的主要革命斗爭就是組織工人運動,李達作為第一批共產(chǎn)黨員自然也投身其中。1922年5月1日勞動節(jié),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在廣州召開全國勞動大會,李達憑借他的馬克思主義特別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jīng)濟學的理論功底撰文鼓動工人運動。先后撰寫了《對于全國勞動大會的希望》、《運動立法運動》等文章,向工人群眾宣傳了馬克思主義,有力打擊了反動勢力。
把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是李達同志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教育的一大特色。這樣做能把理論與實際聯(lián)系在一起從而增強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生命力和戰(zhàn)斗力,同時也能把革命實踐遇到的實際問題進行理論思考并給出解決方法,最終形成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