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日升月落已與時間無關(guān),永恒凝固了時間的概念。那波瀾起伏的律動,流光溢彩的泛濫,驕姿麗影的飛舞,曼妙恒久的余香,若爾蓋草原之旅的視覺盛宴總是在腦海和眼際翩然浮現(xiàn)。
透過黎明的曙光,日爾大草原上的群山如臥虎盤踞,更多增添了一份威怒和莊嚴(yán)。那是亙古莽原和靈山秀水天成的悠韻,是護(hù)佑這片圣潔土地的巍巍神靈。
紫靄遼繞的九曲黃河第一彎值至清晨還仍躲在面紗后給人迷一樣龐大的誘惑。讓我們在清冷的濃霧中焦急地等待,可當(dāng)你還來不及猜想它的模樣時,七彩陽光噴薄而出。灑向山際、河流、云霧、廟宇、村落和畜群,黃河第一彎就在幻化繽紛的色彩中綿延悠長,浩浩蕩蕩地將天上之水遠(yuǎn)送東行。河水泛著波光向天際沖擊,擁報陽光清澈大地。這種非凡的雄偉氣場完全占據(jù)你的每一個思考細(xì)胞,每一微米的腦海空間都被美操控。等霧氣消散,黃河岸邊的村落依稀可見,看清牧家廟宇才明白人神從來都混雜而居,仙境只有一步之遙。
在朝暉映襯下花湖木橋似乎更顯古樸。暖暖霞光使湖面透出溫柔祥和之氣,稀疏蘆葦只留了繾綣的剪影,留戀著那份纏綿,似一份花好月圓的傳說送出的最美祝福。
牧人在清早涉水放牛,揚鞭吆喝牛群聚散。牦牛是這塊土地的靈魂,也是草原真正的住客和泛舟。山腳下,剛好可見成群的羊竄在草叢中,山水的風(fēng)景立刻被它們占據(jù),公路兩旁的沼澤區(qū),黑頸鶴的戲舞很容易被驚擾,它們敏感驕傲,發(fā)現(xiàn)你后鶴群散開蹬腿就跑,有些黑頸鶴調(diào)皮的回眸立刻給你一個優(yōu)雅的背影。旱獺打了無數(shù)的地洞,在正午時出來覓食,你的追逐只會望塵莫及。鹿群在山林間揚起漂亮的犄角在陽光下耀武揚威的側(cè)臉看你。如果有幸,可見狐貍在草坪上嬉戲,幫襯著自然逗趣添笑。這草原的精靈是這片土地的生命脈動,只有它們的活力與跳動才使草原更加姿彩。
以游牧為主的藏區(qū)生活,逐水草而居,牧人也隨季節(jié)的變化而更換住址,蒼穹下的草原有多寬家就有多大。遷徙中,孩子在馬背上驅(qū)駕牛過河。它們的腳力足以馳騁在這片草原上,可奔向未知時,它們的眼對世界有驚異的好奇,那些腳步變得輕巧,紅領(lǐng)巾在胸脖上翻飛,純真的笑容才是足以駕馭人心的自然:牛馬踏蹄下濺起的泥水剛好沾到路邊牧女的裙邊,她轉(zhuǎn)頭,黑亮的雙眼看遷徙的隊伍經(jīng)過,在她默默的祈禱中看到了那即便被包裹住的臉上仍散發(fā)出的虔誠之美。牛群背負(fù)行李,黝黑的牦牛承載的是牧人的生活和希望。這“天地一沙鷗”的孤傲美,讓人留戀。
夕陽黃昏,厚重的云層將天空壓的得很低很低,稍稍觸到遠(yuǎn)處的山峰棱角,便皺眉漏出一絲光亮,暉映著草原上流連的河流和琉璃般的湖泊,像衣帶般連接蒼茫的山脈和草地,任牛羊似繁星在寧靜、祥瑞的天空下游動。身臨其境,已無法知自我。日覆月逐,就這樣,草原及生靈在自然的輪迥更迭中堅守,等待著破曉后每一束陽光。
我合上十指,默默祈禱上蒼和神靈,愿草原曠達(dá)的景致,牧家嫻靜的生活,任天地悠悠、時光匆匆,自然與人類和諧相依,讓生命的合諧之美永溢天際。