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藝術”，意味著精巧雅致、珍罕稀有、做工精良；標志著制式規(guī)整、流傳清晰；代表著皇權與皇家秘藏；引發(fā)著拍場上頻頻落槌的“天價”。也制造著人們有關其價值與價格是否對等等各方面的持續(xù)熱議。宮廷藝術種類甚多，一般來講主要是以工藝為主，比如家具、陶瓷、珠寶、服飾、擺件等，也包括了一部分宮廷繪畫，如《大閱圖》。近年來，只要與皇家或者宮廷沾邊的藝術門類在拍場上往往點石成金，引發(fā)熱議，其中也包括了曾經皇家收藏、在《石渠寶笈》或《秘殿珠林》有著錄的古代書畫。以往，拍賣行大多是按書畫、瓷器、工藝等分，類把宮廷藝術穿插在不同的門類中進行拍賣?！皩m廷藝術”以專場的形式出現始于199薄，而到2009，各排行推出的“宮廷藝術”專場達到14個之多(不完全統計)，幾乎覆蓋了所有一線拍行。為何宮廷藝術近年來如此受人追捧?除了跟藝術品本身的特性有關之外，整個藏家收藏結構的變化、國人對皇權的文化心理情結以及拍賣行的策劃推廣都與之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本專題在為讀者展示“宮廷藝術”魅力的同時，也將圍繞宮廷藝術、皇家收藏、柏場天價等所引發(fā)的爭議和疑惑進行剖析和討論。“蛛”“惑”之間，孰是孰非?!

“宮廷藝術”——一個帶給人無限遐思和幻想的藝術門類，在2009年秋拍集結而出，用頻頻刷新的拍賣紀錄，隱藏在藝術品背后的神秘故事以及與之相伴隨的各種爭議引起人們的關注和熱議。在10年前，宮廷藝術還是分散在書畫，瓷器、工藝品等門類中的“散兵游勇”，隨著中國臺灣、香港以及東南亞藏家對宮廷藝術的推崇，以及中國內地新興藏家的追捧，“宮廷藝術”開始成為拍賣行吸引藏家、引領市場的法寶。從1996年香港佳士得推出第一個“宮廷藝術”專場開始，在十幾年的時間里，“宮廷藝術”專場已覆蓋了所有的一線拍行，一片成為一些拍行的特色拍場。不少“宮廷藝術”頻繁出現在拍場中，幾年之內點石成金、成交價屢屢翻番。為何宮廷藝術如此受人追捧?在“魅”、“惑”相伴中，讓我們一起解析“宮廷藝術”的拍賣成長史。

規(guī)模大、場次多、拍價高：2009“宮廷藝術”拍賣熱火朝天

在剛剛結束的蘇富比2010年春拍中，“中國瓷器工藝品”專場的兩件清宮御用品“乾隆帝御寶題詩白玉圓璽”和“清十八世紀御制東珠朝珠”分別以9586萬港元和6786萬港元的成交價打破幾項世界紀錄：“乾隆帝御寶題詩白玉圓璽”刷新了白玉器拍賣和御制玉璽的世界拍賣紀錄；而“清十八世紀御制東珠朝珠”則刷新了御制珠寶的世界拍賣紀錄。2010年春拍剛拉開序幕，“宮廷藝術”就以強勁的姿態(tài)引起了人們的關注。而這與2009年“宮廷藝術”的波瀾壯闊相比，僅僅是一個小小高潮。

對于目睹過2009年中國藝術品拍賣跨入“億元時代”的人們而言，“宮廷藝術”已成為09中國藝術品拍賣無法忽視的一個關鍵詞。宮廷藝術的種類繁多，一般來講主要是以工藝為主，比如家具、陶瓷、珠寶、服飾、擺件等，也包括了一部分宮廷繪畫，如《大閱圖》。近年來，只要與皇家或者宮廷沾邊的藝術門類在拍場上往往點石成金，引發(fā)熱議，所以從廣義上講，曾經皇家收藏、在《石渠寶笈》或《秘殿珠林》有著錄的古代書畫也涵蓋在“宮廷藝術”的范疇中。從2009春拍宋徽宗《寫生珍禽圖》以6171.2萬元被國內藏家競得開始，“宮廷藝術”在2009年頻頻刷新各種紀錄。到了2009秋拍，除了連續(xù)幾年一直推出“宮廷藝術”專場的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以及內地的保利和中貿圣佳之外，嘉德、翰海、榮寶等拍行也首次推出”宮廷藝術專場“，使得2009年的宮廷藝術專場達到14個之多(不完全統計)。在2009年秋拍藝術品成交價前10名的拍品中，有4件是宮廷藝術或曾由皇室收藏的藝術品，分別是北京保利拍出的吳彬《十八應真圖卷》，著錄于《秘殿珠林》續(xù)編，成交價為1.6912億元：中貿圣佳拍出的徐揚《平定西域獻俘禮圖》，1760年作，著錄于《石渠寶笈》續(xù)編，成交價為1.3440億元：北京翰海拍出的“清乾隆青花海水紅彩龍紋八吉祥如意耳葫蘆瓶”，成交價為8344萬元；香港蘇富比拍出的“清乾隆御制紫檀木雕八寶云蝠紋‘水波云龍’寶座“，成交價為7557萬元。”

從“散件”到“專場”：10年宮廷藝術拍賣歷程

宮廷藝術的種類甚多，名目繁雜。從品類上講，包括宮廷繪畫，瓷器、玉器、各類工藝品，木器家具，宗教造像等；象征皇權的璽印、寶座、龍袍、朝珠等皇家御用、御制及收藏品都可歸屬到宮廷藝術品的范疇，涵蓋了裝飾擺件、繪畫作品、官窯瓷器、珠寶首飾、家具服飾等門類。以往，拍賣行大多是按書畫、瓷器、工藝等分類把宮廷藝術穿插在不同的門類中進行拍賣?！皩m廷藝術”以專場的形式出現只是近幾年的事情，而像2009年這樣成系統、大規(guī)模地出現在秋季拍賣會上，還是第一次。

如果追溯第一場“宮廷藝術”專拍，時間可以回溯到1996年。1990年代以來，因為臺灣和香港以及東南亞新勁買家的積極參與，中國藝術品市場呈現一派日益繁榮的景象。時任香港佳土得總經理林華田察覺到，只要是宮廷或御用皇家的制品，往往受到港臺買家的熱烈推崇，價格扶搖直上。于是在他帶領下，佳士得第一次推出“中國宮廷御用藝術”專場，并北上邀請北京故宮博物院原副院長、宮廷藝術研究權威玉器專家楊伯達先生為該專場撰寫專文作序。雖然該專場相比現在的宮廷藝術專場，略顯簡陋，僅推出65件拍品，收件質量也似乎有些參差不齊，但市場表現卻非常熱烈，取得很大成功。

1997年，香港佳士得繼續(xù)推出“宮廷御用中國藝術品”專場，并在此專場中頻頻刷新世界紀錄。如一件極為珍罕的明宣德“瞎花海水云龍紋高足碗”以1014萬港元被人拍得，創(chuàng)下當時明初青花高足碗拍賣世界紀錄，一套晚清宮廷剔紅家具以651萬港元成交，創(chuàng)下當時家具拍賣世界紀錄；為慶祝乾隆皇帝80大壽而特制的一幅緙絲壽字立幅，以398萬港元拍出，創(chuàng)下緙絲壽字立幅拍賣世界紀錄；一對珍貴的翡翠鉆石耳環(huán)被拍至1322萬港元，創(chuàng)下翡翠拍賣世界紀錄。之后香港佳士得每年舉辦一次“宮廷藝術拍賣”，不僅帶動市場上以宮廷為號召的收藏風氣，同時也擴大了拍賣品類，不再由瓷器獨領風騷。

成立于2001年的內地拍行華辰也于2002年推出“清代宮廷藝術”專場，這是中國內地拍賣行推出的第一個宮廷藝術專場。不過據華辰拍賣行總經理甘學軍透露，華辰當時并沒有刻意去開創(chuàng)第一個宮廷拍賣專題的主觀設想，只是當時華辰剛好征集得到一些清廷用品，”出于整理拍品應對市場需求的本能表現，就以宮廷陳設為題集中進行展現，以期得到藏家的關注”。該專場拍出最高價的是一對乾隆帝舊玉螭鈕御用璽，成交價為231萬人民幣，比起現在動則破“千萬”、破“億”的宮廷藝術而言，這個成交價可謂微不足道。2002年，仇國仕接手蘇富比中國瓷器工藝品部門，第二年，香港蘇富比春拍以“乾隆的世界”為題，首次推出宮廷藝術專拍，著重工藝品項目，將宮廷藝術拍賣專題化。8年來，香港蘇富比已經推出了近20個“宮廷藝術”專場，宮廷藝術拍賣也成為香港蘇富比的特色之一。

2004年，內地拍行中貿圣佳首次推出“清宮御筆專場”，成交率100％。此后，“清代宮廷御筆專場”成為中貿圣佳的特色專場，一直持續(xù)至今。2007年之后，越來越多的內地拍賣行開設了宮廷藝術專場，到2009年，幾乎所有一線拍賣行都推出了“宮廷藝術”專場。

“魅”與“惑”：“宮廷藝術”為何受人追捧?

為何宮廷藝術近年來如此受人追捧?宮廷藝術的走紅，除了跟藝術品本身的特性有關之外，跟整個收藏家結構的變化、國人對皇權的文化心理情結以及拍賣行的策劃推廣都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首先，宮廷藝術具有精湛的制造工藝和較高的藝術價值。對于宮廷藝術的價值，業(yè)內已經有過一場激烈的論戰(zhàn)，爭論的焦點集中在清朝皇帝的藝術審美水平上。但需要看到的是，宮廷藝術雖然也包括了皇帝所收藏的歷代名字畫精品，但最主要的還是以工藝為主，比如：家具、陶瓷、景泰藍、首飾。服飾等。從工藝的角度而言，宮廷藝術是當時最精湛、具有最高水平的。用榮寶拍賣行總經理劉尚勇先生的話來說，宮廷藝術“代表了當時最高的工藝水平，代表了當時最高的社會道德，代表了當時最時尚的潮流”，這“三個代表”充分體現了“宮廷藝術”的價值。

其次，宮廷藝術所具有的較高認識度吸引了大批新興藏家。中國內地在改革開放過程中，于1990年代之后產生了一大批新興藏家。這些新興藏家相比以往世代貴顯、文化涵養(yǎng)深厚的收藏世家而言，在藝術的涵養(yǎng)和欣賞方面相對有些欠缺，而且也缺少時間，或者說不愿意花費太多時間像老一輩收藏家那樣去對古代藝術精品進行鉆研。因為工藝精湛、由皇家收藏?！皩m廷藝術”的價值較容易被認知，又因為所有“宮廷藝術”都有檔案記載，其真?zhèn)屋^容易辨認，所以“宮廷藝術”以其認知的便利性、真?zhèn)蔚目煽啃晕舜笈男屡d買家。相比之下，很多其他藝術精品如果不是流傳有序，則一般人很難辨別其真?zhèn)?。藏家結構的變化，加上宮廷藝術比較容易認知，成為新興藏家熱捧宮廷藝術的重要原因。

再次，國人的皇家情結以及整個學術界、藝術界對宮廷文化的研究推廣也激發(fā)了人們對宮廷藝術的關注和熱情。宮廷藝術不僅精巧雅致、珍罕稀有，而且它還代表著皇權與皇家秘藏。深受幾千年封建文化影響的國人，對皇權始終存在著一種崇拜和情結。這種情結不僅僅體現在個人身上，整個學術界和藝術界近年在宮廷文化和藝術上的研究也越來越多，可以說成為一種社會情結。近年來，北京故宮博物院和臺北故宮博物院通過各種形式舉辦了一系列展覽，如澳門藝術博物館1999年的“盛世風華——北京故宮藏康、雍、乾書畫器物精品展”、2002年的“乾隆皇帝文化生活藝術展”：北京故宮博物院2003年借展的“北京故宮大清王朝盛世精華展”，以及2009年由新加坡亞洲文明博物館向北京故宮借展的“康熙盛世：故宮珍寶”等。這些展覽為更多人了解宮廷文化和藝術提供了途徑。同時，隨著中國的日益強大，對流散海外的藝術珍品的追討也刺激了國人的愛國情緒，間接促進了宮廷藝術購藏熱潮。

最后，拍賣行以“宮廷藝術”為賣點的推廣營銷策略也是近年宮廷藝術持續(xù)火爆的重要原因。如上文所述，宮廷藝術從分散于不同門類的瓷器、書畫、家具、玉器等在1996年以專場的形式推出，通過對“皇家”、“宮廷”等關鍵詞的突出和推廣，曾經的御制瓷器、家具、玉器以及皇家藏書畫等開始點石成金。宮廷藝術專場也從香港到內地遍地開花，屢創(chuàng)高價，屢破紀錄。北京翰海推出的“清乾隆粉青釉描金鏤空開光粉彩荷蓮童子轉心瓶”就是一個“點石成金”的例子。1997年，翰海在秋拍中推出該瓶，當時的成交價僅為264萬元，10年之后，該瓶又回到拍賣場，在2008年的翰海春拍上推出，這次的成交價高達2133.6萬元，幾乎是原來價格的10倍。很多宮廷藝術在短短幾年屢屢在拍賣行，甚至是同一家拍賣行上拍，成交價則頻頻刷新。如1992年，紐約蘇富比曾拍賣一件明嘉靖“五彩魚藻紋蓋罐”，當時成交價為2230萬港元，創(chuàng)下當時中國瓷器拍賣最高紀錄。時隔8年，蘇富比于2000年再次在香港推出這一珍品，結果以高達4404，47萬港元的天價拍出，比1992年的價格翻了一番。2006年，蘇富比以4788萬人民幣的價格拍出一把御制金桃皮鞘“天字十七號”“寶騰”腰刀，才僅隔兩年，這件拍品又在蘇富比上拍，這次的成交價達到5183萬元人民幣。而頗具爭議的，還有2009春拍保利推出的宋徽宗《寫生珍禽圖》，該圖以3800萬元起拍，在40多分鐘的拉鋸戰(zhàn)、150多輪競價之后，最終以6171.2萬元的成交價被國內藏家競得?！秾懮淝輬D》曾在2002年被比利時收藏家由倫斯夫婦以2530萬元的價格拍得，此次成交價是7年前該畫創(chuàng)造世界紀錄時的兩倍多。

2010年春拍已經拉開帷幕，香港蘇富比的兩件御制品以連破多個紀錄的姿態(tài)掀起了新的一輪春拍大戰(zhàn)。而香港佳士得、榮寶等拍賣行的“宮廷藝術”專場也蓄勢待發(fā)。有專家預測。因為宮廷藝術的認識度相對較高，加上“求者眾，物益少”，所以“宮廷藝術”拍賣的前景無可估量。但“宮廷藝術”所向披靡所折射出來的藏家心態(tài)，卻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